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推荐=3[人文情缘]队长的故事版主团强势主推(大结局)
病梅普通通行证 lx731023
4/2/2008 10:38:00 AM (#555852)
点击统计:97230 责任编辑:扬州小新
5/30/2008 1:53:00 PM (#10087215)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靳新从浴室里出来时,王峰对他说:“我跟大刘出去,你去吗?”却看到靳新就只穿那么一条小内裤,两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身子上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白花花的抢眼。当然最抢眼的还是小内裤里面那一团东西,王峰眼睛掠过那儿时,禁不住一阵心跳,连忙将眼光投向别的地方,但就算眼睛不看,眼前也晃动着那一幅情境。王峰心里又不禁疑惑起来,“究竟自己是性还是情?”可王峰分明知道自己第一眼看靳新那双眼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这绝不是性。但如今对于这个摆在眼前的年轻的身体,那自然的反应又是这样的强烈。他忽然又想起,自己与大刘勾肩搭背的时候也绝不会有那种冲动。这当中的区分很明显,想到这里他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爱情与友情的区别只怕就是这性与无性之间了。”想想也便释然。“既然性与情结合起来就是爱情,那么喜欢看靳新的那儿也不是什么罪过了。”这些念头在脑间一闪而过,听到靳新说:“哥,我不去了,我还得练练歌,还有四天就是初赛了。”王峰一听,他细看靳新时,却看到靳新并没有朝自己这里看一眼,说话间也显得没有半点迟疑,心里便直往下沉去。可也不愿意多说,就只是问了一声:“四天后初赛?”靳新说:“是啊。”语气中似是兴奋不已。王峰心里叹气,四天后应该是自己去到了培训的地方了,自己应该是没有办法再看靳新的初赛了。于是告诉靳新说:“我可能会在三天后就去参加培训。应该看不到你的比赛啦。”“什么?”靳新停下擦头发的手,吃惊地看着王峰。似乎不大相信王峰的话的样子,那神情王峰看着好笑,却又点内疚,于是把事情跟靳新说了一下。靳新这才说:“哦,那天吃饭的时候都有说过这事,只是我忙着做自己的事,竟然忘记了。”说完却又笑了起来,想了想又说:“也好,我得独自应付这件事,总想仗着哥你来撑腰也不行的。”这说话倒是有点儿信心的样子,可接着又说:“只是千万别在初赛就出局了就好。”看着靳新那种患得患失的样子,王峰倒忘掉了所有的烦恼了,想要笑却又觉得不妥,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己走出了家门。

    开车出去,初夏的时候还不算得热,开着车,风里夜色里,王峰还是有点乱了头绪,一时想着商平与程德雄的事,一时又想着自己和靳新的事,一时又想起老妈的话,一时又是大刘的话,竟是无完无了,路灯下的树影黑压压的,在光影里闪着,似要直压过来,王峰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连忙调整自己的思绪,想着自己待会要说点什么。可是毕竟是两个人分手的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与靳新,于是想:“靳新的那种态度,会否就是要告诉自己是分手的时候了?”想到分手,王峰除了有着无奈与冰冷外,再也没有了心痛。车子开过张大婶的早餐摊档时,王峰忽然又想起了张大婶的那一头白头在风中飘动的情景。紧接着,眼前就晃动着老妈的样子。那凌厉的眼神,是王峰绝对不愿意去面对的。可眼前出现那个一脸慈爱的老妈时,王峰却发现自己更难面对。王峰想着老妈的时候,靳新的形象竟是渐去渐远,淡淡的。淡得几乎要在心中不留下半分痕迹。但在靳新渐远的影像后,心里的一股隐痛却愈加强烈,痛得麻木。于是在潜意识里竟又觉察不到那种痛了,只是人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开车到“雅客”,也成了一种意识下的动作,这沿路中的所见所闻是什么,王峰是一点也不知道。

    放好车,走进“雅客”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但“雅客”里依然是那种静静的温馨,王峰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临进门时就深吸了一口气,想是为了让自己能应付即将见到商平的那种情形。可走进了里面,却发现自己错了,原来,不止是大刘与商平,还有程德雄也在,远远的看到三人坐着一张台,柔和的灯影里,看不清楚他们的脸色,可走近些了,王峰却吃了一惊。原来竟是大刘、商平与程德雄,原来他只以为是与大刘商平三人,只是帮着劝一下商平的,王峰倒不怕商平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信大刘,但程德雄他却不敢信了,就算程德雄也是商平的朋友,他也不敢真的让太多人知道了,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担了几分心。况且对程德雄的了解也不多,平时总觉得这人为人过于圆滑,并不像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现在看到程德雄也在场,王峰就不由得犹豫起来。只是进来了却又转身就走,只怕也说不过去。自然也就进退两难了。

    王峰正犹豫不决间,忽见商平向大刘说了声什么,然后向自己招手,商平早就看见了王峰,于是向他打了招呼,其他两人也看到了他,王峰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眼里盯着那灯影下的各人,看到的竟是神色轻松,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要分手的那种样子。五峰不禁暗暗奇怪起来,想到自己曾因要与靳新分手而情不自禁的流泪,心里也惭愧。本来他以为总有一个人的不是才会分手,其间自然会有一翻伤感,可现在看来却不像是分手的气氛。不禁也奇怪起来。

    王峰走过去,大刘站了起来,说道:“头儿,这么巧,来找靳新吗?来先坐坐吧。”王峰一愣,却马上会过意来,大刘是为他隐瞒情况,只当作是碰巧的遇上,于是心里也轻松了一点,程德雄却说:“靳新好像已经回去了呀?是吧,二哥。”商平只笑着嗯的一声,也不多话,王峰看程德雄的意思很像是一种不欢迎的样子,却碍着大刘的面子,只不敢说,心里暗笑,口里却道:“是吗,他回去了吗?没有看到他,咦,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害我白跑一趟。”商平听了,笑道:“既然这么巧,就一起喝杯东西。现在的年轻人还能用得你去管,他自有主张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跟女孩子去约会了呢。”说这话时,眼睛只看着程德雄,程德雄却似听出了商平的话中有话似的,低头不语。好在商平也不是故意找岔,只不等王峰推辞,就招手叫来了服务生,为王峰加了一个位。王峰客气两句,大刘却“硬是”把他留下了。这当中,程德平是最不自然的人,神色间极是狐疑,不时看看大刘,又看看大刘,只不哼声。于是四人重新坐下,边吃点东西,边聊起天来,
5/30/2008 6:32:00 PM (#10088399)
huixue 该角色已不存在
王妈开始抄检王峰的住处了.

窃以为程的退出是为大刘商平腾出空的...
5/31/2008 1:41:00 AM (#10090238)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的的代价

级别:22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2/13/2007
我想如果王锋敢真的出柜,也许就要怪大刘了。这算是什么啊。
5/31/2008 9:45:00 AM (#10091046)
一期一会99 该角色已不存在
作个记号,有些问题还是要自己处理的,我觉得王峰还是有点犹而不决了。
5/31/2008 7:27:00 PM (#10094143)
普通通行证 f226


级别:34
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迪拜
诞生:8/21/2003
王峰永远都是犹而不决了
6/1/2008 4:29:00 AM (#10096200)
诚实男孩 该角色已不存在
好文章
6/2/2008 2:31:00 PM (#10103376)
病梅 该角色已不存在
取决于一个人的性格.同时也决定于一个人的家庭.

我想是这样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敢出柜.有些人就是不敢出柜的原因了.

终于过了九千.
6/3/2008 12:07:00 AM (#10106645)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的的代价

级别:22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2/13/2007
还没更新哦
6/3/2008 12:57:00 AM (#10106935)
冬眠状态通行证 shanweijie

级别:17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7/22/2004
爱要怎么说出口?
6/4/2008 9:42:00 AM (#10114962)
冬眠状态通行证 shanweijie

级别:17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7/22/2004
怎么还没有更新啊?
6/4/2008 11:10:00 AM (#10115868)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13王峰其实也不是有心去聊天的,一边想着该怎么样在程德雄面,去掩饰自己的身份,只听到他们聊着的是什么,可一听之下竟又不禁呆了,只听他们边说边笑着当日的新闻。和平时的朋友相聚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大刘的眼里有点不屑的样子。也不知道其中两人能否看得出来。王峰却不知道他所不屑的人是谁。但大半也应该是程德雄吧。这当然是王峰自己的猜测,因平时大刘也看不惯程德雄的行为。

    王峰坐下来,大刘替王峰倒了杯水,然后大家又聊些闲话,但最终还是聊到了主题上来了。开口的是商平。他先给众人倒了一杯水,才说:“老三,老大和王队在这里作证,今天我们的事就该有个结果。”商平说得轻柔,脸上也是和颜悦色,程德雄先是惊惧的看着商平,接着却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去,有点伤感的样子,王峰看这情形,倒像是商平把程德雄甩了的样子。心里不禁疑惑,于是要看大刘的神色,可这个时候刚好大刘捧起杯子喝水,挡住了脸上,看不到他的脸色如何。但从大刘的眼睛里却还是看出一丝丝冷笑的样子来。只是不知道为谁而冷笑了。

    商平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自己的事,本来不需要外人参与,只怕说出来被人鄙视,好在老大不是外人,而王队虽然不是什么深交,却并不是鄙视我们的人,所以才叫他来作这个证。”王峰听这番话,知道是商平分明是要把自己的身份掩盖了,只是心里疑惑:不知道商平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程德雄是肯定不知道的了,于是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他总认为商平的话也说得挺好的。于是也不言语,只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大刘放下杯子,对王峰说:“头儿,不好意思,有点事没有先说明,可能让你会瞧不起。”说着,笑了一笑,又说:“今日是家里事,要你作证一下,方便以后扯皮的时候可以找个人证来作证,”商平点点头,说:“我是个同志,希望王队不会吃惊。”王峰当然不会吃惊,吃惊的却是程德雄,瞪着眼睛低声叫道:“二哥。”商平苦笑,这苦笑在王峰看来倒不是装的,心里也不禁叹惜起来,原来个个同志都是这一副心态的。当下也不言语,程德雄拿眼睛来看王峰,王峰如何会让他看出什么来,只是看了一眼程德平,程德平眼里呈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喃喃的说道:“是的,我是同志。”商平低声喝道:“老三,是同志又如何,王队也不会看轻了我们,我们用得着看轻自己么?”程德平听到喝声,猛的一省,抬头看了一眼王峰,却不再是沮丧的神情,反而坐直了身子,挺起腰身,仿佛要在王峰面前显示出“是同志又如何”的勇气。

    商平赞许地向程德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王峰,说道:“老大是早知道我们的同志身份的,只是因我们的兄弟身份,自然不会嫌弃我们,只是不知道王队对我们同志的看法如何?”王峰一愣,难道连商平也不知道大刘的身份么,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么商平是在替大刘掩饰了?王峰又不禁疑惑商平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了一眼大刘,大刘却笑嘻嘻的看着他,似是要他说说自己的看法,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王峰也明白,不过是一种戏弄的笑意,不禁好笑。且不管商平是否知道,就算是要瞒着程德平,自己还是得当自己是个非同。于是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这有什么,不是有科学研究过了么,同志与非同不过是左撇子与右撇子罢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着只淡淡一笑。这一笑中当然包含着对自己的嘲弄。大刘也点点。商平又再苦笑,说道:“这本不是世俗可承认的,难得王队不嫌弃我们这两个朋友。不像有些人对同志是深恶痛绝,赶尽杀绝。唉。”程德平的身子似乎在这一刻又矮了几寸,王峰看得可怜,这当中却也包含了对自己的可怜。心里叹气,听商平又说:“近日网上不是有一个名人是同志是犯罪么?只希望这种说法别让人真的造实了。不然下次抓罪犯的时候,我们就成了王队的对象了。”

    王峰听这话时,不禁惊讶,这两天他一直没有注意什么网上的新闻,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一种怪论调来了,把同志当作犯罪来看待,这是什么逻辑,又是什么道理了?王峰心中惊讶中更夹杂着气愤,只不明白是怎么来的这种等同性。忍不住问道:“哦,同志是犯罪?那个人说的?”商平叹息道:“一位有名的演员说的。好像叫孙海英吧。还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拿出证据。想想好笑。”程德雄的身子这时候更低了,连正眼也不敢再看王峰与大刘,而大刘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说道:“其实那是荒谬至极的说法,试想想,人们把人分成了同志与非同志,爱女人不是犯罪,爱男人就是犯罪?犯了什么罪?两种人不过是代表两个性取向不同类别的人群而已。只是以性取向作为标准来划分的,性取向是有罪吗?可像没听说过。说犯罪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炒作。只把他当成放了个臭屁自然没事了。嗯,估计这姓孙的又要出什么电影或者是电视剧了吧。”商平一笑,说道:“我自然也知道那是一种炒作,只是那这种弱势群体来炒作,似乎也太没了道德了。李银河批他无知,其实他那里是无知了,如果是无知犯错,还情有可原,可如今分明是便用鄙视的手段来炒作自己。这种无德无品的人简直就是人渣。还演什么英雄人物,只怕连所演的英雄也被他污辱了。网上批他的人多得很呢。”

    王峰听两人的话,大刘只是分析事理,而商平虽然说得淡淡的,却透露着极为不屑与愤慨。王峰也觉得果然是这姓孙的实在是不够厚道了。又听得大刘说:“孰是孰非,自有公断,也不必为这种人去伤神。大家若跟他着急,只怕正中了他的计。起到了替他宣传的作用了。别说这些,只是说你们的事才是正经。”商平却说:“事关同志声誉的问题,怎么能不管,如果每一个同志都任由别人乱说,那么这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罪名强加到同志的身上来。先前说艾滋病是同志的罪过,就给同志蒙羞了。事实上艾滋是同志引起的么?只怕也未必。根据2001年卫生署统计,患艾滋病的人数是213宗,男性的患病人数高女性大约3倍。患者当中有124人是透过与异性性接触而感染。这可是有据可查的。当然如果说有些同志的不检点,使艾滋病比例上升了,也许会让人心服一点,但艾滋的存在和上升的原因,难道就没有异性恋的乱交的原因吗?不过是别有居心的人乱说,而外人对同志的不了解而造成的误会。那时同志们不吭声,于是就让人把同志与艾滋等同起来了。以至每每宣传艾滋病的时候总与同志有关。如果大家对今次的事还是同样的不吭声,只怕今后再打击犯罪时,同志也成了打击的对象了。”这话虽说只是一种泄愤的说法,但听着的人也哭笑不得。

    大刘却不欲把这事讨论下去,说道:“这事你们以后再去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先解决了你的事再讨论吧。况且你在这里就算骂大街也没有人愿意听,别人也听不到,何苦拿这事来生气。”王峰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大刘说得有理,于是也说道:“就是,这事自然还会发展下去的。且看看今后如何。”内心里却想着回去后再认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峰的话才落,又听到大刘说道:“你去看这些干什么,本来不关你事,除非你也是同志。哈。”王峰一听,立即知道自己说话里出了毛病。可也知道这话解释不得的,因为愈解释有时反而更易露馅。于是一笑不语。

    大刘又说:“如今的八卦事也够多了,似乎流行起同志来,只不知道这种流行能得几久,不过这也许是好事,因为他在炒作自己的时候,无意中也为同志作了炒作,如此炒作之下,同志也许就成为更平常的事了,等人们都不再把同志当回事的时候,自然能以平常心来对待同志了。”说着自己呵呵的笑起来。王峰心里也有同感,只是涉及同志声誉的问题,毕竟不是这么简单,这点想来大刘也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大刘是把复杂事情简单化而已。

    商平点点头,收住话题,对程德雄说:“老三,你跟我也有多年了,这些年苦了你啦,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一应都落在你的身上。我能有今天的这点成绩,你的功劳是不可埋没的。今日你要自己出去做事,寻求自己的发展机会,我也不来拦阻。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总得有个交割。现在老大在这里,还有王队也在这里,你把你的要求再次说一下,我们就没有了瓜葛。”这话让王峰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猜测到应该是程德雄提出分手来的,并向商平提出了一定的要求,但看程德雄的,似乎又是一副难过的样子,竟让王峰想到是表面现象,不禁对程德雄的行为表示鄙视。

    程德雄抬起头来,看着商平,说道:“商二哥,”王峰听他的称呼由二哥变成了商二哥,虽只多了一个字,但感觉到这距离已经拉远了许多许多。马上想到了靳新,只怕有一天靳新也会从叫哥变成了王哥,心里不禁一阵难受。听程德雄说下去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本来说好了一起到永远的。”说这话时,他没有丝毫的羞怯,只看了一眼王峰,又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我实在受不了家里的,社会上的压力了。我妈天天逼着我结婚,我却说不出不结婚这话。有时看看我妈那种悲哀的样子,我想说也不敢说。我说过不结婚,周围人知道后,那种怪异的目光我也受不了,我几乎每一次回家去,都觉得背后的人在指指点点的。我活得很累,累得我宁愿去死了。是的,我也想过,我可以不在乎外人对我的看法,不顾一切地与你一起,可是我却不能不在乎外人对我母亲的看法,我不想让我母亲抬不起头来。如果她含辛茹苦地养活一个儿子,只是为了让她自己抬不起来的话,那她会怎么样?”

    王峰听着这话,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每一句都如同是一支利箭直穿心上,他眼前又浮起了老妈的样子,是吧,养了一个只替自己丢脸的儿子,做妈的会怎么想呢,做母亲的辛辛苦苦地带大了自己,也许从不求儿子什么,但自己真的可以不为母亲着想一下吗?于是眼前又浮起了张大婶的样子来。一时间思绪竟乱得似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了任何意识,眼睛虽然
6/4/2008 11:10:00 AM (#10115871)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14王峰向大刘看去,见大刘满脸是关切的神色,知道大刘是真心的看待自己的,心里不由一阵感动,听大刘说:“头儿,你别心不在焉,这事虽说与你没关,但你这个证人可是要做得正。”商平奇怪地看着王峰,说道:“王队是不是担心靳新了?呵呵,如果不是老大说你不是同志的话,我肯定要怀疑你是同志。跟靳新的感情这么好。”王峰听这话,心里一阵惭愧。连忙说:“没事。也不是担心靳新,只是在想着同志的无奈。”说到这里,忽然又发现自己是说错了话,好在商平与程德雄并不在意,也许他们两人只是认为王峰对同志的一种理解吧。

    王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一口茶,其实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听到商平说:“老三,我理解你的,所以也不怪你,同志的感情一向脆弱,脆弱到经不起一点风浪,我想也不会是我们。好在我们都是几年的朋友了。好聚好离,这点就足以说明我们之间的情份之重了。”这话是安慰程德雄的,王峰听得出,同时也听出了商平的无奈。一个好聚好离,也让王峰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如果有一天我跟靳新也会走到这一步的话,应该要的还是好聚好离。”想到这里,反而是放下了心。于是先把自己的事放到一边去了。认真的听商平与程德雄的话。

    商平说:“老三,你跟我这么多年,现在要自寻发展,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我们现在住的那一处房子,我就留下来给你了,还有你要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可以给你的支持也就那么几个钱。我今天在这里当着老大与王队的面说,也就是让他们两个作这个证,明天我会把房子转到你的名下去。再尽我的心意,给你一点钱上的帮助,也会在明天办好。你看怎么样?”程德雄听了商平的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刘,说:“多谢二哥的理解与支持,”大刘插一嘴说:“程德雄,你也不用看我的,你们之间的事也该由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不参与意见,只作一个见证。”程德雄低头不说话。柔和的灯光里看不出他的神情的变化,王峰正揣测着程德雄的想法时,程德雄的电话却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苦笑的说:“家里的,我要走开一下了。”说着,走到一个角落里听电话。

    大刘看着他走去的背影,低声地说道:“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商平则笑了一笑,很悠闲的拿起杯子喝茶,王峰则注意着程德雄打电话的神色,见他一脸的笑容,正不停的说着,似乎很兴奋,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王峰暗暗奇怪,这里王峰却又听到大刘在对商平说话:“你当初与他结交的进修,我就说过,他毕竟年轻,并不是那种感情稳定的类型,你却不信,现在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王峰也不想去猜测程德雄的心思,于是回过头来看着商平,见商平不以为然的样子,对大刘说:“老大,你那里懂得这感情的事,我明白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当时我想到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有时候同志的感情本身就是饮鸩止渴,也更是一种本就没有希望的希望,嘿。”

    王峰听得这话,虽然觉得是太悲观了一点,但想想事实情形,也不能不承认。他能理解商平的意思,那根本没有希望的希望,其实说的就是一种个人心理与现实的矛盾。那个同志不渴望真情,永久的真情,但又有多少个有永久的真情了?就算那些坚称自己绝不与异性结婚的同志,两人在一起时,能坚持长久的也没有多少人。更何况是那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结婚的,与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的那一类同志,那就更注定是分手的结局,难怪像大刘与“缘”这些对世事看得通透的人会说出“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有现在”的话了。细细地想着,王峰忽然完全绝望了。可这绝望中却依然还有一点点的挣扎,不为谁,就为着自己还依恋着的靳新。“这就是现在吧?”王峰心里想着,却又不甘心。只可惜,靳新会是怎么样的想法呢?王峰实在不知道。

    大刘还在说着商平,只是商平始终是淡淡的笑着,神情间有了一些疲惫了。王峰心里便又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想法。

    正说着,大刘看到程德雄已经接完电话,向着桌子这边走来,于是也打住了话题了。王峰看程德雄原本是一脸笑容的,可一回来坐下,马上又变了一副脸孔,愁眉苦脸的。忽然猜他会不会是家里打电话来了。就像他对着老妈的面一样。

    商平等他坐好了才问:“怎么回事?”程德雄苦笑着说:“是家里的电话,还不是老调子。唉,总得挂着副笑脸去伺候,累啊。”商平问“家里到底怎么说了?”程德雄沉吟着,终于说道:“二哥,如果我开口求你一件事,你会不会答应。”商平满脸疑问,却还是很干脆地说:“说吧。”程德雄欲言又止,却只拿眼睛来看大刘。大刘说:“你们的事,我不干涉。”想了想,却又急忙加了一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就行了。”连王峰也估计到了程德雄要说的会是什么,大刘又岂会不知,王峰看看程德雄,见他因大刘的这后半句话竟又犹豫不决起来,拿着杯子不停地转动着,明显的就是在考虑该不该说。大刘也在看着程德雄,目光犀利如剑,直看到人的心里去。只商平却不说话,含笑地看着程德雄,似在等候他的说话。程德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说:“我想,我想问你能不能把这个酒吧转让给我做?我也年纪不小了,总该有点事业,如果能让我来做,我的起步也好一点。”程德雄这次抬起头来却不再看大刘了,只看着商平,脸上与眼里都是恳求的神色。王峰听得也是一愣,这个“转让”的意思自然是明白得很的,不过是把一份产业送给他而已,只怕一般人也难做到这一点吧,却不知道商平会怎么做,王峰再看大刘,只见大刘的眼睛猛地亮光大盛,似要说话,却被商平止住。

    商平只略一沉吟,又再看了一眼大刘,程德雄看这情形,回头看着大刘恳切地说:“我希望二哥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会给转让费的,只是因为以后总还得生活下去,老大,二哥你不会看着我无法活下去吧。”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了,顿了一顿才又低声道:“再说我们毕竟是有了几年的情分,就算分手,还是兄弟啊。”商平轻叹一声,才对程德雄说:“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们还是好兄弟,又怎么会说这种话呢。”大刘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来,对商平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实话,这几年来你创业维艰,有今日的成果,老三也没少流汗,唉。”商平对程德雄说:“好吧,只是这家酒吧根基也不是很稳的,一年来其实也不赚钱,还好最近捧靳新的场的人多了点,稍稍有了点起色,这样吧,我把东区的那一家酒吧给你做吧,那里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源。你也好做一点,收益也好。”程德雄听了,马上收了愁容,连声说:“谢谢二哥,谢谢老大。”而大刘则听得瞪眼。只是有言在先,再加上这程德雄又先来了个谢谢,也只能干瞪眼了。王峰听了,倒觉得商平果真是够义气的人,而看大刘的神情,也不禁好笑。同时心里却想着:“如果我与靳新,只怕我也是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愿意让靳新受一些苦。这也许是商平的想法吧。

    商平看着王峰说:“王队,今日让你做个见证,只是为了不让我自己后悔,”说着笑了一笑,而程德雄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面里一黯,想要说什么,商平却截住了,说道:“老三,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我也不愿意说太多伤感情的话,只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有很多事是心里明白就是了。你也不用说什么,知道我和老大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这番话说出,程德雄头低了下去,王峰觉得诧异,却知道商平这话里应当还有另外的一番意思,而商平却不愿意说出来,王峰看着大刘,只见大刘皱着眉头,看了看商平,商平也只一笑,便住了口。可大刘却说话了:“老三,其实你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的,平日里我也许会对你凶了一点,但并不会损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今日事情有了个结局,不论是什么原因,也无须去找什么借口,老二毕竟比我要仁慈些,希望你的内心里真的能顾全这点缘分吧。”程德雄一个劲的点头,眼里却是疑惑之色,似乎在考虑商平和大刘说话的意思是什么,但大刘和商平也不再让他说什么了,只听商平说:“好了,明天我会把一切手续搞清楚。你也好好地过日子就是了。有事就多多联系。兄弟毕竟是兄弟,外人也比不上。”说了这话,似乎发现说错,于是又哈哈一笑,续道:“当然,你还可以再结交其他的兄弟,那是你以后的事情了。”

    商平这个“兄弟”说得略略重了一点,意思却是明显的,程德雄只不说话,王峰却又疑惑起来,因大刘与商平的话竟似是指程德雄另有隐情,这只怕还是与情字有关。只是他们三人都不说明白,王峰作为外人,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看大刘的神色,大刘也没有什么表示,王峰也就只有暗暗地纳闷。却又看到商平看了一眼大刘,强调了一句:“老大,就这么定了吧。”王峰知道是商平怕大刘再去寻根刨底,或者再去跟程德雄有什么为难,先封了大刘的嘴而已。这番用心也算是良苦了。不禁点头。

    事情也解决了,于是大家也就开怀畅饮,王峰看时,其间最为高兴的是程德雄,仿佛是一种解脱的轻松,而商平始终总有些放不开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儿,程德雄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程德雄还是到一边去听电话,这次却很快就回来了,却没有再坐下,对大刘和商平说:“老大,二哥,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大刘笑着说:“你不是就急着去见朋友吧?”程德雄急忙说:“那里啊,实在是有事。”商平点点头,挥挥手说道:“有事就去吧。”程德雄又对王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走了出去,王峰看他走得轻快,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心中却又不是滋味了。

    商平也在看着程德雄的背影,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来,直到程德雄走出了门口,才说了一句话:“走吧,走吧。”嘴角上却又掠过一
6/4/2008 11:11:00 AM (#10115877)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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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1/12/2003
    15两人对望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回过神来,商平笑着说:“老大,我现在也没有房子住啦。你说我怎么办?”大刘一笑,说道:“我也没有房子,宿舍是套间,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先到我那里去住吧,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商平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你别说我赖着你就是了。”说这话时,有点孩子气的笑意在脸上浮起,眼睛也迷了起来,仿佛是思绪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王峰依稀听过大刘与商平从前的事,而这句“我赖着你”也是大刘曾说过的,自然知道这时商平想的就应该是过去的事了,看大刘时,脸上神色柔和,笑着说:“赖吧,你从小就爱赖着我,我也习惯了,再赖我也不过就那么几十年了。”

    两人说这些话,不似什么情话,却毕竟是饱含了两人之间的真情在内的,且也不回避王峰,此刻王峰倒像是发现自己是多余的了,但仔细想想两人之间的从没有知道的事,仿佛却可是历历在目。这不是什么想像,而是两人之间的片言只语中可体会得到的种种情与景。王峰忽然生出一种想避开两人的感觉,因为看着他们就不由得想到自己与靳新了。只是大刘与商平的情感是实实在在的,而自己与靳新的情感,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看着两人的深情厚谊的样子,这无形中就让王峰产生了难以面对自己与靳新的感情的想法了。于是站起来说:“没事的话你们聊吧。我想先回去了。”大刘觉察到了这一点。马上收住笑容了。对王峰说:“头儿,别在意,两个老家伙也聊发少年狂。哈。”商平一笑,也对王峰说:“王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又给王峰倒了一杯茶,说:“难得王队不嫌弃我们这一类人,敬你一杯茶。”王峰心里叹气。这也值得敬么?愈是敬那么就愈显自己的虚伪而已。捧起茶,倒让王峰喝起来不是滋味了。

    商平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大刘,说:“老大,以后我要怎么办?”大刘一愣,却随即说道:“你该怎么样活还是怎么样活,你应该知道如何走自己的路。对吧?”商平却叹气着说:“如果我想重走一次过去的路呢?”才说完又“呵呵”一笑,说道:“年少不羁也问情,依依相送过长亭,待到如今方醒悟,眉目,闲愁一点重还轻。惯看阶前花满径,风定,且将心事酒来平,一醉浮生成幻梦,谁懂?琵琶暗哑无人听。”王峰记得这是靳新曾唱过的一首歌,如今商平竟翻出来念着,且重复着“闲愁一点重还轻”与“琵琶暗哑无人听”两句,王峰心里也跟着念,想到闲愁一点,竟又不禁问自己:“这商平的闲愁是什么?”再看大刘时,只见大刘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商平如果真有点什么的话,那最后的一句又暗含了什么意思在内了?再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更觉得这闲愁的重与轻了。

    商平停下来去念,再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大刘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了?一个大老粗的人也学人家念诗念词的。呵呵。”商平一笑,不说话。大刘站了起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就走了。”商平点点头,站起来来让客了,这期间王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没有说半句话了,直到站了起来才说:“商老板,谢谢你的招待了。”但说了这话,却又发现是一句废话来,自己也觉得好笑。大刘拉着王峰往大门走去,才走几步,又放了王峰的手,回头对正好送他们的商平说:“你要是真的还没有地方住的话,先暂时到我那里窝两天吧。”商平说:“好的。我想过了,在这边买套房吧。只是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快,而且搞手续装修之类的事情也多,看来也只能在这家酒吧里住一阵子了。”大刘说:“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自己决定。”商平笑了一笑,也不说什么,送到门口后,伸出手来跟王峰握了一下,王峰在放手的一瞬间,认真的看了一眼商平,才发现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其实不管是眼角还是眉峰间都有了一些细细的皱纹了,尽管此刻还是满脸的笑容,温文尔雅,风度不失,更多的是一种内在透出来的落寞与寂寥,不禁心里感叹:“也许他年轻时也一样是个英俊潇洒的人,也许他年轻时也是个轻裘锦袍的人,但总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可上了车后,眼角一撇间又看见那商平走走里面的背影,忽然又记起大刘说过的商平少年时的事,他从来没有过什么锦衣肉食的生活。不禁又笑自己。只是商平给人的印象从来就不像一个从小受苦的人吧。那应该是一个人的气质给别人的错觉。就像一个就算是穿上了龙袍也永远不会像太子的人一样。也是气质所至。想想不禁一笑。

    大刘笑嘻嘻地问:“想什么?”王峰摇摇头,不答话,大刘发动了摩托车,边说:“你不会看上了他吧。眼定定的也没有转弯。”王峰知道他在说笑,说道:“我看上了他,他也看不上我,我知道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啊。”同样是说笑,大刘却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摇摇头说:“我跟你说这话,倒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以后别说这样的话,那样会让我感觉是亵渎了我和他之间的那份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又有一点迷惘,呆呆的看着前面。王峰觉得奇怪,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大刘却说得这样正经八百的,转念一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发动的车子,愣愣地看着大刘,大刘似乎感应到王峰的目光,回过头来看王峰,忽然一笑,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吧,也晚了。”

    开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开得很慢,王峰看大刘一直像在想问题的样子,其实大刘一向不是个外露的人。可今天晚上的神情却是毫不保留地表露在王峰面前了。王峰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去深究他在想什么,只是知道那肯定是他有待解决的问题,为了分他的心神,说:“别人说同志的人很容易找到同类,可是商平和程德雄怎么会看不出你我是同类呢?不是说气质就可以看得出来么?”大刘听王峰这话,笑着说:“你看得出他们是同志吗?”王峰倒是被问了个一愣,想了想说:“在你不说之前我是无法去判断,不过你说了自己的事后,我才注意到,认真观察还是可以看出点什么来的。”大刘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峰,说:“你别做事后诸葛亮,说说看。”王峰倒是认真起来,说:“看商平与程德雄,好像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内在气质,比如说多少有点忧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志的特质?”大刘笑着说:“你这么会看,为什么到现在也看不出靳新会不会是同志?”王峰被问得笑了起来,骂道:“去你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大刘又接着说:“也许李安的话是对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只是或多或少吧,我记得有一篇文章上也是这样说的,男人为什么总与男人就那么多话说,而跟女人就没有那么多的说。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王峰嗤之以鼻:“会不会是因为你是同志才说这样的话。”大刘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峰还想找点其他理由来说一下,却觉得费劲。因为他自己也是同志啊。

    不过大刘却接着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看不出来我们?”王峰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紧张,问道:“你是说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同志?”这可是王峰最不愿意的事情。大刘笑着说:“其实人的心理很奇怪,这点你读的书多,可能比我更清楚,我在想,你今天晚上听说了他们是同志后,如果表现出深恶痛绝的样子的话,他们反而会怀疑你是不是同志,相反你说并不在意是不是同志,倒让他们对你没有什么疑问。这个道理我也不与你讨论,你自己去想想看,不过你放心。他们是真的不会想到我们会是同类。”王峰放下心来,他相信大刘的判断,这与读书的多少无关,一个人的阅历多了,往往比一个人读书多了更能准确地判断一些事情。这是行万里路的结果。听大刘还在说着:“同志天生敏感多疑,胡思乱想的很多。可想得多了也就会发现自己本身是一个矛盾体,也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维怪圈里,自然就会怀疑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了。这跟直人不同,直人往往比同志要粗糙些,同志则比直人要细腻些。你看对不对?”王峰心里是承认的,口里却说:“但我看你却很粗糙。”大刘一愣,露出深思的样子,说道:“我那里粗糙了?”王峰却说:“自然是有些地方比较粗糙了点。”大刘回过意来,笑骂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儿,你竟然这样说我。”在车上伸过一条腿,踢了一脚王峰,王峰哈哈一笑,从老妈那里带来的烦恼也暂时消失了。

    车开到广场,离家没有多远了,王峰忽然又发起愁来,因为一回家就得面对那些烦恼,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着要回家去,天是建议停下来,大刘本也无所谓,于是两人把车停在路边,人却走到广场里的石椅子坐下,一边闲聊些话,广场上此刻也正是人多的时候,热闹得很,王峰就喜欢这种气氛,好像感觉上就是有人就少了寂寞似的。两人的话题天南地北,只不及同志的事,倒也轻松自在。只是在王峰心里,却始终对商平与程德雄的事有点疑问,不过也不愿意去想太多。

    聊着聊着,大刘却忽然感叹说:“头儿,你看这些人里,一个个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也许都是同一个目标,赚钱,娶妻,生子,让上一代的过得舒服,让后一辈的过得开心,那是他们的幸福的标准。为这个幸福他们苦苦挣扎,却无怨无悔。而我们呢,我们的幸福标准是什么?”王峰听得一愣,仔细想想大刘所说的幸福标准,忽然感到惘然,是啊,自己的幸福标准是什么呢?王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幸福”的定义,对于同志来说,大多人都只求现在,不问过去与将来,那么这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他不禁问大刘:“是啊,究竟我们的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大刘盯着那些一双双一对对的恋人,说道:“同志相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少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生儿育女,那么,幸福的定义也还是差不多的。只是社会的环境却让同志仅仅只能把‘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当作了一种最大的幸福。忽视了许多东西了。其实这只不过是人的一种最低下的活着要求而已。在同志们看来却成了最奢侈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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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幸福。幸福是什么?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老师说过,幸福是为大家做了多少好事,那时候,只觉得做了好事是高尚的。于是大家都会自觉的去做点好事,甚至会专心地去发现一些好事来做,做了之后,老师表扬,家里夸奖,那就觉得真是幸福的事。当然那也只是一种行为上的幸福感,好像是缺少了一点个人的感情在内,只是为做而做,可是人大了,进了社会后,才发觉那种单纯的幸福永远只能停在年少的时光里,也许人大了,情感复杂了,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复杂性也出现了,于是在自我的需要里,要考虑得更多的只是自己了吧,于是自然就忽略了我们必须重视的东西,“那么,单就感情来说,我们也只是考虑了自我的感情需要了啊。”王峰这样想。再想想同志与非同志的情感,忽然发现,其实是相同的,非同志的感情需要也同样是那样的自私,只是两种感情相对而言,同志的感情在社会中得不到认可而显得更为珍贵,于是就更为不顾一切了,王峰忽然理解了同志们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喊声:“父母虽然生了我,可是我也得为自己的幸福负责啊。”这种话,分明就可以看到说的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了。王峰除了叹息,除了同情,再想去责怪也责怪不起来了。

    想着别人的时候,王峰最终还是想到了自己,自己所要的幸福是什么,就是和靳新在一起么?可是现在连靳新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总觉得无从掌握。又如何去把握自己的幸福呢?做个假设,如果自己真的和靳新在一起,又真能幸福吗?想到父亲与母亲还有二个哥哥,王峰打了一个寒噤。所思考的幸福在瞬间便成了泡影。

    正沉思间,听大刘又在说:“想想这幸福其实不过是人的心而已。那时我总因商平的赖着而恼恨,觉得实在是一种烦事。以为离开了之后我会过得很幸福,没有想到离开后才知道那种‘赖’着,其实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那声音低沉,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是梦呓一般的轻飘,大刘很少有这样的语气。王峰诧异的看着大刘,见大刘正看着人群,却是毫无目标的,似乎连眼前的王峰也没有瞧见了。王峰忽然心动,想着大刘与商平的那种情感,对比着自己与靳新的那种感情,不禁出神。也听不到大刘说什么了。

    “啪”的一声,王峰不禁“哎哟”的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原来是大刘打了一掌,大刘疑惑地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王峰一笑,说:“我想去方便一下。”站了起来,大刘连忙说:“我也去。”王峰瞪眼,大刘却说:“喝太多的茶水了。”却反而扯着王峰去了。

    这种公共卫生场所,一般都比较脏,如果不是真的人有三急的话,王峰实在也不会在这些地方去。果然,里面脏得很,地板上湿漉漉的,墙上也乱写乱画的严重。王峰看大刘也皱着眉解决着,这期间大刘忽然“咦”的一声,说道:“头儿,你来看。”说话声里带着惊讶,两人只隔着一个半人高的间墙,王峰觉得奇怪,不知道会是什么事让大刘也觉得惊讶了,扭头过去看时,正好看到大刘的那里了,心中无来由的一动,那仿佛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吧,却有一种偷窥的罪恶与快感,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绝没有这样的偷窥心理在内,只是不知道如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看了一眼却还想看第二眼,王峰怕大刘看到,好在大刘并没有注意王峰的行为,只盯着那扇挡门看,王峰连忙回过头来,说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大刘正收拾好自己,手指着那扇门,扭头看王峰,可王峰却还没有收拾好,这一看大刘也愣了一下,王峰在扭头时正好看到大刘的那一瞬间的神情,不禁又是一下心动,他忽然生出要让大刘看久一点的想法,同时心里却又暗暗骂自己:“你怎么了?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拉好链子,凑过头去看大刘的所指处,竟然发现那木门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手机号码,还有一行较小的文字,“找同性恋的请打此号”,王峰只看得头皮发麻。怪道别人看不起同志了,原来,这破烂的地方竟也被利用成为同志的广告的地方。“厕所文化”竟发达到了这种地步了。王峰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哀。看大刘时,正好大刘也向王峰看来,两人面面相觑,竟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走出厕所,两人仍觉得憋气,坐下来了,大刘才叹息着说:“我一向自诩见多识广,却竟还没有想到这里有一片同志的‘绿洲’,嘿嘿。”王峰只觉得恶心,忽然问道:“你见多识广?你知道那种酒吧的情况吗?”大刘一愣,说道:“酒吧?噢,G吧?”王峰只“嗯”了一声,眼睛却仍是看着大刘,大刘想想说:“我可没有亲自去见识过,不过那里听说乱得很,嘿嘿,不过越是说乱,我就越想去看看,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机会。总得找个机会去一次才好。”王峰忽发奇想,大刘离婚也有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朋友,可是他总有生理需要的时候,那他会不会也去找刚才的那种人呢?想想大刘如果真是去找那种人,再想想那种人床上的丑恶的样子,王峰不由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大刘那张英气的脸也开始变得恐怖起来。

    大刘正说着话,却忽然发现王峰不说话,看王峰时,见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惧的神色,不禁吃惊,问道:“你怎么了?”王峰一惊。眼前又见到的是大刘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不禁暗骂自己荒唐,大刘又岂会是那种人。见大刘还看着自己,王峰连忙说:“没有什么。”但想想那事,心里终是不舒服,于是问大刘:“大刘,问你一件正经的事儿,你不能说假话。”大刘审视着王峰,半晌,忽然笑道:“你不用问,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嘿嘿!”王峰瞪眼道:“你知道?说说看。”大刘淡淡的说;“根据前事与现在你的神情,我推测你要问的自然是那回事了。”王峰追着问:“那回事?说清楚点。”大刘看着人群,叹了口气,说道:“你想问我会不会跟人419么?”王峰笑道:“果然是刘半仙,说吧。”大刘嘿嘿一笑,说道:“我有没有419是不是很重要呢?”王峰被大刘的反问问得一愣,不禁想着:“他会不会找419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刘要是找419我会不舒服?甚至厌恶?如果是别人去找呢,我会不会?”但想到别人去找,王峰自己是肯定不会不舒服,想到这里,王峰老老实实地对大刘说:“我想知道我的朋友会不会是那种人?”大刘看着王峰,眼神深深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的,其实419是不是真的让人这么讨厌呢?我却并不这样认为的,你想,一个人的生理与心理的需要,如果单凭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只怕就不会在这社会上存在有妓女了,对吗?”王峰有点失望,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大刘的这个答案却是明显的告诉他,大刘会不会419了。他可以理解别人去搞什么419之类,但对于自己的朋友去419,王峰实在不愿意。

    只听得大刘又说道:“我知道你会说419是一种堕落的表现,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朋友的,如果找不到,又不甘心于只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么你说除了去419,还能怎么样?”王峰看大刘,见大刘的面上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但却也看出了大刘眼里的寂寞,不禁从心里升起了一点同情,大刘回过头来看王峰,忽然又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同情我吧?还是鄙视我?”王峰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刘拍拍王峰的肩,说道:“哈,不逗你了,我刘海波是什么人你就该知道,我会去干那种事吗?”王峰听大刘这话,又只是惘然的摇摇头,大刘叹道:“我不会去做那种事,那是我个人的问题,至于别人去做,我却能体谅。”

    王峰看大刘说话的神色,慎重而又认真,心里一阵释然,内心里忽然对自己的想法有点不耻了。因为自己连朋友都信不过了么?想着不禁低下了头,口里应着“嗯”。抬起头,王峰忽又问道:“如果我去找人搞419呢,你会怎么看我?”

    大刘听了王峰的话,盯着王峰看,忽然“嘿”的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顺着你的意思去说的话,我会说我不准你去跟别人419,因为你的我的朋友,但如果我说自己的话,我理解你的做法,不支持也不反对,而且朋友还是朋友。当然,我会看你419的对象是谁,如果那人胜过我的话,我会觉得你选对了人,但如果不如我的话,我会瞧不起你。哈。是不是很奇怪的心理。”王峰细细一想,发现大刘的想法至少比以前深了很多,不禁一笑。笑的当然是自己的肤浅。对朋友更是过于苛刻,朋友?想到这个词,王峰又叹了口气。看着大刘,王峰说道:“或者是我个人的想法吧,我真的不想我的朋友是些堕落的人,总觉得419对己对人都不是负责的事。难道为了一时的满足就可以丢了原则么?”

    “原则?”大刘一笑,“原则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定的罢了,比如说,我在某个时候就很后悔自己的原则,唉。”王峰听得愣愣的,竟说不出话来。

    大刘叹息一声,说道:“其实好在我还是能够对我自己负责的,那是因为我早已经不再重视那性字。”说到这里可能发现自己的语病了,就补上一句,“不是不重视而是不要啊。你别钻我的牛角尖。”王峰想起那个跟大刘一起的晚上,心里一荡,再看大刘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怕想的也是那件事不一定,不禁笑骂道:“你不过是怕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还说我钻牛角尖?”

    大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是年纪大了吧,发现自己是很容易满足的了,有时候会这样想,晚上睡觉时,就抱着一个人。闻着那么一点点的汗味,很熟悉的味道,很安然。然后在醒来的时候,还是闻到了他的那点味道,还有那些低低的浅浅的呼吸声。那该多好。”

    王峰看大刘说这话时的神色,竟是一片的情深的向往,再听他所说的那两句话,也不禁神往。是啊,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幸福就不过是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然后安然入睡,然后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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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之后两个人都不愿意去触碰同志话题,就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只是无论说的是什么,王峰也不在意,在意的是有一个人还陪着自己就是了,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只要是有人在身边,内心总是一种安慰。这一晚两人在广场里坐了最长的一个晚上,到十二点分回去。

    王峰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下,一个孤伶伶的影子,在树影里穿行,只偶有那么几个过客,也是那样的匆匆忙忙,来不及看清谁是谁,更有一个两个因看到车子来就远远的走避,王峰知道那是这一两个人怕被摩托车抢劫,王峰苦笑,这一带地方由于开放,其实治安也不算太好,尽管是严打,但总有些肖小之徒,让夜行人总得提心吊胆,于是原来可以依赖着成为孤独旅途上的伙伴,却忽然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打着坏主意的对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少了,本来形成了隔膜的人就有了更大的距离了。王峰看着这些,忽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感真从心里冒出来。路不长,却让王峰感觉到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小区里各家仍是灯火辉煌,王峰却发现自己的房子是黑了灯的,这黑在亮当中特别的显眼,以往王峰并不在意,可如今却有了突如其来的想法了。总有些落寞随着这黑暗升起。明知这黑暗里有一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会不会等候着,更不知道这黑暗中的人会不会是等候自己?家,一个本来令人向往的地方,在此刻却成了一个最让人郁闷的地方了。王峰宁可停留在灯光里,也不愿意走进那一个虽有人在,却没法清楚未来的黑暗中。于是,行走的步子总有些迟疑,沉重。

    开门的时候,王峰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这声响划破了屋里的沉寂,却又让这房子显得更为空寂。打亮卧室里的灯,王峰看到靳新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走进来,那眼睛黑而且亮,却满是疑问。王峰笑笑说:“跟大刘喝茶去了。你今晚挺早的啊。不练歌了?”靳新翻了个身,面向外一手支起了头,看着王峰,说:“我基本上已经会了,只是还差些细微的地方得好好学学,所以今晚早点睡啦。”王峰一边脱衣一边说:“其实我也不懂唱歌,但是上次看了一个央视的电视歌手大赛,其中的一位评判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他说,要有自己的东西自己的特色,如果只在像字是下功夫,就不会有自己的将来了。”靳新一听,低声说:“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什么是自己的东西?”王峰笑着说:“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特点,比如唱法上,声音上,歌曲上。台湾不是有一个姓周的吗?你看他唱得怎么样?”

    靳新知道王峰所说的姓周的是谁,笑道:“他的歌有的很好听啊,像那首《千里之外》还有《菊花台》觉得很好听,至于那什么《双节棍》我就不懂了。”王峰笑着说:“歌是好听,但他成名的歌曲却是些‘哼哼哈哈’一类的。说实在话,在那首《千里之外》里,他请了台湾有名的歌手来跟他一起唱。却一下子就突出了他的不足了。那个有名的歌手的声音干净明亮,底子厚,圆润饱满。可他的声音与唱法相比起来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靳新瞪着眼看王峰,忽然笑起来,说:“哥,好像你说得很对啊,只是你自己唱得并不好听嘛。”王峰笑道:“我是眼高手低的人。”靳新盯着王峰看着,嘴里反复着:“眼高手低,眼高手低。”王峰脱好了衣服,躺在床上,却不敢靠靳新太近了,听到靳新喃喃的说着,问道:“你怎么了?”靳新不答,躺回去了。王峰又问了两次,却听不到靳新的回答,看靳新时,见他竟又闭上了眼睛,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说出来。

    王峰心中叹气,伸手把被单往靳新身上一拉,然后说:“睡吧,别胡思乱想了。”随手关了灯,

    关了灯,靳新却又说话了:“干嘛给我盖被子了,热呢。”说着将被子一扯,一扔,都盖到王峰身上去了,又侧过身子来面向着王峰,问道:“哥,什么叫做眼高?”王峰一边把被子拉开,一边说:“你要是感冒我可不理你,什么眼高,我不过是说我自己的音乐水平而已。你又想到那里去了。”靳新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王峰的手,紧紧的握了一把,然后手劲小了点,却还是拉着不放,王峰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似的,想想也是,两人很少有这种相互醒着的时候如此亲近过了,靳新忙着他的唱歌,王峰则整天沉浸在自己的那种无法说出的担忧中,这一刻的互握,两人的气息也似乎相通了,心又近了。这一握一松,王峰便知道靳新是有话说的,只是在犹豫不决,于是不说话,只看着靳新,房里那些微的光影,王峰知道靳新还是看得清自己在看他的。靳新轻轻地说:“哥,有时我总觉得我在做一个很无聊的梦,你知道我的想法吗?”王峰一听这话,心中一股苦味直钻上来,是的,他不知道靳新的想法,他也无从去揣测靳新的想法,仿佛靳新也就是一个可供自己观赏的躯体一样,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靳新是怎么想的,而且总想问个明白,可是每次面对靳新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去问,如今靳新问起来了,王峰坐了起来,还是握住靳新的手,只是这次是他用力的握住了,然后说:“你跟我说吧,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心里话。”说这句话时,王峰真的有些委屈的感觉。只是马上想到自己本是比靳新要大得多,实在不应该有这种语气说话的,马上停住了,只等靳新说他自己的想法。

    靳新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好一会才说:“哥,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我跟你比,实在没有半点是处,本来我就一直觉得我只是你一种暂时的依托,我有过挣扎,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我的未来,但最终我也认了,因为我无法不感激你对我的好。哥,你要我什么?喜欢我什么?我想过的,别说这个身体了,你若是叫我挖个心出来给你,我也愿意。”靳新叹了口气,王峰听到“感激”两字却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竟是无依靠的游魂似的,心里只是想着:“他竟只是感激么?”回想靳新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一切,果然是像极了感激的样子,那么自己对他的好,他本该知道是一种爱,而自己的爱竟只换来的是感激了。想到这里,那握着靳新的手竟不自觉的松了。只是还是舍不得放开了。尽管知道,到这个时候不放开也没有什么意思。

    也许靳新觉察了这点吧,当王峰的牧松了的时候,他却紧紧的抓住了,王峰想要挣脱,但最终没有,就任由着他握着了。心里却总也不复当日的温馨,只觉得乱如麻,而且总觉得难过得绞痛着。

    靳新握着王峰的手,把自己的头枕在王峰的腿上,轻声说道:“哥,你别恼。如果不是阿姨来了,并说了那翻话,可能我不想说的,我希望我活在你的爱护中,我总想永远拥有着你对我的爱,可是我却不知道我该怎么样把我的爱给你,记得那个陈老板的事么?我原来只道我不会再对女人动心了,可是我遇上了小婷以后,我还是会被她牵动了心,你也记得后来小婷的事吧?我再次失望后,我想我还是不再对女人动心了,于是,我接受了你的爱,也想过把我的所有的爱给了你,可是我也常常会想,我除了有那么一点真情外,那么一点爱外,我什么也没有,而我的这点爱与情,也不过是微薄得可怜的啊。又怎么能够足以还于你的爱?”王峰苦笑,心里想道:“原来真有环境把人变成了同志的事。只是并不是我把他变成了同志。他变成同志也不过是因为女人不爱他的。况且他就这样真的变成了同志了吗?”直人变同志,在王峰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可靳新说的话,如果不是变成了同志,那就是在某一天,他还会回到他喜欢的女人怀抱里。

    如果说王峰为靳新好,他是不愿意靳新因他而变成了同志的。可是现在,得知靳新不过是因为被两个女人伤了之后才转而喜欢自己,愿意把自己的爱与情交出来。那么,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一个女人对他很好了,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怀抱中去呢。王峰则宁愿是自己害了靳新变成同志。那样他自己心里尽管会内疚,但毕竟也知道靳新是因自己而变成同志的。可是靳新不是,或者说,他现在还不是同志,只是在无可奈何时的一种感情依托而已。于是心里更冷了些。

    听到靳新又轻声说道:“阿姨今天晚上来说的话,我隐隐的知道一点点,让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你似的。哥,你还是听阿姨的话,去交个女朋友吧。你知道,就算你交了女朋友,就算了结婚了,我还是一样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任何事!你又何必为我而失了整个家啊。”听了这话,王峰不禁好笑,原来靳新竟也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变成同志的。是这道理吗?不过喜欢靳新只是让自己更坚定了同志之路了,而他强调这个“任何事”又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以为王峰就是需要一时的性么?不是情么?王峰惘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处理好这时的情绪,于是只能够不说话了。但总觉得靳新的话里有着诸多的推委在内,不知道是正好借助老妈来说话的事来疏远自己,还是原来他就想着要远离自己。想想这些天靳新每天晚上都在电脑上学歌,竟是很少有跟自己同时睡觉的时候。王峰心下除了冷冷如冰的感觉外,更多了的是一份情伤:原来自己一直不敢问靳新的结果竟还是真的!!那种很受伤的感觉,让王峰似有欲哭无泪的伤感。他思绪混乱得很,想叫匠新不要说了,却无法去说,于是心里就只催着自己说:“王峰,睡吧,睡吧。”可睁着眼睛那里又睡得着了。

    靳新捧着王峰的手去抚摸着自己的脸,王峰只觉得触手处,光洁如玉。一股令人心酸的温柔升起。只觉得自己有要流泪的感觉。本来就不敢去寄有太高的希望。但失望时还是一样心痛的。靳新似乎没有觉察这一种心痛吧。依旧还在轻言细语,说道:“哥。我看了好几部这样的小说。我知道这种感情的真诚,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要比男女的真诚得多。我希望我能陪着你走到永远。只是能吗?”说着。用头轻轻的蹭着王峰的那里。王峰没有什么心情去想那事。但自然的反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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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王峰心里沉闷,于是轻轻的挣开靳新手,抚摸着靳新那略略成刺的短头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带他去理发的情形,那一刻的惊艳,但当初的回忆却不能真正的冲淡如今的心事,他低下头嘴凑到靳新的耳边说:“哥舍不得你。”可说了这句后还能说什么,是的,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如何?他想再要说点什么,却总被一种心酸所止,靳新说道:“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哥。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怎么样?”王峰听得苦笑,如果没有遇到?没有遇到会怎么样?如果有如果的话,早就不是现在了,既然有了现在,何必再问如果。王峰想起了初见靳新的那一瞬间的情景,那种心动与神迷,以及那种牵挂,不自觉的在嘴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只是他自己知道,属于回忆的东西,也只有自己知道,而且他知道他现在所在的痛苦与甜蜜中,靳新也不会知道的,因为这只有微光的黑的夜里,靳新不但看不见自己的心,连这脸上的一丝丝笑意他也是看不到的。

    靳新虽然看不到,但他应该是能感受到王峰那轻柔的手,也显得很温顺,王峰也在这种痛与乐中放松了自己,不再去刻意想什么痛与乐了。

    忽又听得靳新说:“哥。你告诉我,你要收留我是不是早有预谋了的?你老实告诉我?”王峰听到靳新这样问,愣了愣,问道:“你想问的是什么?预谋?什么叫预谋?傻孩子。我还没有诸葛亮的本事,能知道你后来会喜欢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可爱。况且……”王峰用双手捧起了靳新伏在自己腿上的头,黑暗里是看不清什么的,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王峰,“你本来就是可爱的嘛。虽然那时你一身脏衣一脸泥灰。基本上看不出你的可爱之处。不过,我还是让你跟我回家里了。是吧。”这段话说完,王峰自己也有点惭愧,很多同志之间的缘份都在一个“貌”字上。那时,自己对靳新的貌是不是很在乎的,这也许不敢说是很清楚的。可是,如果不是靳新的那双眼睛打动了他,他会不会真的就把靳新带回家里来呢?那么自己看上靳新也不过是出于一个“貌”字而已,记得很久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的动机不纯。却还要说得堂而皇之。

    靳新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看过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郭大侠初回江南的时候,遇上黄蓉。那时黄蓉也是个可怜的乞丐,当然是扮的。后来她改扮回来之后,把郭大侠请到船上,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是现在这副样子行走江湖,谁都肯巴结我。但最难得的是你在我是个乞丐的时候对我好。’哥,你不嫌我脏不嫌我丑,不怕我臭,把我带回家里来,当我是一个亲弟弟一样照顾着,我感激的就是你这一点。”如今听靳新的说话,王峰只能够惭愧了。

    靳新就着王峰的双手,把头埋到了王峰的胸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说道:“哥,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真希望就这样闻着。”王峰听得心中一荡,其实他闻着靳新身上的味道也觉得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可口里却道:“什么好闻,不过是一股汗酸味而已。”靳新却“嘿”的一声轻笑起来,说道:“哥,就喜欢你的汗味儿。”顿了一顿,靳新伸手抚着王峰的胸脯,然后又一直往下伸去,停在王峰的那里,轻声的又说:“哥,有时我想到未来的嫂子搂着你睡觉,还在享用着你的这个东西,我就有点不高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变态了。”王峰任由靳新又扯又捏,听了这话,王峰并不觉得靳新说话的矛盾,因为他早已经乐得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了,连同老妈的那些话,也不再放在心里了。是的,他要的就是靳新的这种话,真也好,假也好,如果说有这样的话安慰一下,那么什么也不觉得苦了。

    “不过,我还是要你娶嫂子的。如果娶了嫂子后,你还让我这样搂着你睡觉,那是多么好的事啊。”靳新接着又说了这句话。而这句话却又正好击中了王峰的要害。王峰有些惨然,说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去娶嫂子么?娶了嫂子我也不知道能能还像现在一样一起抱着睡。或者是我想让你这样抱着却也有些不现实了啊。”靳新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着急的样子,且说话似有些没头没脑的。那上面的话与再说下去的又有些连不起来了的样子,只听得他又说道:“哥。我虽然看小说,其中好像有些很好的结局。可是你能告诉我,现实的同志里,有好结局吗?”靳新还在说,边说还边吸着气,说到了结局,王峰心里又是一寒,迟疑一下说道:“靳新,我正要说件事给你听听。今晚就有一对同志朋友分手了。而且是好了好多年啦。你怎么说?”王峰想着商平与程德雄,忽然又是一阵苦笑,好几年的朋友,说分就分,没有半点争吵,双方竟是那样的平静。甚至说得上是平淡。没有半点留恋了么?可这平淡里,是不是就有着同志间的许多无情的故事了?分手以后陌路。这就是同志的爱情么?

    靳新也许并不了解同志吧,所以对于分手来说似乎并不吃惊。只“嗯”了一声,说道:“这不奇怪嘛,你看我跟小婷不也是一个样么?同志间也是爱情,那当然跟异性间的爱情一样,有分有合才是正常的嘛。”王峰苦笑,靳新说得也对,分手本属正常的事,只是在王峰认为:同志的感情与异性的感情虽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王峰却想告诉靳新:“在世俗里,同志本就艰难,感情来的比异性要难得多。应该要比异性们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才对。”但想想真正的事实却恰恰相反,没有爱的日子里,同志们苦苦的寻找着,整天大叫着情归何处。一旦有着这份感情,可却发现同志们似乎并不肯认真对待,想分即分,王峰真的开始怀疑相处在一起的那些同志纯粹是寂寞还是性的渴求,相互之间投入的感情又有几多。正因为他发现这矛盾,所以他不敢跟靳新去说那些话了,怕的是经不起别人的推敲,尽管靳新似乎是可以欺骗的孩子。王峰叹气,却不言语。

    靳新也不说话了,却把整个身子缠了上来,王峰才发觉,自己在靳新的手里,竟反应得厉害,而王峰也觉察了隔着那么一块小小的布片,靳新更甚于己。王峰听着靳新渐渐急促的呼吸,只听到靳新说道:“哥,也许分手是同志最终的结局吧,几年的感情又能怎么样?我不想以后,因为你跟嫂子之后,会不会还是这样喜欢我?会不会还像这样能让我抱着去睡?我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可以随便的动手动脚?这些都是以后,也不是我可以把握的,但现在至少我是可以拥有的,对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要以后,只要现在,就是现在就够了。你说对吗?”说的话渐轻渐腻,似有似无,但王峰却听得分明,只觉得自己也开始迷乱起来,“现在,现在,现在。就是现在……”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靳新的下面去,于是,王峰脑间除了靳新外,再没有了其他。没有了意识,没有了现实,也没有了世上的一切,有的就只是那“现在”两个人的疯狂……

    王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房里一片朦胧可见的时分了。他坐了起来,细细想着昨晚的一言一语,还觉得仍是不可解脱的烦恼。他摇摇头,似乎是要自己在这摇头中甩开那些自己解不开的结。可是有用么?王峰还是知道要解开这结并不是摇头就可以的。不禁又是暗暗的吧气,今天回去队里,也该是接到通知去培训的时候了,那么能跟靳新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多少呢?王峰忽然又后悔自己当初要去参加培训的决定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好好的珍惜现在吧。”王峰告诉自己,于是扭头看着这个现在还在自己身边的人。朦胧的光下,看得清楚床上的狼藉情形,靳新还睡得正甜,身子横陈仰面躺着,脸色红润,半褪下去的内裤,两腿间的物儿还坚挺着,显示出年轻的骄傲,王峰不敢稍动,仔细的欣赏着这个年轻的身子,虽然跟靳新一起,做那种事也不是少数了,可是,如此静静地看,王峰还是头一次,可是王峰发现自己如此痴迷于那物儿时,心里也不禁有些惭愧,但却又马上替自己辩白:“性不是爱的全部,但性应该是爱的一部分,没有性的爱应该不会存在的。我爱他,所以我才爱看他的。”至于会不会是个牵强的理由,王峰实在不愿意去考究,只是有一点王峰是不能替自己掩饰的,他发现自己多看一眼便多了一分的不舍,多一分冲动,“这算什么?”王峰问自己,想来想去,他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了,“因为我知道,未来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也没有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所以我分外珍惜如今的一刻。”这个理由足够了,于是看着看着,王峰竟又伸手去抚摸靳新,尽管他觉得这样不妥,但内心却无法说服自己的欲望。他轻轻的抚摸上去,用拇指轻轻的摩擦着那物儿稍稍露出的头儿,那物儿却因受了刺激,轻跳了一下,王峰在这物儿一跳的时候,心也就跟着一跳,心火也竟要燃烧起来了。王峰知道应该克制自己,于是要收手,可这时,靳新却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王峰,忽然一笑。只笑得如同那半吊峰上的山花一般。烂漫炽热。伸手按住了王峰的手,不让王峰把手拿开。王峰却发现自己也不愿意拿开,他忽然想:“我和靳新会不会都是只沉浸在这种性里了呢?”他想到这个“性”字,王峰就惊惧起来,可是人呢?靳新的微笑,靳新那跳动的物儿,那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于是王峰还得在惊惧里沉迷。

    靳新又翻身抱着了王峰,低声笑道:“哥,你看什么?你想什么?”抱着王峰的背的手却又滑到了王峰的下面去了。王峰没有抗拒,只要他知道靳新也喜欢他的物儿,他也是高兴。这应该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的那个理由吧,“虽然性的全部不是爱。爱,就是全部,包括性在内。”其实谁都知道,有的时候,绝对没有人去考虑什么是性了,又什么是爱了。王峰也轻声说:“那你又在干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听到的回答是靳新的一声轻笑。王峰也就微微的笑着,不去说话了。

    靳新却在这过程中忽而停手,问了王峰一个奇怪的问题。
6/4/2008 11:14:00 AM (#10115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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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只听得靳新问道:“哥,你说说你为什么不结婚?”这问题让王峰哭笑不得,这问题本是极为简单的,于是王峰答道:“因为我是同志。”靳新闪着眼问道:“是同志就不结婚吗?只怕不一定啊。”这话说得倒是对了,王峰点着头,说:“嗯,只是我却不愿意去结婚。”靳新又问:“为什么?”王峰叹道:“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结婚就会害了很多人的,一个好女子,还有以后的孩子。也许还会害了与此牵涉的很多人。”靳新听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哦”的一声,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峰本以为他还会问下去的,没有想到他却不再问,本来想要跟他再详细的说一遍,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于是也就不说了,只问道:“你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的?”靳新笑道:“其实我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样的,我本来以为你会说因为我而不结婚的。”王峰听得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自己真的很笨,竟没有想到靳新所要的答案会是这个,那就是说,自己竟不会用一些甜言蜜语来骗一骗人。可是转念却想道:“就算靳新不出现,要自己去结婚那也是件千不肯万不肯的事情,只是靳新出现后让自己更多了几分希望而已。那么自己真正的答案应该是什么才算合适呢?”正想着,忽然觉得下面一痛,王峰不留意“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靳新狠狠的拧了一把,王峰皱眉道:“你干什么?痛呢。”靳新很不高兴的说:“谁叫你不说话了。”王峰笑道:“我在想一个最正确的答案,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那就是‘我为我爱与爱我的那个人而不结婚’。”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靳新。其实王峰说这话,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怕说出来之后的结果不如己意。

    靳新听了这话,倒是愣了一愣,仰起头来,闪着眼睛看着王峰,似乎在探询着什么,但却没有说话,王峰却不得不承认靳新的聪明,他在该含的时候含,该露的时候露,总有些让人回旋的地方,但也是王峰最恼的事,如果你是爱的就来吧,又何必在这关节口处不肯露呢!可是王峰如今仍没有责怪靳新的意思在内,看着靳新,他希望就在靳新的身上,只可惜他还是等不到靳新的回答,还好在王峰早有了心理准备了,所以也不存在失望这回事,“不说就不说吧,我自己也是应该不去抱这希望。”王峰想着,靳新却一边玩着一边笑起来,说道:“哥,爱这东西,会不会就是真的像琼瑶小说写的那种没有了谁就谁都活不下去了么?”王峰听得心头一跳,这个问题也许也是王峰一直回避的问题,是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谁离开了谁之后就没法活下去的呢?王峰忽然又想起了商平与程德雄来了。他们两人也许在相恋的时候都会说些“永不分开,天长地久”之类的话,但不也是还要分了么?想想这事,王峰心里就不舒服,他自己呢?离开了靳新就真的不会再活下去么?尽管王峰自己认为爱情重要,重要到是认同了每一个人都认为的“为爱值得抛弃一切”,可是在亲情的面前,这想法是还是有的,却让人始终无法去真正的做到毫不犹豫。王峰想到商平与程德雄之后,又想到了现实中的同志们了:“多少同志也应该认同感情的重要性,可是从朋友别哭到天涯里的帖子看,有多少人在承认感情的同时,还不一样要为亲情或者其他所牵拌。这就是同志吧?”其实王峰还是明白的,承认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只怕在结婚面前,在其他的事实面前,这个承认还不过是只能深藏在心里的一个沉甸甸的积压而已。

    靳新,注视着王峰一会,然后收回了目光,笑着说:“哥,这个时候应该是你晨练的时间啊,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王峰确实知道还是要去锻炼的,可在靳新手里不断变化的物儿,却王峰又如何去得成了,王峰说道:“你还是先放了手吧。”。靳新却笑了起来,不但不放,反而加快速度,边动着边说:“不放。我是绝不会放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王峰听得这话,猛的身与心同时一振,迷惘中忽然似看到了一些光明。可忽然又听得靳新笑着说:“不过,也难说得很,有些人与事是不得不让你放手的,对吗?哥。”最后的一声“哥”叫得轻柔平缓,于是就放手了。王峰的心又沉了下去。仔细的看靳新的脸色,却看不到半点端倪。一如平时的平静。

    王峰实在无力再去猜靳新的心思了,缓缓的说道:“我还没有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现在告诉你吧。”他顿了一顿,靳新只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王峰,却没有问,仿佛是知道王峰肯定要告诉他似的。王峰心里叹气,说道:“我可能要在近期去参加培训,一年时间,也许更长些。”靳新愣了一愣,还是没有说话,只看着王峰,然后坐了起来,背对着王峰,掉头去看窗外,很快又低了头,说道:“原来你真的要去培训了。”王峰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看到一点点的晨光下的轮廓,那背在暗影里仍还是显得单薄。王峰忍不住伸手要去抱一抱,但手伸到了靳新的背后,正好靳新回过头来了,王峰心里一惊,于是便变成了轻轻的一拍,听到靳新说:“你要去了就看不到我的比赛了啊,那我怎么办?”说着又低下头来,王峰看他的样子还真的不知道心里的滋味,说道:“靳新,有很多事是要自己学会去面对的。总不能永远依赖着别人,对吧?”靳新抬头深深的看着王峰,脸上有些无奈,忽然又一笑,笑得仿似开了的花,说道:“哥这话听起来就很有哲理了。总得去面对很多事的,我也明白了。我会尽力的。”王峰听到靳新所说的那个“哲理”,忽然想到,虽说自己是无意所说的话,但却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也正想着有很多事必须要面对,这才说了出去的。

    靳新想想又说:“其实哥你还是可以看到的,如果我能上电视的话,当然还得哥看电视才行。”说完嘿嘿的笑了。很孩子气的笑,王峰实在不忍让他失望,点点头说道:“我有时间当然是看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到时看不到你可别怪我就是了。”

    靳新也不管王峰说什么,只听到王峰说要看就高兴得在床上大叫,王峰感受他的高兴的同时,隐隐约约的也有些不妥,因为靳新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点,让他真的无从推测靳新此刻是不是就真的高兴了,尽管他的笑容是看起来真切而愉悦。同时心里也为自己悲凉:“他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么?如果是的话,自己爱上一个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除了这样的无奈外,还能怎么样?”犹疑之下却也不能再去说什么,于是说:“起床吧,还要上班呢。”靳新连滚带爬的起了床,说道:“我先去洗手间了。你别跟我抢。”王峰看着靳新的背影,不禁羡慕得叹气:“年轻就是资本。没有什么比年轻更重要的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不老,可怎么就总把自己看得老了一样呢。不禁又好笑起来了。其实老只是一种心态吧,

    时间是充裕的。两人慢条斯理的搞完个人卫生,王峰建议到外面吃去,但靳新却说要在家里做,说是省钱,王峰也不反对,那倒不是说省钱的问题,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是越来越少了,那就会影响了两人的感情了,可想想也觉得可笑,两个人的感情?这是王峰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却又是最渴望知道的东西。于是靳新在厨房里忙,一边还哼着歌儿,悠闲得很,王峰则靠在门口看,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出神,又想起了那一个一起干活的有雨又无雨的星期天来,心里升起了一股柔情,只觉得就算只看着靳新忙碌的身影那也是一种享受。梦想里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么?“我要为我自己的幸福而斗争。”王峰这个时候是这样想的。那是一种很坚定的想法。

    可一想到幸福,老妈那凌厉的眼神就出现在眼前了,她要自己的儿子过得幸福,绝对不是这样的幸福,这是毫无疑问的。王峰就不禁泄气了。连吃着靳新做的早餐也变得了没有味道了。靳新在餐桌上也不多言,只满脸含笑的看着王峰吃。王峰则在靳新的注视下不得不认真地吃了早餐,还得加上一两句“很好吃”之类的话,就算不是骗自己也得骗骗靳新吧。

    吃了早餐两人才一起出了门。在路口临分手的时候,靳新忽然笑着说:“我差点也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王峰心里一动,看着靳新说:“说吧。我等着听呢。”靳新笑着说:“也难怪阿姨会急着要你交女朋友了。你看小三儿跟小芳也交得挺快的啊。现在两人也天天出双入对的。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厂里的人啦。”王峰一愣,说道:“你倒也够八卦,什么事不理,偏偏理起别人的事了。”靳新把嘴一撇,说道:“如果小三妈在阿姨面前不住的说她小三如何如何,你猜阿姨会不会想我家的峰儿怎么也就找不到女朋友呢?”王峰骂道:“就你会瞎猜,去干你的活去。”靳新不再多说,看了一眼王峰后,跟他招手作别,自顾着自走向厂里去了。王峰则在去队部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这小三儿的事与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着什么关系。结论却是肯定有关系的了。

    办公室里,大刘是来得最早的人了,正在收拾桌面的东西,王峰走进去的时候,大刘只抬头看了一眼他,叫了声“头儿早”,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峰也帮着把各人的桌面收拾清楚,过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来了,于是办公室也就热闹起来了。

    培训通知是上午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才由局里送来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好好培训,要将学来的知识用到为人民服务中。至于队里的事情,将调派人员来顶替。一群人也看到了通知,小邢奇怪的看着王峰,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问问王峰,可是最终也没有问什么,张菲才不理你那么多。大呼小叫着要王峰解释一下是为什么。王峰却只是笑着不说话,最后实在抵不过了,才说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张菲一听就说:“你要休息干吗不去请病假得了,却跑去培训?你还真当那是可以休息的地方呀。”孙威也附和着。大刘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头儿去培训还有一个目的。那是个关于个人的事的目的。”“什么事?”问得最快的是张菲,大刘说:“头儿想在这一年里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
6/4/2008 11:15:00 AM (#10115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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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大刘止住商平说话,对王峰说:“你这一走,就算不是事事休,回来的时候可能都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王峰看到商平,想到自己与靳新的事,心里不禁黯然,苦笑着说:“也不会真的就什么都变了。最起码友情是不变的。”大刘一笑,说:“有些东西是不变,但有些却是非变不可的。这是定律。”商平插上一嘴,说:“不错,有时很多事都由不得人来作主的。”王峰想到缘强调的“现在”,笑道:“管他呢,现在先吃了这一顿再说吧。”商平看了看大刘,笑着说:“嗯,吃了这一顿再想下一顿吧,反正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大刘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事情只怕是我们想得悲观了些。以后真的很难说,是好是坏总还没有人看得清。也许明天睡醒来之后,一天都是艳阳。做无谓的猜测,好像是杞人忧天了吧。来,喝一杯。”于是先举起了杯子。

    吃了几杯,似乎气氛反而沉闷了,商平不说话,大刘也少了言语,王峰则是欲说也无辞。就只剩下了大刘的“吃吧”声了。但最终大刘还是忍不住对商平说:“你也说说话吧,别老闷着了。”商平看着王峰说:“说什么,你们与我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如果说我的话只怕你们也不爱听。”大刘叹了口气,说:“你的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商平一笑,说:“别不是这么快就赶我了吧?”大刘浓眉一竖,吆道:“老二,你说的是什么话?”商平一愣,马上赔着笑说:“老大,别在意,我可能真的是感到太受伤了吧,竟然没有想到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刘对王峰说:“你别理他说什么,只吃你的饭就是了。”王峰又怎么会体会不到商平的心事,看着商平,他总有点似是看到自己的未来一样。如今的情形,他能说得上什么,只好说:“商老板,你也吃菜。”

    商平放下筷子,叹着气说:“也许你不信同性之间的感情,可是我是同志,自然知道这同性之爱,与异性的爱没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就是一个失恋的人。王队你可能没有尝过失恋的滋味。我现在是什么事都懒得去做,恹恹的。酒吧的生意也没有去看过了,至于老大说的房子问题,其实是早准备好了的,但我就是不想去那里住。你可以想像得到,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里那种感觉么?如果是一直如此,可能我不会有那么多的感觉。可是自小跟着老大,一直到十五岁不在老大身边。可是我还总能常常跑到老大的床上去跟老大躺在一起,那时是一种安慰与快乐。就算跟程德雄在一起的时候,总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空虚与寂寞就会远离我,也许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了吧。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总觉得还会有个人在自己身边一样。看到剧中的情节,忍不住说一两句话时,才发现就我自己一个人而已。老大,我宁可在你这里睡大厅也不想去睡那个装修不错的卧室。因为我睡在大厅里总还能觉得有个人在我身边。不管是兄弟也好,爱人也好。也许人总怕很多事,但最怕的应该是寂寞与孤独了。”大刘又是一声斥责。可是商平却对大刘摇摇手,说:“老大你让我说吧。不是你叫我别闷在心里的么。”大刘有些无奈,压下声音说道:“你的那些事不过时你个人的情感问题,何必拿到这里来说了。”商平说:“我不拿来这里说又跟谁说。我想跟你说,你只怕也没有时间来听,王队请别介意。”说这话时,语气里多少有点怨怼。大刘便不作声了,王峰点点头。说道:“感情的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说说吧,放在心里也确实不是好事,我与大刘都听着。”

    大刘听王峰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商平,说:“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别像个小孩子的样儿,没的还被头儿看着笑话了。”商平低了头,说道:“老大,我知道你疼爱我,自小就不肯让我受半点委屈,有些还宁愿委屈自己来成全我。”抬起头来时,王峰却发觉他的眼圈红了。大刘拍了拍商平的肩膀,以示安慰。商平顿了一顿,对王峰抱歉的笑了笑,说道:“王队请原谅我的冲动。”王峰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因为这分明是一种伤后难愈的症状。没有地方发泄的压抑的激动。

    大刘对商平说:“你的情况我当然了解了。只是很多事得自己去面对的,你如果总不能在被打击里振作起来,那怎么行呢?你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况且程德雄只怕也不值得你去眷恋。”商平对着大刘苦笑,说道:“我并不眷顾着程德雄,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悲凉而已。你该知道,跟小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有着这个心理准备。他什么时候离开我都无所谓了。所以也没有觉得是什么打击。”王峰只听得心里凉浸浸的。这是什么话,早有了准备?莫非再长的几年朋友也得做好准备分手么?同志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么?那么自己对靳新的感情是不是也该早早的就做好分手的准备了?

    只听得商平又说道:“老大,不管怎么样,每次累了的时候,我总还能回到你的身边来歇一歇,而你从来也没有嫌弃过我,这是我的最大的安慰。这是兄弟的感情。比任何感情都坚固。”大刘笑笑,说道:“你始终都是我的兄弟。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了。”这一笑很平淡,却让王峰看到的是一种执着与真诚。只看得怦然心动。同志爱如何,异性爱又如何,人生里有着另一种永远不可以代替的情感,那就是兄弟情了。平淡而又真诚。不离不弃的。可是这种感情的基础的来源是怎么样的呢?王峰忽然想起自己与靳新,如果自己对靳新的爱是纯爱情的话,那么靳新对自己的爱是纯兄弟的话,这会不会是一种矛盾?那商平与大刘之间的感情是一开始就是兄弟之情呢,还是由爱而转变成为兄弟情呢?如果开始是爱情,那么别人所说的那种没有了爱情就没有了兄弟情了,应该是错了的吧?王峰有些迷惘。他从来没有去问过大刘与商平的关系,如今看着商平与大刘,他忽然又发起了奇怪的想法:“会不会由兄弟情转为爱情呢?又会不会由兄弟情转为爱情呢?”他发现自己对这丙种情的概念有些模糊起来了。不过如今他倒宁愿自己与靳新的感情就是这种兄弟的感情,因为这种感情可能会更长久些,更牢固些。就像现在的大刘与商平一样。

    王峰正低头沉思着,听到大刘说道:“老二,你先吃饭吧。别连饭也不吃了。”商平倒挺听话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听到大人的安慰一样,“嗯”了一声。便没有说下去了。王峰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于是就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其实同志的爱与异性恋没有什么不同啊。”才说了一句话,就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是说错了,正要改一下,听大刘说道:“呵,你懂什么?最起码就有一点不同了,异性恋是一男一女的爱情,而同性恋是男男的爱情或者是妇女的爱情,怎么同了。至于说感情上的事,也许还有区分,但却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得知的。你不是同志。所以你只听就行了,别去插这个嘴,别让人家说你不懂行却学说行内的话。”商平听了大刘的话,又抬头说:“是啊,王队,其实外人不知道这种感情的。似乎觉得男男或者女女之间的同志情,好像没有什么基础,其实又怎么会没有呢,异性中有一见钟情,同性中也有,异性中青梅竹马,同性中也有,异性恋中有背叛,同性中也有背叛,异性中有离分,同性中也少不了的。只是很多人并不知晓同志的情感,才觉得这是很奇异的事。”说着看了一眼大刘。王峰听得暗笑,这是商平分明的说大刘不理解他的感情,大刘当然也听得出来,只微微一笑。也不去争辩。王峰心里自然清楚,说到大刘对感情的清楚,只怕远远的超过了商平了。最起码他从来没有像商平这样在一段感情结束时就一厥不振了。只是他奇怪,为什么大刘跟商平在一起这么久了,竟可以瞒过了商平。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很多人都说,同志是最容易找到自己的同伴的。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同志发现。而大刘却可以让商平在三十多年里认为不是同志,想到这里,王峰心里又凛然起来,自己是同志,商平会不会也已经看出来,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这可是件恐怖的事情。王峰看看高平,却见商平只看着大刘,并不朝自己这里看来,于是反而放心下来了。不过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听大刘笑着对商平说道:“你别跟我扯皮。你的意思我还不懂吗?大导演李安说的话吧,‘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我想这应该是或多或少都能说明一些道理的,你的断背山让你自己沉迷成了同性恋,而我的断背山却只让我成了我们的兄弟之情,也许头儿的断背也让他与靳新成为了兄弟之情吧。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胡说,当不得真的。”说完这话,又对王峰说:“头儿你得承认一点,为什么男男在一起时会更放浪,更多话说,就算结婚了的男人也是一样,有时会发现女人真是个麻烦事,哈,但跟男人在一起时,可能就没有了这种感觉。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断背情缘?”王峰知道自己不能再乱说话了,于是说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并做了一个双手一摊的无奈动作。当然还得对大刘说他与靳新的事装作一种无辜的样子。商平在旁看了。也笑了起来。说道:“老大你的理论还真有趣,别把王队也扯进来了才好。我们是我们的事,他和靳新是另外一回事。”大刘瞪眼道:“我们是我们的事,你跟程德雄又是另一回事。你不也把我扯着进来了吗?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商平连忙说:“又不是说我们,不过是说有这种人而已。”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先笑了起来。

    王峰松了口气,说道:“也许大刘说得对吧,我对靳新就确实是有一种兄弟的感情在内,有时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也不愿意拒绝他。”这句话说出来是真诚的,商平听了笑道:“这能体会得到,就像那时我跟老大一样,我是从来不掩饰对老大的身体的兴趣的,他对于我的过分行为也从来不会拒绝。兄弟情中也有这样的嘛。”大刘又斥道:“老二你胡说什么?”商平笑了起来,说:“老大,你别怕王队认为你也是同志。反正你身上有几根毛我也清楚了的。当然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就不知道了。”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大刘一脸的啼笑皆非的神色。说:“胡扯蛋。”于是不理商平,王峰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都是男人,谁还没有过经历,你
6/4/2008 8:07:00 PM (#10118112)
冬眠状态通行证 fishing36


级别:85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7/25/2006
厉害
6/4/2008 11:36:00 PM (#10119431)
彷徨的人 该角色已不存在
进来看看
6/5/2008 12:08:00 AM (#10119589)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的的代价

级别:22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2/13/2007
继续期待更新
6/5/2008 4:02:00 AM (#10120042)
普通通行证 f226


级别:34
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迪拜
诞生:8/21/2003
越说赵离谱了.
6/5/2008 9:57:00 AM (#10121429)
jia008 该角色已不存在
当初这小说在天涯里续的时候,不少人参与了讨论,这几节中对同志的兄弟与爱的论述。其实是没有答案的。想想009其实也正是基于这种迷惘吧。

但无论如何,看这小说的人都同时承认这小说与其他只着眼于一些卿卿我我的小说最本质的区别。

因为涉及了同志本身的各种思考,确实是比较全面的的一部小说,看过这小说后,回头再看一次,依然觉得动心。
6/5/2008 11:25:00 AM (#10121985)
普通通行证 f226


级别:34
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迪拜
诞生:8/21/2003
是有对同志本身的各种思考,但问题是永远不会有答案.
6/5/2008 12:33:00 PM (#10122428)
冬眠状态通行证 08910891


级别:87
来自:上海
诞生:2/6/2007
谢谢。好看。
6/5/2008 5:30:00 PM (#10123820)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第七卷
    1下午,王峰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了,孙威与大刘帮着一起收拾。大刘边收着东西,边叹道:“这人生聚散无常,先走了小郭,再走了头儿。不知道那天又走了谁了?”张菲不满的说道:“你还真的婆婆妈妈的。说得好像是死别一样。”但说这话时却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霸道语气了。小邢则只是看并不动手,也不说话。王峰听着大刘的话,心中倒也难过,毕竟是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啦。没有感情是假的。每收好一样东西,仿佛就离这里远了一步了。注视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好好的看了一遍,忽然看到那个靳新第一次被带进来坐过的椅子,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温柔来。也更有一些些的懊恼。想着大刘的话,一个聚散无常,竟是有了很多的无奈与凄凉。

    下班的时候,王峰提着仅有的一点东西走出了办公室,大刘跟在他的后面,两人站在大厅里,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王峰感慨不已。一年前来到这里来的进修还是个陌生的地方。现在要走了,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两排长得郁郁葱葱的树,一直通到门口,这其实并不是王峰日间里有留意的东西,可如今却看得依依不舍。看门的钱老头也正在指挥出入的车辆。佝偻着身子,在夕阳下也显得分外的亲切。王峰叹了口气说:“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大刘点点头说:“如果是我离开我也舍不得的。”他的目光也停在那钱老头的身上,说:“我们不是经常冲他的卡吗?其实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就算常常跳着脚骂我们。每一次小聪回来了,他还不是一样的小心的照顾着。唉。人的感情也许就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在吵吵闹闹中,有时自己也不知道竟暗生了多少情愫。”王峰则想到了张菲,这也是一个吵吵闹闹的人,如今自己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吵闹,于是又是一阵惆怅。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钱老头还在不停的忙着,王峰停了下来,钱老头也停下来了,看着王峰,点头笑笑,说道:“你小子,以前总得叫我操心,从今以后也用不到我操心啦。”说完这话,却又叹了口气,王峰看着这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心里一阵温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站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给了他一个敬礼。钱老头含笑的看着他,眼神柔和至极。夕照下一团祥和的色彩。王峰忽然有点鼻酸的感觉,不敢再看,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走出了门口,王峰在想着:“这里一年的时间里的生活结束了。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啦。”可回头看时,只见大刘还站在大厅的阴影里看着自己,大刘本要送王峰的,只是王峰不肯,也许王峰就是想着重新开始的缘故吧,可在这一瞬间,王峰又忽然无来由的觉得,一切应该还没有结束,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在新与旧的交替中,总还有很多新旧的人与事在交织着,分不清楚的。

    回到住所,王峰忽然像有点似是虚脱了的样子,把东西一放,坐在沙发上竟无力再去做什么了,只觉得很疲倦,但绝不是做事累了的疲倦,他又后悔自己要去什么鬼培训了。可静下心来想想,也许自己更需要的是远离一下,于是也释然。可如今该做点什么呢,王峰忽然觉得没有目标了。在大厅里呆呆的坐着,等回过神来时,发觉天色早黑了,厅里也没有开灯,在窗外的路灯映照下,厅里斑斑驳驳的,虽在夏天,也有凉意,王峰连忙打亮了灯,这才想起,靳新竟没有回来,不禁奇怪起来,平时就算他不回来,也总有个电话,可今天早过了时间了,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于是王峰拨起了靳新的电话,却发现是关机的,王峰倒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可是靳新在干什么呢?他却不由得疑惑起来。

    王峰要去找靳新,于是就开了车匆匆忙忙的去到靳新工作的厂里,问门卫时,那门卫却告诉他靳新早已经走了,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于是又开车到了“雅客”,可服务生认得王峰,对王峰说得详细,也说还没有到靳新演唱的时间。没有看到人。这下王峰倒是急了,不知道他平时还会去些什么地方,这下子,王峰也发觉自己真的好像没有很关心靳似的,因为他除了这两个地方,竟不知道靳新还能去什么地方了。但他并不死心,在原来的“蓝鸟酒吧”外面转悠,希望能碰上靳新,但又想到并不是件可能的事,于是又到广场去找了一下,最后终于失望了,只好回去。

    回家的路上,王峰又发觉自己真的很笨,明知靳新肯定会去“雅客”的,守株待兔不就行了吗,又何必东奔西跑的乱撞呢,可是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只能确定自己是很想见到靳新的。于是他又重新回到“雅客”去。果然服务生告诉他,靳新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唱歌。王峰松了口气,点点头,顾不得再听什么,自己走进酒吧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发觉自己晚上没有吃饭,于是点了几个点心,想边听靳新唱歌边吃点东西。在等候的过程中,王峰还在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靳新一顿。至于什么原因,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用到处找靳新来做借口的。

    看看时间,是九点了,主持人终于出来说到了靳新上场。王峰看那个主持,程德雄不在了,换了一个新的主持,外貌还挺帅气的。欣赏帅哥本是一件赏心乐事,可王峰发觉自己心不在焉,只盯着台上看,他等的是靳新而不是这个帅气的主持,就算这个主持要比靳新再帅几百倍,也很难引起他的注意了。

    靳新出来了,王峰注意到他穿的还是今天早上出门时候的那套衣服,知道靳新并没有回家,可是在厂里下班到现在九点多,期间的三四个小时,这小子去了哪里了呢?这却不能不让王峰费解。

    靳新站在台上,那一脸郁郁寡欢的神色,在变幻莫测的灯光里确实是一种引人入胜的神情,至少王峰是这样认为的。王峰看到他的这副神情,想着就要离开了,心里竟然是万分的不舍。只觉得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于是连服务生送上来的点心也忽略了。等服务生提醒他点心已经上来时,王峰手里拿起一块点心,却迟迟没有入口,只呆呆的看着靳新,想着他是否也已经吃过晚餐。想要向他招手,却又觉得不好,而且酒吧就算不大,但一个角落里的人招手又怎么会让靳机关报看得见呢,毕竟靳新并不知道自己今晚会来这里找他啊。于是王峰也就不叫他了,只叫服务生多准备了一份,并要服务生在靳新唱宛后就马上请他到自己这里吃东西。直到服务生答应后,王峰才安下心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吃着边听靳新唱歌。眼里却想像到靳新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的这一份晚餐时的那种高兴高兴与雀跃的神情……

    靳新开始说话,也不过是简单的报幕形式,只是王峰总觉得靳新的神色间与往日不尽相同,只是在什么地方不同,竟又说不上来,心里只是觉得隐隐的不妥。想着这事,竟忘记了靳新报的歌名是什么了。音乐声响起,依旧是缓慢的那种歌曲,但也正是这种曲调仿佛是人永远都听不厌似的。只听靳新唱道:

    “红楼尚翠,

    星月依稀,明明灭灭影碎。

    剪烛不觉夜冷,残留宿醉。

    挽红妆依侍女,捧瑶琴,声声环佩。

    莲步细,生轻风,静坐檀香正对。

    心事无端成堆,

    欲语迟,琴弦轻拢怕追。

    重抹轻挑,只叹年华逝水,

    凝思回眸时候,易黄昏,水长水退,

    又有悔,

    归去后,更鼓再催。“

    王峰听时,知不过是些艳词,也不在意,只下半阙里有些情意,也不明所指,再听他唱下去,闻得曲调开始转上了激昂,似有不平之意,而靳新唱起来也渐渐的步上高调了,而且是一字一字的不断往上拔高拔尖,偏偏让人听了却又不觉得高与尖,只有那种依依的情绪在他的歌声里流淌出来,字字清晰,句句明白。

    “年年岁岁,

    相伴相随,是非真假错对,

    又有谁来辩解,谁来追悔。

    曾经多少劫难,只如今,原该早退。

    梁祝误,仲芝恨,死后方能成配。

    罄竹看成血泪,

    字字浓,千年犹未色褪,

    段段章章,尽是谁谁被累。

    山间坟野外墓,舞蝶儿,柏树雀坠。

    从此醉,

    且饮罢,就此一杯。”

    王峰听到心神大震,这词分明是一曲仄韵《声声慢》,第一首还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子庭前为客奏乐唱曲,叹红颜逝水。而第二首则不同。竟是借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与《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来述说个人情感与家庭冲突的不幸,别人听来是怎么样的感受,王峰不知道,但他自己听来却是极为悲情。他怎么也想不到靳新在何处翻出这些歌曲来唱。抬眼看靳新时,见他亮着眼睛,可眼里却又有些空洞无物的样子。王峰只觉得惊恐已极,心
6/5/2008 5:48:00 PM (#10123923)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2等靳新唱完后,那服务生就马上上台,王峰看到服务生在靳新的耳边说着什么,并用手向自己这一方指了指,估计是叫靳新过来自己的这一桌上。王峰心里暗叫糟糕,因为他看到老妈也正站起来向向靳新招手。他可不愿意让老妈看到,可是这下子老妈是分明知道了的,果然,王峰看到老妈在向自己这一方看了过来,远远的看不到老妈的脸色如何,但变幻的灯光下,那影影绰绰的样子,显得诡异。向靳新挥动的手也只动了两下就停了下来。人也定定的站在那里,只一会儿,人也坐下去了。王峰仿佛感受到了老妈那两道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更感受到了如山的压力。身子是不由自主的矮了半截,靳新站在台上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竟有些无所适从了的样子。王峰正好在靳新的左方,而王妈却在靳新的右方。靳新跨下台的脚似乎是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王峰心里紧张起来,仿佛靳新的这一步选择就关系到了以后一般,心里暗暗叫道:“向左,向左,向左……”可是向左了又能怎么样?想着老妈,王峰又一阵无奈,一阵颓唐,心底下的另一个声音又软弱无力的在叫:“向右吧,向右吧。向右去吧。”

    靳新终于迈开了脚步,走的是向右的路,王峰不知道自己是掀心还是搁心,说不清那种情绪,看着他走向老妈的方向,王峰呆愣愣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走又不成,不走却留在这里也觉得没有味道,还得担着个心。但王峰终于还是没有走得了,因为老妈跟靳新一志过来了。王峰看着他们一起过来,脑里只想着老妈会怎么说,自己又该怎么办。内心里他仍有阒一点侥幸,那就是老妈不过是偶然碰到靳新就一起来听歌喝茶而已。可有一点王峰也算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想法比走在路上捡到乞丐掉的钱更不现实。不过是内心中在逃避即将要面对的事而已。

    靳新走在前面,低着头,似乎不愿意面对王峰的眼睛,老妈则是抬着头,一脸严肃的神色,似乎是当了一个一辈子无亏无欠的执法官一样。但王峰还能看出她眼神里的那一丝丝的恼怒与悲哀。王峰至此仍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就只好看着两个人坐下,但坐下后却不说话,王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老妈,你也会来这里?”王峰已经尽量在镇定自己了,可仍好像听到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王妈看了一眼靳新,说道:“你在上面唱了这么久了,先去洗把脸吧,我跟王峰说几句话。”这明显是要去走靳新,靳新却也乖巧,只说道:“我顺便点几个点心,阿姨你喜欢吃什么?”王妈说话不冷不热的:“随便吧。”靳新不敢多说,起身走了,走的时候却又那眼睛看了一下王峰,王峰看出,分明是一种“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靳新才走开,王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王妈倒了杯茶,轻轻的叫了声:“妈。”也便坐下,却再也无言。王妈也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那杯茶出神。静默其实有时也是一种难堪,几分钟后,王峰就再也忍不住了,说:“妈,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说啊。”王妈抬起头来,盯着王峰说:“我现在在想,该是你跟我说,还是我跟你好一点。你也考虑一下吧。”王峰只能装着糊涂了,说:“妈,我要跟你说什么呢?”王妈目光凌厉,本来严肃的脸变得更为阴沉起来。但语气却出奇的平淡,说道:“把你的事情跟妈说,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就把靳新跟我说的都说了出来。”王峰熟悉老妈的脾气,知道这种语气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最大的容忍了。他可应该说的,不管什么原因,面前的就是自己的老妈,一个生己养己的亲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在这刻里,他忽然像是在跟老妈做最后的决别一般,他决定要告诉老妈了。只是该怎么样说呢,王峰低下头来,端起茶杯子,眼里看着茶水。心里却想着该如何跟老妈说这一回事。

    其实王峰也知道,事情是要解决的,只是迟早问题,既然老妈是知道了,现在反而是一个心灵解脱的机会,总比每一天活在为家为己的感情而患得患失中要好,他猛地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来,真视着老妈,可还没有说话,却又听得王妈说:“你一直是我的乖儿子,好儿子。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我强调这一点,无非是要你知道,你没有什么不可以跟妈说的。你如果瞒着妈,那么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也知道,你瞒了这么久能解决了什么?尽管你现在还可以瞒住,也不过是现在而已。那么将来呢。还可以瞒么?”是的,这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王峰心里对自己说:“说吧说吧。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去面对的。”可话到了嘴边,“我喜欢男人”这五个字竟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剩下就只有“妈,我——”这两个犹犹豫豫的字了。王峰原以为自己还可以挺胸昂首的说的,可发现自己还是只低着头,是的,他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坐在面前这个一直最疼爱自己的老妈。

    “你不愿意说。”老妈的话听在王峰耳里,似有了些怒意,王峰忽然发现“雅客”并不是个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了,因为这里太安静了点,尽管台上也还有人在唱歌,但唱的是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轻柔和缓,丝毫不会影响这里宁静的氛围,每一个人都只是喝茶,安安静静的。安静到就算是母子两人的轻轻的对话,也有可能没法瞒过在周围几丈范围内的客人。他似乎可以看到周围人奇怪的目光。尽管他没有去看,“那我来说了。”这是王妈的声音。而且是提高了许多了。

    王峰吃了一惊,低声道:“妈,你能不能轻点声音啊。”他抬头看着老妈。只见老妈的脸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很苍老了。也有点扭曲,“我为什么要低声点,莫非你知道你自己的事并不是光彩的事?如果不是,我就不怕大声说。”王妈不理王峰的话,声音没有一点改变。“你如果知道了不光彩还做的话,那我就更不怕说了,反正你不要脸了,我也更用不着顾及这张老脸了。”这后半句倒是把声音压低了,但就只这“不光彩”的三个字也已经听得王峰却汗涔涔的。感觉到的就正是自己丢了老妈的脸,不,是丢了全家的脸了。一直以来,王峰怕的就是这个,他隐忍他无奈就正是这个,老妈的话也正好戳在了自己的心上了。他只觉得自己混身发着抖,一种极为难过的感觉直涌上来。可同时心里却又有着一股不平的痛。他想说什么,但老妈又开始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还可以重新选择,对不对?”王妈的声音这次不但低了,而且也柔和了。可是这话叫王峰怎么说呢,老妈给出可供选择的答案似乎就在对与不对之间,可这事有对与不对的区分吗?

    王峰的思绪就停在老妈的话上,只觉得除了苦笑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的,在世俗的眼里,同志是不光彩的,是的,他知道,可是同志却不是他在“同与非同”两种可选择的路面前主动去选择的,他想大声喊叫,想告诉老妈,他不愿意做同志,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他宁可做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愿意做一个别人眼里的正常的人,然后娶一个老婆,然后生一个小孩子,碌碌无为的过着日子,就这样过完一生,很平凡很普通,可是又怎么喊得出来呢。那于王峰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不,不是奢望,奢望总还有望,完全是一种不可能,因为他是个同志,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是个因为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而成为了世俗中的异类的男人,一个世俗中不光彩的角色,一个世俗中没有人肯承认的人。可惜自己的路由不得他自己去选,天生就是个同志,还有什么可分的对与不对呢?

    他看着老妈,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他实在是被老妈的这几个问题击溃了。其实他还是知道的,心上的这一道脆弱的“只能得过且过”的防线,就算不是王妈来攻破,也不知道能在这社会上的攻势里守得了多久,就算不是社会上的攻势,单是自己心理上给自己的攻势也不知道能守得多久。他还知道,自己给自己的攻势其实就是源于社会,家庭和亲人。他更知道的是,社会也好,家庭也好,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所有的人并不是真正了解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而是粗暴地理解成了一种恶性的游戏,又或者当成了一种变态的选择,在同志的情感里的理所当然,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不可思议。“是不可思议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去怪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吧?要怪就怪老天。”王峰在这一刻里只能这样想。他实在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更没有信心去责怪任何人,更何况是这个生他养他的老妈,为他好的老妈,尽管事实上的这种“好”根本就不存在。他相信老妈并不是仅仅就为一个家或者是一个人的面子而去怪责自己的。他依旧深信着父母的爱,那种爱是希望每一个儿女都好好的生活着,就这点,他也不能去说父母什么了。想到这点,他忽然又生出一点点希望,既然父母是爱自己的,那么好应该跟父母谈谈吧。可是再抬起头来看老妈时,那一脸的皱纹却竟又让他不忍去说,因为父母爱自己,而自己却竟未能为父母做任何的一点事,而且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而且这心愿还是完全出于出儿女的关心与爱护,出于对儿女的“好”着想。只好再次在老妈面前低了头。

    王妈也没有说话,她这个时候好像反而不急了。捧着茶,只静静的等候着王峰的回答,也许她相信儿子会给她一个好答案吧。

    王峰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他更需要时间去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但面对静默,他更觉得自己无法去思考,只盼望靳新快点回来,在有一个外人的面前,也许老妈还可以让自己一点点吧,这是他自己的一点可怜的猜测,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捧起茶壶,要给老妈倒茶,却发现老妈的茶杯原来就是满的,且还在她的手中拿着。王峰只好再次坐下,说:“妈,你先喝杯茶,好吗?”王峰很奇怪自己这时候提壶而不抖,说话也没有一点迟钝,尽管是不相关的话,按说他应该是要发抖或者是语无伦次的才对。因为他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王妈似乎很淡视王峰的一切,低声说:“你不想说,那也好,靳新已经告诉我了
6/5/2008 5:50:00 PM (#10123939)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打羽毛球的小子


级别:49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12/2003
3妈的背影渐行渐远了,直到看不到,可那种失落与无奈的样子在王峰的心头里依然没有能够消失,反而有越来越清晰的感觉。王峰是又悔又恨又惭,所有的情感交织着一起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个只爱男人的同志,可这有什么可悔可恨可惭的呢,跟并不是自己选的,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天然,想来想去,找不到自己的原因。但却又怪不到老妈身上去,王峰是欲哭无泪,神思飘游于人之外,竟不知道过了几生几世。

    “哥,你没有事吧?”有人摇着自己的肩膀,摇得很用力,王峰这才渐渐的回复了神志,看时,是靳新回来了,桌面上摆了几样精巧的点心,红黄绿蓝,各色相间。色彩明艳夺目,就不说香与味,单这颜色就够诱人的了,可王峰看不见。只看见了靳新那又惊恐的眼睛与服务生奇怪的神色。王峰一惊之下,猛的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在这里做出任何与身份不符的事情。定定神,他还记得靳新是没有吃晚餐的,于是对靳新说:“没事,只是有点困了,累了,不要紧。你快点吃了东西就回去吧。”然后对服务生挥挥手,叫他走开,服务生自然知道。恭敬地退开了。只是边走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王峰,一脸的不解表情,

    靳新说道:“阿姨呢,走了吗?”靳新看着王峰的脸色,忽然停住了说话,然后又小心的说道:“我吃过了。跟阿姨一起吃的饭。”王峰惘然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老妈?”靳新一愣,说道:“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阿姨的呢。”王峰原来想去责怪靳新的。可现在却没有力气去责怪他了。只是叹气说道:“你不应该把我的身份告诉我妈的。你很不应该。”

    靳新诧异的说:“你的身份?什么呀?”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说道:“我没有说什么啊。今天我下班的的时候,出了门口没有多远。阿姨正好去玩回来了,经过那儿,她带我一起去吃了个饭,并说谢谢我对你的照顾。”靳新回忆着在厂里出来的事,说得极其详细,他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没有一点敢隐瞒,“在吃饭的过程里,阿姨对我说了,他说我们的关系,你已经向她说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我们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你把我当成了弟弟,我也只把你当成哥哥了。我把这意思跟阿姨说了之后,阿姨只是连连夸我们的感情好。她也没有说什么啊。”靳新停了一下,王峰却听得心里暗惊,他发觉自己的思绪又有点乱了,隐隐约约的想到了怎么回事了。只听到靳新又说道:“至于你的什么身份,阿姨是只字未提,我也没说什么。”

    王峰听了靳新的话,再回想老妈的种种神情,终于明白了老妈的手段。她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心存怀疑而已。所以使用了分化之计,各个击破,自己就一直因为老妈的的态度而心中有鬼,这正是做贼心虚的原因,现在泄露自己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可笑的是自己竟未曾发觉老妈的用心,他细想想老妈今天的行为,应该知道是自己的不慎而造成的局面,可是他也不会因为老妈知道而后悔了,也不能后悔了,事情总要解决,只是迟早问题,这是老妈也说过的话,既然如此,就当是告诉老妈好了。这是王峰宽慰自己的心的一种方法。至于难过的情绪,却在这一刻一下子减轻了很多,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老妈使用手段的结果而已。而老妈的这种手段,且不管她是不是出于一种爱子之心的原因,王峰总觉得自己以前瞒着她的那种罪过轻了很多,只是他在查找这方面的自身原因时,终于也发现了,自己心目中一直都没有正确的对待自己。才让老妈使出这样的手段来。现在老妈的试探已经成功了,王峰其实也知道自己再也用不着去追究谁泄露身份的责任了,摆在面前的就只是该如何去面对老妈的下一步行动了,按老妈的意思,自己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可是那却是关系着自己的幸福,就这样放弃了,王峰是实在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现在他既然已经被老妈知道了,自己敢向老妈提出要求么?王峰想着,又一次抬头看着靳新,却见靳新也正盯着他看,可眼神与王峰一碰,马上就闪开了。王峰心里暗叹,是的,如果靳新的目光里真还有一点坚定的神色,那么他向老妈提出也许还有些意义,可是靳新的这个样子,他敢么?怕的是为这没有半点把握的幸福而失去了最亲的亲情。看到靳新逃避的眼神,王峰的脑子里也逃避了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峰低头沉思着,忽然听到靳新说:“哥,你在想什么?”王峰听得苦笑:“我想什么?我想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在想你的心里想什么?”可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王峰淡淡的说道:“我在想,我该如何面对我老妈,你有办法吗?”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实际是把一个问题给了靳新。靳新想了想说:“其实我早就给你一个主意了。你还是结婚吧,结婚了我们还不一样是兄弟么?如果你不结婚所有的错就都是我的了。阿姨肯定不会原谅我的。”靳新这话说得低低的,说得软软弱弱的,说的时候也没有看王峰,所以王峰也听不出他是在出主意还是劝自己。他忽然有些烦了起来。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这已经是逼在眉睫的问题,靳新竟还在拖拉着,教他如何不气。可是这个火他却又是怎么都发不起来的,因为是他爱靳新,而不是靳新爱他了。于是这恼怒中却又充满了失望与悲哀。王峰看着杯子里的水,想到很多人都叹爱上直人的不幸,如今呢也不过是自己的不幸罢了。“怎么办?怎么办?”可就算再问自己一千次,一万次,王峰也还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可供自己选择的正确答案。于是,他不去想了,抓起杯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然后把杯子一放。向服务生招了招手,等服务生过来了,说道:“结账。请把刚才那位女士的账也一起结了。”服务生答应着收钱去。靳新却说:“把这些点心打包回去。麻烦你了。”王峰听得又一次摇头苦笑。他确实没法去想到靳新还有这样的心情叫人打包点心。但他也不说,最多在心底下认为,靳新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王峰是拿起电话打给大刘。他曾细细想过,如今他可依靠的人似乎也只有大刘和“缘”了,毕竟他们两个年纪较大,所经历的事情也多。但“缘”不过是一面之交,因种烦事跟他打电话似乎不合适,大刘不同,这个朝夕相处的朋友,应该是最能给自己出主意的人了。想到出主意,王峰还是苦笑,就算是这两个成熟稳重的人,又能出得了什么主意呢。,因为早已有很多次,“缘”也好,大刘也好,矣于这事的看法,都只是一种无奈的态度,更是一种放任的方法。但其实王峰要的不会是什么主意,也许他自己心里更明白,要的只是一种安慰而已,所以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在电话里,王峰是毫不犹豫地直截了当的对大刘说:“我的事被我老妈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当然这个“怎么办”,也不过是一种绝对没有办法的回答,果然,大刘那里的回答也只是一种另人啼笑皆非的话。

    只听得大刘答道:“咦,你妈知道了吗?噢,真的不可思议,她是怎么知道的?咦,你的语气不对,好像是我的责任似的。”王峰苦笑道:“她怎么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啊。你只说我该怎么办?”然后就跟着大刘的话说:“当然是你的责任了。你想,你是我的朋友啊。”大刘却说道:“嘿,你可真会赖皮。怎么办?这我却不感兴趣。你得告诉我你老妈是怎么知道的?”王峰听大刘说得郑重其事的,怕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关键。满肚子的疑问,于是把老妈使用的“诡计”说了出来。大刘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王峰不满道:“我都愁死了,你还笑。”大刘停住了笑,说道:“你愁什么愁?其实现在愁的是你老妈,那里轮到你去愁了。”这话王峰自然知道意思,心中叹息,一直以来,家里人对自己的疼爱是无话可说的。如今自己变成了一个做了“不光彩”的事的孩子了,愁的肯定是疼爱自己的老妈了,这也是他一直难以交代的地方。王峰不言语。对着电话发呆了。也许那个怎么办中除了自己的感情去向外,现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吧。正想着,听得大刘又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哎哟,不好。还有我也得跟着愁了。”王峰倒是奇怪起来,问道:“怎么了,不是我给你带来了烦恼了吧?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谁叫你是我的朋友。”王峰觉得自己也有点小女儿态了,不禁想想也汗颜了。可是在大刘面前,他真的不用去装什么坚强的样子。他相信大刘也清楚自己这个时候是在寻求一点安慰,所以他也就更不去掩饰什么了。

    大刘在电话里叹息着说:“这倒没有什么。反正你跟我说也不过是发泄一下,找个人来出气而已。只是我想得更远些,你老妈子要怀疑的人当然第一个是靳新了,第二个呢,那毫无疑问的就是我了。这下子,你说我该不该愁?”王峰只顾自己的焦头烂额,那里去想得到那么多,现在听大刘说起来,不禁觉得有理,心里倒盘算着如何为大刘开脱了。那边大刘还在说话:“最坏的是我曾经被张东成那老家伙说过我是同性恋,如今只怕成了你老妈手上的证据了。记得上次在你家里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曾经试探过你老妈,那时觉得她说的那句‘同志的额头上也没凿着字’挺普通的。现在看来,你老妈还真行。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怕真的怀疑了也不一定。咦,你老妈可还真有一手,平时可看不出来啊。你怎么说?”

    王峰听得暗暗心惊,在自己的眼里,老妈原来给人的印象不是这么精明强干的。每次自己回家,老妈总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就算自己回忆起来,到现在,满脑子里也不过还是老妈那笑咪咪的样子,也许这种亲情的温和,掩盖了王峰对老妈的真实的判断。可如今看来还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也难怪自己与靳新要落入老妈的圈套里了,可对大刘的话,王峰也不能去附和,毕竟是自己的老妈,仿佛承认了大刘的话,那就无形中是否认了自己这个可爱可亲的老妈的形象了。于是王峰也不吭声。

    大刘在电话里叹息道:“我倒不要紧了,
6/5/2008 5:52:00 PM (#1012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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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1/12/2003
  4靳新就在卧室里,王峰推开门时,第一眼看的就是电脑,这段时间来。坐在电脑前似乎成了靳新的习惯,一般他总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听歌,每一次看他听歌的样子,都感觉他是在放松与享受。但今天靳新却没有坐在电脑前了,却是躺在床上,穿了一套王峰的秋衣,两腿吊在床沿,头枕着双手,如果不是双腿还在一摇一摆的动着,王峰倒会认为他是睡着了。不过从他的双腿摆动的情况来看,似乎他也不是特别的烦恼。还挺休闲的样子。只是王峰却不再这么想,因为大刘告诉他的话毕竟有作用的,他也在想靳新是不是也受着老妈的压力。只是看到靳新这种情形,他又不好去问,于是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向他的脸上看去。靳新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神色平静得很,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跳动着,高挺的鼻子也一第一翕,很有趣。胸口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更诱人的是裆部那微微突起的部分。王峰发觉自己实在很难抵挡靳新的肉体对自己的诱惑。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一样,就算是这个烦人的时候,看到那这副样子,王峰还得情不自禁,不禁暗暗骂自己色狼一个。连忙移开了眼睛。

    靳新知道是王峰来了,也就眼开了眼睛。说:“打完电话了呀?”王峰点点头,说:“我想问你一件事。”靳新睁大眼睛,满脸的疑问,说道:“你要问什么?不会又有阿姨的事吧?”王峰点点头,说:“我只想知道我妈是怎么的说话方式,又说了些什么样的话?毕竟不是我亲自听到的。很想知道她所用的方法是怎么样的?”靳新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说道:“哥,你也是的,阿姨问什么都正常嘛。父母关心自己的子女,本来就没有什么错。”王峰倒听得无言以对,本来就是,有那一个作父母的不关心自己的子女呢?靳新站了起来走到电脑跟前坐下,说道:“哥,你去了培训后,我也要回到厂里去住了。唉,真有点舍不得这里。”这一声轻叹让王峰一阵心动,很少听靳新说这样的话,而一句话却似是透出了靳新的无限眷恋。不过王峰也不敢多想,怕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于是一阵心动之后,他也就将这种心动压制下去,说道:“就算我不在这里,你也可以在这里住嘛。正好有人帮着我收拾房子。”靳新边打开电脑边说:“嗯,不过我还是去厂里住好了,你不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王峰听到这话,不禁暗叹,靳新的话总是似是而非的感觉,说有情时却又只似是一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情,说无情时,总有些话让王峰自己联想到情上去。让他真的无法去把握,就像如今的话一样。面对这种情况,总叫王峰无奈,现在老妈逼上门来了,而且可以说是分离在即,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的人,王峰忽然横下心来,要把事情解决了,于是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靳新的后面,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的说道:“靳新,我就要去培训了,去了之后,虽然不是很远,但只怕也难得回来一次,好想跟你说说话,不知道你肯不肯听。”靳新也没有回头,手里乱点着电脑上的图标,把一些网页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口里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王峰只这一声嗯字,手里触着的是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的温暖柔软的肉体,心里一股柔情升起来,手也轻轻的移到了靳新的脸颊上,触手处是靳新光洁的皮肤,不禁心里又是一阵跳,其实与靳新相识以来,短短的几个月里,在床上的那些不算,两人在这种场面里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应该是第一次,王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说不清是爱情还是亲情。手从脸颊上滑动着,掠过靳新的上唇与下巴,感觉是一点细细软软的绒毛,王峰感叹,第一眼看到靳新就只是被他的那双眼迷惑,于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去注意过靳新外貌上的其他细节。因为如果去在乎其他东西,王峰就总觉得会亵渎了心里对靳新的那种情,如今敢这样,自然是因为一种离情与来自老妈的那种压力产生的一种别绪所至,靳新呢,此时王峰觉得他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任由自己的手在脸上轻轻抚过,且伸出手去按住宅区王峰的手,让王峰的手就停在脸上,王峰心里轻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对吗?”靳新的身子一阵轻抖,很轻很轻的。但王峰还是觉察到了。“我知道。我很清楚。从半吊峰那天开始,不,应该是更早一点,我就知道了。”靳新说话喃喃的。低沉而缓慢。充满了感情。王峰听后,情不自禁地说:“可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唉,你不能告诉我吗?”其实这句话他曾经想要问过,但始终没法问得出口,可是如今,竟然很自然的问了出来。王峰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以前总会犹豫不决,可是现在他不但不觉得犹豫,更没有半点再要考虑的因素在内了。

    问过这话后,王峰也不再后悔,问已经问了。不管靳新的答案是怎么样,他也觉得是自己应该知道的。王峰并没有立即回答这话,却说:“哥,记得生日那天么?我想向你说我要的东西,你不是告诉我说不要问吗?并说你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对吧?”王峰记得那个晚上的事。于是轻轻的说道:“是的。你想要的是什么?”靳新缓缓的回过头来,盯着王峰的脸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说:“哥,阿姨一直说你是很俊的人,而且在女人眼睛里,你也许还真的很俊,可我却怎么没觉得你俊啊。”王峰的手还捧着靳新的脸,听了这话,却也摸不着头脑。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我是不俊啊。比起你来真的不俊。”靳新摇摇头说道:“我可不能跟你比的。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哥,你要知道。你俊与不俊都没有关系。有时喜欢一个人并不在乎他的外貌。这一点我现在是明白了的。”王峰笑了起来。却也不去说他这个观点,问道:“你不是说要什么东西吗?你想要的是什么?”靳新一笑,重新回头去看电脑,在里面翻出了去半吊峰的那些相片。然后说:“半吊峰顶上是不是很美?”王峰说:“别人说我俊,你就说不俊,那我现在说上面好看,只怕你也会说不好看。”靳新哼了一声。把王峰的手推开,说道:“你是我天天看着的啊,可能是看多也腻了吧。不过半吊峰我却没有看啊。”王峰一笑,接着却叹息道:“也许都是这样的吧,没有看过的是非要去看一看,看得多了也就腻了。难怪有七年之痒的说法。”靳新笑着说:“你感叹什么呢。我就算是腻了也还是一样。”说到这里忽然脸色黯然,不再说下去了。

    看靳新本来好好的,可是忽然间就变了脸色。王峰揣测着靳新的心理,却没有想得到什么。问道:“你又怎么了呢?”边说着边拉过靳新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靳新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电脑屏幕出神,好半晌,才又笑着说:“哥,其实我没有什么资格去腻了某个人或者是某个物了的。我与你不同。你是有事份有地位有钱有貌的人。我有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流浪到这里的可怜的孤儿罢了。我没有资格去爱人,那怕是有人爱我,喜欢我,我可是觉得不真实的,都不过是一些虚幻的梦而已。哥,你有资格去喜欢一个比你差的人。而我却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比我好的人。对吗?”靳新回过头来,王峰看到的是一张迷惘的脸。他忽然明白了靳新那点自卑的心理。于是说:“你傻了么?你怎么就没有资格了。爱,每一个人都有资格,你年轻,你会唱歌,还能,,,还能,,,,”王峰细心地搜寻着靳新的好处,“你还善解人意,,,嗯,不说你自己早已具备了各种条件,就算是一个疯癫的人,他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靳新叹了口气,说:“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想,我会活在虚幻里吗?阿姨说,,,嗯,有人说,就算爱情也应该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的。你说对吗?”王峰意识到这话除了靳新自己的那点心理因素外,肯定是老妈对他说了什么话了,正在寻思着,又听得靳新说道:“其实我真的不该来这里的,更不应该到你这里来住。现在我倒变成了一个害人精的样子。哥,有些话我不想跟你说的,只是我自己想想,似乎都发现真是我自己的错了。”靳新仰起头,王峰看到他的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连忙说:“你乱说什么啊。我是同志还关你的事?”靳新并不答王峰的话。说道:“那个家早不是家了。我没有想过要回去。只是这里也不是我容身的地方,我得为自己找一个可以容得下自己的地方。”王峰着急起来,问道:“我妈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话?”靳新扔摇摇头,说道:“没有。阿姨没有说什么。主要是我自己想到了。”说着低下了头。王峰对他的态度却是无可奈何。正要说他。听靳新又说道:“哥,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或者是什么东西?”王峰一愣,说道:“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什么时候用过我的钱了?”靳新抬头一笑,说“你知道就好。因为我是用过你的钱的,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存着要骗你的钱的意思。”王峰说道:“你别乱想什么东西。你没有任何的杂念。我知道的。”靳新点点头。王峰又追问:“是不是我老妈对你说了什么了?”靳新摇摇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手机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显示,竟是老妈。不禁吃了一惊。迟疑了一下,靳新则很敏感。打住了话头,问道:“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了?”王峰笑笑,说:“没有什么。你别乱想东西,早点睡吧。”边说边走出卧室,他不想靳新听到什么话,于是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接了电话,王峰还是先问老妈:“妈,你没有睡?”“你想我会睡得着吗?”电话里王妈的声音显得平平淡淡的,可正是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王峰几乎把所有的话都噎住了。他只有又叫了一声:“妈。”却不懂得怎么说下去了。

    “你没有话跟我说了吗?”王妈还是淡淡的说着。王峰心里叹气,说什么呢?王妈又说道:“你总得把话跟我说清楚吧?我不能糊里糊涂的养了一个儿子。”王峰能说什么?他只好说:“妈,你没有白养一个儿好,也不是糊里糊涂的养一个儿子。我不是很爱你吗?又怎么是糊里糊涂了?”王妈的声音有着无限的悲哀,说道:“我知道我有三个儿子,我生了三人儿子。我从来没有为这三个儿子睡不着过。但是今晚却是为我最疼爱的儿子睡不着了。而且我不知道会不会明天起来后就看到满头的白
6/6/2008 12:07:00 AM (#10125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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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2/13/2007
沙发,同志的生活真的这样难吗。
6/6/2008 4:31:00 PM (#10129375)
einan 该角色已不存在
继续跟进.回楼上的,不是同志生活难,是生活都难....
6/6/2008 10:51:00 PM (#10131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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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8/21/2003
真的这样难吗?
6/7/2008 12:44:00 PM (#10132644)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的的代价

级别:22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2/13/2007
再次期待更新
6/7/2008 2:59:00 PM (#10133046)
咖啡的滋味 该角色已不存在
朋友别哭
6/7/2008 4:12:00 PM (#10133202)
普通通行证 f226


级别:34
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迪拜
诞生:8/21/2003
路还得自己走下去.
6/9/2008 12:07:00 AM (#10140501)
病梅 该角色已不存在
顶一顶吧.
6/9/2008 12:49:00 PM (#10142584)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的的代价

级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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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2/13/2007
还是期待更新
6/10/2008 12:05:00 AM (#1014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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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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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1/12/2003
  5夜已深,天气热的缘故吧,繁华地带依然是灯火辉煌。在王峰所站的阳台处,也可以看得到那里星星的灯火。抬头看看天空,天空无星无月,显得黑压压的,一如此刻王峰的心那样沉重。仿佛是人间比天堂更美了一点。看看这美好的人间,王峰心里就感叹不已。在眼见的美好景象后面,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悲哀与无奈啊。想想自己的事情,天堂的黑暗反而更为现实了点。

    王妈还在说话,王峰奇怪自己竟能一边想着天空,却又可以一字不漏的听到老妈说什么:“妈现在觉得心痛,别人羡慕我有几个好儿子。我有吗?一直以来我都还以你为傲,可是我今天才发现,我生了这许多个儿子,我发现没有一个好儿子。”王峰听得难受,说道:“妈,我没有做坏事啊。”他知道自己这话含着哀求的意味了。是的,自己是同志,可是自己确实没有做什么坏事,至少自己没有去做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尽管他说得无力,可他还是希望老妈能理解这一点。可是王妈那里却传来了略带愤怒的声音:“你没有做坏事?你所做的事早就不是坏的范围了。你不觉得丢脸是吧?可是我却因为有个爱上男人的儿子而丢脸了。你杀人了,你放火了,你去坐牢了,我都还觉得好忍受。可是你却做出的不是这种情。是天下人都不容的事。”王妈的话如果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在王峰的心上。只觉得心好像要裂开了一般的痛。又像一把锥子一般,直钻入心里,那种痛又和敲碎心又不相同了。心里想着:“原来这同志比杀人放火都严重么?”心痛之余,王峰反而激起了一点性子来了。低声说:“妈,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过做错什么。不管明里暗里,我都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放纵,也不敢做半点有损家庭声誉的事。在外人眼里,我一直是个好朋友好同事,在家里,你也知道我应该是个好儿子,好弟弟。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个同志,那么我就还是你的好儿子,我也就没有什么错,对吗?可是现在你知道了,那么我就算没有做任何坏事我还是错了,是吗?”王峰有点不顾一切了。口气竟也生硬起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个家庭,他忍受了很多,甚至不敢有越雷池半步的想法。可是如今依旧换来的是不理解。怎么会没有气呢。那种气是满肚子的委屈所致。

    “你这是什么话,你没有做错什么事?”王妈也有点生气了,听得出语气中的变化,“别人爱女人,你却爱男人,这本身就不是错?你还没有认识到这就是一件对家庭对父母对自己最大的错误,你还用责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妈。”王峰是第一次用那种生硬的口气跟老妈说话,可是如今一遇到老妈的硬生生的碰击,忽然发觉自己是对老妈太没了礼貌。不禁口气也软了下来。说道,“我爱男人就是错吗?你想想看,我爱男人对谁有害了,如果那个男人也爱我,那我们害着了谁?我们对谁都没有害处,我们跟男女的爱情一样,我们真心相爱,也有错吗?况且,妈,爱上一个男人是身不由己的事,我也不想去爱男人,可是却对女人无法爱起来,这不到我自己在男人与女人里去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去爱一个女人。”这时的语气却满带了祈求。仿佛是希望老妈在自己的这一翻话里明白道理一样。

    “你倒学习来给老妈说教了?”王妈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愤怒而又压抑着。“我算你没有错,可是这世界上有谁容得了你们,也许你会告诉我,那是别人的事,好吧,你替你老爸想想,你也替你哥想想。你认为这不是丢人的事,你尽管去做,看你老爸,看你哥会不会丢人。也看看这个家还能不能在这里立足。”

    说到这个家,说到老爸,说到两个哥哥,王峰仅剩下的一点点要据理力争的勇气也全部消失,他嗫嚅着:“妈,我正是因为这个家,我才没有说出来,我才隐忍着,如果,如果不是这个家,我可能不会这么苦我自己。”想想自己的委屈。王峰只觉得一股悲愤之情直冒起来。却又发作不得。唯有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原来是这个家辱没了你?原来是我生错了你?原来你心中已经对我生了怨恨。如果我没有生你下来,你就很好了。”王妈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王峰听得出她也在极力的压制声音的大小,“你苦了你自己?这苦是我给你的?这苦是家里那个人给你的?你说说看,今晚你给我说个清楚。反正我也是肯定睡不着的了。你说吧。把你的苦都说出来,你若不说个明白。我也不知道我做妈的错在什么地方。”

    老妈的话一字一句的直击到王峰的心上,王峰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老妈有错吗。自己有错吗?王峰不知道了,我细细想想老妈的话,王峰忽然发现老妈所说的是停留在对她自己个人而言的上面,于是王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的,是要说个清楚,反正知道了,如果不说清楚好像是自己的错一样。况且压抑在心里的事,他也早就要说了,如今就趁这个机会来一个了断,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不应该是叫做拼个鱼死网破。这也是刹那间来的一股勇气。也许如果不是老妈那生硬

    的确他还真没有这种勇气。

    “妈,”王峰整理自己的思绪,很平静的说道:“你没有错,但我也没有错。”说这话,王峰心里又是苦笑,老妈抱着的是千古不变的“男爱女,女爱男”的所谓自然正常的道理。所以她没有错。可是自己就错了吗?要向老妈解释自己爱男人不是错,真的费劲,却又拿不出好好的证据来。

    话只是一个开头,却被王妈一句话撞了回来:“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是靳新,是大刘?还是谁?”老妈的语气恼怒至极,仿佛一股怨气便出在靳新与大刘身上了,王峰吃了一惊,王峰发觉老妈又扯远了,可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答。因为果真像大刘所说的那样,扯上了靳新与大刘了,可这与大刘与靳新有关吗,想想苦笑,如果说谁害了谁的话,那么只有他害了靳新才是对的,而大刘却没有半点关系,现在老妈分明就是怪责到了他们的头上去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的。只好先停下要说的问题。对老妈说:“妈,我只所以爱男人,不过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也不是像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种勾引一样。”说到这里,王峰发觉自己说这种话也觉得脸红,男人与女人之间本来是“正常的自然的天公地道的天经地义的毫无争议的异性相吸”,所以用个勾引,男人与男人之间似乎就不用这个词了。尤其在靳新与自己,自己与大刘之间,可真的没有勾引吗?这话可能是错了,但王峰自己发现了,也不能再去改口,于是急急的往下说去:“你别怪任何人,只怪我天生就是喜欢男人了。”

    “你也没有错,错的是当初我怎么就爱上你老爸了,怎么就没有爱上一个女的,要不然就不会有你了,你也不会苦了自己了。”王妈那里显又是怒不可遏了,但那种自责的语气和怨怼的愤然却又清晰的让王峰知道了。王峰竟又发现自己要无言以对,“我没有生一个好儿子,这都怪我,你的事我也不愿意去理了,你自己去跟你老爸说吧,去跟你哥解释去吧。”

    王峰大惊,叫道:“妈,你听我说,我只跟你说理啊。我有错吗?”王妈那里丢下一句话:“你的错就是爱上了男人。”然后也就挂了电话。剩下王峰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原来终还是错了,还是错了。”王峰想着,竟难受得流下泪来了。依在栏杆上,看着远远的灯火,依旧在不住的闪烁着,轻缓的夜风,使得渐热的夏夜在此时并不觉得干燥。反而让王央觉得有丝丝的凉意。他觉得悲哀,他想好了一翻话要对老妈说的,只可惜这翻话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断了。他想告诉老妈,自己的取向是天生的,谁也怪不得;他想告诉老妈,他自己也因为这事而努力过,只是努力却没有结果;他想告诉老妈。这辈子他都不会去跟女人结婚,如果家里允许的话,他一辈子的独身;他想告诉老妈,他想告诉老妈,他今次去培训正是为了逃避这一种感情,好好的让自己过一些一个人的生活。王峰这个时候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最后却发现自己原来要跟老妈说的并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原来的想法是什么呢?“我原来是想跟妈说什么呢?”他也这样问自己了,“我原来是准备说服老妈的啊。”可如今看看自己的想法,王峰觉得自己竟还是妥协的。不禁泄气了。因为所有的想法里,他还是不敢跟老妈说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想到一个男人,他忽然想起靳新来,不知道他在房里睡了没有,王峰擦了一下脸,准备回去看看,掉转身子却呆了。原来靳新竟是依在阳台的门口,亮着双眼看着他。大厅的灯没有开,路灯的光只映出了他暗暗的影子和亮亮的眼睛。以及光影里雕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脸。人静静的倚着门,没有声音,略略的有些模糊,显得人也弱弱的,王峰一阵心动,想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可是脑子在动着,脚下却半步也动不了。仿佛这几尺的距离,隔得便似是牛郎与织女间的那条银河一样。

    王峰没有动,但靳新却在与王峰静静的对视了一会之后,慢慢的走了过来,几步路,走得很慢很慢,慢得王峰又一次把与靳新相处的日子再回忆一次,最后定格在第一次与他相见的那一刻里,靳新睁着一双无辜而且无助的眼睛,就剩下那一双眼睛,其它的都没有了。等他听到靳新的呼吸时,回过神来,靳新站在离自己只那么几寸远的地方,王峰以为他会停下来,却发现靳新没有停下来,而是再看了一眼自己,然后走到自己的旁边,也倚着栏杆站住了。但却没有与自己同看一个方向。这样两个并排的站着,一个向里看一个向外看,尽管肩与肩的距离不足几寸,熟悉的气息与温度依稀可闻可感,但亲近而又遥远。

    好一会,王峰才艰难地问出几个字:“你没有睡?”靳新也没有回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王峰又艰难地调转身子,一手支着栏杆,侧过头看着靳新
6/10/2008 12:09:00 AM (#10145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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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1/12/2003
6可惜现在是终要过去的,守得住现在,却守不住下一刻,守不住下一个现在,王峰痴痴的想着,忽然听得靳新说:“哥,你看夜色多美。”王峰一愣,却不知道他接下去还要说什么,因这句话王峰并不肯定他就真的要说是夜色很美了,于是静静的看着靳新,等着他说下去。靳新接下去的话却是:“我觉得有点冷,哥。”远处的霓虹灯光五彩缤纷,而此刻路灯下的靳新却显得清冷,修长的身材果然是一种冷冷的色彩。王峰想了想,有点犹豫的伸出双手,抓住靳新的肩膀,轻轻的扳过他来,看着他的眼睛,王峰又一次心痛,但靳新却只和他对望了一眼,就又把头扭开,说道:“很美的景色,却要受一些寒冷,我想我还是愿意看,只是不知道这景色我能看多久?”王峰轻轻叹了口气,说:“我陪你一起看。”靳新又掉回头来,看着王峰说:“你,哥,你陪我看也是一样,因为夜总有尽头的,天总是要亮的,天一亮,这夜色就没有了,对吗?”王峰苦苦的一笑,说道:“我们守得住一刻就是一刻,对吗?”靳新没有回答,又回过头去,看着夜色下的景色,其实有什么好看呢,王峰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好看的。只是如今跟靳新在一起,迎风而立,听风声微微叹息,看流光悄悄滑过,宁静而又温顺,一种真切的幸福油然而生,但也因这种幸福而更增了心中的痛,“哥,如果能这样看一辈子,你愿意吗?”王峰脱口而出:“怎么不愿意。”靳新却又说:“可是你却明知这是不可能一辈子的,对吗?”这话却又如给王峰泼了一盆冷水。刚刚的一点心情就一扫而光,不禁苦笑,说道:“你能不能说句好话?”说着手抬高了点,捧过来靳新的脸,要靳新与他对望,靳新是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就让王峰捧着,却轻轻的合上眼敛,灯光下就模糊的看见靳新那一道黑黑的眼睫毛了。却还轻轻的眨动着。脸上却是一片平和宁静。如同是一湖无风无浪的水,透出的是一种让人倍觉深湛的蓝意,沉静到心底的平静。却又有一种让人柔柔优优的动心之意升起,无限的怜惜。王峰想想那一块自己挂在胸前的玉,那一种绿意也正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联想有没有道理,总之,这个时候他确实是想到了那块玉石。

    看着靳新的这副神色,王峰内心里没有一点激动,他自己知道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平静,平静得自己的心也像是一湖无波无浪的水,不过,这种平静依旧让王峰有很想吻下去的感觉,可是却不知道该不该吻,仿佛就怕惊破这一刻的平静。靳新也许没有想到王峰的内心在想什么,他就那么轻轻的靠了过来,连头也靠到了王峰的肩上,王峰这一时间就真的觉得是温玉在怀了。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

    “哥,你很快就去培训了。那时我也回厂里去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你在外地记得看我的比赛啊。”王峰并不想说话,却暗叹到这时候靳新还不忘记比赛,于是说:“比赛很重要吗?”他没有刻意去诱导靳新说出什么是最重要的,是的,就这样轻轻的拥着靳新就是最重要的了,可是靳新会认为靠在自己的怀里是最重要的吗?

    “是很重要。”靳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轻柔,“我要努力寻求我自己的出路。我不能靠谁来养活我自己的。”王峰明白。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可听得靳新又说:“哥,其实我参加比赛更重要的是把我的地位提高起来。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方法。虽说你和你的朋友从来没有看轻我,叔叔和阿姨也没有看轻我,我甚至因为你的缘故,两个哥哥也不会看轻我。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你自己是活在上层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下层的人的想法呢,我本是一无所有的,我更要靠我自己去争取我以后要拥有的一切。不然跟你在一起,我只会看不起自己。”王峰猛然醒悟,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想到靳新的这一层想法。因为他自己对靳新并没有这种看法,对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看法,所以一直没有考虑到靳新竟是这样的想法。王峰叹道:“谁是上层的,谁又是下层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靳新轻声说:“没有吗?”忽然向着王峰一笑,王峰看到时,淡淡的灯光下,那像是一朵朦胧的花。靳新站直了身子,扭身又向着夜色漫漫的虚空间看去,并用手把王峰的身子也拉了过来,说道:“哥,你还要多久才去培训?”王峰说:“还有两天吧,等队里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就走。”靳新点点头,说:“求你一件事,”王峰听到一个“求”,想也没有想就说道字:“说吧。”“我想你陪我去一次半吊峰。”靳新犹豫了一下才说。王峰讶然,扭头看靳新,只他的脸上清楚的可以看到一种神往与希冀之色。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感动,却不并回答,只狠狠的点了点头,仿佛是为了让靳新知道这个点头比口里答应更有肯定的份量。靳新又一次笑了,似是在夜色里盛开的一朵白白的花。

    这以后,两人紧挨着站在阳台上,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起静静的看着夜色,其实谁也不知道谁看见了什么。更没有说谁在想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站着……

    两个人静静的守在一起的时候,似乎用不着去想什么,可是一觉睡醒之后,王峰还是发现自己要想很多问题。
6/10/2008 12:12:00 AM (#10145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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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靳新去上班之后,王峰还是回到队长把所有的手续交待清楚,并且要把自己没有拿完的东西带回去。其实王峰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好笑,他记得自己不会漏拿什么东西的,可是他如今实在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家里,那样他会更加没有事做而胡思乱想,这一点他清楚。所以他还是宁愿在没有去之前呆回到办公室里去,仿佛是一种无法说得清楚的感情,想想大刘,小邢,孙威还有张菲的脸容,他就有一种暖意在心里升起来。这路上他也想得特别的多,一会儿是老妈那冷冷的话,一会儿又是靳新淡淡的笑,充斥着王峰整个心胸,他不愿意去想,可却总被这些影像占据了自己的心,到队里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直到回到了队门口时,仿佛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让他自己停下车来,又听到老钱头说道:“你还要我老头儿管一管呀?”王峰才惊醒过来,确切的知道自己是到了队里,抬眼看时,是老钱头一张慈祥亲切的脸,王峰连忙点点头,问了声好,走了进去。

    可决定要走之后,再回到这院子里和办公室里,竟似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了。在走廊上听办公室里,竟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于是他第一次进入办公室前要敲一敲门,听到的却是张菲彬彬有礼的说话声:“请进。”似乎更是一种陌生感了。推开门进去。里面的几个人一下子全愣住了。但仿佛又是一下子就由呆立的雕像复活一般,一齐大叫道:“头儿来了!!!”当中最激动的肯定是张菲了。跑了过来拉着王峰的手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拉。小邢则站了起来后,却又笑嘻嘻的坐了下去,然后又笑着再站了起来,却去帮王峰拿了一杯水。紧追着张菲与王峰的身后,却没有递出去。真到孙威把王峰按着坐了下去之后,才说:“头儿,你喝水。”可递水过去的手竟有点轻轻的颤动。王峰一阵感动。那是一种长久相处后的真挚的感情,他知道绝不涉及男女之私情的。他连忙在座位上站了起来,接过小邢后里的水,说了声:“谢谢。”却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了。小邢微微的笑着,说道:“你客气什么呢。你能来这里说明你还是舍不得我们的。”说着竟有点不忍再说的样子,转过身子走回座位去了。张菲却没有闲下来,说道:“刘半仙到九室去拿资料了。我马上去告诉他。”王峰要拦住她,说道:“他有事忙就让他忙吧,别耽误了工作。”张菲却说:“去他的工作。”一声下,人早已经到了门口了。王峰看着这几个人,不禁又是感叹。

    喝了一口水,王峰说:“我想来看看还有没有我没有带走的东西?”才说完,就发觉自己是真的少带了一样东西,那只在办公室里喝水的杯子。这下子,王峰倒发觉自己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了。笑道:“原来我是真的有东西没有拿的。”拿起那只喝水的杯时,王峰忽然又想起了第一次靳新拿这个杯子喝水的情形。心里不禁又苦笑了,孙威却含笑的看着王峰,小邢也是一样。从座位上回过头来,笑着看王峰,刚推门进来的张菲与大刘也放轻了脚步,边走过来边含笑的看着王峰,每一个人的目光里似乎都是深明王峰的意思的。王峰看着他们,终于一笑,说:“我是因为想你们了才来的。好了吗?请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好吗?”说过这里,往日的种种都再浮现在眼前,那点点滴滴的温馨竟让王峰眼眶发热了。王峰其实是很容易感动的人,尤其是今天的情况。

    大刘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王峰的肩,说道:“本来我们想明天或者是后天你出发的时候为你送行的,但终是想到不过是去培训而已。又不是一去不回,所以决定不送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嘿。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你回来为自己孤寂的心寻找一点安慰。”王峰看着大刘的笑容。忽然一暖却又是一痛。是的,为自己寻找安慰,王峰低头不语。却听到张菲骂道:“大刘,你什么不好说呢。去。”大刘一笑。看着王峰,深深的,王峰却扭开了头。

    张菲不再让大刘说话了,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但究竟说了些什么,王峰是听不到了,也记不住了,只记得,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王峰融在这热闹之中,竟又不愿意再走了,他发现自己除了因靳新曾想过不去培训外,如今面对这一班同事时,又再起了不去培训的想法,于是不禁在心里叹息道:“原来爱情与友情都是同样的重要,当然这也许是对一个寂寞的人来说的。”于是尽管他听不到什么,但他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笑容,那笑容是最真实的,不存在一点儿虚假的从心底下发出来的。这他自己知道,而所看到的每一个人的笑容也是同样的真诚。王峰很满足于这种现状了。

    办公室里王峰就这样与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中午。下班的时候,张菲说要请王峰吃饭,王峰委婉的拒绝了。只大刘对他轻轻的说了句:“到我家里吃吧。”王峰反而点了点头。答应了。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王峰还是带着那只成为回来借口的杯子,几个人簇拥着王峰,竟让王峰想再回头看一看的空隙也没有了。不过他也没有再急切的再看一眼的想法,因为心里始终是快乐的。走到大厅,张菲是千叮嘱万叮嘱的说了要王峰以后常常回来看看,然后才和孙威走了,转身的一刻,王峰还是看到了张菲略红的眼睛。

7小邢落后了半步,等张菲走了,才对王峰说:“你又走了,小郭也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走一个。”说的时候并没有看王峰,只看着门口出神,大刘却说:“人生的聚散本来没有人能预测。也许明天是你,也许明天是我。只要记得有过曾经就行了。那么这些曾经都会是今后的路上最珍贵的回忆。何必说得生离死别似的。”王峰没有说话,咀嚼着大刘的话,只觉得这话说得很对,但总有着丝丝的伤感,小邢看着大刘,点点头,然后忽然一笑,对王峰说:“我不用张菲那句常回来看看,我知道我们始终都在同一个城市。记得曾经的朋友就是了。”然后转身翩然而去,走到门口里还回过头来招手,还是一副笑脸。可进了朋友的车子后却再没有向外看多一眼了。

    大刘看着她走了,对王峰说:“女人其实也并不都是没有感情的。最起码你所看到的这两个人,她们有让你感动的东西。对吧?”王峰凝视着小邢车子的的方向,说:“是的。”却忽然又回过头来对大刘说:“你不会劝我去娶个女人吧?”大刘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想我会这样说吗?”王峰淡淡一笑,说道:“不知道,如果我猜的话,你当然不会。对吗?”“是的。”大刘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眼睛没有再看王峰,“我那时不是就以为娶个女人就可以改变自己吗?可是能改变什么?只不过是让自己与别人都痛苦而已。所以我不会劝你。”说着叹息着,王峰可不愿意再听,说道:“不是说叫我吃饭么?快点吧。”大刘一笑,当先向宿舍走去。

    可在路上,大刘还是说了原来的话题:“其实,女人不应该是同志讨厌的对象,对吧。只不过她们不是同志结婚的对象而已。女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王峰一愣,觉得大刘所说的确实是对的,很多网上的帖子总说自己被某个女人伤害了,对女人巴不得拆骨剥皮。因此就喜欢男人了。其实受了女人的伤害后喜欢男人,这种人算不算是同志呢,这时王峰就忽然生出了疑问了。但大刘要说的是不是这种意思呢,王峰停下了脚步看大刘的脸色。却见大刘正急急的走着,并不停步。倒是王峰停下来时让大刘愣了一愣。回过头来对落后几步的王峰说:“你怎么了?”王峰快走几步追上大刘,笑了笑说:“我忽然觉得网上的帖子有时候很假。”大刘疑惑起来,拉着王峰边走边问道:“怎么会想到帖子上去了?”王峰说:“你刚才不是说女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吗?”大刘听了,笑着说:“那是我个人的看法,同志是男人爱上男人,那应该是指爱情而言,不应该就不爱女人就不能做朋友。”王峰笑了起来说:“就是啊,但网上的那些帖子里,有不少都让人觉得要把女人看成了敌人,似乎与女人是仇深似海的感觉。”大刘侧过脸看王峰,很认真的神情,王峰说:“你不用看,我知道自己不会去娶女人的。”大刘又笑了,说:“你倒好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王峰摇摇头,说:“你不过是想说我还可以接受女人而已。你肚子里的几根肠子我还不清楚?”大刘也不去辩解,说道:“如果非得恨女人才是同志,那太假了,也太做作了。不过,都是个人的看法,我们可不能去说别人。”王峰点点头,心里想着:“也许都是个人的思想吧。”但还是忍不住对大刘说:“我怀疑那些因受了女人受害后不也去爱女人,转而去爱男人的人不是同志。不是同性恋。”大刘好整以闲的一笑,问道:“同性恋是什么?异性恋又是什么?”王峰愣住了。如果不是大刘拉着他,可能又要停下来了。接着听大刘说道:“不过是一种表面形式而已,爱情才是内在的东西。你糊涂什么。”正好说到这里要进入宿舍区了。于是两个就止了话题。再没有什么,也不敢让别人听到,这倒是两个人都知道的。

    经过三楼的时候,大刘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告诉王峰:“305宿舍的是八室的南宫国防,也是一个人住,从没有看见过他带女人,也没有看见过他跟女人拍拖。你猜他是不是同志。”说完自己先轻笑起来。王峰倒不在意这事,那南宫国防他是认识的,至于是不是同志,他从来都不去关心。大刘说也不过是闲话而已。于是说:“你不是半仙么,你掐指一算就知道了。问我干什么。”大刘笑得邪邪的,也不去说。

    直到进了门,才说道:“网上的帖子里不是说,是同类的可以一眼看穿的么?你是同志,看一看他是不是同类?南宫长得还不错,如果是同志的话,到时我可以有个伴,可不能看着你有了伴了,我却还是单身,那可是很不公平的呢。”这个问题谁敢乱答,王峰本要说“你不是有个商平么”?但觉得这样说话也不合适,于是不敢去说了,只是推了他一把,说道:“别尽扯你的皮,做饭去吧。”大刘哈哈一笑,走进厨房去了。王峰却不由得想道:
6/10/2008 12:14:00 AM (#10145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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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王峰听得大刘这样说话,听出其中一句的意思,说道:“你不是在‘只有兄弟之情了吧’里加了个‘吧’字了么,可见你自己也不愿意去确定和商平之间那该是什么样的感情。至于‘我们年轻人’这话也有错误,一是把你自己也说得太老了点,二是我们也不见得就怎么了啊。这话的说法不对。”大刘一笑,说道:“不是我看轻了年轻人,毕竟我也从年轻过来的,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么,多少人总把性字看成了第一。最近不是有一部小说叫什么名的。忘记了。总把男人的生殖器官当成了成为同志的第一要素了。写小说的是个年轻人,看小说的也还是年轻人,还赢得了满堂的喝彩了。可见年轻人总经不起一个性字的诱惑。”王峰笑道:“你一竿打死了一船人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呢。废话少说点,你打算去不去半吊峰。”大刘说:“我跟商平说不能打扰你们年轻人的事,商平说可以不打扰的。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我一想也对,于是决定去一次,咱们路上也有个伴儿。”王峰想想也有道理,况且大家一齐去原也热闹一点,可却忽然担心起老妈来了。去玩本来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像以前老妈还会鼓励自己多去,可是如今只怕总会带着有色眼镜来看,那就是一件不利的事了。于是跟大刘说了自己的担心。

    大刘听得也皱着眉头,似在想着什么。半响才说:“你老妈本来对我和靳新都有想法,如果真的知道是我们一起去的话,可能也不是个好事。”说过这里,大刘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咦,你要去参加培训,家里总也该为你饯行吧。怎么好像没有提到呢?”

    这话说得极为合理,家的这一关还是要过的,王峰心里吃惊,不觉暗下脸色来。按理大刘说得对,饯行是应该的事,如果老妈不知道自己的事,那饯行也不过是普通的事。但如今知道你自己是个同志。那么,真的饯行就恐怕会变成了家庭批斗会了,当然那应该是老妈把自己的事告诉了老爸或者是老哥后的事了,就算没有告诉老爸,自己去面对老妈时,也觉得非常困难,至于老妈会不会把自己的事告诉老爸,王峰心里是半点底也没有的。当然他还是希望大刘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样自己只是面对老妈一个人总还好点,如果是面对一家人,那么压力是怎么样的,王峰连想也不敢想了。王峰想着,口里应着大刘:“只怕是我老妈晕了头了吧,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她正生气,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所以也不打算搞什么饯行。”想想也觉得心里难受,于是手里洗的碗也跟着“叮当叮当”的响着。

    大刘倒像是并不在意王峰的想法似的,依旧在为王峰考虑着“饯行”的事。王峰听他在说:“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是星期五,正好是个休息日,要饯行是最好的时候,我看你还是做好准备的好,别到时你老妈又搞个突然袭击,吃不消的还是你。”王峰本不想听大刘再说什么话,可听得大刘这样一说,那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事,抬头看着大刘,问道:“怎么准备?”大刘沉吟着,忽然说道:“你若愿意,不妨试试这个办法。”王峰停下洗碗的手,问道:“什么办法?”这时候,不管什么方法他都愿意去听听,更何况是一向信服的大刘所说的话了,大刘说道:“你等下就告诉你妈。说我们要在星期五晚上为你饯行,那时你老妈肯定要叫我们一起过去,到时我们几个人全去,看你老妈还能怎么样,只是当中有一个难处。”大刘看着王峰,却不说话了,王峰却想到了这个难处,说:“是不是你与靳新的难处?”大刘点点头,却又叹道:“我倒无所谓,我什么人没有见过,况且也不是害怕什么的人,只是靳新要如何面对你老妈呢?”王峰泄气,又低头洗碗去了。

    大刘走过去,把王峰拉开,说道:“我就这么两个碗,可别让你给洗烂了才好,都快洗了两个小时了。”王峰无语,二个小时是夸张了点,半个多小时是有的吧,放下手里的碗,看时,果然发现碗被洗得晶亮晶亮的,又不禁丧气,只觉得自己心里千头万绪的,竟还没有办法去理得清楚。

    大刘又说:“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张菲,小邢,孙威也在场,可能你老妈也要碍着面子,不敢说什么,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但总比你自己一个人面对面的去说好。你想是不是?”王峰边听边想,大刘的分析是不会错的,如果是自己回家的话,又或者是和靳新两个回去的话,那么老妈的什么方法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应付,如果是一班人去的话,想来最起码是可以避免了与老妈的单独面对。那也就少了很多麻烦事了。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了,就算老妈在电话里说,那也是一种不同的性质了,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刘把碗放到柜子里,关上柜,又说:“到时我叫小邢或者是张菲说一起去半吊峰玩,这样可能更好,你妈是肯定不会不答应的。只是这样一来,去半吊峰的人就又多了几个人了,”王峰一想也对。如果这样一来,那么很多要面对的难题就可以解决了,至于多了几个人去半吊峰,倒也不在心上,因为像张菲与孙威,小邢和他的男朋友,就算去了,也不会跟自己在一起,肯定是自己找自己的乐儿去,唯一不好的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不过是在算计老妈,想想那个是最疼爱自己的老妈,心里也不由得难过。但也属无可奈何的事了。于是也只有心里暗暗叹息,耳边只听得大刘又说:“只是我还担心另一件事。”说到这里,大刘又沉吟起来,王峰倒没有想到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其实到现在,他发觉自己早已不是考虑问题的人了。于是问大刘:“担心什么?”大刘摇摇头说:“我是怕你妈不答应,嗯,应该不会的吧。嘿,不说了,越说越多问题了。”王峰想了想,说道:“毕竟是同事们说要送我,并说大家一起作一次有意义的游玩,老妈只怕不是那样的不通情理的人吧。”大刘笑道:“你看,你不也加了一个‘吧’字了。”加个“吧”字那是自然的了。老妈在王峰心里却是越来越难测度。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意愿而已,王峰实在不敢想老妈会有什么样的计谋,说实话,只怕谁都不知道到时她会想出什么办法来。不过那是老妈的事,也无法可想的,于是一笑,不再说话。

    洗好碗后,坐在沙发上王峰拿出手机,要拨家里的电话,却总有些迟疑不决,似乎不知怎么样开这个口了,大刘在旁边看着他,笑眯眯的。王峰倒是第一次觉得大刘笑得可恶。瞪了一眼大刘,大刘却叹道:“你总不能老是这样迟疑。有些事情总得去面对。不是说伤了谁的心的事,你不愿意伤了你老妈的心,可是还得伤了,且你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伤了呢,打吧,就算是正正式式的跟你老妈谈事情。”王峰心中暗叹。但终于还是拨通了老妈的手机,可在等候接听的时候,心中依旧惴惴不安,因实在无法可知老妈此刻将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又会说一些什么样的话。

    终于接话了,王峰轻轻的叫了声:“妈。”就等候着老妈的宣判了。王妈在电话里说道:“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有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你少叫我。”王峰差点儿话塞了,但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妈,你别生气。那样很容易老的,我不想我漂亮的老妈变成个老太婆啊。”这话一说,王峰忽然发现自己竟还能说笑。自己也不禁奇怪。这本不是说笑的事,想到老妈的态度,自己竟还嬉皮笑脸的,王峰看了一眼旁边静静听着的大刘,见大刘一脸的笑意,并赞许的点点头,心中却更不安,只不知道她现在听电话时是不是又要气得七窍生烟了。果然听到老妈在电话里叫道:“我还不够老?老算得了什么?你还巴不得我死了呢。”这话也再一次让王峰心痛了,只能轻声说:“妈,我还是你的王峰,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算我现在所处的环境里,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啊。你别生气好吗?”语气放得很轻很柔,他又看了一眼大刘,却发现大刘皱起了眉头,并摇摇头,表示不满。可王峰那里管得了那么多,现在对着电话,就只想老妈先不要生气了再说其他。

    王妈那里可不是这样容易说话的,王峰听她在手机里冷冷的说:“这么说你还是很对得起妈了?你自己想想看,妈似乎没有什么对你不好的吧?”王峰听到老妈的口气似乎有些松动了,心里暗自叹气,他明白这松动的后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是实在不愿意去再惹老妈了,于是说:“没有。你是我的好妈妈。最好的,最漂亮的妈妈。”说了这话,又怕自己说错了,看了一眼大刘。却见大刘用手捂着嘴巴。似是要笑却又不愿意笑出声来的样子。不禁气恼,扭过头去不理大刘。耳边又听得老妈在说:“你知道就好,我一辈子也过了一大半了,无非是希望有个好儿子好孙子为我送个终。可我却没有想到我所花的心思,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听电话里的语气,似乎老妈又在自怨自艾了。这可是王峰最受不了的。于是又用最轻最轻的声音来安慰老妈:“妈你放心啦。王文王政还有王峰都是你的好儿子。王豪王杰不也是你最好的孙子吗?”这话一说,又听到王妈骂道:“他们是吗,我看不到。你是吗?你比他们更不听话,更让妈伤心。这样子的儿子,我倒愿意早点死了,没有眼去看啦。也省得活着被人戳的背说闲话,好没脸面,好死比赖活着强,”王峰只听得冷汗涔涔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对着电话发呆。

    王妈电话里又传来了说话声:“你自己想想吧,你没为这个家,也没为老妈老爸争气也就罢了,家里总还不指望你成龙成凤的,可你也不至于要为这个家抹黑吧。你若肯稍稍替家里,替老妈老爸想想,也不应该起那种念头。可怜你老爸老妈,这一辈子在人前人后总把腰脊梁挺得直直的,自以为无什么可给人说的坏话的,如今却总总的让你给丢了这个脸了,你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说。你有什么好话要说,你居然还说你没有错,看来真的是错在你老爸老妈了,当初不该生下你,也许省心省事,拉扯着把你养大了,也该为家里人想想吧?”

    话说到这份上,王峰如何不心痛,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替自己伤心,他一直为自己是个同志而负疚于家人,也为家
6/10/2008 12:20:00 AM (#10145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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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老妈的口气似乎也软了点,说道:“你仔细想想就是了,也不枉妈痛你,好吗?妈现在心情也不好,希望你也能体谅妈啊。唉。”老妈这一声轻叹,只叹得王峰不知道如何是好,除了应了一声“嗯”之外,就只使劲的点头,似乎老妈也看得见自己向她表决心一样。这一时间里,他又听到大刘的一声轻叹。很轻很轻的,而大刘的一声叹,也听得他心乱如麻,又使劲的向着大刘摇头。可摇头表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电话里老妈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知道就好,你是妈的好孩子,妈不能见你往火坑里跳不拉你,唉,你没事的话,妈要挂电话了,妈也该好好的想一想。”王峰听得这话,于是把同事要为自己送行的事说了出来,王妈听后,也不甚热情,只懒懒的说:“好吧,王文也说了星期五要回来的,你到时就叫他们一起来家吃饭就行了,省得又到外面去花钱,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表姨妈说一声,到时多做几个菜就是了。”一边又问了有几个人来,王峰报了个人数,并逐个点了名字,本来他不想这么麻烦的去说,但心里终还是想听听老妈听到大刘与靳新的态度,于是也一一说了出来,那知道老妈听了也不过是“哦”的一声,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倒也让王峰觉得意外。心里却不由得又有了一点点说不出来的想法,至于是不是希望什么的,他却又不敢去想,因为实在的知道自己是该死了这心的了。王妈问了人数,又轻言细语的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这才挂了机,只剩下王峰手里拿着手机呆呆的出神了。

    直到听到大刘的一声叹息,王峰才惊醒过来,抬起头来,看着大刘,说道:“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大刘走了过来,坐在王峰的身边。拍拍王峰的肩膀,说:“都过去了。不是吗?”王峰咀嚼着大刘所说的“过去了”,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听大刘又说道:“不管怎么样,终是要有个了结。你今天不打电话,那么明天的事也还是得解决的,所以今天说清楚了,总比拖着像一块石头压在身上要好。是吧?”王峰觉得这话倒是不错的,像自己现在心里尽管难过,但也像少了一些事情了。说出去之后,是要比没有说轻松了很多,尽管烦恼的事是没有少什么。只是想想心里还是很多的悲苦。不过也不愿意在大刘面前去说了,于是说道:“你不用劝我,我还是可以受得了的。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点。唉。”大刘站了起来,低头想了想,却又坐下了,说道:“你的性格就决定你该受委屈,本来我以为你会强硬一点儿的。可你还是向你老妈屈服了。不过也是,你毕竟与我不同。我可以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家里也没有人敢管我。嘿,可惜的是我想做的事早不属于我去做的了。”说着自己也叹气起来。王峰当然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说道:“真羡慕你。”大刘笑了一笑,说道:“我们这样的人,谁也用不着去羡慕谁。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的苦是什么?”

    王峰听他这样说,也不禁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许是不会错的吧。其实自己羡慕大刘,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自己呢。当然那只是表面的东西。

    两人都在苦笑着,还是大刘知道事情的缓急轻重,说道:“我们还是合计一下该怎么样应付明天晚上吧。”王峰想到老妈,有点颓然,说道:“有用吗?”大刘听得也是一愣,似乎也有点丧气,王妈实在是难以测度的人,但眼下也没有事做,于是说道:“总得想想,有备无患。嘿。”至于这“备”与“患”是不是真的起到了保证的关系,连大刘也明白,根本就不用想的了。不过是真正的基于无事可做而已,打发时间吧。王峰想想也对,也就不再有异议了。

    于是两人又商量着要怎么做才是最好,连王妈可能会说什么话,自己该说什么话,还有那一句话要怎么说也都商量好了,可世事总难揣测的,更何况是善变的人心。等商量好了,两人却又相对苦笑。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无聊透顶了。于是又啰嗦了一些闲事,这才下楼去上班。王峰再进办公室里,知道自己得保持着好心情,绝不能让同事们看到,所以也开朗的笑着,只是心里未免会说自己太虚伪了点,而大家也似乎并不愿意再提王峰走的这件事,所以也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的,这期间王峰跟小邢几人说了星期五到自己家里吃饭的事,然后再说了星期六大家一起去半吊峰玩的事,张菲是第一个赞同的,那孙威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小邢也没有异议,于是大家又热烈的讨论了一翻后,王峰才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尽管王峰内心依然是不安的,可先避过了眼前的关头,其它的到以后再说,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打算了,至于以后,王峰想到的是自己就要去培训了,去了培训后,极可能与家人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那时可能会少了很多矛盾,当然最好就是事过境迁,让老妈淡忘,只是那也仅仅是个人的愿望而已。这件事老妈看得这么着紧,又怎会是能忘记得了的呢。其实事情绝不是自己的想法那么简单的,这谁都清楚,就算是说到饯行的事,也不敢说会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不过,到走出办公室为止,那变数都不在王峰的考虑范围内了。

    走在路上。王峰又忽然想起了靳新那里还没有通知,不知道靳新有没有为这事考虑到。如果靳新知道了,却不知道会不会愿意到家里吃饭去。依靳新的性格。他只怕不敢去了。想到这点,王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在一条小小的林荫道边停下来,拿出手机给靳新打起电话来。靳新接电话时,本是很兴奋的,可听了王峰的话后,竟就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哥,我可以不去吗?”这本在王峰的意料之中了。听靳新说道:“这个时候毕竟是与平时不同了,我要去,本来也无所谓的,只是不知道阿姨会怎么看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欢迎我,如果不欢迎的话。我倒变成了自讨无趣。”王峰也沉默了,他实在没有信心去保证靳新不受什么委屈,想到事情中,靳新其实是最无辜的,也难免要替他难过,而想到自己眼看着喜欢的人受委屈却又无能为力,对自己也不禁憎恨起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告诉他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都一起去了吗?”听得到靳新在电话里的一点轻笑,说道:“大家?大家都是阿姨要责怪的人吗?只怕不受欢迎的只是我一个吧?”

    “还有大刘,”王峰脱口而出。但立即知道不妥,因为这样一说,不等于就是两个人不受老妈欢迎吗?于是赶紧接口说,“他也要去的,到时有大刘照应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去吧,如果不去,反而让别人怀疑了。”靳新沉默了一下,说:“哥,回去再商量好吗?”王峰也不敢逼他,于是答应了也就挂了机。想想靳新的处境,其实也为难,换到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只怕也会犹豫难决。王峰也不去怪靳新,心中叹气,收了手机,准备回家。可发动车子后,却忽然发现对面路上走来两个人,看到这两个人,王峰心里一震,竟不禁呆住了。

    原来,来的竟是程德雄与李煜,看这两人神采飞扬,边走边说边笑着向王峰这个方向走来,王峰想要躲藏也来不及了,待要装着没有看到时,那两人却同时发现了他,停在两米远的地方,向王峰打招呼了。

    “王队长好。怎么这样巧了。”李煜的声音还一如既往的如沾了一层蜜一般的甜,叫完后还“吃吃”的一笑,故意把眼梢向上一提,那态度情状,只让王峰恨不得生为女人算了,程德雄倒是很平静的说:“王队长好。”王峰也不敢看李煜的嘴脸,只向着程德雄点头一笑,敷衍着说道:“两位好。”却又觉得自己很没礼貌,终还是向李煜笑笑,至于笑得怎么样,也许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却看到李煜眯着又眼看着自己,似是一只狐狸在打量着一只到口的鸡一般。王峰浑身的不舒服,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会说:“王队长是越来越俊了啊。”说着又一阵“吃吃”的乱笑。只笑得王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本是好话,可王峰却总不觉得是好话,心里着恼,于是说道:“李总管才是真的越来真美貌了。”李煜听了,笑得一阵花枝招展,媚眼乱飞,说道:“原来王队长也是我们这一类人么?怎么不早说,早说一点我就把你追到手来了。”王峰听得差点儿没有破口大骂,但觉得骂他竟也会污了自己的口,不骂却又于自己不平。思虑着,待要回一句话时,却又怕说得不妥,反被李煜拿着做文章了,于是也只好不说话,看到李煜双目闪着灼人的光,说道:“怪道王队长与靳小哥儿那样要好,嘿。”说完又是一阵笑,王峰不欲与他的眼睛对接,连忙移开眼睛,只想快走,程德雄则瞪起眼来,看着李煜,口里却对王峰说:“你胡说什么,王队长是什么人我们一清二楚的,也不怕舌头烂了。”程德雄这时说出这话,却让王峰在疑惑是不是暗有所指,可看程德雄的表情却又不似。王峰只觉得无比的尴尬。却又发作不得,于是也只有强自镇定的一笑,听得程德雄又说道:“王队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也有事呢。”王峰只巴不得飞快的走了,正想着如何脱身,听得这一声,连忙答应了一声,只说正忙,就准备开车。

    发动车子时,还听得李煜说道:“王队长,有空就打我电话啊。啊忘记告诉了你,我已经不在那酒吧做啦,我和德雄合伙开了一家了。”王峰自然知道他们两人合的是什么伙,开的是什么店了。心中不觉得替商平不值了。那里肯理会他。口里胡乱的应着,车却开了。起步时慢,又隐隐约约的听到程德雄在说:“李煜,你这骚货,什么意思啊。”又听得李煜在说:“你不就是喜欢我骚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了。”随风而来的又是那一阵“吃吃吃”的笑声,王峰听得只想反胃,急急如丧家之犬的走了。再也不肯回头去看一眼,可继而一想:“他是同志,自己也是同志,他恶心,自己不也恶心么?”于是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恶心起来。自己竟会是这样的一类人么?仔细的想想自己与靳新,大刘,还有“缘”的交往中,觉得自己倒是从来不说这些混账话的,而他们也不会说这种话,要说那种娇嗲的样子就更没有了,于是也小小的替自己以及自己
6/10/2008 12:22:00 AM (#10145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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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这一路上,王峰很不舒服。胡思乱想着开车。想要打电话告诉大刘这件事,却又怕大刘的性子会找程德雄的麻烦,只好不打了,可想到程德雄的事。竟是为了这么一个人离开商平,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商平的幸运,心里不禁感慨不已。可是幸与不幸也不过是他人自己知道的事。他不由得又想到自己与靳新了,是自己幸或者是靳新的不幸呢?这如今,好像没有谁是幸的了。因为到头来,竟是没有一个是真的幸了。想想这事,不禁又想到“永远”上来,谁守得了永远,到头来,都不过是不是你离开就是我离开。大刘,缘,靳新,这些人也许还是要一个个的离开自己的,那么自己最终也不过是孤独的一个人而已。也许还会守着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吧?王峰不敢再想下去,抬头看路边那正值茂盛的树,在阳光下尽显着夏季的英姿。可到了秋冬。终究还是免不了要凋谢,最后不外乎孤独的枝丫,王峰忽又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了。

    王峰有点后悔在路上的停留,如果不停下来打电话,可能不会遇到程德雄与李煜,那样自己可能就不会把仅有的一点心情也弄坏了。可是回到家里来时,家里的静寂,让他竟又不时的想起老妈的话,还是得烦。却又让他觉得在路上虽受了一点气,却并不冤枉了,因为相比较而言,路上的委屈与家里的寂寞和压力。竟是好受了很多,因为李煜也没有说错什么,自己本来就是个同志啊。只不过是自己看不惯李煜的行为而已。可想想,自己看不惯李煜,又有几个人能看得惯自己的行为呢/就算李煜的性格并不是自己喜欢的,自己只怕也没有资格去讨厌,毕竟大家都是同类人,有何可憎的呢?想到这里,王峰忽然又有点原谅李煜了,就算他再女气,本是他个人的事情,自己又何须去计较呢。王峰暗笑自己太有点苛刻了,摇了摇头,想道:“原谅别人的缺点,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嘛。”也许是没有看到李煜的面孔吧。没有面对时,总会容易容忍些。

    无事做也许就爱胡思乱想的,王峰可不愿意自己乱想,于是跑去上网了。他给缘发了封信,把自己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不知道缘会不会回信。也不过是找一个人说说而已,也不去期待,发完了信又胡乱的翻了一下网页。看一下里面有关邮柜的文章,但于自己却毫无用处的,因为看起来出柜之后的那些同志都是可以得到家里赞成的,王峰看看实在也觉得假了些,于是也不想再看了。

    实在没事好做,于是跑去厨房里把买回来的菜都洗好,好看了看时间却还早得很,于是又打开电视,却始终看不进半点电视里的内容,。直至他自己也觉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不禁第一次感叹时间过得太慢了。

    好容易待到了靳新下班的时间,在靳新没有回来之前,王峰急急的煮饭做菜,虽然知道自己下厨的水平。但不过就是将就着一顿,想来靳新也不会太在意了,于是把共做好了,摆好在桌上,就只等靳新回来了。于是他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但同时也发现了,煮好了之后等人只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更慢。

    好不容易听到了钥匙响了。王峰心里忽然间就热了起来,像一个久已守候着归人的人,想想也不禁好笑,但他却没有来得及花心思去笑自己,人已经站了起来,在靳新没有打开门之前替他开了。靳新正拿着钥匙低着头要开门,见到门却开了,抬起头来,那神色有着一丝丝惊吓,但再看清是王峰时,才笑了起来了。走进门来,关上门,推了一把王峰说道:“还真吓了一跳。这两天神经紧张得很,刚才还怕一开门碰上的是阿姨。”脸上虽是笑容,但王峰却听得惨然。只觉得自己拖累了靳新,只怕他真的算是寝食不安了。一种怜惜之情由衷而升,于是揽着靳新的肩头,说道:“靳新,我害苦了你啦。”靳新疑惑的看着王峰,忽然一笑,说道:“你哪里害苦了我了?”王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我,你用不着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是吗?”“是吗?”靳新看着王峰,脸色忽然暗淡了下去,低下头来,王峰更觉得内疚,只怕惹得靳新不高兴了。于是说道:“不说这些,来,今天我做的饭菜。吃饭去。”于是拉着靳新向桌子走去。

    靳新走了两步却停住了,抬起头来再次看着王峰,说道:“哥,其实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如果没有你,可能我早就不是现在的这个靳新了。也许不是担惊受怕的日子,应该是早就饿死街头了。这点我是清楚的。”王峰看他的脸上,只见他双眼有些发红,脸上却是一片坚毅的神情。心中感动之余,却又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感激自己才这样做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是害了他了。想要问时,却又问不出口来。

    又听得靳新说道:“哥,我是感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王峰听得心直往下沉去。看见靳新又低下头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怕面对自己的目光,不过,靳新没有挣脱自己揽着他肩头的手,也还算是幸了。心里叹着气,却又听到靳新说道:“哥,其实我一开始知道时,有点害怕,不,是很害怕。我试图远离你,但我发现自己还在想你时,我就试着跟小婷相处,可是跟她相处却让我更发现你对我的好。最后我是知道我自己不能不喜欢你的,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因为我知道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把参加比赛看得那么重要,其实就是想通过这样来拉近我们的距离。也许你不同意我的想法。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我知道,现实社会中,两个男人的爱情本来就是不被肯定的,那么要承受的压力就埸大的了,如果你我的身份相差得太远了,那所谓的感情就更不会稳固。男女之间的爱情,如果真的没有了门当户对的看法,那就会少了很多的折磨了。但男男的爱情我真的没有信心。”王峰只听得哭笑不得。因为他也把自己看成了其他人一样。但其实也很难去怪得了靳新。因为处在他的那个位置去想的话,也许会想得更多一些。不过,听了靳新的这翻话,王峰还是很高兴了。因为,他最起码知道了在靳新的心里,的的确确的存在着那一份感情。尽管他没有很明显的说出来。但已经很明白的了。王峰第一次觉得很安心,可是会不会来得太迟了点了,可是不迟又怎么样。他忽然又有点隐隐约约的心痛了。为的是自己,因为没有人可以爱的时候,可以不用再去想任何东西,就乖乖的听老妈的话,甚至是不用老妈说话。也可以为着家去结婚登记个婚来过日子。尽管那是痛苦的。可是如果有人爱,且是自己爱的人,却同样没有勇气去一起过日子,还得生生的拆开。那么岂不是比没有人爱更痛苦些?

    王峰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这话?”靳新抬起头来。王峰看到。分的双眼是红的。脸色凄惶。让王峰看着说不出的心痛。靳新摇摇头说道:“我早说又怎么样?”王峰听得也只是苦笑。是的早说迟说其实都是一样。不过有一点就是,如果早说点,他们可以过一些真正的恋爱的日子。可以不用王峰在猜测里过日子。但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除非王峰自己也真的想的是“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只要现在”的生活。可是行吗?

    听得靳新又说:“哥,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我知道什么是我该得的,我当然也知道什么时候我该把我的所得放弃了。有时候执着会不再是幸福,而是两个人的痛苦。甚至是很多人的痛苦。所以不是有首歌叫做《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么?”王峰听得一愣。似乎知道了靳新的意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成了多余的了。于是只默默的把靳新拉到桌边坐下,自己却去帮他打好饭,拿好筷子,靳新呢。却也只是拿着筷子出神的看着。边王峰叫吃饭吃菜也没有在意。

    王峰揣测着他的心意,知道此刻靳新也肯定是苦在心里。于是连明晚去家里吃饭的事也不敢再说出去了,只给靳新夹菜,菜堆了满满的一碗,可靳新竟也没有吃了多少,便放下了碗,说是吃饱了。王峰也不说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吃多少。

    放下碗筷,王峰笑着说:“没你做得好吃?嘿。”靳新一笑,说道:“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所以也不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了。”王峰无言,于是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往厨房里搬,一边却要费尽心思想着说点什么。可是知道了靳新的心意后,却竟也没有话说得出来了。看靳新时,则是看着那些剩下的菜在发愣。

    “哥。我明天还是去吧。”王峰把碗收了要进厨房时,听到身后的靳新这样说,“什么?”王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来,看着靳新,靳新一笑说:“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吃饭去。”王峰忽然感动起来,本来听了靳新的话后,他去与不去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可是他自己说要去,那毕竟是要花很大的勇气的,王峰没有说什么了,他相信靳新看得懂他眼中的感激之情,于是收了碗进入厨房里,可在厨房里却差点要流泪,为自己,也为靳新。

    吃过饭后,两人窝在家里其实也无聊,王峰问道:“你今晚不去上班了吗?”靳新摇摇头说:“我不去了,在家里陪陪你吧,嘿,以后要陪着你的机会少得很了。嗯,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这话说得并没有半点伤感的样子,可是王峰却听得出他的那种伤感的意味在内,于是心里暗叹,口里却笑着说:“那里就有这么夸张了,去S市也不远,来回也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倒好像是天涯海角,生离死别似的。”靳新看了一眼王峰,一笑低头,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王峰想想自己的话,说是安慰,却未必便起到了安慰的作用了,于是也又说:“你今晚不去唱歌,可又得少赚了二十多元了啊。”话是说笑的,可靳新听了后,却又抬头看着王峰说:“你当真以为我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抛得了么?”王峰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摇摇手,只希望他不要说出来,可是靳新还是说了出来:“如果真的很在乎这钱。说不定那天我把自己卖了,估计也还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嘿。你说是吧?”王峰开玩笑的说:“是啊,就卖
6/10/2008 12:24:00 AM (#1014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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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靳新也由得他抓住自己的手,也一样的不说话,于是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王峰却并没有真正的知道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东西,握着靳新的手,心头里却是无边的平静与温馨,尽管他知道这种温馨并不长久,可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似乎也不觉得原来所有的寂寞了,至于靳新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只是靳新既不说话,也不讨论电视的内容,自个儿眼盯着电视看着,王峰并不想知道靳新现在在想什么,那不要紧。要紧的是,两个人现在还在一起就是了。于是也不刻意去探究他想什么。靳新看电视,他看靳新,世界就是这样的,宁静着。

    两个人默默的看了一回电视,靳新说:“哥,我们到外面去走一走吧,好吗?”王峰应了一声好,正准备出去,恰好大刘来了电话,于是王峰也就顺便叫了大刘一起去,大刘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叫等下把小聪送到老人家那里去再过来,于是两人约定了在广场相等,王峰也就挂了电话,跟靳新开车出去了。

    车子开在路上,身后坐着靳新,王峰觉得那是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了,是的,自从靳新有事做了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很少了,有时王峰甚至会怀疑自己对靳新的那种喜欢的感受会不会就真的像开始时的那样看重了,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分开了,自己会不会是因为靳新而真的很伤心,还是只是仅仅着眼于自己的个人身世更为伤感些,可如今,靳新还在后面坐着,那种平静是确切的真实的,是不是真的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寂寞呢。王峰回忆着与大刘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和大刘在一起时是同样的平静着的心境,也许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一种是在平静里有点些些的幸福,那是靳新带来的,尽管以前王峰并不确定靳新的爱是什么,但还是有幸福感;一种是平静中有着温馨的感觉,那是大刘带来的一种稳重与安全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爱人与朋友的区别吧。”王峰这样想着,其实,有时王峰也会产生一种错误的感觉,因为每每有事,他要想到的并不是靳新这个可以看成是同甘共苦的人,想到的是大刘,“也许是靳新只是一个需要爱护的人,而大刘却是能给以人爱护的吧。那我是能给人以保护还是需要人来保护的呢?”王峰又想着。其实这都不重要吧。王峰在车上摇摇头。车子也跟着他不经意的摇头抖动了一下,靳新坐在后面,赶紧抓住王峰的肩,说道:“哥,你怎么了?”“没事。放心吧。”王峰答道。这一声哥忽然让王峰醒悟了一下,“如果自己也叫大刘一声哥,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自己不会是因为爱上了大刘才叫他哥,可是会不会大刘便以为自己爱上了他了?那么靳新所叫的这声哥里,含有对自己的爱的成分是多少?喜欢是喜欢。爱是爱,这界限在那里,又差着多少?”想着大刘与靳新,他们两个人都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一个代表的是自己的一种“爱情”,一个则代表着自己的一种“友情”,可是孰重孰轻了些,很难辩得清楚。可是最大的迷惑在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与友情,连王峰自己也不能去分清楚,因为似乎与平时所想的异性的爱情与友情并不相同。

    “哥,你每次有事,总会跟大刘说的,不会大刘也是吧?”靳新在后面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像在王峰的心里投下了一个炸弹。王峰吃了一惊。几乎没把车停下来,靳新觉察到了。追问一句:“不会是真的吧?”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王峰可不愿意靳新想到其他的事上去。

    车子滑行了一段小距离。王峰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靳新,说道:“我也希望他是。”靳新疑惑地看着王峰,却不说话。“可惜我也不知道。”王峰故意叹了口气说。靳新也点点头,说道:“我想他也不会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与别人怎么样。而且上次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还摸了你这里一下。嘿。”说着顺手摸了王峰一下。王峰一把推开他的手,靳新却“噗”的一下笑了起来。接道:“他敢这样做,说明他心无邪念。”说着却又对着王峰说:“咦,哥。你没有反应?”王峰瞪眼。靳新只笑嘻嘻的。却忽然又说:“大刘不是,但我看商平老板与程德雄则有点奇怪。不会是商平老板喜欢大刘吧。”王峰听了。说道:“你小孩子还真多事。”靳新却说道:“又说我是小孩子,你不是希望他是么?大刘确实是个让人喜欢的人啊。如果他是你是不是就喜欢他了?”王峰看了一眼靳新,笑着说:“还真说不定呢。”靳新点点头,说道:“我也喜欢他。嘿。”王峰只微微一笑。也不理他。靳新却恼了起来,说:“我喜欢他你怎么不吃醋!”王峰边发动车子,边说:“我干嘛要吃醋,你喜欢就喜欢吧。也没有什么了。”心里却有点儿酸酸的感觉。他知道这不是吃醋,而是因这种吃醋,在如今的情形下已经没有意义了。惦里忍不住地要发酸,靳新闪着眼睛看王峰。神色也是平静得很,只“嗯”了一声,似乎在想着王峰的想法。可双手却在王峰开车的时候,又向王峰摸了过去,并笑着说:“我不信你还真的没有反应。”王峰扭动着身子,却挣不脱他的手。也由得他。至于有没有反应他也不在乎,只靳新自个儿“有了有了”的乱叫着,好在路上没有人,也不怕别人会看见听到。

    车子渐渐的上了大路,人也多了起来,于是靳新也安静下来,双手却还不放开,王峰只得说道:“你拿开了手,别人看到可不好了。”靳新却笑着说:“怕什么,别人看见了也只会说我乱来,也不会说你乱来,因为现在是我抓你了。”王峰骂道:“你小子不听话,快点放了。”靳新嘟囔着说:“你不喜欢就拉倒,等会我去摸大刘的,看他喜欢不。嘿,这样也可以看看他是不是同志。”说着,狠狠的捏了一下才放开了,王峰却哭笑不得,说道:“好的,你去试一下,试出来了告诉我就好了。”靳新只哼了一声,却又忍不住说:“其实大刘真的很让人喜欢的。”王峰说道:“是啊。”“阿姨没有说你跟大刘的关系吗?嘿”靳新却笑了起来。王峰也不想瞒他,说道:“说了啊,怎么了?”靳新说道:“嗯,那应该是肯定的,不过如果是我反而不会去问,因为有些不可能。”王峰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靳新听了,却又禁不住疑惑的看着王峰。王峰知道自己说漏了口了,于是连忙说道:“像大刘吧。你还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同志。嘿。”靳新笑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却始终不及于两人自己的事。王峰明白。因为说了反而会让这种气氛被破坏了。大家不说,心里总也算明白的。那就自然不去说了。

    到了广场约定的地方,原以为大刘会在那里等了。却没有发现大刘。王峰倒也奇怪。因为依照刚才与靳新来这里的速度。大刘送完小聪后也总应该比他先到才对。可是如今却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了。于是拨通了大刘的电话。大刘接电话了,王峰问他原因,他也没有说。只说马上就到也就挂了机。王峰就和靳新坐在石椅上等他。

    炎热的夏天,广场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了。广场的路灯底下是老人的天地。老人们都围坐着在谈天说地。距离远王峰却仍能感受到老人们的那种热情。一些还手舞足蹈的,有时吊几下高嗓子。应该是在谈论唱歌的问题。因为白天一般的九点多种里,广场就都是老人的天下了。喝过早茶后大家没有事做就聚在一起唱唱曲儿。自有老人的乐趣。如今这些老人自然是在谈论曲儿的事了。广场的林荫道上的石椅就基本上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而且一般是坐四个人的石椅子。坐了两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坐了。当然那是晚上。白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昏暗的灯影下充满了暧昧的色彩。但王峰与靳新却是坐在灯光下的。因此两人都不存在什么想法。但倒不是刻意的,因为两人的心里确实不存在那种意思。不过王峰始终没有对那些树影下的人表示鄙视。因为他知道那才是所谓的正常人所需要的生活。王峰倒是挺注意靳新此时的神色的。看他却连正眼也不去看一下,不禁反而觉得奇怪了。

    王峰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行人。其实也没有事做。想想自己的事,也觉得无奈,倒不如不想了。不过这样的跟靳新对着面而不说话,跟在家里的那种感受完全不同,在家是一种享受,在这里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了,似乎总有人会发现自己的秘密似的。恐怕也是源于一种作贼的心理吧。王峰倒是有点不安。

    靳新忽然说:“哥,其实像他们那样,也挺幸福的啊。”他指着的是那些林荫里的情侣们,王峰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只有苦笑,问道:“你觉得幸福?你什么时候也再去拍一个。”靳新看了一眼王峰,只一笑,也不再说话,王峰气恼的就正是靳新的这种态度,可是又无可奈何。于是,也无话找话说:“大刘怎么还不来呢?”靳新却看着他,“嗯”的一声,却不知道是在应王峰的话还是在想着王峰这无聊的话的后面的意思。王峰看着靳新又再苦笑。

    好在大刘没多久就来了。却没有开摩托车来,是坐商平的车来的,这倒让王峰看着瞪眼了,他刚刚还跟靳新说了大刘的事,现在却又看到大刘与商平在一起,只觉得自己的说法很难过得了靳新那一关。看靳新时,只见他也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刘与商平,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王峰只觉得有些羞愧。好在靳新说了一句话让他放松下来:“哥,你看他们两个,会不会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啊?”王峰连忙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咦,你小孩子,大人的事别去理会。”靳新嘴巴一撇。也不理王峰,只笑眯眯的看着大刘与商平走过来。王峰倒担心大刘起来,这靳新也是个鬼精灵的,稍有不慎还真要把大刘的身份揭露了。那时候可还真能应付。另有一个,大刘在商平面前也说过王峰不是同志的话,可是如果真的把事情挑明了的话,那么自己在商平眼里也很不光彩了,这也让王峰担心。只是该如何应付呢,他自己也没有想出办法。

    大刘与商平并没有看到王峰,
6/10/2008 12:27:00 AM (#10145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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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王峰自然是知道大刘所要说的意思了,所以也一笑,只说:“这你可难得的很,好在是第一次,而且还带来了个等下出钱请客的主儿,不然我和靳新现在就抛下了你啦。”说完向商平点点头,打了招呼。商平却笑了起来,说:“我可是难得有个机会要跟你们出来,你们不请我也罢了,竟然就被你作为敲诈勒索的对象了。”靳新说:“商老板,你别小这个气,我哥还在考虑要不要你去半吊峰呢。”商平又笑着说:“你这小子也跟着学坏了么?现在翅膀硬了,学会开价钱了?呵呵。”王峰听着这话,再看着商平的神色。商平脸上是笑意盈盈的,可眼光却有些暧昧。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倒是觉得他说得有理。

    大刘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今晚请你们吧。反正当是送头儿也好。”商平显然是知道王峰的事了,点点头说:“王队跟老大是铁得很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不过老大说要出钱,其实不过还是叫我出钱而已。他知道我是不会让他出钱的。所以乐得大方,是吧?”说着笑着看大刘。大刘倒也不恼,只道:“你出是你的钱,我出的仍是你的钱。都无所谓。”王峰知道大刘说的是什么,倒不奇怪。只靳新不解,但这个时候却也不方便去问,就满脸狐疑之色,看着三人。

    商平显是开心得很,所以话也特别的多了,这个时候听大刘说这话,自然也知道是什么,说道:“老大,那房子其实本来是给你的,你也不用老惦记着是我的。倒让我觉得是不好意思。”大刘正色道:“你就算划到我的名下了,其实还是你的。我不去跟你争,只怕你将来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的东西都送光给人了,那时候你多少还有一幢房子是不动资产。其实你现在还忙着装什么修,只要等别人租期一满,直接搬进去就是了,偏偏还得去花那个钱。”听大刘的口气,倒是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在内了。商平也就不吭声,只看着靳新一笑。王峰看得分明。心中一动,竟不由得想起了什么似的。却没有说话。大刘接着说:“你如今或许不会在乎这几个钱,可是总有一天会用到的,我只当帮你存钱就是了。”商平也不去辩白,只岔开了话题,说道:“别在这里枯坐了,找个地方好好的喝着茶聊天吧。”于是要约着去那里喝茶。确定下来了,四人却又因坐车问题出了意见。依商平的意思,就四人坐他的车子也可以,并对王峰说道:“你的车,那个人不知道,就放在这里,总不会有人敢偷了。”大刘无所谓,王峰却是想到还得与大刘说一些事,所以不同意。说道:“这车本是不值什么钱,原也没有什么。只是若有人放了气或者做其他手脚,也不是好事。”这话也是道理,于是商平说道:“那你自己开吧,靳新到我车上去坐,舒服点。老大,走。”王峰看靳新的神色,倒是对坐小车挺羡慕的样子,于是说:“靳新,你去坐商老板的车吧。”说着向大刘悄悄的打了个眼色,大刘会意,说道:“我命苦,坐不得好车,我跟头儿吧。”说着哈哈一笑,先上了王峰的车,商平见如此,也不说什么,帮靳新拉开车门。靳新则欢天喜地的上了车。王峰看靳新那样子,再看看商平的样子,最后看看身边的大刘,似有所悟。忽然心里一慌,接着又是一痛。因他想起了一种可能,尽管不知道是否算是自己的多虑,但总有些依稀的影子。

    “你怕他们会……是不是?”看着商平的车子开出,王峰依旧愣愣的,却听得大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始醒悟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出发,回过头来,看着大刘一笑,大刘却叹道:“你这样子还是不笑好点,好像比哭还难看了点。”王峰低头不语。跨上了车子,大刘也不多话了,默默的跟着上了车后,

    王峰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大刘在身后笑着说:“你是不是要我坐公共汽车?这车可是跟你几年了的。你拿它来出什么气?你是不是也太多点心了?你的这种情绪我还真怕一个心不在焉就把我老人家的命都送在你手里了。”王峰听大刘的这个问话,也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了。平静一下心情,说:“唉,看来我是真的放不开。”想到放开,忽然起了一个怪念头,回过头来对大刘说:“你说,要是商平对靳新有意思,而靳新也对他有点意思,你猜结果会怎么样?”大刘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似的看着王峰。忽然笑了起来,坐在车上不停的抖动着身体。王峰很平静的看着大刘,等大刘笑够了,才说:“你认为不可能吗?”大刘认真的看着王峰,见王峰竟似在说真的一样。也是一愣。冷静下来,目光如刀锋般的锐利,看得王峰心头乱颤。知道大刘肯定有一翻话要教训自己了。连忙调头不看他,说:“你坐稳了,我开车啦。”发动车子就走。

    车开得不快,商平的车早就没有了踪影了。不过王峰与大刘也不急着。只慢慢的一路开去。不过这路上,王峰还是要听了大刘的话:“我觉得你是很会想像的人。怎么就无端的把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世事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谁敢说以后会怎么样,只是目前,你还在他的身边,靳新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这点我倒可以保证。”王峰其实知道大刘说得有理,不然他自己也不会产生那种想法了,心中叹气,“谁敢说以后会怎么样”这句话是最让人伤脑筋的。自己的以后,靳新的以后,能想得通么。

    “其实,到了现在我都没有发现我的以后呢。靳新真的能找到他的未来,我也高兴得很。”王峰是闷了很久才说这话的。

    大刘坐在后面,王峰可以从车镜里看到他的脸。只见大刘的脸色沉静,似正在思考着王峰的话,那神情间竟有一种让人愿意亲近的平和的力量。王峰忽然心头一震,接着又惶恐起来。赶紧把眼睛投向路的前方。前方是路灯掩映下的斑斑驳驳的马路,让人深感不可猜测的暗影。王峰更感前途的迷惘了。

    听得身后的大刘又在说话:“如果我不是同志多好。”这话题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王峰却理解了大刘的意思。是的,如果不是同志该多好,“可惜是同志了,不过也没有真的觉得自己太坏了。”王峰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像个怨妇了?”他其实并不要大刘的回答,却听到大刘笑着说:“你知道自己是同志后,什么时候又不像个怨妇了。”王峰一愣,是的,自己什么时候都像个怨妇了,不禁好笑,说道:“只怕同志都有大部分是怨妇来的。不独你我。”大刘推了他一把,说:“我其实不是怨妇,只是觉得你实在太像个怨妇了。一点小事你总看不开。甚至胡思乱想的。所以见风就是雨。总是自己给自己找点麻烦,也总爱自己给自己找点痛苦来受,真想不通。”王峰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人,可大刘提到后,再认真想想,其实还真是这样的人。不禁汗颜。

    “其实你这两天应该是最平静的时候,对吧?”大刘在身后叹息着说,“我是这样猜的。”王峰不语,他其实是在想这两天的事,自从老妈得知此事后,自己虽然心神不定,但却真的觉得是最平静的。不过认真的想想看,那应该是一种心尽死后的无波无浪,王峰在想着,无端的心里有一阵凉意。听大刘说下去时,说的也正是这样的意思:“你妈知道了这事,以你的性格来说,也只好心死了。你不平静也不过是一时的,你应该知道你跟靳新也好新靳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都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所以你才会产生了靳新会爱上某人的想法,其实不过是你有意的回避了你与靳新的关系而已,你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我刘半仙的眼睛。嘿。”王峰是真的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的心理,更不清楚自己的心理。如今大刘说了出来,却也正对了自己的心里,不禁又暗暗叹气。

    “现在你别说我的事了,”王峰拦住了大刘的话题,说道,“你带商平来,不怕他知道我的事么?况且刚才靳新还怀疑了商平与程德雄,甚至于你啦,你得想想办法,别让他揭了你的老底。”大刘听了,笑道:“这靳新也够精灵的,嘿。应该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特别好的缘故吧。”王峰说道:“是的。”大刘哈哈一笑,说:“那还不简单。我就说我是知道你是同志的,但我不歧视同志就行了。同志也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嘛。有什么要紧的。”王峰想想,似乎是有道理,但又觉得不妥。因为上次自己去面对商平与程德雄时就有过经验,大刘这样对靳新说,可能没有什么效果。毕竟商平信大刘。而靳新却没有信大刘。于是,跟大刘说了这个担心,却没有想到大刘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其实没有上网前,我也不知道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多的同志,知道了之后,同志不是很多么。况且你上次也跟我说过。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还怕什么。”王峰道:“不是我说的,是李安说的,别扯到我的头上来,我还没有那么伟大,发明了这句话。”大刘笑道:“去,你不但发明了靳新是同志,还发明了靳新爱上了商平,商平爱上了靳新呢。比李安伟大得多了。”王峰一笑,不和大刘驳嘴了。大刘又叹气道:“你知道吗?其实人都有一种自疗的本领,在受伤后还是无法不想的时候,总使用转移自己的思想这种方法来使得自己的心里得到一点虚假的平静。同志也好,非同志也好,你看那些受爱情打击的人,能最快恢复的都是一个办法,那就是赶紧找一个可依赖的人,这就是转移思想了。你

    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成分在内。”

    王峰听得只愣愣的,其实这时间是王峰最不闷的时候,他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过与大刘在一起会闷的。再烦的事,在大刘面前都可以消失。他可以当作是一种信任与依赖吧。可大刘这一说时,竟又觉得自己正是一种思想转移的方法了。那么自己是要把这种感情转移到大刘身上么?王峰不敢再去想了,只觉得坐在自己身后的这个熟悉的人忽然与自己变得暧昧起来。王峰忽然想起那个大刘说“这是性,与情无关”的晚上来了,身子一热。暗里却怪自己的定力不够。连忙收敛了心神。把话题转开。说道:“我还在担心明天晚上的家里吃饭的事。”大刘自然知道王峰的心思
6/10/2008 12:36:00 AM (#10145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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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王峰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动。忽然心里又是一痛,接着却又忽然不痛了。正奇怪自己着,人却也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了。商平抬起头来向着大刘一笑,而靳新也同时抬起头来看王峰一笑,只笑得王峰满腹的疑惑。商平为大刘和王峰拉开了椅子,大刘先坐下,自有服务生来斟茶倒水,并问了要什么东西吃的。商平拿过服务生手中的单子,眼睛溜着单子上的东西,口里却跟大刘在说:“本来要叫聪儿一起出来的,有个伴儿也好,他也乐意,就你不愿意。就我们几个大人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怪闷的。”随便点了几个点心。把单子递给了大刘。大刘接了单子,却给了靳新,自己口里说:“你跟靳新刚才不是挺多说的吗?我看你俩的头凑得这么近。应该是说些私己话吧。”商平听着。倒也没有什么表白,只笑着说:“是关于后天去玩的事。我正逗着靳新玩儿。”靳新一边看着单子,一边说:“哥,商老板建议我们到半吊峰上去宿营呢。咦。我喜欢吃的商老板都点过了。我不用点啦。”前半句是对王峰说的。后半句则是抬起头来笑着对商平说的。王峰听得一愣。倒不是宿营的事,而是商平点的都是靳新喜欢吃的东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靳新这个孩子的照顾还是什么目的。当然那只是王峰自己的想法,看大刘时,正从靳新手上接过了单子,却也不看任何人,只盯着单子看。王峰凑过头去,看着单子,说道:“我看看这一家有些什么东西好吃的。”却又在大刘耳边说道:“你看他们两人的口味都是一个样的。”这话说是低低的,却又刚好都要让靳新与商平听到。大刘扭过头来对着王峰一笑,眨着眼却没有说话。

    王峰凑得如此的近大刘的面部。连大刘的眼眉毛的根数也似乎看得清楚了。闻到大刘的气息。忽然心中一荡。不禁暗骂自己,连忙用单子挡住自己的脸孔,收摄心神,胡乱的点了一两个点心。然后还喝了一口茶才平静下来。对于自己的心态,王峰不愿意去作深一点的探究,毕竟觉得那不是好事。更怕探究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王峰坐的位置是在靳新的旁边,靳新用手推了推他。王峰扭头看靳新,问道:“怎么了?”靳新努努嘴。向商平的方向。王峰会意,于是看商平在做什么。他与商平对面而坐,自然看得清楚商平的一举一动的。其实商平也没有做什么,不过就是眯着眼,似在养神,却很容易知道他在考虑问题,因为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击着。没有半点声音的那种,王峰心里又是一动,当然猜测他也许正在想着什么方法。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还是那种小人之心。可是靳新却叫自己看,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王峰狐疑着。正好这时却又看到商平缓缓的睁开眼睛。王峰连忙避天他的眼光。低下头去装着喝茶。喝了一口,却又想起靳新来,看靳新则在与大刘讨论点心。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什么。王峰终于还是承认自己是多心了,也算是敏感了。于是也加入了讨论点心的行列。

    听大刘正要点一款“虾饺”,这是一款很有名的点心。但名字却不好听。只听得大刘在说:“吃虾饺吧。”王峰听到虾饺,不禁好笑。广东话中虾饺没有什么意思,但与普通话里的“瞎搅”却是一样的。他不知道大刘是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如果有意的话,自然是与自己的胡乱猜测有关了。于是向大刘看去,只大刘神色平静。却正与靳新说着这里的点心的款式。王峰听到靳新说:“点个排骨吧。”王峰听得心里一暖,因为自己最喜欢的是排骨。而靳新知道点这一款,自然是为他点的了。大刘把单子一合,然后对服务生说:“先拿上来,我们边吃边添。”那服务生答应着走了,靳新则那着筷子不断的搅着杯子里的茶。王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只偷偷的看着商平的样子。他想彻底的从商平那里看到点什么东西。

    可惜,王峰再怎么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心中疑惑不已,只一会点心送了上来,于是大家就各取所需了。不过话依旧是多,有大刘在的地方其实从来就不怕没有话说,天机地北,五花八门,三教九流,随口拈来,生动有趣,这下子却不知道他怎么会扯到《三个和尚》的故事来了。听他说道:“你道三个和尚当真是没水用了么?”这故事早就老掉牙了,却还能翻出什么新意,王峰倒是有点不以为然,只当是大刘在说闲话了,这句话说出来时,却见靳新瞪眼看着大刘说:“不是真的没有水喝?是假的?”只商平似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笑容的看着靳新,王峰夹了一只虾饺,放到碗里,然后对大刘说:“虾饺。”大刘一愣,马上笑了起来。不理王峰,说道:“当然是有水用的,只不过是各自顾着各自而已。你没看到那向个和尚是怎么喝水的吗?一个用去了菩萨玉瓶里的水,一个用去了锅里的水,一个用去了缸里的水。谁没有水用。”靳新说:“这三个用水的方法应该是有个先后顺序的。你说反了。”王峰倒没有考虑大刘说反了的,只在想大刘绝不会无缘无故便说这话,只不知道他有何含意。于是停下了正在吃的东西。看着大刘,且听他能说出什么新意来。看商平时,却见他也正专注的看着大刘,似乎也在想着大刘会不会是对他来说的样子。

    大刘边了一口茶,对靳新说:“这顺序很重要么?先来后到,后来先到。先喝什么后喝什么,都不过是喝而已。你想想是不是。并不重要。各自的缘法罢了。像我与你,于头儿来说,我比你先到,你比我后到。却并无先后的分别,结果总是一样的。”靳新却笑了起来。闪着眼说:“你和我一样吗?嘿。”王峰知道靳新说的意思,只看大刘如何回答。大刘也不理靳新那种目光。只说道:“也正是缘分。不然就没有什么不同了。”这话说得含糊。但听者若是有意。自己知道大刘的意思。当下靳新也不说什么,只疑惑的看着大刘。商平却说道:“小靳别打他的岔子。让他说三个和尚去。”王峰则在想着,以大刘的个性。不知道要把三个和尚杜撰成什么东西。却听得大刘说道:“以自力更生的角度来说,他们绝不会没有水喝。人满足自己的需求是第一。就算他们没有一个为他人着想,但他们自己总要喝水的。所以也不担心他们就真的没有水喝,只不过是各人藏起了自己的水而已。当然,看着他人受渴时,总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你说小和尚看高和尚受渴时肯定是沾沾自喜的。而高和尚看胖和尚受渴也不过是同一道理。如今的人只怕是大多都喜欢看别人挨饥受渴,只管自己的温饱了啊。”商平盯着大刘看着,不吭声。大刘却笑着看他说:“我没有说你,放心吧。你是个好人。不在此内。嘿。在座的都是好人。都不在我刚才说的这种人之内。”商平笑了,嘀咕着说了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看到大刘瞪眼了,连忙扭了头,对着靳新说:“我什么也没有说,靳新,来吃这个,这个好吃。”边给靳新夹点心,王峰看着好笑,不过他弄不明白大刘要说的是什么。不过也懒得多想了,于是对大刘说:“你还是吃多点吧。”

    靳新正吃着商平给夹的东西,对王峰说:“哥。大刘哥说得很有道理啊。我就觉得人太自私了点。每一个人都只替自己打算,好像从来没有替别人想一想似的。当然。没有说你啊。你对我很好了,处处为我着想,”商平“咦”了一声。靳新连忙又说:“商老板也很好,也一样的为我着想了很多。”嘴里嚼着东西,说得含含糊糊的,听着好笑。大刘“嘿”的一声,看着大刘,靳新咽下了口里的东西,说:“我也知道你很为人着想的,你不用这样子。”大刘似笑非笑的看着靳新,王峰连忙说:“吃东西,吃东西。”大刘笑着说:“你哥怕你受委屈呢。”靳新笑着帮王峰夹了一件虾饺,然后看着大刘,王峰也只一笑。他当然知道靳新的意思,于是挑起了虾饺去吃,却发现商平正看着自己,不禁一愣。却也没有太在意了,因为自己就要去培训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用得着去刻意掩饰什么。只是商平的目光多少让他有点不自然了,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大刘。

    大刘帮商平夹了一件点心,说:“你不是建议去露营吗?说说看。”商平“哦”一声,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想重温一下年轻的岁月。”王峰听商平说话的口气,竟似有着一股苍凉之意,看他眼里,更是一种对过去的缅怀。可正是这一种苍凉与缅怀让人看到了一个成熟与稳重的男人的忧郁的风采。细看灯光下的商平,此时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更有一种震憾力与穿透力。似是要人无意识中就记住这一个影像。

    王峰不知道自己这两天是怎么回事了。一直以来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如今。先是对大刘再而是对商平,产生了种种虚幻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转移注意力,但自己确实是看到大刘与商平时便无端的有了这种感觉了。扭头看大刘时,发现大刘也正如自己一样盯着商平看,似是第一次看到商平的这种样子似的。但脸色却是温和的,甚至是王峰自己认为的一中温柔的神色。王峰暗暗叹气。再看靳新,却并不是很在意商平的样子,只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光洁的脸上似乎不含半点杂质的纯洁。这与大刘还有商平两人的那种神色对比,同是一类人,却也有着天差地别,“年龄与阅历的差异吧。”王峰这样想的。他无法看到自己脸上的神色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别人看自己的样子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与他们三人的神色是肯定不同的。

    “嗯。”大刘的鼻音浓重。声调也极为和缓,仿佛也正受着商平的情绪感染着,“记得当时年纪小……有一回去并肩坐在桃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这是一首很老的歌了。但王峰记得的。是一名老歌手梁波罗唱的。也许正切合了商平此时的心境吧。大刘的这种舒缓的语调,也正是一种对旧的回忆。似乎真的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里。王峰似乎自己是理解他们的。因为自己也正在走向他们这种回忆的年纪了,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这样坐着,喝着茶,对着年轻人,想着自己年轻的事。想想不禁也跟他们两人一起沉静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靳新却正
6/10/2008 4:03:00 PM (#10148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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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8/21/2003
真的是很老了吧,哪个各尚的故事.
6/11/2008 1:21:00 AM (#1015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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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2/13/2007
不知道王峰如何应对他的家人,祝福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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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支持阿
6/11/2008 5:09:00 PM (#10152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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