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阿敏。倪萍。
100万。
当晚就被震住了。

之后没有参与过任何评论。

今天既然来看看(注：指百度《毛阿敏》吧)。
就多说两句。
说说这两个女人和一些信笔得来的东西。完全信笔。

当然。我从没有深入接触过倪萍和毛阿敏。
2000年见到毛也是在首都体育馆。惊鸿一瞥。
倪就从没有见过。

在倪萍被人诟病“煽情”之前和之后，我被她的煽情无数次打动。我宁愿相信那些情绪都是真的。到现在都相信那些眼泪。那些激动。

周末的《综艺大观》每次就等着看倪萍。后来换了几个人，就想着是不是倪萍有其他事情。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没有。
就渐渐地放弃去等待了。
也淡了那节目。

倪萍在的时候，毛阿敏上了几次《综艺大观》。我记得在其中一期，倪萍说她们两个都是没人管长荒了的。(意即个子高)
当时毛阿敏羞涩地低头笑了一下。
这个镜头一直在我的心里。
那么多事情不记得了。
这个记得。

再后来。《综艺大观》的主题曲也被换掉了。原来毛阿敏的独唱变成了小合唱。
就逐渐地怕再去看那个节目。

这样。这两个女人渐次从《综艺大观》、春节晚会，乃至中央电视台消失了。

(而那时候，我家里的电视只能收到中央台和甘肃台。)

沮丧。

等待然后失望。

沮丧。



毛阿敏是我和父亲唯一爱好相同的地方。

每年的春节晚会。我们都盼着这两个女人出现在同一个舞台上。

年年无望。

后来，哪怕一个也见不到了。


那时候，身在一个信息闭塞的甘肃乡村。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封杀”。
只是觉得可能她们只是逐渐不被人喜欢了。所以中央台不请了。
只是以为自己落伍了老套了。会喜欢那么“老套”的两个女人。尤其毛阿敏。

对倪萍的喜爱。大部分是情绪被她完全占领和带动。仿佛在某一刻，整个世界在她的微笑和眼泪里显得那么温暖和值得信赖。
但是毛阿敏的声音。却早就刻在我的生命里。给我一种无可名状的安定和韧性。巨大的方向感。

大学后，偶然一次，在我们学校附近的路边摊看到一本书。书名《破碎的偶像》。
写毛阿敏偷漏税的事情。有板有眼的。
用这种可怕的书名。
那时候我多么脆弱。不敢相信又心存侥幸。希望一切都是误会。一切尽快过去。
是痛苦的万般无奈的隐忍。
我把那本书买下来。企图从中间找出漏洞。但是作者明显的有色眼镜又让人不忍卒读。
把前面有照片的都撕下来。然后，把后面的书页一点点撕掉。撕碎。

年年无望年年望。
真的希望有奇迹发生。却仿佛听到全世界都是反对的声音。全世界都针对那个女人。她是“恶的化身”。

终究没有奇迹发生。毫无消息。

(1999年。我听到了朴树。那个自闭而理想的孩子。)

某年。终于在文化部录播的春节晚会上看到毛阿敏唱《绿叶对根的情意》。镜头里的她泪流满面。
不知道录播的人想传达什么意念。还是毛阿敏自己情难自抑。
我是感觉到巨大的幸福的。但是轻轻地，怕惊飞那只脆弱的伤痕累累的蝴蝶。

那是见到久违的朋友的感觉。曾带你走过夜路的朋友。曾伸出双手给你的朋友。甚至亲人。

2000年。我终于不断地听到关于毛阿敏复出的消息。
当年3月。两年没交学费的我借了300多块钱去看一场颁奖演出。首都体育馆。毛阿敏作为唯一的嘉宾演唱。
我贪婪地睁大眼睛。近旁座位的两个东北女人说了声“这姐们”，然后抽泣起来。
我没有哭。
我相信一切都过去了。
她能出来，能让人们看到，就证明了一切。

那天晚上。我去看演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朴树。
朴树出场。全场欢呼。喝彩。尖叫。口哨。
毛阿敏出场时。掌声迟缓、安静。深厚。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我同时深深爱着。

一个是神手里的一件乐器。在自我的世界里坚持拒绝长大。独自盛开。
一个是饱经沧桑的一眼酒泉。在岁月的磨砺中将人的声音和内心的磅礴大气挥洒到极致。
听他们的音乐。我如饮陈酿般不能自已。心荡神驰。

朴树的音乐。是理想主义的风笛。是天赋赐予的孤绝。
毛阿敏的声音。是坚强厚重的号角。是岁月珍藏的美酒。

在这个时间里。我想到。我该是一棵敏感的树。脆弱而深厚。理想如绿叶飞舞。强大如树木根深。分裂。但需索安定。不断生长。

仿佛一个暗喻。我在某个精神层面上被朴树和毛阿敏一分为二。
此刻。我成了一个典型的精神分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