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永和吃早餐。
    一位提着擦鞋凳的小伙子走过来，他操着带湖南口音的普通话，挨个儿问那些脚上穿了皮鞋的男士：“老板，要擦鞋吗？”他的语气是诚恳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不过被问的人对这一切都很麻木，有的只是冷冷地说出“不擦”两个字，有的干脆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有点不耐烦地摇摇头。
    有点失望的小伙子走近了坐在角落里的我。我脚上的皮鞋是三天前才擦过的，看看也还干净，所以我给他的答案也是“不擦了”，但考虑到他脸上近乎绝望的表情，我又多说了两个字“谢谢”。没想到这两个字让正欲转身的他停了下来，对我说：“老板，擦擦鞋吧。”我说：“我的鞋还不脏，不擦了。”他抬起眼睛，望着我：“擦擦吧，我会擦得很干净的。”我有点于心不忍，就把鞋子脱下来。他让我把双脚搁在那张小凳上，然后提起我的鞋子走到外面去擦。
    几分钟后，鞋擦好了，我照例掏出一块钱给他，可是他却不肯收我的钱。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擦了两年鞋，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谢谢’的人。为了这句话，我不收你的钱，还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