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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列为采用我是一名女同性恋者
11/29/2006 10:16:00 PM (#402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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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赐我宁静,去接受我所不能改变的;
求赐我勇气,去改变我所能够改变的;
更求赐我智慧,去分辨甚麽是能够改变的,
甚麽是不能改变的
回忆于是不哭

  我走近那个农家乐,梅要在这里举行婚礼。农家乐的门口放着一个大红的纸牌,上面写着她与他的名字,我伸出手指,在梅的名字上划了几遍。

  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我笑着对别人说,大喜的日子是选对了!

  谁在婚礼的酒席上放起了忧伤的<星语心愿> ,我抓起一支烟,对别人说我去一趟厕所,便跑到街上去抽起烟来。同时,我拉起袖口,轻轻地擦着眼角,告诫自己,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红了眼睛。

  梅的眼一直追随着我,那样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

  整个婚礼显得那么诡秘,写着我与她的爱情故事。那天,她很美丽,穿着新娘妆,我也很美,穿着她为我买的休闲服,并且带着那副无框眼镜。

  告别的时候,她想送我,就跟了出来,我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去招呼客人吧,还有其他的人要回家。果然,有人要走,她要说些应酬的话,于是,我迈开大步,向车站走去,没有回头。

  街灯亮了起来,让我想起好几次,我和梅坐在这样的公交车上,在这样的夜晚,一起回家。我不哭,只是喉咙里吞着泪水,身边那个陪我参加婚礼的年青的LES朋友哭了,无语流泪。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流了痛快的泪,喝着痛快的酒,醉了也碎了,碎了很久很久。

  一年以后……

  我看到了那个好小的小孩,皱着眉,沉静地睡着。小小的手握成一个拳头,我用一个手指伸了过去,于是他便抓住了我。他哭了起来,小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那张小脸。梅的丈夫,那个与我同年的男人赶紧拿来奶瓶,让孩子含着。“孩子不哭”,我在心里悄悄地说:“原来这就是梅的儿子,像玉做得一般。”

  我的女朋友也在说,好可爱的孩子!

  于是不哭,于是其实已经哭过了,而且哭得非常伤心,非常悲惨。怎么会不哭,怎么能不哭呢?过了就好了。

  几个星期前的一天,我与现在的女友还有梅一起吃着火锅,有说有笑。一切真的都过去了,一切也会过去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有朋友还再看我一年以前写的《于是不哭》,看了都说哭得好伤心,我听了,只有淡淡的一句:于是已经没有哭了。

  撕裂的血迹还在人生的路上,那么醒目地红着,只是泪却没有必要再流了。

  思念那个女孩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某个晚上,客人走尽,我一个人品着酒,听着这首让人心碎的歌。

  我总是看到那个女孩,小小的甜美的女孩,在公司里忙忙碌碌地做着事。在梅结婚以后,她曾是我的希望与梦想,只是后来她走了,离开了成都。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是因为爱的感觉。我的眼睛已经不再年轻,对于爱情曾经有过的坚定与热烈,都已经消失无迹,取而代之的是怀疑与不自信。我开始迷糊,迷糊得已经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分手吧”,平生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说出的时候,泪流满面。

  那个夜晚的她和那个夜晚的我,都成为一种永恒的记忆。我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探,就进去了,仿佛已经有了千年的等待。

  悄悄地对着一颗树说,你愿意为我留下来吗?只是我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是什么剥夺了我的爱情?

  曾经我的眼睛充满了深情与热烈,曾经我的心灵充满了渴望与坚定。

  年青不在,爱情不在,心躲到哪里去了?

  悲哀我的父亲

  我在街上走着,打算去买点菜,手机突然地响了起来,一听是父亲的声音。

  他问:“你要去北京开会,是么?”

  “是的,爸爸。”我答道。

  他又说道:“我首先表明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我是反对的。”我一惊,没有作声。“我不赞同你成为成都同性恋的领头羊,”他接着说:“领头羊除去风险不说,我觉得你们所有的努力与争取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同性恋本身是一种疾病,只是现在没有找到适当的药物来治疗,在没有找到治疗方法以前,社会应该对之采取同情的态度,不应该歧视,可是同性恋权益的问题,却是不能争取的。”

  我心里暗暗惊讶于父亲对于同性恋的认识。

  10年以前,也就是在我24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女同性恋者,他为此承受的压力也超过了我的想像。他曾经寄希望我能改变,但在我31岁那年,他终于明白了我承受的痛苦与撕裂,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他见到了梅,他喜欢梅的干练与活泼,脸上的表情也由复杂变得愉快。

  梅结婚了,他打来电话关心我的情况,并且说再找一个吧,你应该有一个伴的。同时又交待:像你们这种情况,很难做到关系的长期稳定,你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不要受打击太多。那时我的心,对父亲充满了感激。

  父亲在电话里简短地表明着他的态度,我听着,没有反对,也没有争吵。我对自己说,我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心里有一份悲凉,却怎么也挥不去。

  我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作为成都的代表,参加了2005年全国女同工作研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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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006 10:09:00 PM (#6817715)
幻羽→中山 该角色已不存在
12/10/2006 2:55:00 AM (#6874935)
冬眠状态通行证 北极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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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3/3/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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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006 6:35:00 PM (#689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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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2006 1:02:00 AM (#7005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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