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之洲（二）

听他骂的时候，小豆感觉声音像是就在背后，心里一慌，站起身就跑，结果绿草发出哗哗的声音，比河水的声音还要大，这有点像在对着那个人喊：我在这儿！那个人立即发觉，踏踏踏地光着大脚丫子踩在湿润的沙滩上朝他冲过来，身上还挂着水珠，发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闪光，两腿之间那个东西红通通地，摇来晃去。
小豆一时间拿着衣服不知如何是好了，那人拨开青草冲过来，一把揪过裤子，脸上怒气冲冲地，举手做出打的动作，手举得老高，没落下来时，自己先笑开了。
我还以为我裤子有翅膀会飞呢，原来它的翅膀是个小屁孩儿。说吧，我该怎么惩罚你？
小豆这时才回过神儿来，努力地把目光从那里挪开，脸上飞红一片，说，我，我要是跑，你还不一定就能追上我呢。
你还打算让我追不上哈，怎么地，想让我光着腚回村里呀？
小豆也乐了，但还是有点想看他那里。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那人一脸严肃瞪他。
小豆赶紧把脸转开，看他的脸，那人脸很白，湿润的头发还搭在肩膀上，额角有一个小痘子，但不影响美观。
要看就认真看，贼眉鼠眼地转悠什么？那人又训他，一边把裤头和裤子一起往身上穿。
小豆脸更红了，转身就走。
哎哎哎，让你走了吗你就走，走也得打个招呼吧？那个一把拉住他，另一只手抓着裤头儿和牛仔裤的一条腿。
你还想咋地？裤子给你了都不错了！小豆一挣，挣开了，再看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屁股一挨着草叶，大喊一声就跳了起来。
哎呀我说你小X崽子，你拿我裤子我没搭理你吧，瞅把你美的，给你脸了是吧？
那人一把搂住小豆的腰，唰一下就给扔到地上了。直把小豆摔得头昏眼花，心想这驴是真急了，他爬起来要跑，刚坐起来，那人已经凑上来，一屁股骑到他大腿上，两手抓住小豆两手，一举一并，放到左手里了，右手朝小豆脑袋上一按，说，你给我躺下吧！
不躺下才怪。
小豆被他这么一推，觉得腰上受劲儿，当即又被放倒了。
你干啥你？松开我，松开我你。小豆不停在他身下扭，像条小蛇。
就不松开。那人一边手下用力，一边防备被小豆踢着。
你干啥呀！小豆大吼一声，不挣扎了，只是不住呼呼喘粗气。他觉得自己在这种力量的控制下有种想哭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你回答我问题，我就放你。
小豆心里又开始骂许文，如果现在出现没准能一起治服这个人。
你想问啥，说吧！
我问你，刚刚你是偷看我洗澡了吧？那人又开始笑了。
小豆摇头。
不说实话，刚才我下河的时候就觉得远处草窠里有人，没理会，不就是你吗？
小豆点头，好像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你是不是村西头，老林的儿子？
看来这个人认得他，只好点头。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没看见什么。小豆有些心虚地说。
又不说实话是吧？看来我得跟老林好好说说了，这什么儿子啊这是！偷看别人洗澡还拿人家衣服！
你说去！能咋地我呀？小豆更心虚了，把脸往旁边一扭，不理他。
你是不是看见我摸自己了刚才？那人把头靠近小豆的脸，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瞪着他看，小豆忽然觉得很害怕，他不会杀我吧？嘴上小声地“嗯”了一声。
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那人恶狠狠地说，然后又笑了，说，再说那也不是啥坏事，将来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的，知不知道？
不知道，你放开我啊你！小豆脸又红了，开始第二轮挣扎。
这回那人更厉害了，哎呀不服是吧你。我看你能挣开。一边笑嘻嘻地把手伸到小豆两腿间，说，这东西你不也有嘛？哟还不小呢，我看看我看看。
拉链拉开了，手进来了，内裤拉下来了……
每一个动作都刻骨铭心地深刻，小豆在被握住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凉凉的包围，新鲜的别人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冲击着他的大脑：无力挣脱、被治住了，被扒了裤子，被摸了，一种近乎羞辱的快乐！
你也硬了吧，和我的没区别。那人声音忽然低沉了许多。
小豆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眼前的场面似乎属于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外。

那个人不住地往复动作，他甚至松开了左手，把两个人的生命树并在一起。
小豆不再挣扎，他觉得自己那里不断有各种各样的触觉，麻的，痒的，清凉的，燥热的，升起来，升起来，向小肚子的方向漫延着，像清清的河水一样，包围住他，他开始不能呼吸，于是深深地翕动嘴唇，想把外面的气体吸进来，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
我要尿尿！我，我憋不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挣开，已经来不及了，那人赶紧用右手接住，一团，一团，一团，连续的五次的失控之后，小豆觉得自己像是要一瞬间昏过去，赶忙躺下。
找回意识之后，小豆开始不争气地淌眼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明白，但他觉得这对他很重要，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很熊，很没本事。
那人轻轻笑了笑，替小豆擦擦眼泪，说，别哭，这下你跟我一样了。提好了裤子，去河边洗手，然后懒懒散散走了。
杂草丛之外，清清河水不住流淌，阳光灿亮。

很高兴又见你的文章。如果是没有写完的，能否后面留个“待续”字样？

在河之洲（三）

许文来时，林小豆已经在河边洗过一把脸，又整理好了衣服，踩着河边的细沙，摸了两条鱼、五只河虾。心情也随着晴朗了许多。那些鲫鱼有时聪明，有时又笨得出格，小豆把两只手在放在水底，悄悄前进，有的鱼竟然亲他的手，鱼肯定也有好奇心，有些事它们难道也想弄个明白？
顺着鱼亲过的方向，快速地伸过去一扣，十下有九下是没东西，但剩下的那一下，还真扣到了东西，那小东西在他手掌下边，挣扎挣扎，但哪里是他的对手，鱼怎么也不会比人有力气啊，手一紧就治服了……小豆不禁想起了刚才，自己就像现在的这条鱼一样，在那人手底下挣扎，但小孩子哪是大人的对手啊，还不是被治服了？现在那里很小了，但有火烧火燎的感觉。
小豆觉得自己太能胡思乱想了，慌忙上岸，到石窠里看看那几条鱼虾都在，挺欣慰的，这时才看见许文一晃一晃过来了，斜斜的阳光把他半边脸打得亮亮的。

咋才来啊你？
来早了老师也不让啊，哪像你不用上学，像个野小子！许文咧嘴笑了。
说谁呢？再说一个？
好话不说二遍。哎？这你抓的？许文蹲下来看石窠里的鱼虾。
不知怎么搞的，小豆突然觉得这个许文特别烦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打他一顿，他要是早来点多好？现在才来吧，还这么牛哄哄地。
小豆过去一把把他推开，别瞎看，让你看了吗？我抓的，起码也要经过我同意吧？
许文一下没蹲住，坐地上了，嘴里还不让，他妈的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你说能早来的，害我在这儿等了半天，你还有理啦？小豆把眼睛一瞪。
等就等会儿呗，我要能出来我不早就出来了，你当我们学校是菜园子啊？说来踩两脚就来踩两脚。这可是我们校长的原话！
小豆乐了，你们学校是便所还差不多，想拉屎时去去，连尿尿都不去！
说到这，小豆把嘴闭上了，还抿了抿嘴唇，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在那个人手上……

快走吧，许文乐得哈哈地，拉了一下小豆的手，说，快走，先把那些鱼虾放回去，然后就得快走了，就这回来还不知道我爸揍不揍我呢！
周村在在河的边上，这条河的名字就叫在河，在河从周村向前蜿蜒约五里路，就是县城。县城里的繁华打小时候开始，小豆就向往得不得了，每次去赶集，都不是爹牵着就是娘拽着，从来就没痛快过。

网吧里人不多，新开的网吧，难得有人来。大家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许文来过几次了，牛得不得了。小豆拿个椅子坐他旁边，看他一会儿打开一个图片，一会打开一个图片，还小声在他耳边说，只准悄悄看，不许大惊小怪。图片一点点显示出来，是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的照片。
全是光着的。
小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有点厌恶，又有点喜欢看。
许文伏过来，呼吸吹到他耳眼里，痒痒。又十分神秘地说：还有男人和男人的呢。
……

小豆硬了。
周围的人各干各的呢。没人管他俩。

在河之洲(四)

小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个人没有告诉他爹他偷看人家洗澡的事，否则，肯定又会是一顿暴打。
但小孩子的担心总是不会立即消失，他总是会想起那个人红红的家伙来，以及他光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的样子，但被爱抚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实在是一件怪事情，只是依稀记得有要尿急的感觉。看来最新鲜的事情只经历一次还是不容易记住的。
那件事情之后的两个月，小豆被农活累得够呛，但他的脸永远也晒不黑，他爹都奇怪地说，这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到田里，没几天就黑成小煤球了，你咋晒不黑咧。
小豆伸出胳膊，说，这还不叫黑啊。
我是说脸。他爹一瞪眼。
小豆站到一边去了，新收割的小麦规律地放倒在麦田里，从这头到那头，一眼看不见边边的金黄，风凉爽的很，尤其是当你撅着屁股劳累了半天，汗都开始从脖子里往外淌了的时候。这时，站起身来，看看天，看看金黄的颜色，风一过来，觉得浑身的汗毛儿都在动，好像都在甩身上的汗呢。
小豆嗵嗵跑出去很远，撒欢的小牛犊子一样，直到田边的树根下，掏出东西撒尿，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树根的地方长了稀薄的几根杂草，黑油油地，心里一惊，手一颤，险些尿到手上。听许文说，会长毛的，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许文长了没有。
带着一种复杂心情回去继续割麦。小豆脑子里始终回绕着这件事。

在一个晦暗的午后，“失踪”几天的许文出现了。一出现就在小豆肚子来一掌，说，小X崽子好像又长个儿了！
小豆回击一掌，你管得着嘛你。
哎？你嗓子咋哑了？想我想的吧？唉，这几天考试把人弄苦了。想上网都上不成。
小豆说，也不知道咋地了，疼了好几天了。哑得厉害。你们考完了吗？
许文点头，连抄带编地，管他呢，反正我没有学习好的本事，混到毕业得了。我妈说毕业就给我弄块地种，过了十八就给我说个媳妇，就完心思了。
小豆笑了，边摸着喉咙边哑着嗓子说，你倒把自己安排得挺好，这年头种地能挣几个钱。
许文说，也是，得了，不说那些了。烦都能把人烦死。你看这是什么？
从兜里一掏，崭新的一张五块钱在许文手上晃来晃去，小豆说，啊？灵验了？
什么灵验了？许文纳闷儿。
没什么？是你妈给你的吧？小豆羡慕地问。
是啊，我说要剪头，我妈说要给我剪，被我给挡回去了，回回给我剪得跟狗啃的似的，我们同学都笑话我。我这么一说还真灵验，我妈当即给了五块钱，说去吧去吧，就知道你跟村里新开的那个剃头铺较劲呢。
你妈真好！

在河之洲（五）

天气不好，剃头铺里也没什么生意，灯都没开，黑乎乎地。许文和小豆一直惦记着离近了看一眼的那个小妮子一个人在窗边失落地坐着呢。

剪头吗？
小妮子盯着小豆的脸看，小豆正盯着她丰满的胸脯看，一见她看自己，脸腾地红了，嗫嚅地说，不是我，他剃头。
许文往前一站，说，多少钱？
单剪三块，洗剪五块。
小姑娘很专业地回答，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就洗剪吧。
许文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小豆在后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四下里看着，小姑娘打开了灯，一片亮白色四处弥漫，墙壁上贴满了俊男靓女，一些看不懂的设备在地上放着，对面一面大镜子，许文即使背对着他，也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有个小门通向里屋，此时还是黑黑的，看不出有人。

小姑娘试好了水，让许文过去躺下。那感觉一定很舒服，有人用手轻柔地在你头皮上挠着，撩着水，两个硕大的胸脯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小豆只是想了想，脸就又腾地红了。
没一会儿，许文已经被洗干净带回来，又坐到椅子上了。
哥！哥！！快起来啊，有客人。
小姑娘叫了几声，只听见里面有人应了一声，懒懒散散地，好像还没睡醒。小姑娘一急，撩开帘子进到里屋，小姑娘似乎连掐带拧地把里面的人给搅和起来了。
一会儿，理发师出来了，高高瘦瘦的个子，穿了一件贴身的小衬衫。他出来时，小豆正偷偷打量小姑娘的脸。有心无心地看一眼时，一下愣住了，竟然是他。那个在河边洗澡的家伙。

哟！是你啊。理发师笑了，露出一口豹牙。小豆的脸又红了。他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个人是村里新来的理发师。简单地洗了个脸，理发师开始给许文剃头发。
很认真，下剪之前还认认真真地审视了许文的娃娃脸，然后问道：可以按我设计的发型给你剪吗？
许文有点局促不安，因为之前都是他妈给剃，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给剃过脑袋，刚刚洗头发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把持不住了，现在一经理发师这么尊敬地一问，觉得很是舒服，于是立即说，行。反正也要放暑假了。

小豆在后面没说话，这个理发师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不时会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笑，笑得很坏，很色。小豆有点不自然，想快点走，但这个人又没让他觉得那么讨厌，尽管这些天以来，他已经把他当成假想敌人了。但奈不住许文还在这里，所以要坚持。

窗外云彩越来越低，一会儿便有大雨凌空泼了下来。小豆有些失落地看着窗外，爹一定又要骂了，这天气，麦子刚放倒就下雨，还他奶奶地让不让人活了！转回脸时，发现理发师正从镜子中看他，脸上又觉得热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不上学了吗？理发师搭讪地问。
他不上了，我上呢。许文回答，嗓子半天没说话，好像塞了一块棉花。清了好几下，才清出个头绪。
啊？你那么小，就不上学啦啊？理发师笑着从镜子里看小豆的脸。
我也不小了，马上十六还算小吗？小豆没好气地问他。
他不生气，反而笑了，说：那得看跟谁比，跟我比，你可是哪儿哪儿都小啊。
小豆又脸红了，他知道他在说河边那件事。

想不想工作啊？我妹要回县城上学了，你来当学徒，每月我开给你两百块钱，如果客人多，我再给你加点。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理发师忽然对小豆说，把许文快递完的半个脑袋放在那里不管了，转过身来。那个小妮子也定定看着小豆。小豆在他们兄妹俩的关注中难免有些局促，但还是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
你是说两百块吗？
怎么？你嫌少了？
不少。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
许文按捺不住了，转过来说，商量什么啊，这是好事啊，你爹要不同意纯属有病！
你爹才有病呢！


大雨至晚才住，许文和小豆给憋坏了。许文理完头发付完钱，看看雨还很大，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理发师不住地端祥小豆，然后说闲坐着也没事，不如把小豆那长毛搭撒稍微修理修理，回去老爹一看顺了眼儿，肯定放他打工来是没有问题。许文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给小豆打气儿，说，你看你，都能享受免费服务了，多好啊。小豆捶他一拳，告诉他别多嘴多舌，然后红着脸跟着理发师他妹去洗头发。
理出来的发型很好看，很利索，不拖泥带水，清楚，干脆。小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很满意，许文不住地羡慕称赞，说后悔了，要知道也弄个利索点儿的。
你的长碎不是挺好的吗？小豆说。
理发师笑了，说可以啊，重新整形再收三块吧？
许文一瘪嘴，不说话了。


小豆把打工的事情跟老爹一说，他爹立即赞成通过了，说，二百哪？好啊，比整天闲混可强多了，剃头好歹不也算门子手艺？家里农活你这瘦地干干巴巴的样儿也干不了多少。去吧去吧……
说得小豆一阵火大，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嗓子又疼得不得了。
晚上小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不太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儿。他都能参加工作了？哎呀，真让人兴奋。
雨后新鲜的泥土气息从开着的小窗冲进来，清凉的月光洒了一地灰白。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豆先跑到东厢房大穿衣镜前把新理的头发好好整理了一番。
他爹骂他：你个小瘪犊子！以为打工了家里活就不用干了？去去，帮我把马车套上！

在河之洲（六）

等待的日子十分难熬，你用手指掰着分分秒秒，盼望着快点过去，但时间就是慢腾腾地。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时间，理发师在小豆家门口出现了。小豆正拿个小镜躺在炕上看自己脸上的小痘子，听见门口有个声音说：这是老林家吗？有人吗？
大黑立即汪汪狂叫着冲到门口。小豆隔着窗子喊声：大黑！立即叫声停了。出得门来，看见理发师举着两手，脸色惨白，大黑坐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他。见小豆出来，大黑立即摇着尾巴过来亲热，理发师也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放松了。
小豆笑了，说，他有链子，就到大门口那么长。
理发师也笑了，清了清嗓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口了：我说你个林小豆儿啊，你说来我那儿帮忙怎么不见你人影儿啊？
你不说你妹要到开学才走吗？小豆也纳闷儿，哑着嗓子说。
费话！她都走了五天了，县城里开学早，她还得花几天时间准备，总不能到开学那天再回去吧？理发师两只手掐着腰儿，说，你们家电话也没一个，这离得这个远哪。累死我了要。
小豆说，那我什么时候……
现在跟我走吧。


小豆觉得自己很重要，这就是在一下子之间的事情。村里几百孩子，只有他不念书了，要不是住得远，他爹不知道要丢多少脸。村里人会说他连孩子念书都供不起，这多招人笑话。而现在呢，小豆觉得腰杆也挺直了不少。许文不用再拿着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眼馋他了，再想剪头发，就吱一声，小豆兴许都可以替他煎了。即便是要出钱，小豆也可以请客。没准理发师一高兴说，得了，看在你们俩是朋友的份上，这个头免费。理发师都亲自上门来找他了，等挣着钱了，交到爹手上，不知道他会高兴成什么样。让爹夸一句，比什么都难。
哎哟，你小子想什么哪，踢死我了要。
小豆醒过味儿来时，理发师已经抱着脚后跟嗞哇乱叫唤了。
是你突然不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那当然就……。小豆努力辩解。
嘿，你还有理了，就是我刹车没打灯，你也不能直愣愣追尾啊。理发师笑笑地说。
你说哪国话呢这是，我咋听不懂了？
小豆有点莫名其妙，理发师却笑着说，你一定是在想那天的事吧？
哪天的事儿啊？小豆看着他。
那天啊，在河边，草里，你的小……
行了行了你。小豆怕他接着说下去，红着脸阻止他。


我说，你嗓子咋哑了？
我哪知道啊。
打什么时候开始的？
打，打，那天以后……
别扯淡了，有那么邪乎吗？理发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要变声儿了。我像你这么大时，早都变了，你可能发育晚。
变声儿就要嗓子哑吗？疼啊。
是啊，不过你现在的声儿是公鸭嗓儿，变完以后就好了，就像我这样了。
理发师边说边笑，公鸭嗓儿，哈哈。
行了行了你。小豆觉得他这人挺好，就是老爱笑话人。
那个小妮子真的走了，理发师说她九月份就上高一了。十六，比小豆大点。
理发店里有些冷清，客人没有想像的多。
进来坐了一会儿，理发师说，先教你怎么洗头发吧，有几个关键的地方，一是手要轻，始终要像洗自己脑袋那么小心，要让人感觉到舒服；二是要照顾到各个边角，水不能流到脖子里，洗发水的沫子不能糊住眼睛；三是说话要有度，不要让人觉得生硬不舒服。记住了吗？
小豆回味了一下，问，怎么才能不让人觉得生硬不舒服？
你怎么让自己舒服，就要能让别人舒服。说之前问问如果别人对自己这么说，会是什么感觉，这样想过了，一般就没啥问题了。懂了？
嗯。
下面考试。
啊还要考试啊？
当然啊，我光告诉你注意事项了，你还不知道程序呢，要整个过一遍才知道啊。
理发师往椅子上一坐，说，给我洗一次。
小豆觉得有点别扭，看了一眼他的头发也是该洗了，但给他洗，总归是有点别扭。

洗到一半的时候理发师就有点受不了了，说，你这个小子，还真得好好调教。于是顶着一头白沫子站起来说，你坐旁边，我给你示范示范。
小豆乖乖坐下，理发师边熟练地往手心里倒了些洗液，盖到他头顶，一边打圈，一边往里加些温水。一会儿白沫就浮起来了。
干什么都不是件容易事儿。看你带个聪明劲儿，用心学应该会很快。自己也要多琢磨琢磨。懂了？
嗯。
理发师扶着小豆去池子边冲水说，这时也要注意了，要提醒客人注意水温，否则太冰太烫都不舒服。人家花钱来你这儿了，为的就是舒服，如果不舒服，人家干嘛来。懂了？
嗯。

洗完，擦得半干，理发师让小豆到椅子上坐好，开始头背部按摩，理发师手指修长，瘦削，没肉，但落在脑和后背的皮肤上时，却轻柔得很。好像戴了一层海棉，而且每一个摩挲或敲击都麻麻痒痒，让人有些放松，有些困倦，还有些，有些，兴奋。小豆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啥时候已经硬了。
心里一慌，脸先红了，用手遮住。
理发师笑了，指着那里说：硬了？哈哈。
小豆躲开他落向劲背部的手，瞪了他一眼，瞪的时候，发现，他头上的大泡沫已经快消失了，留下一块一块白色痕迹，好像遭到鸟群袭击拉了一脑袋鸟粪。
哈哈。小豆自己先笑开了。理发师一掌拍过来，笑什么笑，还不是折腾你给忘了？

（未完待续）

我很喜欢这样的故事，太精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口气看完？

以前认识一个人,是我同级的同学,也是理发师,好象也是.
不过没什么交往,只是感觉可能是.
所以有些感觉,好象身边的人一样.

长篇啊

给理发师冲头发时，小豆站在他旁边，专注小心地放水，理发师闭上眼睛，把手伸到他两腿间，一撩一撩，小豆不觉又兴奋起来，说，别闹，别闹。
理发师不听，又伸手过来。小豆往后一躲，水哗地一下浇到理发师脸上。
哈哈——理发师大笑着坐起来，小豆揪过一个毛巾，盖到他脑袋上，转身就跑，理发师边搓头发，边追。
小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钻进里屋，恨不得找个什么地方先猫起来，可是就一张大床，一个电脑桌。哪有地方可藏？
理发师一头黄毛，被他擦得根根直立，一掀帘子就朝小豆扑过来，简直就是一个长毛恶鬼！啊————，小豆大叫着在床边蹲下，尽管知道是开玩笑，他竟然真的感觉有点害怕。
理发师一把把他抱起来，在他叫声停止之前，已经把嘴附上来，堵了个严严实实，小豆后半截叫声变成了呜呜的呻吟，气流在胸腔里东冲西撞，寻找出口。理发师的嘴唇肉感十足，湿润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他的舌尖不安分地伸进来，四下里探寻，小豆被他亲得有点反胃，一边用双手抓着他的头发，向远处拉，但这样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五秒、十秒，小豆绝望地瞪大眼睛，眼泪开始要出来了。
理发师终于松了口，小豆拼命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用手使劲儿擦嘴，一边淌眼泪。
怎么又哭了？这样子挺舒服的不是？你咋老像挨欺负了似的？理发师仍然抱着他，闪亮的双眼盯住他。
你根本就是欺负人！
这哪是欺负你啊，这是你考试没及格的惩罚，谁让你把水泼我脸上的？理发师笑了。
谁让你摸我？小豆一幅不服气的劲儿。
咋了？摸你咋了？摸你你还舒服呢。
小豆脸红了，不说话。瞪着他。
理发师忽然柔声说，别生气了，上次之后，你已经跟我一样了。你肯定喜欢这种感觉，对不？边说边把手轻轻放到小豆腿间一探，马上啧啧瘪嘴，说，瞧瞧，都硬成这样了。
没错儿，理发师抱住他亲吻的结果是使小豆难以控制地硬了起来。
这简直是种耻辱。怎么就那么没定力呢？小豆觉得自己对那个东西一点控制力都没有，跟许文来理头发，看见那个小妮子就让他失控了，理发师给他按摩，也失控了，现在亲了一下，又这样了。这可咋办哪？丢人啊。它就是那样昂着头，不肯下去。
让我看看。
我不。小豆赶快用双手捂住。
让我看看怕啥，我又不是没看过？
理发师轻轻说着，一边伸手把小豆的手拿开。
小豆想抗拒，又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软软的不听使唤。河边上草丛里的那些爽快的感觉一下子全涌到脑子里，他拼命地呼吸，想多摄取一些空气，脸上腾起一片红云。
拉链拉开了，手进来了，内裤拉下来了……
小豆看见它腾地一下弹了出来，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样，昂首挺立，鼓涨的感觉，让他都有点觉得疼。
理发师用瘦削的手指轻轻触碰着。
一边用不一样的眼光望着他，先伏过来亲了亲他，然后嘴巴一路挪下去，吻住它。
啊。一种暖和的感觉浮上来，好像阳光晒在身上，小豆在一阵晕眩里躺下去。像要更多感受阳光一样……

小豆跟他爹说搬到理发师那里去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本来他是死活不同意的，可架不住理发师死缠烂打生磨硬泡，除了那方面比较坏之外，理发师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讲解起理发的理论时，很清楚，很容易理解，小豆学得很快，进步得也快。由于离家较远，而理发的高峰时间往往是在晚间，所以小豆有几次都是快十二点才到家。他爹倒没说什么，反正也是为了工作。小豆提出到理发师那里住时，也没遭到反对。
理发店里屋有一台新式电脑，理发师懂得比较多，晚上经常上网聊天，浏览网页。那也是吸引小豆搬过来的一个原因。这样他就不用和许文整天偷偷摸摸地盼望去县城里上网看乱七八糟的图片了。

未完

小豆的嗓子终于在打工一个月之后恢复了正常，其实也不是恢复正常，之前的清脆嗓音没了，变成了带点小男生味道的磁性嗓音。
理发师调戏地称他为：我喵喵叫的小男人。
小豆会狠狠看他一眼，说：得了得了吧你。
当然这种玩笑在有客人的时候是不能够开的。会让人觉得奇怪。让人奇怪的事情很多，小豆有时候分不清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他就是怪人一个。对小豆的热情比原来浓多了，每天几乎都想摸摸他，还喜欢抱着他睡。
开始的时候小豆为此奋斗过好多次，但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老是被他治住。后来他在心底里偷偷地感觉这种治服竟然不让人那么讨厌。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被他治服之后，小豆对自己不屑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跟那驴一样，也有病。但上了几次网以后，发现上面的世界出奇地大，就对这件事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三伏天的晚上，小店里的生意也分外地红火起来，先是许文带了一帮同学来理发，理发师给他们每个脑袋洗剪降到三块钱，每个人都乐得不行，因为省了两块钱可以干点别的，不过那天也特别的累，小豆觉得手酸腿麻，那些男生一个赛一个的懒，头发脏得很，洗发水用了很多，不过洗完以后看上去就舒服多了，好像沾了泥巴的胡萝卜，一洗干净，白里透红，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之后，理发师安装一个崭新的空调，冷风一开，外面的燥热全被隔住，没几天客人就变得络绎不绝，都是大爷大叔、大妈大娘、哥哥嫂嫂姨舅姑婶，其实都是行理发之虚，得纳凉之实。理发师在屋外架了几个大灯，橱窗里也安了几种颜色的节能灯，晚上再没有哪里比这儿更明亮更温暖更适合聊天打牌了。每晚夜深人散之后，都在十一点多，小豆觉得自己慢慢快变成夜猫子了，晚睡晚起，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睡到自然醒，好不容易醒过来，理发师肯定会迷迷糊糊扑过来，揽住他，先轻轻亲一个，然后手脚大动，百般温存。
这天小豆醒得格外早，看见蚊帐那头他睡得十分香甜，小小的红色平腿裤在腿根处闪亮登场，还支了一把大伞，下面蓬勃的欲望十分诱人，小豆想一向是被他偷袭，自己也来偷袭一下他，轻轻过去，掀开底裤，红红艳艳挺立在那里，红亮的头部耀眼怡人。正凝神看的时候，已经有浓浓几股白液溢出，络绎不绝，绵绵不断，心里一怕，手先松了，底裤的松紧裤腰弹了回去，啪地打在小腹上，理发师一声喘息醒过来，先是张开眼睛看看四周，天色十分明亮，透过深色的帘子照进来，然后似乎发现自己的红色平腿裤已经变成湿红色，慌乱地看一眼小豆，才看见他正瞪着一双豆子似的眼睛看着他，先扑哧儿一笑，然后噌地下床奔水龙头冲去。
小豆哈哈大笑，说，你咋睡着睡着就射了？哈哈……
费话！你平时都是我帮忙射的，整天光想着自己舒服，啥时候舒服过我？咋地？我他娘地做个那什么的梦发泄一下都不行是咋地？
我也没说不行啊？你爱咋射咋射，爱啥时射啥时射，爱射多少射多少，跟我有啥关系哈哈。小豆把毯子往身上一蒙，吃吃地笑。
一阵水声过后，理发师也吃吃笑着回来了。
什么也没穿，那里还闪烁着亮晶晶的水珠。小豆知道事情不妙，赶紧蒙头闭眼，不理他。毯子一下被掀掉，理发师不由分说地过来衔住他，一边把自己的东西送到小豆嘴边，说，张嘴，轻点儿啊，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只准亲不准咬哈哈。
那个东西的味道冲进小豆的鼻子，好像是某种食物的感觉，觉得很怪异又似乎有很强的诱惑。理发师在下面发动的全面攻势让小豆觉得有点晕晕的兴奋，轻轻用嘴唇碰碰那东西，湿湿的，凉凉的，稍有些硬，觉得有点反胃，小豆把头转向一边，用手轻轻握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变成硬硬的棒槌了，要在平时，小豆肯定会想到驴啊之类的动物，现在却没有，他反而有种奥妙的认同，觉得那东西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好，好像是开门之前最后的一握，又像是一种突然的袭击，是被一个平时你根本不觉得会这样、但它突然就这样了的东西袭击的。理发师磁性的声音在他的东西的周围响起来了，有些含糊不清，说，吃一次啊，试试，又不会咬着你，害什么怕。
小豆有那么一瞬间也觉得没什么了，就轻轻地含住，想象着自己的感受，想象着那种感受可能的做法蠕动着嘴唇，理发师却不由分说地刺进来，小豆觉得很反胃，慌忙吐出来，把头转向一边，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狠狠平息几下，才算把呕吐的感觉憋回去。
再次含住它时，已经有种新鲜的感受，敢动一动舌尖，敢吸一吸，只是不能让它自己动，只要一深入就有要呕吐的感觉，后来理发师自己就先放弃了。
冲动过后，新一天的准备工作才算开始，小豆忽然有个念头，就说：
李哥，咱要不在进门口这旁边弄个小柜台，卖点瓜籽儿、烟卷儿、扑克儿啥的？晚上那些大爷大奶一来，肯定能卖出去点。
理发师听了，先是定睛看了小豆几眼，然后说，唔，还真有你的，这个办法肯定能额外赚一笔。好啊，我今天就进点小货儿去。

在河之洲（九）

一开始卖小货，理发店的生意火了不少，李三儿很佩服小豆的聪明劲儿，说额外要给他一百块钱，小豆说得了得了吧，这才刚开始，没准儿就这么一阵子呢，你别着急。
李三儿笑笑说，我不着急，反正你是我喵喵叫的小男人，给你多少也不嫌多。
小豆脸腾地红了，其实四下里没人，但就是控制不了，转过身看电视，说，得了得了吧你。
前两个月工资发下来以后，小豆立即回了趟家，尽管离得并不算远，但平时他几乎就没回去过，两个月时间还真是有点想得慌。夜幕刚刚降临，西边儿天空还有一点亮蓝色。踏进院门的那会儿，小豆觉得自己就像个嫁出去了的小媳妇，连大黑好像都不认得他了，先是汪汪叫了几声，他厉声叫他名字，那家伙才认出他来，扑过来又摇尾巴又舔手，不知咋亲热好了。他爹从地里回来了，吃过了饭，正在炕上抽烟。
爹我回来了。
回来了，吃饭了吗？呀，好像长高了似的呢。
是吗？这么短时间就看得出来？爹给你，这是四百块钱。
哎呀还真是，你都能挣钱帮我了。
小豆他爹还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心情愉快爽朗是明显的，先把烟放到嘴巴上叼住，左手接过钱，右手在衣服大襟儿上擦了好几下，上来点，一，二，三，四。又点一遍，一，二，三，四。然后停住，眼睛盯住灯泡想了一会儿，抽出一张来，你留一张，有啥好看衣服自己再买买。
小豆说不用了爹，我给李三儿想一个挣钱的道，在店里安了一个便民小柜台，晚上去凉快的人多，能卖不少钱。他说下个月额外给我买衣服的钱，算是奖金。
那可真不错。小豆他爹巴嗒着嘴。

小豆回到理发店时，人还没有多起来，李三儿正在给一个老头理发。沙发上坐了女人是等着理发洗头。看小豆走进来，李三儿说，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小豆笑笑，冲正在看杂志一个阿姨说：来，给您洗洗头发。

十一点半，人终于散尽了，留下门前昏昏然的灯光显得有几分落寞。小豆转转有点酸酸的手腕，起身收拾蚊账被褥准备睡觉。
小豆，小豆？李三儿站在里屋门口问他。
干哈？小豆回过头，重重坐在床上。
去洗澡怎么样？
行啊。
到河边去。
啊？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怕什么？不有我呢吗？

河边安静极了，昏蒙蒙的月光给一切罩上奇幻色彩。月光落到水面铺一层碎屑，暖风过处，一荡一漾，月光在跳舞。
李三儿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光着脚掌子，像小豆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冲进河水里去，水声哗哗地响起来，一下子撕破夜的岑寂，在小豆听来，有一种分外宁静的感觉。
他就那样静静坐着，看李三儿站在河边的水里，认真地处理自己的身体。
下来啊？想啥呢？这水挺暖和的……
小豆不说话，欣赏着月光中的远山，近水，李三儿映在月光波影中的身体。
嘿，叫你呢……
李三儿撩起水，朝小豆泼，弄了小豆一身。

小豆脱光了衣服，小心翼翼，刚踏进水里，就被李三儿一把抱住。湿湿滑滑的身体在小豆身上蹭来蹭去。
干啥呀，好好洗你的得了。
你怕啥，这儿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整条河都是我们的。
说着，蹲下身子，到小豆两腿间，用舌尖逗弄。小豆想推开他的头，无奈他的舌尖四下游走，根本难以抵御，没有片刻就像往常一样，投降了。
李三儿坏点子多，看小豆就范了，自己先躺倒到浅水里，又拉了小豆趴到他身上，两个人一瞬间融为一体，激情鼓荡着河水，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有点色也不会太过分，顶！！！

在河之洲
可有窈窈的最爱

就这样写完了?

是有点色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