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推荐=3[情缘“铂”星]当男人爱上男人
5/24/2006 7:37:00 PM (#325817)
点击统计:53096 责任编辑:扬州小新
7/31/2006 7:39:00 PM (#583305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2

秋季里学校举办了一次运动会,彬彬因为其超常的巨人身段和有目共睹的气力,几乎被迫参加了所有投掷类项目,那时我跟他经历过一次夭折的表白未遂,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对方,但是都心中明白,因此平日相处,更多了一份关切,我跟随他在各个小赛场之间奔走助威,他的身后,则更多的是追随着一群仰慕着他的女生,他身材挺拔健壮,容貌既有小男生的清纯,亦显露出成熟男性的逼人英气,加上内敛的性格和有分寸的谈吐,比起大部分还不知道男人魅力为何物的同龄男生来说,他几乎是偶像一般的被女生追捧着,被男生嫉恨着。
    我夹在一群唧唧喳喳的女人中间,看他热身,运动,心中偶尔也会产生片刻的幸福。他喜欢我,这我知道,但是我也明白那时,我对他,我能接受的他对我的极限,也就是喜欢,因为这个尺度的存在,我对他拥有众多的仰慕者,丝毫不感到嫉妒,反而觉得很开心。毕竟在我的心内,他跟宁宁的分量相比,是永远也无法并重的。我觉得,我之所以能够产生幸福的感受,仅仅是源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偷偷的喜欢着我,让我同样平庸的内心,涌起了一种常人都难避免的虚荣。

宁宁这时回到了北京,我毫不知情,那个午后,彬彬正在绿草茵茵的操场上进行标枪比赛,我穿着背带裤,守着一堆汽水可乐,在一边为他加油。他已经经过预赛,一身运动装,在原地做着跟他身材不相符的灵巧的热身运动。他是这样的阳光,又是这样的性感,我的心里头一次对男人外在的美的欣赏,便是由那一刻,由彬彬身上而来。他的修长健壮的腿,结实浑圆的腰,宽厚有力的肩臂,都被那身紧身的装束完美的勾勒出来,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美丽到这般地步。我对于宁宁的外在的喜爱,是源于爱情,而对于彬彬,则是完全的是一种对于美的欣赏。他们都是出色的男人,拥有不同的美,但是他们同样的毫无雕琢,自然所致。

就在这时,宁宁在操场的大门口出现了,在人山人海里,我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他衣着普通,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整个学校的人都集中在操场上,人声鼎沸,万头攒动,但是他还是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犹疑的观望着,好像他完全有把握,能够从一团纷乱之中,轻易的将我挑出来。所有的人都在走着,叫着,唯有他静止在那儿,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一下子就被我发觉。我瞬间就热血沸腾起来,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仿佛瞬间,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扔下手里的啦啦队彩旗,压住心中的狂喜,无声的在人群里向他跑近,他的眉目,离我越来越近,他搜寻的眼神,都已经清晰可见。我跑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住,他才发觉到是我,原来刚才的胸有成竹,都是他一贯的假装罢了。

他一惊之后,马上熟练的将我搂在怀里,在我的耳边狂嗅不已,喷着热气低声说:可见到你了,想我了吗?嗯?

我脆弱到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喃喃的说:想,很想很想。。。我不知道你这么突然就来了,我完全没有准备。

我们颈项纠缠,我能感觉到他颈间炽热的肌肤,将我烫的浑身发颤,我们拥抱了很久的时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我们,我终于能够感觉到,宁宁在纷乱里带给我的那种永恒的安宁。这种平静,能够令我有勇气去面对任何风起云涌。

良久,我才叹息着,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抱着他的一个胳膊,他的容貌,我已经不需要再看,仅仅是他身上的化成灰我也能辨识的气味,就已经完全的告诉我,是他,再次真实的陪在了我身边。他气度不凡的站在操场门口,威武的宛如一个将军,在检测台下的千军万马,我满心轻灵,再也没有了素日的愁绪,一团水气一样透彻的陪他观望。他大大方方的让我抱着他,如同总结一样的对我说:终于回来了,不分开了!

听到这话我忽然看到,在操场的中心,彬彬正惊疑的望着我们,我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是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他的心境,他无力的拄着那根标枪,整个姿态,都显示着他的萎靡。我眼睛一阵酸涩,对宁宁说:我们走吧,好好跟我讲讲,又一年了,你的经历,还有,你怎么想我的,我要听你细细的讲出来。

我拉着宁宁离开操场,背后那道目光,一直在刺痛着我的神经,令我不敢回首。

宁宁是在回到内地的第二天,就来到了我们学校,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就迫切的来找我,他回到内地之后的工作基本已经确定,暂时为他们公司的某个领导开专车,正式工作的时间要在明年春季,因此有长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可以在北京陪着我。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和他,这几年来,习惯了在时间的夹缝里,去争夺那种零零碎碎的温存,现在忽然拥有了这样一个完整的时间,我一时无法适应起来。

我将他安置到学校的招待所内,令他好好休息,随后我到外面给他买来饭菜,他急着来看我,连午饭还没有吃。然后我让他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我一口一口的喂着他,他听话的张开大口,每吃一口,都大声的说:好吃!

我痴痴的看着他用力咀嚼的样子,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感受着他牙齿的力度。

他亲着我的手,问我:摸我的牙口?当我是马啊!

我就笑起来,我难得的真正开怀时刻,全是跟这个有点憨,有点愣。又有点聪明的男人有关,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我的悲喜啊。

我说:我有些难以相信,宁宁,你有什么打算呢,这么长的时间。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他抱住我,吻着我的耳朵说:是真的,是真的,不信你掐我一下,看看会不会硌了你的手。

说罢坏笑不已,他的脸色在新疆被晒成了黑红色,笑起来憨厚到令人心醉,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下肚去,这么久了,我对他,还是这样的贪婪。

我使劲掐着他的脸蛋,警告着他:不许装蒜,快给我说些正经的好听话。

他故意沉思着说:我想了,我们俩都习惯了分离,每次见面都是小别胜新婚,所以我准备要求立刻工作,免得这么久,天天在一起让你腻了我。

我明知他故意逗我,还是不依不饶的抓住他的耳朵,将他扑在床上,几乎是哀求上天一般的说着:我不腻,我永远也不会腻,我只嫌时间太少,只嫌我不能融到你体内去。

运动会那几天,我完全在大家面前失踪了,在招待所的那个简单的房间内,我和我的宁宁,一遍遍的温习着彼此曾经熟悉的身体,那种狂热,宛如时空扭转,昨日重现,让我们回到中学毕业后的那次相见,我们在旅馆的小房间里的那种对彼此的无尽要求。抱在一起还觉得不够亲密,吻成一团尚嫌仍有距离。我们不愿意离开床,不愿意出去吃饭,不愿意醒来,我们喜欢着那种似梦非梦的状态,经常一不留神,就晃晃然,忘记了我们还在人世间。

我感叹:是不是,你就是我的一个梦境呢,为什么,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能得到那种真正纯粹的舒畅,在你身边,我能够做到什么事情都不想,甚至我觉得,任何事情,我平日看来十分难解的问题,现在有你的存在,都让我觉得它们微不足道了。

他支着头侧卧在我身边,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背,我这几天身体被他爱抚了不知道多少遍,遍体的肌肤,敏感到已经疼痛,他每一次抚过,都能给我的肌肤带来微痛夹带着酥麻的感觉,我平日里麻木的存活着,只是因为他不在我的身边,现在他来了,唤起了我每一寸肌体的生命,这种极度的痛欢交加。

听了我这些话,他就说:那你是把我当作长江黄河了吧,你不是经常说吗,你到了这些地方,就会觉得自感渺小,心界大宽吗。

我抱着他的腰身,埋首他的胸前说:是啊,对于我来说,你比长江黄河,更加的令我迷恋,因为你比她们更加的能够理解我,包涵我。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跟你已经一体,你里有我,我里有你,彼此不会再分离。

他说:不会了,再也不会分离!

我俩都沉浸再这种梦话里面,其实我们都是善于逃避的人,能够耽于美梦,我们就不会再忍心去打破他。我们宁愿就这么一天天的沉沦下去,最好就这样一直到我们死亡。

几天后我回到宿舍,去拿一些日常用品,宁宁已经决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下来,陪我到明年春天,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听了之后不敢相信,生怕是他一时发昏才说出的,一再确定无误,我才疯疯癫癫的唱着歌跑回宿舍去拿东西。

宁宁这样的决定,跟以往我们所有的相处状态都将不同,以前我们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他的公司,我们都不是完全自由自主的人,而今他无事一身轻,首先就决定在京陪伴我,我怎能不喜到发狂。在所有的人都不会理解我们,在以往宁宁一贯的逃避之后,忽然我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机会,让我受宠若惊起来。

几天没回宿舍,大家都没在意,唯有彬彬,看到我回来,眼神象野兽一样的盯着我,看我在宿舍里忙的团团转。我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只有装作没看见,但求速速收拾好,快快离开他的视野,我深感对他不起,但是又无可解释。在爱上,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在我下楼的那一刻一把揪住了我的背包,用力之大,几乎将我凭空拎起来,我一下子愤怒起来,扭脸看他,但见他双眼喷火,脸色铁青。

他说:你哪儿都甭想去,我劝你死心吧。

看来,我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猜想到了,但是我厌恶他的这种较劲般没头没脑,示威一样的话,便极力挣扎,低声说:快松手,别在这里拉拉扯扯好不好。

我们一直扭打到楼下,他终于无奈的松开手,对我说:好,你走吧,再也别回来。

我站在他面前,仰脸看着他,他眼光里已经没有了怒气,只有一片冰凉。我也立即柔软下来,呆看着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错了吗?还是他错了?难道是宁宁错了?或者我们都是错的,从我们降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的错。
7/31/2006 8:16:00 PM (#5833379)
冬眠状态通行证 秀男

级别:39
来自:(广东) 江门
诞生:6/11/2006
好好爱吧.
8/1/2006 7:50:00 AM (#5837295)
00007 该角色已不存在
写得很搞笑呀.是不是真的>
8/1/2006 1:28:00 PM (#5839731)
冬眠状态通行证 YEAH_兆


级别:16
来自:(广东) 江门
诞生:7/15/2006
哇..不错吖...
8/1/2006 5:05:00 PM (#5841228)
无效通行证 玫瑰先生

级别:38
诞生:3/27/2006
年轻时是不太懂珍惜的,我有过相似的经历`,写的很好,心里描写很真实,那时总觉得爱的末日就要来了,所以才那么跌宕起伏,但以现在的同性恋氛围,可能更多的是彼此珍视,彼此忍让,就会相处,坚持2-3年就是亲人了,不会再那样在外部环境的催化下而那样轰轰烈烈了。。。。。希望与你交流,我的故事发生在80年代
8/2/2006 1:55:00 PM (#5849702)
无效通行证 玫瑰先生

级别:38
诞生:3/27/2006
太棒了!!
8/2/2006 7:23:00 PM (#5851834)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3

我跟彬彬在楼下木然的站立了很久,他双手抄在裤兜里,仰面朝天,凭着我的直觉,我知道他一定是流泪了,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故意仰着头。他比我高出半个头,现在又仰着脸,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但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对他性格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我怎么也无法狠心在这时,离他而去。

他跟我一步之遥,我没有勇气走到他身边,像对待宁宁那样亲昵的安慰他一下,我跟他,向来都是在面临彼此的情感时,就变得僵硬不通融起来,我只有那么固执的陪他站着,等待着他的情绪平静,我在想什么呢,等着他理解我吗?这种想法如同痴人说梦。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的稳定下来,甩了甩头,用力的眨眨眼睛,然后对我说:我没事了,你走你的,别想太多。

我看到他的眼圈鼻子都微红着,心里顿时一阵难过,他跟我,同样的倔强,只是此时,我不能为他留下来,我跟他,未曾有过任何承诺,虽然在绝望的时候,我曾经百般的诱使他表达过他的心意,但是终于,还是因为我内心的惧怕和罪恶感,令我制止了他。我是感情丰富的人,经常会因此在伤害别人的时候,更重的伤害着自己。

犹豫再三,我还是转头慢慢离开。我感到他在目送我。

猛然,听到身后他惊天动地的一身大吼:滚!滚的远远的!

我跟他交往以来,他从未有过这样气壮山河的气概,他总是表现的含蓄忸怩,我也经常的嘲弄他体若蛮牛,性比猫狗,终能听到他有史以来最具有男人气魄的语调,却是这样一句对我的怒骂。

我回过头去,他已经往楼内走去,匆忙间,我只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背影,急急而行,仿佛在拼命的逃避一个对他而言的致命陷阱。我背着背包站立许久,思前想后,唯有对自己的无比痛恨和自责。

见到宁宁,他看出我神色有异,追问缘由,我无法启齿,只能对宁宁说:我很累啊,我休息一下。

然后我将毛巾盖在脸上,仰在床上,不自主的,眼内聚起了泪花。

宁宁不安的在我身边左看右看,透过毛巾纤维的纹络,我在朦胧里看到他正在观测我的样子,不时的对着毛巾吹气,妄图看到我的全貌。

我叹口气,将毛巾扯掉,对他说:看吧,我流泪了,看清楚了吧?

然后我扭脸面向窗外,看着院子里的点点落叶,发起呆来。已经又是秋天了,每到这个季节,还有紧随而来的冬季,总是令我整个人都喜怒无常起来,每天的每个时刻,我的心情都会波澜起伏,没有一刻是平静的,即使是现在,我深爱的人,近在咫尺,我依旧能够在他带给我的温暖之外,感到诸多外界的冰凉。我是怎么了,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为什么会拥有这样不安的内心,好像每时每刻,我都在焚烧着自己。

宁宁温和的抱住我,问道:怎么啦,受了什么委屈了吗?你一直自己在学校,我还真不能想象你是如何的对待你的同学们呢。

我说:是啊,稀里糊涂的,我就学会了跟他们交往,以前这是我最怕的事情,在众人面前我会紧张的手足无措,我觉得我平生最惧怕的,就是人,我不习惯跟人打交道,可能我天生就是喜欢孤独的。

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流下泪来。我只能对宁宁说:我受不了北京秋天的这种感觉,明明天气很暖,但是其实时刻都在透露着衰败和冷肃。那些挂着黄叶的树,那些冷漠在寒风里的灰色的楼房,都是孤独的,昭示着轮回的无奈和悲凉。

他紧紧的抱住我,用硬硬的胡茬刺着我的脸说:唉,你还是完全没有变啊,你的心理太脆弱了,不是说你比他人能力差多少,而是你根本就是在排斥真正的成熟,你不愿意长大,可是,谁能够一直为你维系这么一个空间呢,到头我怕还是把你害了,我觉得是我造成你的这种性格的,以前看到你这样,我觉得开心,因为那时你小,现在你丝毫没有改变,我就觉得害怕,你会恨我,我自己心里也不会平静的。

他说出的这些话,更加的令我觉得难受,想到彬彬先前的那种绝望模样,我心中的郁闷无从发泄,趴在他臂上呜呜咽咽抽泣了一阵,心情更加阴沉,感到我整个内心的空间,已经狭小到仅有一锥之地。

我说:我不会对你再有任何奢求,我之所以在你面前脆弱到无以复加,是因为你跟我,没有什么秘密,我只能在你面前软弱,因为你爱我啊。对于他人,我表现的很坚强的,你别担心了,虽然那样,我一直觉得太累了,心累,不过早晚会习惯。

他爱惜的说:那么以后呢,谁能这样纵容着你,任你随性而为。。。即使你能够做到平日的坚强,可是你的骨子里面,还是太多愁善感了,你面临的压抑,将不仅仅是来自社会和生活,还来自大多数人都不会在乎的风花雪月,你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内心。。。

我一下子冷静下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慢慢的说:我觉得你总是时时在提醒着我,对吗宁宁,你是在告诉我,我们来日无多。

他惊惶起来,跑过来,抱着我的肩膀说:别多想了,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今后我也不会再远离你了。

我说: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要我自己去找吗。我去那儿找啊。我所能够看到的,只有你,可是你给予我的,全是黑暗。我从来都觉得,今天就是今后的回忆,所以我每天都过的这样刻骨铭心,可是你呢,竟然一跑就是一年。明知过一天少一天,你竟跑了一年啊!

我语无伦次,陈年旧帐索性一下子都翻出来了,任性的发泄着心底的苦楚,他起初百般哄劝,听到此处神色发呆,傻在那里。

我完全没有料到,在他决定陪伴我的第一天,我就这样跟他吵闹起来,这完全不是我的初衷,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淡看一切,哪怕他明天就要离开我,我也能保持今天对他不变的爱恋,也会维持对他始终的温情,谁知道仅仅是几句话下来,我就说出这种既刺伤着他也令自己悲伤的话来。我不是早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了吗,他的想法,绝非是我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就算他父母允诺了我和他的关系,恐怕他一生也无法释怀吧。他可以任由我拥有他现在的全部,也能够将他的爱给予我,但是他不能将他的今后,用来跟我相守。而我,为了他的这个承诺,这一秒听到,下一秒死去也觉甘心。

看到他颓然的呆坐在床上,木木的望着地面,我又心痛又后悔,一时还拉不下脸面去跟他撒娇耍赖,只好更凶的哭泣起来,起初高高低低,似哭非哭,他无动于衷,我终于真的难过起来,索性爬到床上,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真哭起来。

他长叹了一声,双手伸到身后将我捞起来,横在他的腿上。我不敢看他,双手蒙住脸抽泣。他用力将我的手掰开,仔细的看着我的样子。我越哭越没劲,只好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肩里。

他笑了,将我拉回来,吻着我的鼻子说:你哭起来真难看,眼睛肿的跟水泡似的,还流着鼻涕,别哭了,弄得我心里这么憋闷,唉。

说罢一口含住我的整个鼻子,猛力的向我的鼻孔里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听听!

我果然听到我的鼻腔里传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不禁大窘,用力吸了几下鼻子。他哈哈笑着,紧紧抱着我,长叹着,自语着。

我软在他身上,专心的闭着眼睛跟他亲吻,含含糊糊的说:真有那么丑吗?我不信。

他舔着我的眼睛,双唇分开我的眼睑,用他的舌尖在我的眼球上轻轻的滑动,他的声音,温暖的就像五月的阳光一样荡漾在我耳边,他说:是啊,丑死了,不过我希望你越丑越好,反正我喜欢,丑了我倒也安心了。

他亢奋起来,手脚不安分的在我身上乱蹭,我感受倒了来自他身体深处的热潮,不由得挂在他的身上,懒到没有了一点力气。他将我放在床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在皮带搭扣清脆的撞击声里,我再次拥有了他温暖柔韧的身躯,我再次被一团热火所包容。这种热力,轻而易举的就将我心内的一点阴冷驱赶到无影无踪。他太了解我,深知对付我的办法,仅仅凭借他的身体,就轻易将我对他的一腔怨恨,给消解转化了。仅仅一两句甜言蜜语,我就毫无抵抗的化为了乌有。

他抚摸着我发烧的面颊,气喘吁吁的说:一抱你上床你就酥到这样,真是个好色的家伙,是不是亲爱的。

我双眼迷离的望着他,他的脸上有细微的汗迹,我轻轻为他擦去,他的唇线美的好像是上帝精心的一笔勾画,他的眼睛亮到好似神刻意的雕琢而成。我看着他的每个局部,一厘米一厘米的记在心中,我曾经看过他无数遍,但是每一次审视,我都发觉我没有将他看尽。

在渐渐聚起的快感里,他的声音狂乱起来,动作粗鲁的捧着我的脸,对我低吼着:说你爱我,说啊,你永远爱我!

我昏迷一样的回答着他:我爱你,我爱你宁宁。。。

他带着那种令我心痛的,满足的,孩子一样纯洁的笑容,大力的亲吻着我的嘴唇,每次跟他亲热,我的双唇总会被他吻到肿胀,疼痛,我喜欢这种感觉,快意里面夹杂着痛苦,柔软里面隐藏着尖利,这种感觉,宛如酷寒里的火光,暗夜中的微明,让人铭记难忘。

激情过后,他安静的趴在我的身侧,胳膊和腿将我紧紧的包绕着,我身上沾满了他的体液,可是我一动也不想动。他温顺的象一只猫,一下一下的舔着我的身体,然后再吻我几下,我们体味混合的那种咸腥,通过他的嘴唇被我品尝到,我们分享这种味道,就好似因此,我们真的就你里有了我,我中含了你。我们的身象两条亲密的蛇,互相适应着对方的每一个弧度,互相配合着对方的每一个姿势。

在这种酣畅里面,我和他都酒醉一样,说着被我们重复千遍也不会厌倦的情话,说着我们之间,今生对彼此,可能永远也不能达成的誓言。我再次的发觉,我的世界,自从存驻了他的影像之后,其他的事物对我来说,就都成了可有可无的浮光掠影。
8/2/2006 7:26:00 PM (#585185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4

第二日,我背着行囊,陪着宁宁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各个居民区寻找我们栖身的居所,因为要真正开始我们的同居生活,我俩都表现的很兴奋,无奈学校周围,住满了在北京打工的年轻人,难得找到几处房子,不是贵到我们难以负担,就是破败到如同无人问津的古庙。

宁宁的意思是,一定要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离我们学校不能超过100米,这样的话,喜欢睡觉的我,就尽可能的减少了路途上耗费的时间,而且,他看出我在学校不务正业,表示今后要督促我的学业,免得上了几年大学,出来还是单纯若一张白纸。我再三跟他说,大学其实只是一个人走向社会的思想的转折期,真正的知识绝对不会来自于各个具体的学科,大学只是让人,学会一种学习的方法,养成一种深广思考的习惯而已。

对于我的解释,他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坚持,假若我今后跟他在一起,还是象高中时候那么懒于约束自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对我客气的。

我听他笑眯眯的说出这种威胁的话,一点儿也没感到担心,暗想:估计稍微温存一下,你自格儿就先把这些计划忘记了。于是我也不跟他争论,乐得听他细细的为我安排我的人生计划。

我们找遍了石油学院,钢院,北航的居民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最后还是在我们学校里面,找到了一处简易楼里的一个单间,房租不贵,也比较干净,站在窗口就能看到我们的宿舍楼,下面就是学校的大操场。我并不赞成我俩在学校里面过这种隐秘的2人生活,那样我觉得,距离我的真实生活,太近了,很容易被学校的老师同学们,就发觉到宁宁的存在,不过宁宁一再坚持,这里离我上课最近。我自是不忍违背他。

房子确定下来,我们马上买来锅碗瓢盆,油盐米醋,装修材料,然后他挽着衣袖,拿张报纸折了个帽子戴上,爬高爬低的忙碌,我不善于做这些事情,便跟屁虫一样的随着他,给他打打下手,他走到哪儿,我就碎碎的跟他聊着天,尾随到哪儿,他站在高处,我就抱住他的双腿,仰望他,他忙碌之余会飞快的在我唇上脸上吻一下,不是刻意而为,我却感到甘甜至深。

晚上的时候,全部收拾完毕,房间里散发着清新的涂料的味道,他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但是很有审美眼光,这么一个小房间,被他采用了七八种不同的颜色搭配起来,不但不会令人觉得凌乱,还完整到让人有芥纳须弥之感。

我称赞他具有设计师的慧心,能在这么一个小的空间里,展现出如许繁多的色彩来。真是方寸里面见世界,一滴水中透阳光。他甚至将这样一个十来米的空间,用一道厚绒布分隔成里外两个空间,外面摆放着各种器皿,里面就是一张暖洋洋的,万紫千红,春天一样绚烂的大床。我欣赏他的一切,他平素对于个人小节,很是不在意,以往都是我逼迫他去理发,命令他换洗衣服,今日他这样为我们的小家展露着他灵气的一面,怎能不让我感察在心。既然察觉到了,又为什么不全心的称赞他,他永远是孩子,乐意听到心上人的赞许,喜欢看到爱人的盲目崇拜,对此我深深的明了,所以决不吝惜这些话语。很快,他就在我不住口的赞赏里面难以自控,一把搂住我,滚到大床上,吻了我满嘴阳光的气味。

他拥着我说:你性格孤僻,不能在生活在冷色的空间里,所以我全部买的暖色基调的材料,这样我想会稍微影像一下你的心绪的。

并且——他凑到我的耳边笑道:并且,这样我们俩亲热起来,更有激情!

我的身边飘荡着他浓浓的体味,令我未酒已醉,我跟他的这个小家,能够维持的时间只有有限的半年时间,但是我已经很满足,这是我以前从未敢想的,现在,忽然降临,我怎能不满心欢喜。只是我有点觉得我身体空间有限,能够承受的幸福,好像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点,就将会把我整个人撑裂成无数碎片。

他身上衣衫凌乱,不顾一天的忙碌之累,将我抱在床上温存,我几次劝他,我们去洗个澡再来缠绵不迟,他却四脚摊在床上,哼哼唧唧说不想动,那种慵懒和完全的放松,我每看一眼,心中的温暖便增加一分,直至我整个人,终于也无力的趴在了他的身上,我们都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自从我们相识以来,终于完全属于我们的,这样一个小而坚固的空间所带给我们的那种踏实。

他说:这段时间,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说吧,我全听你的。

我说:没有,你只要每天吃的饱饱的,睡的足足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叼着我的耳朵说:没事的,我身体好,不用那么刻意保养,也能满足你的。

我佯怒着跟他打闹,最终骑在他的背上,将大笑的他摁在身下。

我说:你是不习惯懒散的人,我每日去上课,你自己在家会觉的时间难捱,所以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去找份工作暂时做着,这样的话,我每天回来,可以在焦急而又甜美的等待里面,享受一下爱情在柴米油盐里的滋味,如何。

他抱着我说:真是知夫莫若你呀,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怕你不同意呢。

我咬着他的嘴唇,语句不清的说:你不是我的什么夫,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夫,这么说我听着太别扭了,我俩就是两个互相爱着的男人,不要混淆我们的性别。

他被我咬的痛痒难忍,只好投降,嘻笑一阵,爱由心生,性自爱萌,专心的亲吻着,又火热的激情一番,崭新的床单,顷刻间污渍斑斑,乱成了一团。

过后我们赤身裸体的在铺满温柔灯光的大床上,为他决定他的工作。

我对他说:你没有文凭,所以只能由业务做起,可能会比较辛苦,不过我会给你鼓劲的。很多真正拥有财富的人,无一不是先由最底层做起,我看惯了整天满腹酸文,但是实则胸无一物的人,我可不希望你也成为那种人,那种男人看了就令人欲望懈怠。真正的财富是拥有敏锐的头脑,圆熟的性格,谦逊的心态,还有勤快的手脚,亲爱的,我觉得你全部具备了。

他静静的说:你不用这么说,我从不轻视自己的,只是我应该找个什么工作好呢。

我说:你这样聪明,自然要找一个能够对你的今后大有帮助的工作,我以前经营过饮品,这样的工作人人都能胜任,只是看他有没有眼光发现,一旦都看到这种商机,是谁都可以做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工作,因为这没有任何创新,也无法让你学得更多。

他说:我知道,但是我要跟你说,你不要对我期望太高,我也是经常的没主意,不过是平时就我跟你,你向来不作主,只好我来拿主意,是被你逼的。

我哈哈道:真的吗,我怎么觉的,虽然好像每次都是你作主,怎么临到最后,所有你作主决定的事情,全部都是经过我的鼓励和赞成才达成的呢,除了你跑到新疆这事。

他赶紧堵住我的嘴,温言道:乖,别提这事了好吗,要不免不了你又要撒泼,我可是怕了你这一招了。

我说:好罢,今后我不再要挟你这件事了,不过你可得记着,我为了去看你,一年里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整天满脑子就是挣钱,我知道只有那样才能换来那张车票。

他无奈的说:你。。。!说好不提了,又罗嗦那么一大堆,不理你了,烦死了。

说罢做势扭身,双手捂住耳朵。把个厚厚的脊背给了我。我拉他的手,他故意小孩子般的哼哼着,不理会我。

我只好哄他,趴在他肩膀上说:我发誓不说了,谈谈你的工作吧,明日我陪你去中关村一趟,我觉得在那里,你才有你的用武之地,唯一我不放心的是,那里离我们学校不近啊,怕你早早起来奔走,会觉得累。

他高兴起来,一个转身将我抱住,舒服的抚摸着我的周身,满意的说:那算什么啊,再累能比新疆吗,何况,现在有你,我可是有家的男人了,这点累不算什么,嘿嘿。

于是我们一致决定,明日就去中关村为他找工作,其实那时我跟他,比起一些同龄人来说,手里都还算比较充裕,但是我知道他难于忍受整天的无所事事,我们是不能离开爱情的人,但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相信因为现实生活的存在,我跟他的爱情,才会在灰暗里,愈显得夺目,在冷漠里,越发的挚烈。

次日我们早早起床,我不许他动手,亲自仔细的为他擦净脸,北京的秋季无比干燥,我专门偷偷为他买了润肤的东西,知道他不喜欢,便不顾他的反对,扳着他的脸强行为他涂抹一遍,然后我们干干净净的离开我们的家,乘车直奔中关村。

那时海龙大厦还没有建好,整个中关村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太平洋大厦,还有一个不起眼,但是总是人潮汹涌的中海电子市场,在这里,几乎集中了北京所有心怀远大理想,期望能够一飞冲天的年轻人,而今,我就要将我的宁宁,护送到这里来。我觉得,只有这种环境,才能让宁宁的优势得到发挥,结交他欣赏和欣赏他的人,做我们都还没有明确设想的事业。

路过圆明园,路过清华西门,我一一的讲述,我曾经在这些地方的一些经历,一瞬感受。宁宁英姿勃发,守护神一样的拥着我,微笑的,纵容的听着我低低的絮语,我们一点也不在意有些人的奇怪眼神,我觉得浑身一片湛蓝,拥有了从来没有过的高远心境。
8/3/2006 10:00:00 AM (#5856581)
长百川 该角色已不存在
好感动
好喜欢
8/3/2006 12:22:00 PM (#5857696)
无效通行证 玫瑰先生

级别:38
诞生:3/27/2006
写的真的很好!!
8/3/2006 1:58:00 PM (#5858633)
晴天杰杰 该角色已不存在
睇完要很多时间
8/3/2006 7:31:00 PM (#586125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5

然而在中关村找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最重要的是宁宁从来没有任何工作的经验,当时网络并不普及,中关村主要是批发电脑散件以及耗材,办公用品,还有随处可见的盗版光盘经销商。我们走访了数家大小公司,都存在着各种不满意,虽然有的公司对于我们这种送上门来的毛遂自荐很感兴趣,但是终归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个行业的从业经历,光凭一腔热情,人家是不会接纳我们的。

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公司,是一个为各个厂家提供食品包装技术的小公司,主要的工作就是联系开发客户,待遇很低,但是工作的时间比较自由,也没有什么业务压力,我建议宁宁先做做看,此时对于我和宁宁来说,具体什么样的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让我们真正的离开学校和大单位的真空环境,真切的感受一下谋生之艰,明确一下今后的路,才是可贵的。

公司很小,员工寥寥,老板是一对夫妻,南方人,十分热情,一再的对宁宁表示很欣赏,这主要是源于宁宁的那种不卑不亢的天然气派,他站在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态度谦和,谈吐十分得体,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老板。我都看的痴了。。。

当下拍板,宁宁随时可以来工作,不需要坐班,每达成一项业务,宁宁都享有很高的提成,并且,老板还将现有的一些客户资源资料,给了宁宁,请宁宁去约谈一下,以增加一些工作的知识。

这个小老板热情备至,令我和宁宁大受感染,其时在中关村,有很多这样的小老板,他们普遍是全家出动,扎根北京,经营各行各业,他们无一例外的拥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和与常人眼里生意人完全不相符的书卷气,我始终觉得,正是这样的一批最早在中关村生根的年轻人,奠定了今后独有的中关村文化,以致今日的中关村,已经远非昔日可比,但是他的底蕴,还是不变的坦诚,永远的透明。这也是今后,我一直喜欢在中关村附近工作的原因。或者,更大的原因,是我第一步踏入此处的时候,有宁宁在,令我多年以来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

傍晚回到小家,宁宁非要请客庆祝一下,要我叫上我的同学,一起去外面吃吃喝喝一次,我大为不满,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跟宁宁这样同居着,只有彬彬或多或少的知晓一些,宁宁这么做,不是无中生有吗,再说了那帮傻乎乎的男生,枯燥无味的女生,我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我更怕的是,万一彬彬失态,我怎么处理呢?宁宁怎么看我。

所以我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拗不过宁宁的坚持,被他推推搡搡的只好回到宿舍,告诉几个平日比较要好的同学,说我以前的哥们刚回来,要请大家吃饭,女生则告诉董红,让她看着办,随便拉上几个丑点的女生凑数就行了。

彬彬见到我回来,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俩平时那么好,大家都知道,现在他表现的这么冷漠,自然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这帮男生都不会往深处想,大呼小叫的结伴走向宁宁说好的餐馆。彬彬路上几次欲回身返回,都被这群人拉回去,我看在眼中,巴不得彬彬能够坚定的表示不去,可惜每次他都被别人拉住,顿时对这群我素没好感的家伙,又增几分厌恶。

眼见彬彬是去定了,我只好走近他,跟他套近乎。他面似寒冰,对我爱搭不理的,我问他三两句,他才回答我一两个字,我心中焦急,生怕他当场令我和宁宁下不来台,在进门的一瞬,我一下拉住他的衣襟,小声说:我知道我错了,但求你能理解我,好不好?

宁宁选的这个饭店,门口悬挂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灯笼,我们俩就站在一片灯球里,周围全是红光,彬彬的头发很乱,胡须从未有过的长,现在看上去,他已经完全是个大男人了,因为心中难解的结,他一定几天来寝食不安,以至于流现出这样的一种落魄和沧桑来。我不是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此时,我心中更多的,是无比的焦虑。

他既不回答,也不看我,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头顶上彩灯拉成的天幕,一闪一闪,我们好像处身于斑斓星空下,而他好似在悠闲看景。

我看到屋内宁宁正跟我的同学们谈话,着急的对彬彬说:我的一切,你都明白了,我现在就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小小的宽容,别伤害宁宁,好吗。

彬彬听到此处忽然走到我身边,咬牙切齿的低头对我说:你放屁,你看我能伤害到他什么?我有资格伤害到他吗。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觉得我能伤害到他,你太抬举我了!

他神色激愤,头发支棱着,我觉得他的心中一定恨透了我,他跟宁宁不同,宁宁跟我之间,大多时间里,是他在有意的包容着我,而我感到我跟彬彬之间的关系,宛比针尖对麦芒,尖锐到令我难以承受。

看到他落魄的模样,我难受极了,甚至想将他跟宁宁都扔下,赶紧逃跑,他这种糟蹋自己的方式,我一贯痛恨,但是今晚我恨不起来,我只有害怕和难受。彬彬居高临下的藐视着我,令我觉得,站在北京秋夜的街上,浑身上下,分外无助的凉。

最终还是宁宁出来,大声招呼我和彬彬,才为我解了围,彬彬的神色迅速的就和颜悦色起来,友好的跟宁宁打招呼,我在他面前提过宁宁千万遍,他想不熟悉也难,而宁宁只跟他见过一面,但是还能记得初次送我到学校时,他曾经跟彬彬有过比较长的谈话,更知道彬彬在学校跟我十分要好,因而宁宁对彬彬十分的热情。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更像两个成熟稳重的正常男人之间的交流,甚至他们还庄重的握手。彬彬深知我跟宁宁的关系,而宁宁可能并不了解彬彬跟我之间的纠葛,我站在那里看他们谈话,一时迷惑起来,我不相信这种复杂的关系,竟然会出现在我的感情里面。

我站在一边,感到完全被他们冷落了,好在我这时正好需要这种冷遇,我希望他们俩最好一晚都忽视我的存在,就按照他们的本性,吃个痛快,喝个彻底吧。不要注意我。

入座之后果然如我所愿,大家很快就在酒精的作用下东倒西歪,宁宁乘兴将酒席移入包房,让大家边喝酒边唱歌,要尽兴。我心中责怪宁宁多事,但是不能明说,只有如坐针毡,面色想必难看之极。

自从移入小间,彬彬就成了麦霸,一首歌接一首歌唱个没完,别人想唱,他死活不让,他站在中间,纵情演绎着那些悲切的歌曲。他从未这样的放肆过,那些女生,可能从来没有看到彬彬这样感性的一面,都痴痴的看着他,他眼睛冷静的盯着屏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是这样肝肠寸断,他在呼唤我吗,我这样重的伤害了他吗?我恨不得跪在地上向所有人表白,我是无心的,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很多行为。。。

我的眼中渐渐的积起了泪花,朦胧里看到宁宁,视若无睹的跟他身边的人谈笑着,我忽然觉得我很孤独,很伤心,是什么样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一下子将我彻底的征服,令我忽然觉到,世事都是那样的无趣,唯有永恒的死亡,才是我安宁的归宿。

在彬彬的歌声和宁宁的笑声里,我暗暗的哭泣着,大口的喝着酒,满屋的灯光在我的眼里渐渐的迷乱了,我觉得我仿佛置身在无尽的旷野,周围吹着彻骨的风,我遍体生寒,极目四望,都找不到御寒之物。

我摇摇摆摆的走到宁宁面前,吃力的对他说:我真累,咱们回家好吗。

那晚我喝醉了,宁宁将我背回家去,他也喝得七荤八素,回到家里我神志不清,抱着他一直哭哭啼啼,他醉醺醺的安抚我,在这个过程里,我们都亢奋起来,酒让我们浑身象着了火,我们嘴里喷着火苗,眼中冒着硝烟,笨拙的为彼此宽衣解带,然后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们都被对方身体的热度,烫的胡言乱语起来。

他盘腿坐在床上,将我抱在他的腿间,然后双臂将我环绕起来,跟我说着酒后的真心话,说着他如何的爱着我,爱到心中总是痛,爱到活着没有了欲望,我听一句,哭几声,想一阵,断断续续,就这样一直偎依到了天亮。

黎明时分,我送宁宁去上班,在寂静的楼道里跟他拥抱告别。然后我离开家,回到宿舍,路上感到身体轻盈如一片枯叶。到了宿舍看到彬彬尚未醒来,他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半个头伸出床外,头发散落下来。我看他良久,他都一直保持着这种难受的睡姿,以致呼吸不畅,发出令人难忍的呼噜声。终于我走过去,将他的头摆正,为他盖好毯子,他浑身酒臭,面色苍白到如同一张旧照片。

我搬动他的时候,他醒转来,微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我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也没说,我们头一次这样长久的对视,在平静里,在宿醉后,我跟他安详的交换着心底的干净的一面。他的瞳孔颜色非常的淡,接近浅棕色,因此令人感到,他的内心其实很浅很浅,只需要简单的一眼,就能够将他的整个人,都看穿了。我看着这样一双明澈的眼睛,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只剩下纯粹的对视。

我跟他这样呆了很久很久,直到大家陆续起床,我才警醒过来,这个过程,漫长到好似我已经在那一段时间里,体味了我这一世的悲欢。
8/4/2006 11:50:00 AM (#5866511)
fengyang 该角色已不存在
真的很好看,很多我有同感,我觉得我的生活和里面的人物都那么的贴近
8/4/2006 2:17:00 PM (#5867550)
冒险岛 该角色已不存在
写的挺好的,不会是深圳的宁宁吧?
8/4/2006 7:20:00 PM (#5869401)
普通通行证 迷路的羔羊

级别:18
来自:(四川) 达州
诞生:4/9/2006
8/4/2006 10:29:00 PM (#5870710)
率人 该角色已不存在
支持 好文章
8/4/2006 11:30:00 PM (#5871222)
冬眠状态通行证 梦在何方


级别:59
头衔:
来自:(广东) 东莞
诞生:11/19/2005
真好,感觉很好.
8/5/2006 1:35:00 AM (#5872286)
冬眠状态通行证 万紫千红总是春


级别:15
诞生:7/31/2006
(引用回贴#5317923)海军☆中尉:
(引用回贴#5317735)天听:
(引用回贴#5317490)狂风无痕:
好长哦....没耐心看完  

是啊,我也是希望楼主写短点


短小精悍啊...


"大块头有大智慧"哦
8/5/2006 4:15:00 AM (#5873026)
xiaoxing326 该角色已不存在
写得蛮细腻的.
8/5/2006 9:41:00 AM (#5874093)
蒙查查 该角色已不存在
在某网站早就看过了
8/5/2006 6:56:00 PM (#5878300)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6

宁宁很快就适应了他的工作,他如此优秀,无论处在什么位置,都能在短期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迅速的将自己融入角色,这样的一个临时的工作,他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回到家里,吃着我做的半生半熟的饭菜,毫无怨言,还经常夸赞我做饭的技术天天都有长进。我本是懒散的人,对于家务深恶痛绝,但是见他如此的喜欢着我摆弄出的自己都不愿意吃的饭菜,我无比的满足,自是专心的买来菜谱,依样画瓢,一丝不苟。

然后我们在床上聊天,听他讲述这一天他遇到的趣事,他是宽厚的人,所有的事物,他都能够客观的包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很快乐,而我总是陷入悲伤的根源。所幸的是,上天垂青,将这样的一个绝世难寻的好男人,赠与我,令我将我最干净的情感,全部给予了这样一个海洋般无限宽阔的心灵,使得我今后即使是一直独自生活着,也会因为想到他,还跟我一样同生在这个世界上,而在心中产生永远的安慰。

因为怕遭到校方的反对,我在学校宿舍的那张床位,一直保留着,我也清楚,宁宁陪我的时间只有半年多,他早晚还是要回到他真正的工作上去,好在现在我跟他都长大了一些,都稍微经历过一些社会的洗礼,在处理彼此的情感的时候,不再无所顾忌,我相信今后我们再面对分离,我会做的很理智。

那次聚会之后,彬彬一直不跟我主动说话,偶尔对面遇到,我们俩都会有礼貌的互相点头致意,但是决不多说一句话,然后彼此擦肩而过,我回头望去,发现他也正在驻足观望着我。我们彼此对视一下,都慌忙走开。

因为生怕查房的老师发觉我夜不归宿,我一般在一周里面,会在宿舍里住一两次,那时校方,对于这一点,管理还是非常严格的,好在我摸清了查房的规律,所以一直都平安无事。在这些夜晚,宁宁一般会在宿舍陪我一阵子,跟大家聊天笑闹,很快我们宿舍的同学就接纳了这个既厚道又风趣的家伙,唯有彬彬,向来表现的病病恹恹,应酬性的跟宁宁搭着腔,甚至干脆跑到自修室去看书。

我知道他心中无法承受,便多次制止宁宁来我们宿舍,可是他想念我,每天回来不跟我温存一会儿,他就觉得少了什么,于是我便每天等他回来,陪他吃完他带回来的千奇百怪的水果零食,听他讲完他的日里所见,任他在我身上得到了足够的温情,然后我再离开我们的家,回到宿舍去。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消失,我们都习惯了,秋末的时候,彬彬的情绪好转起来,我看在眼内,喜在心头,我本是善良的人,心中虽然向来充满忧伤,但是我无法忍受他人因我而产生同样的愁绪。彬彬又开始活跃在球场上,偶尔,会叫上我,我早就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见他招呼,怎能不竭力满足他,因此每次他叫我,我都是卑微的应允着他,刻意的讨他的喜欢,他能感受到我的心思吗?他眼中难得闪现的一丝温暖,是对我的谅解吗?

每天到傍晚时分,我都会准时的离开学校,来到校外的公交车站,等候着宁宁归来,从他找到这份工作开始,我的这个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然后我们在附近的超市买些蔬菜,饮料,有时买几瓶啤酒,全看他当天的胃口,心绪如何。

从中学时代开始,我跟他在一个饭盆里吃饭,那时我们是在大食堂里就餐,我们经常为了一条肥肉而你争我抢,现今,我们勉强可以自主了我们的生活,再在一起吃饭,全都是为了对方的喜欢而采购,经常为了一顿晚饭的材料,我们争论不休,我说要买他喜欢吃的,他说我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推来推去,纠缠不休,然后彼此相对无言,唯有痴笑。这成了每日生活里,必然要上演的一幕,我们沉浸其中,感谢生活给予我们这样零碎而又难忘的时刻,使我们能够真实的感受到,浸透在琐事里面的巨大幸福。

回到家,他就鞋袜一脱,倒在床上大喊:快来为我按摩。

神态之憨,宛如三两岁孩童,每每令我爱到无法控制的将他亲吻个遍。其实他是运动健将,体力充沛到常人难及,早先中学时代,他一直是地区百米记录的保持者。他现今这样娇贵的对我喊累,无非是他对我的一种依赖罢了,只是他内外都这样的男人味十足,不太适合用撒娇这个词来形容他。

我用温水为他洗净手脚,擦干,他仰在床上,全身放松习惯的将粉嫩的脚掌放在我的腿上,享受的看着我,舒服的嘴里哼哼唧唧,如同一头沐浴在美食里的猪。

我轻轻的揉捏他每一个顽皮的脚趾,他就会嘿嘿的笑,脚趾不安分的扭动。我爱惜的揪住他的每个脚趾,一一活动着那些小小的关节,按摩完毕,我会将手掌一个冷不防按在他的嘴上,对他说:闻闻你自格儿的臭脚丫。

他大喊大叫着,将我扳倒在床上,将柔韧的舌递到我的口中,命令我:不许闭眼,看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们离地这样近,他脸上的汗毛,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温厚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轻轻的滑动,我想,现在,我终于能够,勇敢的睁开眼睛,坦然的来审视我们身边的幸福了。

在某个下午,体育课的时候我逃课去买东西,彬彬忽然追上来,听到他在后面喊我,我便回头看他,那时他大概已经默许了宁宁的存在,因此对我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交往,可能不会再有什么感情掺入进来,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我最盼望的了。

彬彬说:今天下午,陪我去吃饭吧,今天对我来说,是挺特殊的一个日子。

我立刻狐疑起来,什么日子呢?跟我有关吗?为什么非要叫我去?还有其他人一起去吗?我把所有以往跟彬彬相处的日子回想一遍,深觉没有任何一天,对于我和他来说是特殊到可以专门拿来纪念的,因而爽快的答应了他,不过我告诉他,在天黑之前,我必须回去。

离开学校,我俩顿时就没有了话说,互相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各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似乎要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我故意表现的正气凛然给打消了。

正在这种尴尬的当口,我们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利刺耳的刹车声,随后我就看到,一个彩色的身影,在大马路中间,被高高的撞飞出去,抛出很远,落在地上又划出很远。

我们学校紧邻学院路,这条路那时还没有拓宽,交通很是繁忙,每次过这条公路,我站在呼啸的车声里都觉得胆战心惊。

今天,我和彬彬就亲见了这样惨烈的一幕。

我赶紧一把拉住彬彬,飞跑过去,被撞飞的人,看装束就知道是个打工妹,年纪还很小,她躺在地上,整个左侧的身体,从左脸颊到肩膀到髋骨到小腿,全部被坚硬的柏油路摩擦的血肉模糊,眼睛已经翻白。

我茫然的回望,肇事的车辆已经停下,因为刹车过急,被后面随行的车追尾撞在一起,两辆车的司机,正在争吵谁的责任,而地上的小女孩,无人理会的躺在那里,我站在她旁边,清晰的感觉到,生命正在离她而去。。。

我飞奔到他们面前,扯住正在争吵的肇事司机,大声对他说:你看那边那个女孩,被你撞了快要死了,你还在这里争论谁的责任,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这个司机才醒悟过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我拉着他,跑到女孩身边,说:快,快送她去医院,前面就是北医三院,快去,她还能救活!

我跟那个司机将女孩抬起来,我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生命,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身体在发出最后的,纯粹是肌体反射性的抽搐,她的状态显示,她可能是,活不成了。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骨茬,我心中颤抖成一团。

女孩被送往医院,围观的,麻木的人群也渐渐散开,我双手沾满年青的血液,呆呆的站在马路边上,心里痛到极点。彬彬不知道在哪儿出现了,刚才我忘记了他的存在,他拉着我的手臂,用手帕为我擦拭手上的血迹,我无动于衷,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眼前公路上那一道醒目的擦痕,就在刚刚,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用自己的血肉,在这条冰凉的公路上,书写出了这么无奈的一笔。而几分钟之后,这里照常车水马龙,谁也没想到,一个生命就在这里,孤独的凋零了。

来到饭店,我一直绷着脸一言不发,彬彬了解我在想什么,大力劝酒,对我说:喝酒吧,喝醉了你心中会好受点。

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我在沉默里喝了不知多少酒,以至于脚下软到如同腾云驾雾,一走出饭店我就抱住彬彬放声大哭,然后对他说:活着好难啊,你看看,我和你,都是脆弱的生命,我们都随时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现在的每一个瞬间呢,或许下一个瞬间,我们就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了,是吗彬彬。

他默默跟我流着泪,抱着我不停的点着头,对我说:对,你说的对,别这么伤心了,你要开心一些,看看,还是有人爱护着你,关怀着你的啊。

我头痛难忍,坐在公路边,坐在寂寞的灯海里痛哭不止,彬彬坐在我身边,无计可施。他无法了解我为什么这样难过。

每个路过的车里,都探出好奇的,观望的丑陋面孔。我觉得万念俱灰,好像我的灵魂,已经跟随刚才那个不知名的可怜女孩,离开了我的躯体。

彬彬将我送回去,我隐约的感知到,宁宁下来将我接上楼去,将我安置在床上。他跟彬彬轻声的谈论什么,然后宁宁回到我身边,趴在床上,吻去我不断涌出的泪水。

他轻轻的说:我都知道了,你心中难受,就痛快的哭哭,来,到我怀里来。

然后他将我衣衫除去,将我完全的拥抱起来,我感到,我终于在无尽的空旷里,找到了安静的归宿,我不再哭泣,在爱人博大的心里,我安宁的睡过去。
8/5/2006 10:08:00 PM (#5879257)
冬眠状态通行证 氂蟊饕鼗

级别:2
诞生:7/28/2006
8/5/2006 11:45:00 PM (#5879770)
跳海自杀的一只鱼 该角色已不存在
看过了
8/6/2006 5:09:00 AM (#5881513)
冬眠状态通行证 权zi


级别:28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7/26/2006
麼麼..
8/6/2006 11:18:00 AM (#5882743)
冬眠状态通行证 万紫千红总是春


级别:15
诞生:7/31/2006
(引用回贴#5317732)天听:
(引用回贴#5317387)伍秋风:
支持原作

谢谢你的支持


露出马甲了.
8/6/2006 2:31:00 PM (#5884025)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7

秋季我所亲见的一幕,影响了我很长时间,我本就是极端的人,因为从前爱情的绝望,早就觉得自己已经看穿生死,现在经历这样一件事,更是觉得生命的身不由己,渺若草芥。所以我有一段时间白痴一样的对宁宁整天说一些绝望的话,大致都是些过了今天便无明日的疯狂想法和毁灭念头,我对他说,别看我们现在看起来挺幸福的,其实都是朝不保夕,说不准明天就彼此见不到了呢。就跟那个可怜的女孩一样,她或许只是满心欢喜的穿越马路,去超市为她的爱人去买一杯解渴的饮料,孰料一刹那里,就跟自己的恋人天上人间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然是极度悲观,仿佛我跟宁宁就要面临这种命运,我抱着他,如痴如醉的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面。

对于我这样的变化,宁宁头疼之极,起初他还能忍耐着,安慰着我,附和我几句,后来他忍受不了,只要我一开始幻想,他就双手抱住我的头用力摇晃,大声喊: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我就真的象梦里醒来一样的,迷惑的看看他,心中悲恸难捱,免不了泪如雨下一阵。

后来我其实变得非常坚强,即使心中的杂念,常常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能控制到不会流泪,到了现在,我更是不知道流泪的滋味了,也因此,我的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些对爱,对美的极限感受。

宁宁说:你体质太弱了,所以太容易被邪气侵入,象你的这些悲悲切切,都是不能承受外界侵袭的缘故,所以你今后必须跟我一起锻炼,这次我不能对你手软了!

我吃惊的说:什么歪门邪道啊,你怎么这么奇怪,我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说:你爱信不信吧,反正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捆着,也要把你弄到操场上去,我陪你,在我离开之前,保证把你锻炼的足足的。

我只好说:算了,不至于那样吧,我陪你去就是了,可是你每天那么晚回来,还有什么精力陪我去锻炼啊,我自格儿去就得了。

他说:不行,我非要跟去监督你!

次日晚上,他回来之后果然换上一身短打,精神抖擞的拖着我,来到操场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四块板砖,命令我说:今天开始,一手拿俩砖头,蹲着马步给我直击500次,胳膊不许打弯,累了也要坚持,这才能够让你今后能吃苦,心理才会坚强起来。

我好奇的抓起砖头,打了几十下,浑身酸痛,胳膊无力,丧气的将砖头扔在一边,赌气对他说:我不玩了,心理坚强跟打砖头蹲马步有什么关系吗,再说,我就是这个遗传,怎么练,就算浑身都是肌肉疙瘩,身材也不能象你这么粗壮的。

说完我就吊在双杠上喘气,对他说:要锻炼的话,学校就有健身馆,收费又不贵,不比打砖头效果好吗,你真是好笑。

他笑嘻嘻的踱着步,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递过来说:手疼了吧?我不是要你锻炼身材,是要锻炼你的爆发力和你的反应能力,你的性格,导致了你的身体反应已经非常的迟钝了,而身体的迟钝,反过来又会致使你的思想更加的懒惰纤细,所以我要锻炼你男性的一面,最起码的,就是要先拥有灵活的肌腱和轻盈的身手,身体状态很重要啊,亲爱的,会直接影响你对外界事物的看法的。

我接过手套,心中一阵甜蜜,他还是很细心的,很多小节上,都体现着他对我的关爱。

他挽起衣袖,吸了一口气,对我说:看好。

然后他腾身而起,异常利索的在我前面原地来了十几个后空翻,完毕拍拍手,浑身没有一丝的凌乱。我看着淡淡光影里面,他的飒飒雄姿,不禁呆住,问他:你何时学会的这些神秘功夫啊,我怎么丝毫不知道呢?

他得意的说:这个不能当你的面练啊,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小孩,所以很照顾你,怕你累怕你苦,现在我觉得,不能再那么惯着你了,你终究要成为一个大男人,要独立应对很多问题,你这身体,跟片羽毛似的,以后很难适应压力的,我要在这段时间里改造你。

说罢他昂首挺胸,十分自豪的看着我,等着我对他的赞赏。

我觉得十分好笑,不知道他的这些理论是因何而来,我根本不赞同,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已经表达的很明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很不放心,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将我锻炼成一个阳刚男儿,我天性拥有细致心思和纤弱感触,真的就能够通过激烈的体力运动而改变吗。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虽然这样,我还是感动于他的话,他这种男人,不善于表达情感,即使是表达出来,也是那样的平淡无奇。不过我正是善于发现的人,太过分露骨的话语,我会觉得腻味,这种不经意的关爱,才会让我觉得缠绵透骨,令我整个人都因为这种爱的感觉,而温软起来。

我从双杠上下来,凑到他身边猛地缠住他,刚想亲热一番,他却推开我,正色说:不许这样,现在是在锻炼,少动情,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些事回家有的是时间!

然后他就俯身捡起砖头,塞进我手里,命令我:继续!

我气愤的抓起砖头,板着脸艰难的直击,他感觉到了,又发号施令:不能生着气锻炼,要心平气和,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心里要想着,你是最优秀的男人。

我本来是憋着一口气,现在看他背着手,老气横秋的指手画脚,还装模作样的为我示范,实在受不了他的这种可爱,终于浑身气力全无,将砖头扔出很远,坐在草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我伸出手召唤他:宁宁,快来我要抱着你,你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受不了。

他站在几步之外,探着头看着我,一脸的失败感,最终他慢慢走过来,跟我拥吻成一团,嘴里说着:今天就到此为止罢,明日必须要认真锻炼了,没什么时间了啊。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的这种别样的关怀,心中一时温暖之极,便对他说:嗯,我保证今后配合你,不过500下太多了可能我做不了,300下好吗。

他坐在草地上,搂着我的身体,陪我呼吸着北京秋夜清凉的空气,叹息着说:如果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那么你哪怕身体软弱到象面条,我也不会强迫你去这样劳累自己的,不过不行啊,你将来自己工作,应对很多现实里的人事,都需要强健的体魄和心理啊,我实在是担心你,你那种狗一阵猫一阵的性格,悲喜无常的行为。

他又在说这种话,现在我们俩已经坚信了,我跟他必然要分开,因为都有了这种认识,所以再听他如此说,心中除了有太多的留恋,倒也不会再有更多的伤感了,在我们刚刚意识倒我们这种无果的爱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悲伤,都发泄光了,现在留下的,只有纯粹的,彼此间的温暖感受了。

我搂着他的肩说:有那么严重吗,我怎么觉得我得人缘很不错啊!

他低头说:你自己没察觉吗,一般人很难跟你相处,能够跟你相处的很好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之间,关系已经不正常了。

我忽然想到,在学校里面,我虽然跟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但是我内心里面,是一直不喜欢跟任何人交往的,我无法接受这些粗俗的男生和那些虚荣的女生,他们和她们,整天沉浸在芝麻粒儿一般的小事里面,互相猜疑着,嫉妒着,勾心斗角着。他们小小年纪却鲜有真爱,难得有了感情,却是源于下半身的生理反应。因为这种观点,我不介入他们任何话题,我跟他们的交往,总是存在着明显的距离。

我也经常责问自己:为什么我这么孤独,以至于感觉到,我已经被所有的正常人所摈弃了。大多数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我不但不感兴趣,反而本能一样的排斥,看来我真的是有问题。

我真正能够接纳的人,只有彬彬,我们之间相处并不融洽,但是我跟他,在心灵的深处,是相通的,而我跟他,也正像宁宁所说的,关系确实不正常啊。

今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坚持跟着宁宁锻炼,他还买来沙袋,绑在我的腿上,然后他在一边吆喝着口号陪我跑,整个秋末,我每晚都会在操场上累得大汗淋漓,难免有时会心情恶劣起来,将沙袋手套全部仍在他身上,自己躺在草地上耍懒,他也不生气,一声不吭的坐在我身边,等待我自己冷静下来。我生一会气,想想,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的将来,也就不再生气,站起身来,继续跑,继续打板砖。

一个月下来,我的饭量大增,我以前不喜荤腥,偏爱青菜豆腐,我因此还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生具佛性,因此去翻阅很多佛典,将那些灵光佛迹,一一强行安置在自己身上,现在我见肉就双眼放光,不由得惋惜,责怪宁宁将我拉到了万丈红尘里。

宁宁自有谬论,他说:你自十六七岁,便与我沉浸在肉体欢愉里,更加你的性格十分的蛮横任性,情欲肆意,这样看起来,你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佛门广大,但是与你无缘,就别再欺骗自己了好吗。而且你以前不喜欢吃肉,我觉得更大的原因时你的体质不好,没其他任何原因的。

细细一想,我深觉他言之有理,只能对他说:即使这样,我也还是干净的,无论是我的思想,还是我的身体。

这话他不反驳,只是轻轻的点头,温柔的说:嗯,你只有这一点好处。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你是既狡猾又无赖。你头脑里面转悠的那些东西,也不能称为思想,都是些犄角旮旯的古怪小念头罢了。

他在我情绪平和的时刻,都是这样调侃着戏弄着我,我知道我一旦发起脾气来他就会害怕到战战兢兢,所以在平时他挖苦我,我决不跟他争执,我总是觉得,这是我在弥补我情绪失控的时刻,我所对他造成的伤害。

那时我们喜欢去各个学校去观看那些经常性的演唱会,我们举着荧光棒和打火机,跟所有的追星族一样在台下忘形的高歌,不顾体面的冲上台去跟明星合影,死皮赖脸的索要签名。刘德华在唐城拍片的时候,我跟宁宁闻讯马上在周末赶去,跟这位明星合影留念。

然后我们站在几米外看着刘的面容,我悄悄的对宁宁说:他一直是我的偶像呢,可是今天见到真人,我觉得他远不如你英俊。

我们的那段时光,既有偶像,也有爱情,更有生活,我总是觉得,那个时间段,
8/6/2006 2:48:00 PM (#5884176)
无效通行证 玫瑰先生

级别:38
诞生:3/27/2006
很好
8/6/2006 3:49:00 PM (#5884476)
Andre1987 该角色已不存在
小弟过来捧场拉~
8/6/2006 4:20:00 PM (#5884574)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引用回贴#5884476)Andre1987:
小弟过来捧场拉~


呵呵
你呀  好咱
8/7/2006 7:20:00 PM (#5892977)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8

宁宁在那家小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手里有了很多的客户,也熟悉了这个行业的渠道,便萌生了一种想法,想另立炉灶,自己做。他跟我谈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是到了那一年的年末,我知道宁宁是有理想,有野心的人,所以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熟悉自己原本从未涉足过的行业并能够有独立的想法,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如果他能够安于这种现状,才是我感到惊奇的。

不过当时年龄和经历所限,他还不明白应该怎样的去运作这个事业,虽然有了以小搏大的想法和对今后的初步构想,但是具体起来,当时的商业环境和政策限制,仅仅是办理一个执照,就需要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而他在原单位的工作也马上就要开始,所以想想,我都为他感到头大,不知道应该怎样的去处理这些事务。如果真正的开始做事业,先不说能否成功,至少在起始阶段,就要面临人员录用,起始资金的压力,我们本身就还是刚刚脱离孩子脾性,怎么能够去寻找到务实肯干的员工并且来管理这个事业,而且估算了一下,所需的资金,也是我们当时无法筹集到的。他的父母我的父母,必然不会支持我们这么做,在他们的思想里,正经的上班,踏实的升职,才是正道。

而我,始终不自信自己有商业头脑,我是只需要有爱情就能够完全满足的人,为了爱,我能够承受任何痛苦和折磨,现在我守着宁宁,心满意足,立刻胸无远志的弊病就暴露无遗。

我跟宁宁说:在事业上,我肯定无法给你任何帮助,因为我不善于跟人打交道,更是对于功利性的交往感到疲惫,因此我注定了,只能是在感情上跟你有交融,其他的,目前生活可以在一起,今后,还是各自奔忙,我今后也很难有事业心,除非为了爱,我很轻易就满足的。

他听了说:我根本不指望你能在事业上给我什么帮助,那样我还不忍心呢,你就好好的陪着我就行了,我不愿意你陷入一身铜臭里面。那样你过得一定不快乐。再有,不要再给我说这些分开之类的话,我的心里你都清楚,还一再的提起来干吗,不是凭空增添烦恼吗,除了你,我再对他人没有兴趣了。

他的这些话,听得我是既满足,又感伤,只能对自己说:别没事找事了,这么一个好男人,白白的被你霸占了这么多年,知足吧,别再唠叨了,反正也改变不了结果,干脆趁着他还完全属于我,好好的享受这种有爱的日子吧。

年底的时候,他找到一个合伙人,在某个国家部门任职,很有背景,宁宁高兴的告诉我,说这个事业可能有门,因为这人表示愿意投资,这个人是宁宁的一个客户介绍的,不参与管理。

我跟宁宁在西直门一家饭店里请那个人吃饭,这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带着国家机关很多掌权人士所特有的那种优越感,肥胖笨拙,满脸猪油闪光,一双肉眼迷朦。他坐在那里,夸夸其谈,说着他坚实的人事背景和四通八达的交际网。我对此人一面之下就没好感,更兼那些市侩的言论,阉割一般的无味话语,都令我感到这个男人在我看来是那样的无聊丑陋,我甚至当时神游太空般的幻想:假如老天非要我跟这样一个男人来次恋爱,那我马上就自杀。

我那时真的是拥有着非同一般的散漫思维和童稚的心理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被我如此极端的跟我的生命联系起来,也不想想,人家能不能接受男男相恋,还是一码事呢。

最终宁宁跟他谈的并不是很融洽,主要是此人要求占有的股份太多,宁宁觉得不能接受,虽然这人对于宁宁的谈吐和能力很是赞赏,更对宁宁手里的客户和渠道感兴趣,但是在股份占有上,他终是不愿意让步,所以最后握手告别,算是没有谈成。

回到家里我大发牢骚,对宁宁说:看看你找的这个合伙人,一副人面兽心的模样,一看就是奸诈油滑之徒,我不喜欢你跟这种人合伙。

宁宁哈哈大笑,然后正色道:今后你给我记住,心里可以保持自己的干净,但是对于他人,就不要那么苛求了,他能影响到你什么呢?让你这么看不惯人家,不就是长得丑了点,这也妨碍你了?

我说:胡说,他长得美丑我干吗在乎,我是讨厌他那种官腔和那种油滑劲,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你会被他影响的,我太喜欢你现在的状态了,既端正又灵活,象那个家伙,已经是被污染的人,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品性了,只知道钻营,满脑子功利,我不喜欢他,你离那种人越远越好。

宁宁叹道:唉,你啊,心理的占有欲太强了,多亏我是习惯了。你想想,我今后要做事,要挣钱,能不跟这些人打交道吗,不跟他们打交道,你就干脆别活了,做生意要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这些吃皇粮的,不都是这些官腔十足的人吗,你跟他们讲道理吗?谈法律吗?法律没有规定他们必须要和颜悦色的为民众办事啊,他们只需要照章办事,态度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啊。再说了,你也要体谅他们,在这种机关,不机灵点,不会见风使舵,怎么混。

我看着宁宁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么复杂,令人厌恶。

他说:我在库尔勒工作,那是国家直属的大单位,这些事,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我能够坦然接受,而你,怎么办,仅仅是见到这么个人你就义愤填膺,今后你还不得郁闷死了,你不是生活在天上啊。

他揉着我的脸,忧郁的说:怎么办,你告诉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别担心,我没事的,不是古人说了吗,天无绝人之路,我想我总能找到一种我适应的生活方式的。

他说:你看看你,还是这样,你怎么就不明白,是你要适应社会啊,不是社会来适应你。就凭你刚那句话,我就知道,你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个笨蛋!

我委屈起来,赌气说:我怎么知道我该怎么办,难道非要我变成那个大胖子那样,才合你的意思。

他笑起来,抱着我说:不是,我是希望,你心理永远保持这种状态最好,但是在待人接物上,要学会灵活机变,你的内心完全不必改变啊,你觉得不能做到吗?完全能做到的,只是你不愿意改变。

我忧伤的说:你厌倦了吧,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太没有情趣了,让你觉得累了?烦了?我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我想,真的能够做到你说的那种状态,我的内心,必然也就改变了,象你说的那样,几乎不可能存在,那不是一心二意吗,我向来一心一意的。

他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使劲亲了我几下说:是啊,我以前的时候有一阵子真的烦死你了,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我明知故问:不知道啊,是我追到新疆去看你的时候吧,我也觉得我太巴结你了,你都跑了,我还赶紧着追着去。

他生气道:不是!你故意胡说,你自己明白,就是在高中的时候,我觉得那时你很可怕,跟牛皮糖似的跟我纠缠不休,整天好像都在找茬跟我打架,那时我真是怕死你了,看到你那张黑脸,我就几乎要讨厌到腿发软!你的那些话,毫无道理又逻辑性很强,我没法反驳你,几次气的我都恨不能将你打个半死。

我惊讶的说:啊,还记着呢?那时不是你先红杏出墙的吗,你勾引人家小女孩,又把人家抛弃,你始乱终弃,我都一直没有真正的跟你算这个账呢!你还敢主动的提出来啊。

他苦笑:别打杈了,都过去八辈子的事情了,说点真的,那时我很烦你,老想,我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没完没了的人啊,既小心眼,又善于撒泼,我那时很苦闷啊。后来,我忽然觉得,其实我没法离开你了,我太喜欢你给我的那种感觉了,亲爱的,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知道吗。


我抱着他说:怎么是八辈子,我跟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好好的相守啊,我倒是盼望能够八辈子的轮回,都是陪着你耗尽的。你说的那种感觉,我没法体会,因为你爱我,跟我爱着你,感觉必然是不同的。

他想了想说:你就像某种食物,闻着令人作呕,吃起来,味道鲜美,哈哈。

我不由得笑起来,躺在他怀里,恋恋不舍的说:我跟你,总是这么打情骂俏的,实在是让我,经常的会产生不真实的幻觉。

后来谈到正题,关于他做生意的事情,他的想法是,暂时先不做了,因为资金问题实在是横在他面前的一个大问题,我当时手里有一小笔我跟彬彬做生意时盈余的资金,便瞒着宁宁全部取出来,紧张的捂着小背包,将那笔钱带回家,晚上等宁宁回来后,我凑到他身前,神秘的对他说:给,你就好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的钱,都给你。

他当时正在洗脚,看我打开背包,将那些钱放在他面前,他忽然就两眼发直,看的我浑身不自在。然后他把我抱上床去,狠狠的亲热了一通。

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亲密,一时间心中满足到极点,我对他说:有了这些钱,还差多少?

他红着眼睛说:你这点钱,连半台包装机都买不了,可是你刚才那种无知的庄严劲,让我不能忍受,就只好用亲热来表达了。

我躺在他怀里,对他说:真的吗?机器那么贵吗?

他看着我,摩娑着我的耳垂说:是啊,这些钱,你收起来,自己用来上学,刚才看到你那样,我就很满足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呢,你都已经给了我啊。

我听得云山雾罩,说他傻吧他平时老说些奇怪的话,说他聪明吧他又经常表现的粗糙不堪。不过,不管怎样,我想,我反正就是爱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即使千变万化,但是在我面前,他始终是真实的。
8/8/2006 11:52:00 AM (#5898705)
D楠之爱 该角色已不存在
郁闷。我最怕看这些文章了。太伤感情了。。。
5555555555555,好感人。
8/8/2006 7:08:00 PM (#5902324)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39

寒假来临,彬彬照旧没有回家,假期之前我就想到了他将无处可去,便思考怎样才能够,既令宁宁不误解,又能令彬彬不感到孤独。纵然他已经习惯了孤单,在能避免这种心灵的折磨的时候,为什么不为他解决呢。

我在放假之前就跟彬彬谈了一次,虽然有些感受,还是令我们觉得尴尬,不过我想我们现在都能够理性的正视了吧。所以我毫不畏惧的跟他直接谈到这些问题。我将他叫到操场上,他大约知道我肯定要找他谈,所以表现的有些兴奋。

我说:我想好了,假期我跟宁宁都搬到宿舍里来住,你看好吗?

他笑着说:随便你,不过你要为别人想想哦,免得自己作主,没有征求他人意见,弄得人家不高兴,事与愿违。

我立刻敏感的听出来,他这话是一语三关啊,在讽刺我,也在暗里指责宁宁,还在伤怀自己。彬彬就是这样的人,心思缜密,言语尖刻,我在对他无可奈何的时候,就选择容忍。

我说:少阴阳怪气的,我不用问他,你真的不希望我过来吗?如果真的不希望,就明说,别这么指桑骂槐的,我不喜欢,你说出这话也未必就很快意。

他叹口气,说:好,那样我自然喜欢,不过,你的宁宁,不觉得难受吗,我觉得他绝对不是傻子,你认为他能够接受吗?

我说:你不了解他,所以你才有这种想法,他了解我,所以他能够完全遵从我的很多决定,现在我跟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给你明说吧,我想过来陪你,就是因为我觉得,我很在乎你,怕你感到孤单,我不能想象,你自己在空空的楼里,怎么度过每一天。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了,以前,我都跟你说明白了。。。

他脸红红的,使劲碾着脚下的一颗石头,终于是没有说什么话。

我说: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一放假我就搬过来,还有我的锅碗瓢盆,我们就在宿舍里做饭好了,反正也没人管了。

他笑笑,点点头,然后我们结伴离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时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态,我跟他之间既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又有着丝丝缕缕的瓜葛。想想看,在大学的头一年,他就一直陪伴着我,彼此间互相潜移默化,共同扶持着走过心中痛苦的时日,想说跟他完全没有感情,也是自欺欺人啊。

晚上我对宁宁谈及此事,出乎我的意料,宁宁竟然一口拒绝,他那天拎回来一条鱼,正在专心的刮鱼鳞,我蹲在他身边给他帮忙,在两个人都心情愉快,轻松的谈论着一些琐事的时候,我提出来:假期要到了,我想跟你商量,我们搬到宿舍去住上一个月,因为彬彬不愿意回家,我们三个一起,也热闹点,不然假期也是很枯燥的。

宁宁脸色立刻就阴沉起来,飞快的将那条鱼刮的嚓嚓作响,我看到他不高兴,还是不死心的问他:行不行啊,你说他自己在那么个空楼里面,多无聊啊。

宁宁口气很冲的说: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我没时间。

说罢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手里却不停,将那鱼刮的血淋淋的。

他对我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我都记忆犹新,他是大度的人,轻易不动怒,一旦爆发,如同天风海雨,势不可挡,所以他仅有的几次发作,我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而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就是山雨欲来的前兆,我心中十分害怕,赶紧借口买啤酒跑下楼去,在下面买了几瓶啤酒,顺便来到宿舍,将彬彬拉出来。

我对彬彬说:今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可能我。。。

他抱臂冷笑不已:我就说吧,你啊,呵呵。

我觉得心中不安,草草跟彬彬敷衍几句,便匆匆的离开宿舍回到家中,宁宁坐在小凳上,正盯着冒着热气的沙锅,香气扑鼻而来。他平时不喜欢做饭,其实他的手艺要比我高明很多,偶尔显露一下,令我发觉他的整个世界所呈现给我的,只是冰山一角。

见到我回来,他温和的说:去跟彬彬交待去了吧?怎么样?

我见他神色好转,立刻心中的不满就冒出头来,气乎乎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了?我根本没去,我去买啤酒了。

宁宁笑着说:你跟我撒谎基本上是没门的,我对你了解的简直都能看清你的五脏六腑,再说,我站在窗口就能看到你往哪儿走啊,你不知道?我刚就看到你那么急匆匆的抱着啤酒跑到你们宿舍楼里去了,你还狡辩!你俩什么关系,嗯?坦白给我说说,我不生气。

我急躁的将啤酒全部打开,不耐烦的说:什么也没有,比起跟你来,纯洁的几乎就是圣人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淫秽的内容,跟你似的。

宁宁满意的说:谅你也不敢!那个彬彬我早看出来了,除非是你有胆,否则他那个样子,不是我小看他。

宁宁是我最爱的人,我能够接受他的任何缺点,但是我不能忍受他这么说彬彬,便赌气的摔摔打打,把桌上的一众器皿弄得叮当作响。他看在眼里,笑而不言,嘲笑似的翘着二郎腿,嘴里乐悠悠的哼着歌,这可把我气的浑身不舒服。

晚上我憋着气吃完那条鱼,早早的就爬到被窝里缩着,破例没有给他洗脚,也不给他准备温水。我听到他美滋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洗脚的时候将水搅的哗哗作响。我想,他是在故意的气我呢,那晚我俩都喝了些酒,我借着酒劲,琢磨着,怎么才能等会找个理由,跟他吵次架呢。

他忙活完了,衣服脱的精光,将灯光调到最暗,然后被子一掀,贴着我的背,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在我的耳边温声说:怎么?好像真的生气了,为了你的情人,跟我生气??

我被他嘴里的酒气和他身体带给我的舒适感弄得浑身无力,本来一心想打一架的想法已经被冲散的七零八落,忽听他这么一说,怒气重新又聚集起来,不情愿的扭着肩膀,摆脱着他手脚的包围。他耐心的跟我纠缠着,我躲他就贴上来,我掰开他的胳膊,他又马上将我缠绕起来,嘴巴在我的颈间温柔的亲吻,一条腿在我的身上轻轻的磨蹭,我尖锐的感觉到了由他身体所传导给我的那种酥痒,很快的,我就不再坚持,转过身来,跟他抱在一起,嘴里开始说着那些我们都重复了千万遍的情话,忘情的跟他缠绵起来。

跟所有我们以前经历的**过程一样,我又在这种难言的肉体交汇里找到了爱到顶点的感觉,令人不由得就在那种时刻,在快乐到极限的时候,深切的希望,这种时刻,不要流逝,为我停留吧。我抱着他的头,舔着他的鼻梁,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我想告诉他,我爱他,我想让他时刻听到,我对他的爱的召唤。

这个迷幻的时候,宁宁却突然的滚到一边,然后他直直的跪在床上,回望着我。

我很吃惊,看着他在微光里面严肃的面容,不知道他怎么了,他的身体上面披着一层淡淡的茸毛,在幽暗里闪着冷色的光芒。

我坐起来,将被子给他披上,抱着他的腰说:怎么了啊!

他低头看着我,伤心的说:你刚才喊什么?

我说:什么啊,我在喊你的名字啊,我喊什么了?

他说:你自己没意识吗,你喊的是别人的名字,我绝对没听错!

我大吃一惊,十分生气的说:你胡说,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喝酒脑子糊涂,听力都不灵了,你是说我喊彬彬吗?这是胡说八道,不可能的事情,你诬陷我。

他挣开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冷冷的对我说:我没听错,你就是喊他的名字了,我对这个名字最近比较敏感,所以就算喝了酒,我也不会听错的。

我爬到他身边,趴在他身上,将被子盖在我们身体上,忍着委屈说:真的吗,我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叫别人的名字的,你想想可能吗,我只跟你有过这种接触,能够在这时候还被我念及的人,只有你呀,你这么说我我太难过了,肯定是你老怀疑我跟彬彬什么,想的多了,你就产生了幻觉了,没有的事都让你杜撰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开始流泪,我觉得,我如果真的跟彬彬有什么,宁宁指责我,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是我一直将我跟彬彬的感觉死死的控制在一个限度里,因为我始终心里,装满的只有宁宁一个人啊。

宁宁态度软化下来,双手摸着我的腰,轻轻的滑动着,慢慢的说:真的是我听错了吗,你就是喊他的名字了,我想我没听错。

原来他也不确定啊,听到此处我更是难受,索性坐起身来,骑在他的肚皮上放声大哭起来,对他说:原来你就是在猜疑我啊,根本就不可能我叫他的名字,你是编出来的。

我这么做把宁宁吓坏了,他迅速坐起来把我抱住,一口将我的嘴封住,我左挣右挣,挣脱不了,只好泪光闪闪的怒视他。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将嘴巴离开,轻声说:你小点声啊,满楼的人都听见了,真是拿你没辙了,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我僵硬的坐着,对他说:你竟然这样怀疑我,我实在受不了,你说,我真喊他了吗?

宁宁挠挠头说:好像是喊了,我听的很清楚啊,要不我干吗在这种时候,猛地就感到一点欲望都没有了,真的,我当时立刻就软了,你肯定喊了!

我说:不会的,宁宁,我刚才说了,我在这方面,只跟你有过接触,能够在这种氛围里被我呼喊的人,只有你啊,而且,我们很小就这样在一起,我叫你的名字,都已经成为了习惯,我怎么可能去喊别人,如果我真的喊了,不要说你,就是我自己,也会立刻意识到,因为这就等于打破习惯啊,自己能没察觉吗?

他哑口无言,只好泄气的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没准。

我把他推倒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抱着他说:我只会叫你的名字,谁都不能替代你在我心内的重量啊。

说完我含住他的舌头,百般的安慰。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当时心中丝毫没有把握,我是不是真的喊彬彬的名字了,我那样坚定的否定宁宁的话,只是我尽力的在打消宁宁对我的猜疑,我爱宁宁,但是当时也很痛心彬彬又将独自度过一个假期,所以我当时心中十分为难。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宁宁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放弃一切,来争取宁宁
8/9/2006 7:16:00 PM (#591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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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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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1/1/2004
40

我素来觉得,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只看你能否坚持和找到完美的方法。但是在处理宁宁和彬彬的相处上,我费尽了心机,终是没能如愿。

年关将至,宁宁打算自己创业的想法因故搁浅,加上过了春节,他就要回到他原来的公司任职,所以对于目前的这个临时工作,也就不那么上心了。一个礼拜里,他往往只工作两三天,其余的时间,都用来陪着我玩,冬天的北京,十分干燥,整日都吹着令人发抖的风,清晨醒来,我们互相依偎,懒在被窝里,看着日光渐渐的明亮,听着外面清凌的风的呼啸,感受着在寒冷里面,温暖给我们心内所带来的彼此的亲近。我们早早的醒来,却长时间的沉迷于耳鬓厮磨的无性温存,那种滋味,难以言传。我身在幸福里,猛一思及彬彬独自在那么个大楼里面,心中便甚是难过。

宁宁和彬彬都喜欢足球,我在今后的时间里,经常将他俩拉在一起去操场上去玩。他俩互相在大操场上角逐,我是他们的守门员,负责拦截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射门。不过他们俩更喜欢互相之间的拼杀,在空空的大操场上,他们你争我抢,离球门越来越远。他们这样的投入,往往累得都气喘吁吁,热汗直流,而我一直站在球门那里无所事事,冻得我只好跑来跑去的活动,不时对他俩大喊:拜托,射次门好不好,我闲死了!

那些天,整个操场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的声音,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起起伏伏,既显得热烈,也令人觉得孤单。

运动完毕,我们结伴去学校门口的饭店一起吃点饭,他俩在球场运动的时候,彼此都很热情的笑闹,但是下来之后就互相没有话说,即使偶尔谈论一个话题,我也看的出来,他们眼睛里面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无味和勉强。在这种场合下,我尽力多说话,但是每每到了最后,都发现就剩下我自己在表演独幕剧,而他们,是两个不专心的观众。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三人闷头吃饭,呼呼喝汤,谨慎到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自此,我终于死了心,他俩注定无法成为朋友了,假如没有我,或许他们能够相处的非常的融洽的,他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和爱好,可是因为跟我的关系,他们之间互相忌讳,始终保持着一种无法调和的距离,我明白过来,便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努力,看到他们这样的僵持着,我心里滋味也不会好受。世上有些事物,他们可能同样美好,但是他们不能在同一环境里面并存啊。

几天后,我在五道口买来一只黑白花的小兔子,只有一拳之大,我是准备送给彬彬的,我不能陪他,漫长的假期,就给他找个伙伴吧。我独自来到宿舍,彬彬正在床上看黄书,看到我来,慌不迭的将那些书往身下塞。

我笑笑说:别这么紧张,看就看呗,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干吗装的这么纯洁。

他那时已经很平和,认从了我,宁宁和他之间的这种联系,不再处处对我表现出那种抵触和反感。因此他憋着一张红红的脸,用被子盖着下身,猫在床上不好意思下来。对我露出一种混合着尴尬和兴奋的笑脸来,我看的心里一阵颤动,彬彬的容貌,在很多时候在我看来,都像天使一样的纯洁,如果说宁宁的很多外在表现,能够让我不由自主的就将他当作我的依靠,那么彬彬更多的时候,都能激发起我心中的怜惜之意。他在同学面前,表现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偶尔粗口,偶尔吸烟,但是跟我在一起,我怎么就经常能够发现他真正的,别人所不具备的,无比纯净的一面呢?这些感受,多少次令我心中春潮滚滚,温暖无边。

随后他看到了我手里捧着的小笼子,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兔子,高兴的对我说:真可爱啊,快拿来我玩玩。

我满意的将笼子打开,那只在寒冷里哆嗦了半天的小东西,现在寻到了温暖的源头,循着他的手,慢慢的爬到他的胸上,然后就完全信任的在他的身上蜷成一团。

彬彬爱惜的看着这个小生命,欢欣之意,显露无遗,我也跟着高兴起来,将一袋白菜放到床下对彬彬说:这是我买给你的,我就知道你喜欢它,它的食物,我也买来了,不要喂它太多菜,卖兔子的跟我说了,喂的太多,它会拉肚子,而且它贪得无厌,遇到食物会不住口的吃,直到把自己撑死!

我的这些话引得彬彬一阵欢笑,他轻轻的爱抚着兔子,随口说:我叫它毛球,你看这个名字好吗?

我说:很好啊,它看起来确实就是一团毛球,呵呵。

因为有了这个小兔子,我觉得彬彬跟我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增进了很多,我明显的就感受到了弥漫在我们之间的温情,我站在地上,将胳膊搭在他的床上,跟他一起喂着毛球,看着那精致的三瓣嘴巴灵巧的嚼食着菜叶,一时我俩都微笑起来。

离开宿舍,外面的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这是在干吗,严格来说,我这不是在婚外恋吗,在我对宁宁爱到这种地步的时刻,在我们仅有的厮守时间将尽的时候,我怎么能还对彬彬怀有这种感情,这样下去,宁宁离开我,我又怪的了谁?还不是自己造成的!

我一时又悔又怕,回到家里,等到宁宁回来,一把就抱住他,挂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他笨拙的脱下棉衣,连哄带拉的将我安顿到床上,然后就开始跟我瞎聊。

我平时的习性,他早就摸的清清楚楚,见我今日这个样子,他必然是以为我又有什么伤感情绪无法排遣,因此他习惯性的就开始围着我,说着一些逗笑的话,跟我扮着鬼脸,我呆呆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本是个率直,勇猛的小男人,惯于抱打不平,惯于直言无忌,可是因为遇到了我,在几年里,他迅速的变成了一个冷静,温厚的男人,他总是说我给予他太多的快乐,可是我在他面前悲伤的时候太多了,他时时都在说着让我开心的话,不禁让我怀疑,我这样的性格,真的给他带来过那么多的快乐吗?

以往我在小的时候,因为宁宁过渡的纵容,令我既任性的挥洒着自己的喜怒,又贪婪的从他身上索求着关爱,虽然天性的良善令我本能的对来自宁宁的爱作出了回应,但是其实现在细想,跟我这样一个如此心思的人在一起,感情上稍微不够亲密,都会令人觉得疲累的。宁宁能够包容起我的全部,并且逐渐的感到跟我在一起的乐趣,那是绕了多么遥远的一个弯啊。

后来我经常想,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在我身边的人群里,找不到任何参照物,我从不相信那些发生在我身边的男欢女爱是真正的爱情,爱情是一种境界,需要太多的牺牲,才能换来那种彻骨的感觉。而我只看到,在这样的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乐于为爱情去牺牲一点点?因此我丝毫不羡慕他们,我只嫉妒他们能够坦然的在一起。

宁宁因为我,牺牲了很多,他完全为着我,而改变了他自己的性格和很多观点,他在常人面前非常优秀,在独自面对我的时候,他放弃他在世人面前所有的大男人的面具,将他最温柔的感情,和他星空一样浩瀚的胸怀,全部的给予我,他在感化着我,引导着我。

几年后我曾经在三元桥附近居住了一阵子,房东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我跟她相处甚是融洽,便将我跟宁宁的恋情讲述给她听,只是我没有告诉她,宁宁也是个男人,我告诉房东,我怎样的爱着宁宁,那种撕心裂肺,那种绝望,还有宁宁怎样的爱着我。我回忆到一处,便反省自己一点,断断续续,讲到情深处,不免又是满脸眼泪,满心痛楚。

房东对我说:你本就是不安的一个生命,宁宁是观世音化身来度你来的,可惜你竟现在还没有彻悟吗?

我当时呆了很久,然后回到房中哭了很久,心中烦闷难过,又跑到大马路上逛悠了很久,我问自己,我真的没有彻悟吗,我怎么才能彻悟?

前几天,有个朋友看了我写的这篇小说,跟我谈话,我谈及我曾经在最痛苦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孩,她温柔美丽,从来不强求我什么,对我温柔备至,但是我觉得我对她始终爱不起来,便跟她提出了分手。

这个朋友说:这是观世音来渡化你来了,可惜你竟然错过了!

相似的话,又被我听到,心中不由产生了同样的悲哀,好在,我现在已经不会哭。

几天之后一个上午,宁宁不在,彬彬忽然在我们的楼下急切喊我的名字,我跑下去一问,原来是毛球好像生病了。我随着彬彬回到宿舍,果然看到它无力的躺在彬彬的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捧在手里,它小小的身体,已经软到如同无骨。

我对彬彬说:它可能要死了,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彬彬很难过的说:没有,我每天就喂它两次,它一直很活泼啊,今天起床它就这样,是不是我半夜压着它了呢。

我强笑着安慰他:别难过,我们等会儿去广济寺吧,为它去上个香,或许它就感动于你对它的关爱,而为你再活下去。

我跟彬彬很快就离开学校,将毛球包在温暖的毛巾里面,抱着它乘车来到了广济寺。

在寺院中间那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我跟彬彬为毛球烧了几束香,然后我将毛巾打开一点,露出毛球的小脸和它粉红的小鼻子,对它说:你看看,这是专门为你祈祷的香火呢,你怎么好意思放弃这个爱着你的人,嗯?

我将毛球对着彬彬,毛球的眼睛无力的转动了一下。彬彬用戴着手套的手抚摸着毛球的小爪子,十分的爱惜。我看了心中很是难受,彬彬的心灵,这样的脆弱,从他对毛球的态度上,就看的出来啊。

这时有一个40多岁的居士来到我们的身边,好奇的跟我们谈了几句后,温和的笑起来,他对我说:这只兔子生死都是命数,你们能够这样善待它,真是难得,难得。

我们跟他谈了一会儿,看到毛球眼睛完全挣开了,身子不住的蠕动,我跟彬彬以为真的产生了奇迹,不由得大喜过望。

离开广济寺,我们在附近吃了点饭,彼此高兴的说着话,将毛球就放到了我的背包里。

等我们吃完饭再看毛球的时候,它竟然已经完全的没有了生命,眼睛紧闭,浑身已经发凉,我将它捂在手里,看着彬彬,不知道怎么办好。它刚刚还表现出生命回转的迹象,现在怎么就忽然的,毫无声息的离去了。

我们闷闷不乐的又回到
8/9/2006 9:07:00 PM (#5912605)
冬眠状态通行证 东莞微胖中年

级别:40
来自:(广东) 东莞
诞生:10/16/2005
痛恨这个肮脏的小区
8/10/2006 7:03:00 PM (#5920737)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41

宁宁在第二年的初夏离开了我们学校,这一次分离很平静,可能的在这之前,我跟他有过半年的共同生活的缘故。这半年的时间,跟所有以往我们的相处都不同,以前我们处于感情最热烈的时期,因此两人在一起,炽烈的感受淹没了我们,令我们无法顾及其他。而这半年的相守,更多的是在日常的琐事里面度日,就如同婚姻里的两个人,激情退却,但是维系彼此的情感,因为慢慢的掺入了亲情的成分,反而更加的厚实,这种感情,也不会再引发起我们的大悲大喜,就像一条河,在上游阶段,它汹涌澎湃,左冲右突的摸索自己的通路,时刻处于激荡起伏的不安里,现在到了入海口,它变的宽阔平静,是厚重,导致了它的圆润和安宁。

我早知他要离开,因此在这个日子来临的时候,我丝毫没有难过,临走的几天,他逐次将一些物品帮我搬回宿舍,其他我用不到的,都赠与邻居,最后我们的房间里,就只剩下那张大床。他第二日就要到单位报道,计划晚间离开我们学校,傍晚尚未来临,我们已无事可做。我跟他都坐在那张大床上,彼此相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说几句,便思考一阵子,生怕有什么遗漏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这种氛围,掺和着春末的那种馥郁气息,慢慢的令我的心内浮躁起来,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在这种氛围里沉迷,不然我的情绪将会越来越悲观,虽然我曾经觉得,我们能够做到理智分别,不过那只是一种身在平静里的猜测,真的事到临头,才发觉那种真正的,失去的感觉是这样的难以抗拒,它无比的沉重,在慢慢的蚕食我。我不能再表现出令宁宁不安的悲哀来,这半年,我比任何时候都懂事,也因此我才真正的理解了宁宁的内心。我不能再为他凭添这种感情的负累。

于是我说:这张大床,是我们的爱床,这半年在这上面度过的时间至少有一半,这里有很多难忘的回忆,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消磨了,会影响我们,出去转转吧。

他点头同意,我便为他用心整衣。我在春节过后就给他买了条薄料的蓝色仔裤,一件月白的无领短衫。他当时坚持要一人一身,并且固执的不许我参与,他独自在服装店里为我挑选,结果裤子是跟他的相同,上衣选中了一件同样款式,颜色却是我很不喜欢的鲜红色。我看他欢天喜地的在我身上比来比去,十分满意的样子,便不忍打击他,就买了下来,

今天,我为他换上这身新衣,自己换上他买给我的衣服,镜里一看,两人一身崭新的情侣装,脸色却都不怎么自然,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无话可说,相互搂抱着下了楼。

下楼之后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便在宿舍楼和我们已经搬空的家之间散步,走了几圈,说了些话,天色就已经渐近黄昏,夕阳挂在试验楼的楼角,整个天空一片昏黄,我向来不能承受北京黄昏的这种悲壮景象,即使是到了今天,看到这种景象,也会令我的心境,无端的悲凉起来,于是我就看着西面发呆,心里的悲伤犹犹豫豫,就要冒出头来。

宁宁陪我站立良久,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对我说:你等等我!

然后他抛下我,飞快的跑出学校的大门。

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包装盒。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走,到你宿舍去,我给你买了点东西,刚才我们散步,在冬青树那里老有蚊子围着我转,我忽然才想到。

原来他是为我去买蚊帐和风扇去了。

宿舍里没有人,大家都去晚修了,宁宁爬到我的床上,叮当一阵,很快将蚊帐钉好,然后将那个小风扇为我固定在床头,他才拍拍手,满意的看着我说:这样夏天就好过点了吧。

这个过程我一直不发言,静静的跟随着他。听到他说话,我就笑笑。他爬到床上,将风扇的开关打开,在蜂鸣里将自己的脸凑到风扇下面,吹了左脸吹右脸,然后回头对我说道:他*的!这个风扇功率太小了,简直跟扇扇子没区别,等我拆下来,去换一个。

说罢他带着怒气,拿起锤子螺丝刀,就要动手。

我过去拉住他,对他说:别弄了,我不在乎,你别忙了。

我其实是想跟他说,马上就要走了,别再为我忙这些小事,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话要说,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可是,做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心中也是毫无头绪啊。

他看着我,烦躁的将工具扔在一边,然后重重的坐在我的床上,我坐在他的身边,他一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盲目的在我的头上抚弄,将我的头发搅成一团,又细细梳理开。就着样,我们在这种沉默里一直僵坐着,直到楼道里忽然传来纷乱的人声,我们俩才忽的一惊,晚修的同学都回来了,夜色渐深,他必须要离开了。我猛地看着他,他半仰着脸,眼睛里面黑洞洞的,好像在看我,好像穿透了我,在看我后面的无尽远处。

我迅速的把脸贴过去,跟他深吻了片刻,然后我站起来拉他起身,他浑身沉重的如同一头大象,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才软软的站立起来,然后我推着他走下楼,不忘跟遇到的同学一一打招呼。他甩着胳膊,象一个傀儡一样的踉踉跄跄而行。

我们看起来很正常,就象大学里所有关系要好的两个男生一样,好像在打闹,好像在百无聊赖的互相推推打打的准备去操场锻炼。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们是两个相爱着的人,我们因为即将分离,因此在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悲伤。

我送他到学校外面,满天满地的灯光,将整个学院路,都映衬的金壁辉煌,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带着神秘和虚幻,在我们的身后左右,寂静的川流。宁宁背着背包,神色显得异常的颓唐,对我看了又看,抓着我的手,反复的摸了又摸。

我强笑说:别这么难受劲的,你再这样,我可是快崩溃了啊!

他不看我了,拉着我的手,站在路边等车,我看着他沉默的侧影,看着他颈里的肌肤和他下巴上的胡茬,这样的近在眼前,我能够看清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囊,能够看清他每根毛发的姿态。我一时又觉得,我仿佛在被他牵引着踱入梦境,我们心内的伤悲还没有决堤,可是我们身边弥漫的悲伤,已经将我们淹没。

车来了,我对他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去西直门坐车回家吧,我不想跟你去了,反正送多远,终是一别。

他说:行,我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定时给我汇报。

然后他拉着我,直奔车门,我大力的挣脱他,对他说:我就送你到这里,我不去西直门!

可是他坚持的拉着我,几乎就要将我扯到车上去,在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才得以抽脱,我看到我的腕上,一片血红,他用了全力力抓住我,我用了全力挣脱他,车门关闭时那惊天动地响声,令我们颤抖着,将我们紧缠的肢体分开来。

我呆站在路边,看着刚刚启动的汽车,我还不能相信,他真的就这么简单的离开了我,我的身体上,还存留着他带给我的伤痛呢,我的嘴里,还有着刚刚接吻他留给我的气味。我跟这个男人,密切到已经是共呼吸,同悲喜了,他真就这么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他刚才会不会被车门挤住手?一会儿想到,我是不是应该去西直门追他去,我就这么让他走了!我满心焦急的站着,总感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是什么啊。

后来我猛地醒来,急忙跑到路边的店里买了一条好烟,匆忙截了一辆车,我要追上他,把烟给他,他向来朴素,生活也很节俭,他有烟瘾,但是从来不吸好烟,总是对我说:钱要花在刀刃上。

我说他:身体垮掉了,说什么都是白说了,所以不要吸劣质烟,既然难以戒除,就不要戒,但是要吸好烟。

他从来都是当时答应,可是私下里我翻他的衣兜,依然装的是那些劣质烟草。我老想着给他买好烟吸,可是从来都是想在心里,随后就忘记了,今天我不能再忘记了。离开了我,谁能够这样的在乎他,关心着他的一点一滴,谁能感知到他任何一点细微的心理变动,为他稍微的身体不适而感到心疼。

到了西直门,却找不到他的踪影,我在车站匆忙的人流里面,四处寻找着他,终是没有找到,我抱着那条烟,站在地铁口,从地下吹来的大风,将我的衣服吹的呼呼作响,我慢慢的找到一处台阶,坐在那里,看着地铁口里消失又出现的一个个身影,我满脑空白,却又千头万绪,就着样我在那里坐到了深夜,那条烟被我拆开来,一根接一根的吸,等我意识复苏,离开的时候,已经吸掉了一盒烟。

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里,抱着拆开的烟,一直在唱一首歌,这首歌是我在中学的时候,宁宁抱着吉他,一句一句的教会我的,我没有任何音乐天赋,一首歌能够被我学会,往往要付出常人几倍的时间,他不厌其烦,弹着和弦为我伴奏,我在鼓足了自信之后,看着他的脸,为他唱: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心情多开朗

那时学校里面,流行吉他弹唱,宁宁天资聪颖,任何曲目他都能轻易的熟练,但是他没有自己的吉他,想唱歌的时候,只能去跟别人借。我看到他这样的热衷这些,便省吃俭用,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偷偷用自己积攒的钱专门跑到天津为他买了一把红棉牌民谣吉他,我抱着那把吉他,颠簸百里,一日返回,兴奋的送到他的手里,他曾经责备着我,将我,将吉他,都全部的抱在他的怀里。

那时我五音不全,唱歌总是跑调,逗的他笑声不绝,现在在这个时候,我这样认真的唱起来,可是身边,已经没有了我唯一的听众。
8/12/2006 4:57:00 PM (#5936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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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支持
8/12/2006 6:49:00 PM (#5937108)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42

宁宁正式在内地工作之后,起初的一段时间,经常跟我有电话联系,他当时是给他们公司的一个领导开专车,几乎是每周都在全国各地奔忙,因此这些电话,便来自各个地方,有时是在东北,有时是在南方,最远的一次,竟然是到了北海。

我在电话里曾经对他说:我本意是想令你回到内地,能够安定下来,没想到现今的生活,比之在新疆,更加的飘无定处。

他说:现在跟新疆不同,每天倒是都能接触不少的人和新鲜事,不过也挺烦,等我新鲜劲过去,我会想办法换个工作,你知道吗,我现在整天跟一堆老家伙处在一块儿,对于他们的那些事,我也很不习惯。

我立刻敏感的想到了,问他: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些男女间的肮脏事?你可不要沾啊。

他笑着说:我就是想沾,也没我的份儿啊。

我不禁生气起来,威胁他:你要是敢,我非得找到你,跟你闹个天翻地覆,不信你就试试看,反正我已经警告你了!

他知道我的脾气,马上对我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沾的意思,我这么正经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对你感兴趣,其他的人,我怎么能看的上眼啊。

我的心理才平衡下来,对他说:我不是那么霸道的人啊,我只是不能忍受你身边有一点点污浊,我更不能忍受你对其他人有一点点关系到情感和性的想法,我明白你也是普通人,假如真的你无法克制,那么你不要跟我讲,就算是发生了,也完全不要让我知道,好吗?

他哈哈的笑着,讽刺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我说好,你肯定随后就大发雷霆,不依不饶,我说不好,你肯定不相信,非要我逼着我说好,你看我怎么办,在你面前,太难做人了,里外都不讨好啊。

这话说的我真的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心里正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他完全的摸透了我。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外貌英俊硬朗,身材匀称健壮,在北京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往往会有一些女人对他频频观望,我看到眼中,曾经无数次无故的吃醋,将怨气都撒到他的身上,回到家里找个小理由就跟他赌气发火,令他无可奈何,多次崩溃般的对我大喊:你干脆去买瓶硫酸,把我毁容吧,去吧我自愿的,我给你写字据来证明,我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被你这么折磨。

话说到这里我就会觉得自己确实很可笑,宁宁有什么错吗,他从来对那些女人正眼都不看一眼,他外貌引人注目确实是没办法啊。不过以前我们热恋的时候,我倒是很为身边有这样的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而感到自豪,现在到了我们感情平缓维持的阶段,我反而忧心忡忡起来,只盼望他越丑越好,那样我才能够对他放心,更盼望他变成一个性无能,这样的话,我甚至都高枕无忧了。

我将这种想法在电话里说给宁宁听,他听罢嘴里丝丝吐着气说:看看你恶毒的心肠吧,竟然这么诅咒一个爱你的男人,真是比女人还要狠毒!

稍后他又说:不过我原谅你,因为我心里,也经常有这种想法,我以前在你身边,总是为你的身体健康操心,现在离开你了,反而有时会想,你能凑合着活下去就行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红润精神,给谁看啊,你说我是不是也很自私?

这些话题最终是令我得到极大的精神满足,我知道,我跟他的感情,已经是平稳下来了,我们相恋很多年,中间吵闹无数次,多少次都感到天崩地裂,情缘难以再续,但是我们即使是在绝望到恨不得将对方杀死的时刻,也从未提出过分手。我们是彼此心里的依靠啊,深知对方的每一处痛和乐,因此我们怎么舍得抛弃这样一个对自己知冷知暖悲喜与共的人。

果然没多久,宁宁就暂时借调到了他们公司机关的小车队,这个工作比起先前专车司机而言,待遇有所不及,但是工作的时间相对比较自由了,虽然也经常在外地跑,但是大都是短途的出车。我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才真正的放松下来,因为他的工作固定下来了,我便经常性的去他家看望他。

去的次数多了,到了他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很是随意。他的母亲很喜爱我,这个原因宁宁曾经跟我说过,是因为她妈妈连续养了两个不善言笑,线条粗野的儿子,见到我跟他们完全不同的聪敏外在,便打心里很喜爱,更加我的很多细微感受,很能迎合他妈妈的心思,所以每见到我来,母亲都高兴的眉开眼笑。

在当年夏天的一个周末,我离开学校,准备到他家度周末,到他家的时候,他尚未下班,只有他母亲在准备晚饭,见到我来,他母亲表现出了一贯的欢喜,连声支使我为她拿这拿那,我也习以为常,在她身边为她帮忙。

跟母亲聊了会天,随意的问着宁宁的一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母亲忽然的对我说:宁宁回来以后,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就在我们院的卫生所上班,挺好看,宁宁就是不愿意。他要是见见人家也行,连见都没见就不同意?你说他怎么想的!他还是小孩子吗,都二十好几了啊,还不上心呢!

母亲的话带着些气愤和严肃,令我不由得就浑身一阵发冷。我偷眼看去,但见她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坚决,我暗暗的猜测,如果她真的责令宁宁必须去见这个女孩,我想宁宁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抗拒她的命令啊。

我忍着心中的烦闷,询问着这个女孩,很快就在母亲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女孩的所有情况,包括姓名,家庭,以及宁宁的母亲,父亲对这个女孩的看法。这个女孩名叫黄雅丽,其父母跟宁宁的父母在同一个公司,这个女孩中学毕业之后上了卫校,然后毕业,一直在公司的卫生所里面工作,据宁宁的母亲说,将来她可以继续学习,然后成为一名正式医生。

母亲对我说:你说不好吗,人漂亮,工作是好工作,而且她家没负担,就一个女儿,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吗?

看的出来,他们一家对于这个女孩,都是十分的满意,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工作,他们都认为跟宁宁很般配,所以他们屡次令宁宁去见这个女孩,但是宁宁一直借口工作忙而推辞掉了,最近宁宁的父母督促的多了,宁宁干脆就表态:现在还小,不想谈结婚的事情。

宁宁的母亲对我说:还是你说得对,他在新疆呆的,心都野了啊,以前他哪儿敢这么着顶撞我,多亏你提醒把他弄回来,不然真没法管他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原本坚持宁宁回来,初衷完全不是这个,现在将这么一个功劳给予我,让我哭笑不得。我对母亲说:宁宁可能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吧?或者他可能在单位有了自己爱的女孩?

母亲一口的打断了我说:你啊,别跟我说这些,什么爱不爱的?爱情能当饭吃吗?现在赶快结婚的话,宁宁他们还能够赶上公司照顾的房子,什么都没房子重要啊,将来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看看他还有什么心情去谈什么爱!

听到这里我的心凉了半截,我想,这就父辈人跟我们这一代人难以沟通的地方了,这种代沟不是交流能够解决的,更何况,他们一直用这样的理念在影响着宁宁,并且还将会左右着宁宁今后的命运。在这种强大的,理所当然的亲情面前,我想不但宁宁没有反抗的勇气,就算一向叛逆的我,也觉得没有了任何妄图改变他们的信心。

我感到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说服她,在这样经历过生活风雨的老人面前,我的那些话语,几乎脆弱到没有一丝力量。甚至我都觉得,我要是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我会在这种无私庄严的亲情面前,感到自惭形秽。

想到这里我心理难受之极,便对母亲说:我去宁宁单位看看,估计他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吧,等下我们一块儿回来好了。

出的门来,我脚下不听使唤,慢慢的就走到了这个大单位的卫生所。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觉得,宁宁今后的生活,将会跟这个叫黄雅丽的女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我,终将会被他们排除在外。现在我要去看看这个女孩是什么样子,是出于什么心理呢?我带着深深的绝望和那种被冷落的卑微感,在挂号处问询:我要找黄雅丽。

按照指点,我来到了二楼,在外科的诊疗室里,我看到了这个女孩,她穿着雪白的工作服,头发精练的挽在脑后,她当时无所事事,正在轻松的跟几个男男女女说笑着,她的年龄并不大,这从她窈窕的身材和光洁的皮肤可以看得出来。她得身边还有另外得几个女孩,但是直觉,令我觉得,她就是黄雅丽。她是那种引人注目的女孩,不但拥有美丽的容颜,更在眉梢眼角,流露着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风骚和多情,我心中一阵哆嗦,我想:这样的一个女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将很难抗拒她的诱惑啊,而且,她显然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甘于平淡生活的人,宁宁他。。。我的心中阵痛接连而来,几乎令我站立不稳。
    
于是我对着这几个人喊了一声:黄雅丽。

果然,这个女孩就转过头来,有些迟疑的向我走来,干练的问我:你叫我?你是?

我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傻乎乎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我仓皇失措的转身下了楼。依稀的我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几个人的笑声。我下了楼,对着天空长长呼了一口气,顿觉身体里面空起来,好像那口气,令我一下子,将我的心,我的情感,都吐出了体外。
8/13/2006 6:59:00 PM (#5944920)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43

我来到宁宁车队的楼下,在楼梯口徘徊良久,稳定下情绪,才对上面高喊:宁宁!

他很快在窗口探出身子,对我招招手,随后便听到他急速的跑下楼来。

我不善于将喜怒深埋在心,因此他下的楼来,跟我并肩往家走,几句话的交流,就发现了我的不对,便问我:怎么了?好像心里有事。
看到他,我的心里顿觉有了依靠,刚才在他母亲面前的苦闷,在黄雅丽面前的无助,都蜂拥而至。我不是不信任他,正是我太信任他,太了解他,我才知道他将来无论怎样的推脱和逃避,都将无法逃离他亲人的手心,我们以前总是觉得这个时日的来临离我们还远,现在它就这样的到来了,我六神无主,一腔悲凉,只盼望他能够给我一个坚定的承诺,让我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些事情。

我对他说:我刚刚跟你妈妈在谈天。。。

他敏感的问我:谈什么了?她说什么了吗?
宁宁表现的很急躁,看来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希望隐瞒着我啊,是他顾虑到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性格,还是他正在徒劳的做着挣扎,此时我处在变动的彷徨里,心里纷乱如麻,一时不能体会到他的心里所思,一看到他这种模样,我就顿觉天昏地暗,对他说:你妈妈给我说了黄雅丽的事情!

他愣住了,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见了不禁愤怒起来,拉着他说: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我很想听到你亲自对我说出你的决定,在这个年龄,这些事情终将无可避免,你逃过今天也难以躲过明日,总不能这样让我们身在煎熬里啊。
他不急于给我一个结果,而是抓住我的手,往僻静地方拉我,嘴里说:你先不要急,我们去那边说,我们商量商量看。

这种明显的安慰话今天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甩开他的手,几乎是哀求他:你别跟我商量了,我怎么想你全清楚,还用商量吗,就算跟我商量,最终我的意见也将是无足轻重,你的决定还是我不能左右的啊。你一直逃避着,从三年前到现在,我本已绝望过,也试图放弃你,可是这几年,你觉得,我能那么容易将你放弃吗,那样不如你将我杀死吧。

我站在路上,望着无奈的他,哭泣起来,我不敢大放悲声,因为两个大男人对面而泣,终是会引来路人的眼光啊,我哽咽半晌,他沉着脸,将双手抄在裤兜里仰面思考。但是我知道他此刻根本就是什么也没在想,他心里跟我是一样的烦闷难受着。

我慢慢止住泪,冷漠的对他说:我不想给你增添压力了,我想你现在未必比我更清醒,你要是真的是能决断的人的话,早就应该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受够了你的这种态度,我去招待所住,今晚不在你家住了,我走了。

说罢我离开他,向他们单位的招待所走,走几步回头望去,他还站在那里,保持着僵直的身姿,看着渐暮的天空。我心里很疼,他是我最爱的人,我平日里爱他还觉得来不及,今日我却在他沉重的负担之上,再添一重苦痛。

我终于不再留恋他,狠下心来,快速跑到招待所登记了一个房间,将吊扇开到最大,然后我跑到水房,痛快的冲了个澡,湿淋淋的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想过会儿我要出去喝酒,因为我心里从未有过这种真实的巨大的难过,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极限,我想痛哭可是哭不出来,只有酒能够让我找到宣泄的出口,能够令我轻松一下。

在那时,我其实已经痛下决心,这次,我准备彻底离开宁宁,我已经清晰的看到了我们的结局,只是耽于爱情的淋漓感受,我一直在安慰着自己,拖延着自己,我多少次不坚定的警示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就此放手吧。可是过后立刻又想:不管何时放手,都已经不是短痛,这种爱情,在我们之间,持续的时间,已经是近6年,达到的深度,已经是连接了彼此的血肉灵魂,怎么能指望一夕了断?

现在,我若不坚决,宁宁必是难下狠心,他是真正的大男人心怀,平素爱好多多,兴趣广泛,因此在感情上就显得粗糙,自遇到我,他深陷进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之间这些年来分分合合,互相弥补包容,终于找到了属于我们的,维持感情的方式,却也要在这时,不得不挥刀将这种联系斩断,只是这种感情,已经很深厚,这样一刀下去,怎能不连带到我们血肉崩离。对他而言,他的性格和胸襟,令他可能会喜欢很多事物,但是那终不是爱。一被他爱及,他便会拿出常人难以付出的全部来投入进来,所以要他放弃,就如他要重生一样的艰难啊。粗糙的男人,不爱则已,爱就是视若生命,只是在他的心中,还有比生命更为重要的,那就是他永远都会放在第一位的亲情。

如今事情已经朝向我预料的结果发展,我不再指望他有什么改变,唯有自己作出决定了,不然这样下去,会令得我们最终不但失去彼此,还将会失去面对亲人的勇气,更可能会令宁宁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我浑身麻木的躺在招待所的小床上,思前想后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拯救我们离开目前的这种水深火热,那时,我的心里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啊。我想一阵,难过一阵,泪水终于流下来,呜呜哭泣一阵,夜色渐临,我被黑暗慢慢覆盖,我自言自语说:活着真没劲。这种话又令我悲哀加重几分,干脆趴在床上大声哭起来。

宁宁后来来到招待所,那时我还沉浸再无尽的悲伤里,对他的到来置若未闻,自顾悲伤着哭泣着,他走到我的房间门口,将灯打开,然后走到我身边,坐在床上,将我扶着坐起来,无言的为我擦着眼泪。

他疲惫的说:别哭了,走跟我回家,别任性。

我恨恨的说:你自己走吧,我不去你家了。从今以后你别再这么对我,干吗啊,这不是让我更加难受吗,你既不给我个答复,又时不时的吊着我的胃口,你到底想怎样?

他说:是我的错,我没用,不过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你想想,你高高兴兴的来了,刚才还好好的跟我妈聊天,一会儿就自格儿跑到招待所来住来了,他们怎么想?

我听了这话更觉悲伤,质问他:宁宁,你能够为你的家人想的这样的周全,可是你曾为我想过吗,就算不是为我,为我们想过吗?我这么说是自私吗,你乐意为亲人的意志牺牲自己,你打算我也为你殉葬?

他看着我说:唉,我跟你不同,我父母他们。。。

我立刻打断他:好了,别说了,你一张口我就知道了你要说的内容,宁宁,你能理会一下我的苦吗,我不能离开你,以前我能够欺骗自己,因为我们还有得过且过的时间,现在,已经没了。那时你可以逃避,我也不忍逼迫你,现在你依旧这样,怎不令我失望到底。

他蹙着眉头看着我的脸,目光里面全是痛,他说:我想了,我准备再换个工作,我还是不能在机关里,在这里,我就要听从家人的安排啊。你别哭了,也别再跟我闹,我的心都要裂了,你真的不理解我吗,你摸摸,你摸呀,我要裂了!!

他越说越激昂,脸色涨的赤红,双目含泪,抓住我的手,又用力的甩开。

他几乎没有这样在我面前失态过,我吓了一跳,赶忙停住悲声,看着他烦躁的捏着根香烟疯狂的吸着,几口就将那烟吸去了大半截,然后他将那烟头弹的远远的,马上又抽出一根点燃。

他对我说:我跟你说,今天你不许再跟我闹,一切都听我的,乖乖跟我回去。

我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他的这种样子,可是我已经打定主意,决不再这么暧昧下去,因此我冷淡的说:不,我今晚绝不会去你家了,我受不了那种压抑,我也不会再顺从你,哪怕你发火,我提前跟你说,你就是发火,我也不去,你要是真的发火,我马上就回学校。

他没有办法了,在我面前低头走了几个来回,忽然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然后我听到他下楼的咚咚声,他竟然走了。

我又急又悲,跑到楼梯口对着下面气急败坏的喊:好啊,你真走了,那就永远也别再理我了!!

回到房间里,我坐也难受,站也难受,浑身如同生了疹子一样刺痒难忍,心中更是宛如过敏一样烦热难耐。这种感觉,我再也不想再经受第二次。

正在此时,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宁宁母亲慈爱的呼唤,她叫着我的名字,嘴里自言自语着:你这孩子,就是你们哥儿俩打架,也不能就不回家啊,快出来接我,嗯,在哪儿呢?还不出来。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穿好衣服,使劲揉揉哭得一团糟的脸,然后跑到外面,迎上母亲,我还不能完全换上笑脸,因此笑的十分勉强。

母亲拉着我说:你呀,怎么能这么做,饭都做好了,左等右等你们俩不回来,敢情是哥儿俩打了一架,自格儿赌气跑了啊,快跟我回去,你伯伯早就饿了,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回去我替你收拾宁宁。

说罢她对身后说:你快上来,刚才打你弟弟的劲儿都哪儿去了?

我看到宁宁从楼下慢慢的走上来,脸色难看的一团乌黑,我见了他心里又是一阵痛恨,他原来是搬救兵去了,他知道我的性格的缺陷啊,知道有些事情,我比他更无法违抗,所以他搬来了母亲,我瞪着他,我要用眼光将他击溃。

母亲看到我的样子大笑起来,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们俩啊,看看这样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行了,宁宁你去给他把房退了,把房钱要回来。

又转向我:你,跟我回去,到家我们再整治宁宁。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不容分说的就往楼下走。

我只能跟在她的身后,随她走下楼来,母亲粗糙温和的手,有着我无法抗拒的力量啊。路上母亲对我说:你们都是一个被窝里滚大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这么闹呢?刚才宁宁都没跟我说,现在你跟我说说,怎么了到底,为什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

我无话可说,看看宁宁,他老老实实的跟在我们身后,目光凌乱。他不善于撒谎,难得在家人面前说出这么个谎言,却有头无尾,还需我来为他圆谎。

我对母亲说:没什么,真的,我俩经常意见不合,以前就老打架,今天我吃亏了,就一时想不开,现在我觉得我真是做的不好,宁宁是为我好。

我说出这些模棱两可的
8/13/2006 8:26:00 PM (#5945607)
风间淳 该角色已不存在
将是一件很美的事
8/13/2006 9:22:00 PM (#594590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大学城2005

级别:16
来自:(山西) 太原
诞生:8/25/2005
天性厌恶任何不洁的东西,因为这些狗屎,我开始痛恨这个肮脏的小区,于是跟我的合租者彬彬商量搬离这个暗无天日的环境。
8/14/2006 8:56:00 AM (#5948951)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44

这次来看望宁宁,发生这样一件事之后,我本想快快的逃离他家,我在这里整天被来自他母亲的那种不容侵犯的母爱所折磨着,被宁宁的垂头丧气所刺激着,更有那个叫黄雅丽的女孩,比起我近在咫尺的恋人宁宁,她更频繁的被我所思及。这些纷至沓来的感受,令我在他家里处处都感到战战兢兢。可是他父母不许,我只能留下来。

饭后他父母早早休息,我跟宁宁在他的小屋里就寝,我在饭桌上已经很圆满的解释了今日我跟宁宁的吵闹缘由,我撒起谎来往往都是声情并茂,甚至经常自己都信以为真,所以宁宁的父母深信不疑,听得他们哈哈大笑,直说我俩都这么大小伙子了,还会为着一些孩童的事情脸红闹气。他父亲还谈及他们当时在新疆的时候,他也有这么一个发小般无忌的朋友,好的不分彼此,说我跟宁宁就简直跟他青年时候的情况一样,跟朋友处的就象亲哥儿俩了。

这些话起着强烈的误导作用,一时间我听得都产生了怀疑:我跟宁宁之间,难道真的就是兄弟之谊的升华,而并非是我们一直以为的,是真正的爱情。我跟宁宁都没有跟异性有过感情接触,所以我们自定义的爱情,就是来源于我跟他之间的悲欢离合,因为只有这一次,所以他父母的话,令我不由得就怀疑起来。

我能够所认知到的爱情,都被描绘的那样的美好,而我跟宁宁之间,始终都带有着一种悲情,难道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爱情。这还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想我一定是被黄雅丽这件事弄得思想混乱了,但是如果说我们之间确实是爱,那么怎么就能被这么一个尚未正式登场的女孩搅的七零八落,爱情,应该经的起考验啊。

饭桌上笑语不绝,饭后我回到小屋马上就换上冷脸,对宁宁爱搭不理的,草草的洗洗就跑到宁宁的小床上,仰面朝天的将整个床占据了。

宁宁现在显然心情已经好多了,他用毛巾擦着脸,打量着我的姿态,一直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我懒得看他,干脆闭上眼睛,不过还是觉得脸上被他的眼光扫的痒痒的。我闭着眼睛小声对他说:你睡沙发啊,床我占了!

他不语,我听到他换了拖鞋,吧嗒吧嗒的走到小屋门边,咔哒一声,他把门关上,把门上的一个插销给插上了。我睁开眼睛对他说:你干吗插门?

我来他家很多次了,前些次,都是将厅里的沙发拖过来装门面,其实到了半夜我们都是滚到小床上挤着睡,后来干脆连这个充做道具的沙发都不搬了,他父母丝毫没有起疑,令我们胆子愈发的大,在半夜我们偷偷的做爱,强制着压抑住自己的声音,那种偷情的滋味,令我们几乎上了瘾,所以每次离开他家,他对我都是送了又送,缠绵不已。

不过今天他把门反锁上,还是头一次,他想干吗?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脱着裤子,衬衫,等他将短裤拉下来,对我毫不知羞的抖抖他的罪恶之源的时候,我气的猛地转脸面墙,低声对他说:我心里一直不高兴,你还跟我来这个!

对于我跟他之间的性,在最早期的时候,在高中阶段,我从不否认,我们之间,感情的维系,在爱的基础上,性占有极大的一个比重,那时我们几乎一看到对方的身体,就会激发起我们生理的兴奋,一沾及对方的肌肤,就能令我们有如饮甘怡的畅快。后来,我们渐渐习惯了彼此,熟悉了对方的身体,甚至都知道对方身上,今天哪根毛发要脱落,明天哪个痘痘要成熟,性就已经不再是我们生活里的主要元素,我们大多数时间在一起,对彼此是没有丝毫性的欲望的,而是学会了怎样获取彼此带给对方的那种信任,依赖,关怀,这些无比厚重的温暖感受啊,已经在经年累月的被我们重复之后,浸透到了我们的骨髓里。而且我跟他之间的性的交互,完全是在一种我们共同能够认可的尺度之内,对此我们彼此都很满足,对于我和他来说,在性的交流上,这已经是极限,也已经足够。

他见我这样一点儿没在意,将灯一把拉灭,赤身就趴在我的背上,一双手在我的腰上肩上抚摸着。

我想,宁宁注定了就是我生命里的克星吧,我平素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不声不响的去做,可是面对他,我完全没有办法,我怎么闹,终究敌不过他这么简单的一抱,我怎么任性,只要他真的一瞪眼一发火,我的心内就会产生真正的害怕,有几次我闹得自己都觉得难以控制的时候,他都是不留情面的将我遏制住,这已经不是我可以突破的窠臼。他的温情,他的怒火,成了他保留的,专门对付我的,无往不利的法宝。

现在,我即使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在他的抚摸之下,我还是浑身软成一团,他的手摸到我哪儿,的身体就酥软到哪儿,很快我就坚持不住了,只好翻身将他抱住,吻在一起。

他说:没事了吧,你今天闹的,都闹到我妈面前来了,太可怕了你,唉。

我轻声说:难受啊,一想那个鸭梨,我就难受,你妈的话,我听了也难受,可是她们偏偏没有做错任何事,我觉得,我快要被你给抛弃了。

听到我给黄雅丽起的外号,他呵呵的笑起来,他拍着我的背说:我都没见她,我觉得我现在很对不起你,我经常都想,我不应该从新疆回来。

我说:你回来是没错的,不然你在那里真的就成了傻子了,不过现在怎么办?现在我不生气,理智想想,还是觉得无路可走,你能逃到几时?

宁宁说:我正在偷偷的活动呢,我准备今后把我的工作变动一下,我们车队分两个部门,一个是内勤用车,一个是外务租用,我想调到外务部门去,那样我一年可能在家的时间只有几个月,等我年纪再大点,我想我家就不会再管我了吧。

我说:你在做梦啊,我是旁观者清,你妈已经把你牢牢的锁住了,我看你将来很难挣脱她给你安排好的生活,我不应该这么说你,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不过不给你说明我就不痛快,你心里还不如我坚决,所以我有时恨死你了,你心里有时比女人都犹豫!



说到这我又觉得委屈,不禁恨恨的咬住他胸上的肌肉,他痛的直吸冷气,连口说:好好好,我是女人,行了吧!



我还是不松口,他忍痛凑在我耳边,捏着嗓子尖声说:我是女人!求求你松牙好吗?
8/14/2006 10:45:00 AM (#5949630)
冬眠状态通行证 cfy61


级别:17
来自:(广东) 深圳
诞生:10/2/2005
网上都有52了,还不快帖~~~~
8/14/2006 12:28:00 PM (#5950270)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引用回贴#5949630)cfy61:
网上都有52了,还不快帖~~~~

都已经有55 了 那又怎样??
8/14/2006 7:38:00 PM (#595378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我忍不住在心里笑起来,他这么个阳刚的人,说出这种话,令我浑身腻的直起鸡皮疙瘩,也就将我心里微微的一点不满,都冲的无影无踪。我为他抚摸着刚刚被我咬痛的地方,连连安慰他。

我说:算了,我不闹了,我这么着跟你陆陆续续,雷声不断的很多年了,都没有什么结果,我也不指望这次你能英雄般的站出来,我多希望你能这样啊,可是你不能,我知道。

他按着我手,揉着他胸上被我咬出的牙印说:我以前从不跟你谈这些事,是因为我觉得我真的没法跟家人说,说什么呢,大男人到了年龄不结婚,又不缺鼻子少眼,而且我初中那阵儿就有女孩追,那时我妈气的让我爸狠打了我一顿,怎么到了现在了,反而不近女色了?你说他们能不觉得奇怪吗,他们一定觉得我有问题。

我说:这也值得跟我炫耀吗,我初中时候追我的女孩多了去了,还经常被俩女孩劫持呢,那时她俩老埋伏在我放学要路过的楼角,见到我来就拉扯我的衣服和书包,有次把我的上衣抢了就跑,我光着背回的家,我妈跟我找到他们家去才把衣服还给我。那时我恨死她们了,可能因为这个吧,我从那就开始对女孩没感觉了,我不讨厌女孩,但是我不能爱她们了,这俩女痞害了我,后来就爱上你了,唉!

宁宁在微光里皱着眉头听完我的话,无奈的说:真头疼,本来要跟你说件正事,怎么就成了炫耀,还被你把话题扯到两个女痞身上去,得了不说了,我简单跟你说,我过阵子就换工作,先躲躲,我们家不是还有我哥吗,他已经生了儿子,我想我的责任就没那么大了。

我说:好罢,那你就躲吧,不过你躲开了家人,也同时远离了我,唉。

他抱着我,十分自信的说:不会的,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现在跟在新疆不同了,我已经是一个完全自立的男人,你呢,还是没有长大啊,在你长大之前,我不能离开你!所以我只是躲避家人,而不会离开你。

我多疑的问他:什么意思?我长大了你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我了吗?什么想法啊,如果真那样,那我不想长大,真的不想。

他不再跟我斗嘴,将我挤在他的双臂之间,胸怀之内,双手紧紧的将我搂向他的胸口,我立刻就瘫软下来,无心再挑剔他的话外之音,配合着他,忘我起来。

次日起来,我在镜子里看到,我的颈上被他亲的几处血红,刺目的张扬着我们昨夜的暧昧,这不由得令我心慌起来,遮遮掩掩的跟他父母吃完饭,赶紧就要告辞离开,他父母一直挽留,我怕他们看出破绽,坚持告辞,宁宁看出我的意思,也在一边帮腔,我才得以脱身。

在路上我跟宁宁约定:在目前我这样离不开你的时候,不许结婚,如果胆敢隐瞒着我,我立刻就自杀在你身前,你是我的生命之核啊,连你都离我而去,那么我还将这皮囊留在这苦世干吗。

我还告诉他:我将来总会解脱的,那时,你结婚也好,生子也好,都不会再对我产生影响。我觉得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我还不知道它会在何时来临。在它没有来之前,你安心陪着我,好吗。

我的宁宁,在凉爽的晨风里,拉着我的手,将我这些庄严的话语都听在耳内,并且他严肃的允诺着,不住的点着头。我说几句便看他几眼,看他眉峰一直没有展开,便伸手为他展平,我解开他的一个纽扣,看到他的胸肌之上,我昨夜留给他的那个圆圆的一圈齿痕,不禁又恋恋难舍起来。

我说:宁宁,你真的能够完全包容我的一切吗,看看这个牙印,现在还这么清晰,我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你就没有一点儿厌烦吗。

他的头发长了,在我的眼前舞动着,他的胡子又该刮了,可惜我手里没有剃须刀,有的话,我会立刻就按着他的脸,为他修饰一番。他攥着我的手指,眯着眼睛笑道:你要是没有这种难弄的性格脾气,我怎么会对你越来越着迷。要是你跟其他男人一个德行,我看都懒得看你。再说――

他伸手抚住我颈上的皮肤,对我说:我不是在你这里,留下了我的记号了吗,扯平了!

这一路我跟他卿卿我我,缠绵之至,好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这次他首次在我面前态度稍微明朗起来,虽然不是我期望的,但是穷其心力,也只能做到这般,我也就见好就收吧,不要这么折磨自己爱着的人了。

上车之后我催他先回去,他很听话的走了,等不见了他的身影,我迅速下了车,给我以前的同学金亮拨了个电话,然后我换乘了另一辆车。

我要去见见金亮,高中毕业之后他上了一个京郊的民办大学,曾经来我们学校看望过我,而我也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在宁宁的母亲那里,我得知黄雅丽比我们低两届,跟我们是同一个中学毕业的,我跟宁宁那时忙于二人小世界,几乎很少跟他人接触,而金亮交友广泛,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当时学校任何一个漂亮的女孩,他都恨不得抱在怀里,所以,我想在他那里,我将能够知道很多关于黄雅丽的信息。
  
在车上我心里很舒畅,没有了一丝悲观,我觉得我是在挽救我的爱情,在这件事上,我有着无尽的耐心和动力。
8/15/2006 12:10:00 AM (#5955809)
冬眠状态通行证 冰兵

级别:2
来自:(广东) 深圳
诞生:5/21/2006
太精彩了!快贴呀!我正被深深感动着,以至于影响着我对爱情的重新认识!!!文字文字
8/15/2006 6:05:00 AM (#5957122)
无效通行证 lovedidy

级别:6
诞生:8/21/2003
写的真好啊!没有看完,以后再来~
8/15/2006 1:07:00 PM (#5959829)
冬眠状态通行证 爱爱深圳

级别:1
来自:(广东) 深圳
诞生:12/29/2005
真厉害啊!!!写的很好啊!看的我老是想哭,不过呢,在办公室,哭不出来!呵呵。看到这里总算告以段落了,呵呵,要是有这样的爱情给我,死矣无憾啦!不过呢,我太现实了,估计没有人会这样的爱我了!呵呵,惭愧啊!!!
加油啊,继续写啊,支持你啊,我也算你半个老乡呢!
附件:01.jpg
8/15/2006 6:48:00 PM (#5962403)
冬眠状态通行证 夏雨雪

级别:53
来自:(安徽) 合肥
诞生:11/1/2004
45

半个小时之后我如愿的见到了金亮,中学毕业之后,我们同在京城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但是见面的次数仅有两次,每次联系,几乎都会不约而同的说:我很忙。

我在忙我的爱情,他在忙什么,我无以得知,也无意得知。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跟他人擦肩而过着,我们都已经习惯并且开始漠视了孤独,只是它会偶尔在一些时刻将我们击垮,令得我们感到发自心底的凉意和对温暖的渴求,我不知道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快乐,是不是也经常如我一样,自己的灵魂深处,察觉到那种时时涌动着的孤独。我觉得仅有爱情,才能够令人从这种物种所带来的缺憾里面解脱出来。

见到我来金亮自是十分高兴,我们又长大了几岁,在往些年不能谈及的话题,今日见了面,都能够风情云淡的提出来,好在他从前就是个有口无心的人,现在几年过去了,除了脸上添了两撇胡子,头脑多了几分机智,其他的,都没改变。

我先是问了问他在大学里的风流韵事,这自然就引起了他的谈兴,将他的故事一股脑儿的倾倒给我,我耐着性子听他讲述,不时的对他的能力表示着赞叹,当他得意的说到,他高中时就在一个放荡女人的引诱下,结束了他的童男之身时,我由衷的称赞他:那时我们关系那么好,你的这些事情我竟然毫不知情。

他说:你那时眼里不是只有老二吗,其他的人就是神仙下凡,你也不会看一眼啊。

老二是宁宁在高中时候声名远扬的外号,那时我们刚刚进入高中的寄宿生活,宁宁就纠集了班级里的5个喜爱打架闹事的男生,他们在学校大门口的小饭店里聚会一次,喝了不少白酒,并谋划了今后称霸校园的大计,最后在他们都要酊酩大醉的时候,宁宁提议5个人结为好友兄弟。于是这5个青涩少年便各自在自己的小臂上烫了一个烟记,以表决心。金亮也是这5人之一。

金亮后来曾经跟我说过,宁宁那时表现的男人味十足,拿着香烟毫不犹豫的就摁在自己的胳膊上,虽然疼的他双眼流泪,眉毛乱颤,但是他的神色就像就义之前的英雄一样无畏,令的其他人纷纷效仿。这段描述曾经使我很久都引以为荣,我那时总是觉得我爱上的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心怀大志,行事有大将风范,跟那些蝇营狗苟的男人相比,即使我的宁宁身处逆境之时,我也相信他必有冲天的一刻。

那时我还没有跟宁宁搬到一起住,而且我也不知道,宁宁那会儿已经偷偷的瞄上了我,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跟我亲近。我当时的宿舍里面,就有一个男生,是宁宁这个5人团伙的成员之一,这个男生刚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在宿舍里吸烟,令当时单纯的我十分不快,屡次指责他,他一直憋着气准备教训我一顿。

后来他们结拜,烫烟记的事情,就是这个男生回来之后,一边裸着红肿流水的小臂喊疼,一边不无炫耀的讲述出来的。我那时实在是太简单了,并且我的脑子里还有一套严格而又可笑的,分别好人坏人的标准,用这个标准来衡量,这个既吸烟又喝酒又烫烟记的男生,简直就是罪大恶极,而且他竟然还是团员,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于是在他们臂上的烟记还没有愈合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将他们的事情告诉了老师。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血气方刚,对于我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十分不齿,不过还是在班级会议上点了他们5个人的名字,勒令他们的小团伙必须解散。

事后这5个人回到宿舍,在熄灯之后如狼似虎,挨个宿舍盘查是谁这么卑鄙告状,扬言绝对不能饶恕此人。我吓得浑身发软,猫在床上听他们在楼道里喳喳呼呼,思想斗争了很久,我才强撑着走出房门,抖着嗓子对这5个杀气腾腾的男生喊:别叫唤了,是我告的状!

他们当时一定是被我的勇敢镇住了,好一阵子他们5个都看着我不说话,我宁愿认为这是他们打心底在佩服我的敢作敢为。最后我们宿舍那个小子摩拳擦掌的走向我,看样子就要下毒手了,我浑身都没有力气,心想一顿毒打是难以避免了,那时我是真的害怕,只想逃跑,不过我的性格很倔强,即使心里无比害怕,脚下却是一动不动,我看着那家伙走近我,他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宁宁大喝一声:你给我回来!

宁宁在他们的5人团伙里面虽然排名第二,但是却是真正的领袖人物,因此他的话别人都会遵从,那个同学闻言停住脚步,疑惑的回过头去。问他:老二,怎么啦,这家伙平时老跟我过不去,我正想修理修理他呢!

宁宁走到我们中间,看看我,忽然笑起来,他对大家说:他这样子,看起来没有几两力气,让我来好好给他点教训好了!

说罢他转向我,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我,象一只狼面对着一只可怜的羊。

那时,我对他同样没有好感,比起其他4个人来,他的外貌,他的举止,在我看来更是符合坏蛋的标准,但是那天我听到他这几句话,心里居然就立刻踏实下来。我当时就感觉到了他给我带来的那种安心,虽然他话外之意是不能饶恕我,但是我预感到我肯定是没事了,那时我跟宁宁还不熟悉,而且,我还非常不喜欢他。

对他厌恶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们刚刚进入中学的时候,有将近一个月的军训,每天大家都分成两队,面对面的在骄阳下走正步,列队形,宁宁就恰好站在我的对面。两队人对面走正步的时候,往往互相走到很近,几乎都要身体相撞了,教官才喊停,我每次走到跟宁宁只有一寸之隔,都会看到他眼睛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后来他经常这样,我就不由得多心起来,是不是他笑话我走的不好,还是嘲笑我当时那种小男孩的清高神态,因为那时我很想家,经常是郁郁寡欢,神情严肃。他天天这样对我笑,我也因为天性的多疑,对他十分反感起来,所以每次走正步,他只要对我笑,我就不客气的给他一个白眼,我将他列为我的敌人,虽然那时,我们根本还没有说过几句话。

宁宁在那晚安抚了其他4个人之后,并没有惩罚我,而我,也还不知道,这个小男人,心中已经对我有了意思,正在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怎样吸引我对他的注意,正在实施着将我占有的计划,现在想想,不久之后,他酒后吻了我,并且自此开始了我们长达数年的苦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而我,如同不自主的浮舟,没有丝毫戒备的,就陷入了他的漩涡。

我们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他跟我说,在军训的时候,我满身是汗的站在阳光下,站在他对面,看上去几乎都要被日头晒的蒸发,他心里忽然就有一种怜惜,那时他经常对我微笑,是他在用他的方法在暗暗的为我鼓劲加油,而我,不由分说的就因此敌视起他来。

我心里的关于宁宁的任何记忆都还清晰的如在昨日,我们的感情已经一天天深厚到彼此难分,以前我在学校接近金亮,是因着宁宁的缘故,此次我在几年后再来看望金亮,竟然还是跟宁宁有关,,这些年,我的很多同学都已经改变了,他们结束一种生活,开始另一种生活,他们总是处于终点和起点的状态,而我和宁宁,还在原来的崎岖路上踯躅着。

最后跟金亮的话题,自然就转到黄雅丽的身上,正如我预料的,他对于这个女孩一点儿都不陌生,他十分不屑的说:黄雅丽在高中时候很有名气,外号叫黄腿,就是她有一双美腿,她从来不学习,整天身边围着一帮子不怀好意的男生男人,而她善于周旋在这些男人中间,今天约会这个,明日勾搭那个,她引起不少男人之间的械斗呢!

这些内容也是我意料之中的,自我在卫生所里见到她,我就已经凭借直觉感到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所以听到这些,我并不意外。

金亮说:她在初中就被一个痞子给弄上床了,到了高中,更是乱的没救,她还有一个外号叫脸盆,意思是说她已经烂到随便被人上,两腿之间可以塞个脸盆了。我再喜欢美女,也不会对她感兴趣的!

金亮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他的心理我完全知道,男人普遍都对这些话题津津乐道,我今天能够跟他谈这些话,令他感到十分意外,因为在我跟他交往的时日里,我不但自己很反感这些话题,而且不许他在我面前谈起这些话,我今日跟他的谈话,从开始就表现的十分好色,到现在还能配合着他谈论下来,令他觉得我一定是被大学生活给改变了,甚至他还可能认为,连我这样一向有精神洁癖的人,不也变成这样的食色男人,所以他的笑和开心,一方面是对我的一种赞许,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是真男人,另一方面,他可能也是感到,能够跟我谈到这地步,令他十分舒心,毕竟以前他跟我是真诚的朋友,他对我很好,而我不但很少顾及他的感受,更是将我跟他的友谊,放在了无关紧要的地位上。今天我这样深入的谈话,并且能仔细的倾听他谈话的内容,想来还是有史以来的头一次。

这次谈话使我心情大好,确认了黄雅丽的不光彩历史之后,我心里好像就有了底,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能够让她跟我的宁宁沾上边,我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我知道宁宁早晚要离我而去,要找到一个属于她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应该是黄雅丽,宁宁这样优秀的男人,这样纯粹的心灵,即便是我不能时刻在他的身边陪伴他,爱护他,我也要将他交付给一个能够懂他,能够真正将他放在心内的女人手里。只是我当时就没有想到,宁宁根本无法再爱上他人,而我却这样的苛求着将来能名正言顺跟他在一起的人,爱情的真的是仅能容下两个人的世界,一旦涉及到他人,立刻就变的冷酷无情起来。

我在金亮家里停留到傍晚,他请我吃的饭,席间我们俩开怀畅饮,他现在生活的很快乐,有个温柔的女朋友,所以他没有一处不满足。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他们对感情的认识只达到了浅浅的一个层次,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反而不会受到感情的羁绊,他们极易满足,能够得到更多的快乐,与此相比,我时常的迷惑,我这样的追求感情的极限,跟他们相比,我是不是因此,失去了太多。

离开的时候金亮忽然问我:你今天怎么问了很多黄雅丽的事情,不会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吧,我给你说,你可别找这么个女人,找她的话不如找个丑点的,老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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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5/2006 9:05:00 PM (#5963605)
冬眠状态通行证 冰兵

级别:2
来自:(广东) 深圳
诞生:5/21/2006
我和你是老乡,好想看到真实的你们啊!如果让我拥有这么一段浪漫的爱情,我将义无反顾......
为什么我的爱情在六年后有一个苦涩的结果呢?
8/16/2006 9:02:00 AM (#5966866)
冬眠状态通行证 双子的诱惑

级别:7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18/2005
不错,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