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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男孩们 07 : “more,more”的非洲男孩
告别一个城市,告别过去,或许更多的是告别悲伤。
一个人在旅途上。
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上路,然后期待着一路的风景,和憧憬着目的地的新发现。不过这趟列车满好,有许多人
和我一起上路,尽管去的地方不会一样。能够陪伴同行也是能够让人幸福的事情,在众多人中,我看到一个非
洲男孩,皮肤黝黑,不过笑起来牙齿很漂亮。他在车上搜寻了一阵,然后趟在了我的临床,现在我们成了邻
居。列车上空气是比较枯燥的,于是拿出手机播放一首歌曲“sittin by the side of the road”,这首歌
曲是在网络中无意发现的,感觉在车上变得悠扬而又纯净。非洲男孩告诉我,他想知道这首歌曲,我就拿给他
看看,他说非常动听,我点头表示赞同。他问我喜欢中国音乐还是喜欢外国音乐,我笑笑,无论哪个国家的音
乐只要动听我都会欣然接受。他说他也是。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非常小起来,非洲和亚洲就这么贴切的在一
起,我们就因为音乐然后侃侃而谈。周围列车上的朋友很少能够听懂英语,于是便看着我们闲聊。
周围的人们,有来自杭州的,有来自广西的,有去上海的,有去浙江的。或者其他地方。他们很好奇这位非洲
友人。便让我向他们代问“他是哪里的人?”
我自己也有些好奇,于是非洲友人告诉我他是肯利亚的。周围的人们得到了答案,而我却想起了贫穷。有时候
我不喜欢听别人怎么说,我希望能够得到当事人的答案。然后问他“我听别人说,肯利亚是不是比较贫穷的国
家,相对发展中国家。”他很认真的告诉我是,贫穷困扰着他的邻居,他的同胞,他深爱的国家。他希望能够
拯救贫穷。我问怎么拯救?他说努力的挣钱然后寄回他们的国家,能够让更多人脱离贫穷。我不是很赞同这一
想法,于他来讲是一种做法。我觉得教育才能够让个人,让国家,让国家的未来才能脱离贫穷。他补充说道,
他已经吸引中国的商人去他们国家进行投资,兴建工厂,让更多的资源流入他的国家。我说这个做法很不错。
虽然我担心中国投资商会低价聘请当地工人。
他告诉我他有24岁,我告诉他我也与他年龄相仿。他说很好,我说是啊,我们都非常年轻。可以去许多想去的
地方。我喜欢去不同的地方,于我是在享受和累积经验。他说是啊,希望我能够去他们的国家,我说我会的。
我也希望着。
周围的人不能听懂我们在谈论什么,只能看着我们。他们中有人好奇问,觉得中国女孩子怎么样。他说非常漂
亮,然后伸起大拇指以示夸奖。不过就是爱哭。呵呵。我笑笑。我说我周围生活的女孩子在事业上都非常好
强,然后都喜欢笑,好像我,好像他那样喜欢笑,善意的笑。他说是,他说他女朋友也是那样。然后拿出照
片,一个非常漂亮成熟的黑人姑娘,而且他们是同学。在他们国家,他们是比较高阶层的人物,因为能够出国
到了美国和中国的人真的不多。我问他生活在这两个国家多久了?他告诉我在美国生活两年,在中国生活10个
月。让我很吃惊,他的中文水平相比其他人是比较厉害的。看着他用中文重复说这美国生活两年,在中国生活
10个月,他的学识和努力是让我们值得赞扬的。
同车的人手递过来瓜子,由于太过于匆忙的启程没有买任何东西上路。这时候刚好也可以打发时间了,于是十
分乐意的接受,当然我也回赠给他一瓶绿茶。然后我也将瓜子递给非洲男孩,他有些怯,因为对中国食物可能
不是了解。我告诉他瓜子真的很好吃,可以试试。他看着我,然后拿了几粒试试。看着他吃着感觉很好,然后
又递给他一些,他很快就接了过去。说一阵话,他手上的瓜子就消灭完了。我再次递给他,然后告诉他
“more,more.”周围的人传来笑声,我知道他们都因为发音就像“摸摸”发笑。他问我为什么周围的会笑
,我就把原因告诉给他,他问我是什么是摸摸,我告诉他就像触摸人的皮肤,有些近似接吻意思。他然后就故
意“more,more”的逗周围的人。我知道这个非洲人很快就学会了摸摸这个词语。
他希望我教他一些中文。我想这倒很简单,我就让他告诉我关于他们的国家。
我们谈到他的国家,然后就谈到关于艾滋病,然后就自然的谈到同性文化。他说在他的国家艾滋病是比较厉害
的,相反同性人数是比较少的,他发现的是比较少。我想因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多元化能够体现同性群体
的存在是否明显。在这一点上我想说的是,我们是比较幸福的。
旅途上停了两次车,很自然的到了一些"黑饭店”,在这里我们都能够很深刻的感觉中国的经济强劲。一碟平
时卖三,四块的菜在这里卖到十五,十六块。第一次停在了惠州,我问非洲男孩是否要吃一点,他说他不习惯
吃中餐,他的旅行袋里很多都是面包和牛奶。他似乎看出我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然后告诉我为什么肚子刚才
很饿,现在有吃的了却不是很高兴。我告诉他这里物价高昂,饭菜劣质的原因。他问我为什么中国政府不管
理,我告诉他中国中央政府有很多事情要做,而地方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待这些事情。他的脸上与我一
样痛苦起来。
第二次停在杭州境内。饭菜还是一样劣质和昂贵,他还是坚持着他的牛奶加面包的生活。他看到汤里的紫菜惊
叫道头发头发,周围的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告诉他不要惊慌那是紫菜汤,不,确切的说是紫菜加水。他调
侃很像中国茶,我说中国茶应该比这个好许多。然后外面有许多孩子看着我们,衣衫不整,我知道又是一群孩
子背井离乡的去外地求取生存。尽管他们都十几岁还没有到法定的年龄,还没有读完最基本的法定教育。他们
没有见过我这个城市里走出来的穿着前卫的男孩,更没有见过皮肤黝黑的非洲男孩。
车到了义乌。
非洲男孩写了电子邮件给我。
我与这列车上的许多人道别,包括非洲男孩。我说在旅途中遇见你真的很高兴,他说他也是。
希望能够下次遇见我————他的中国语老师。
我说希望能够下次遇见他————“more,more”的非洲男孩 。
然后周围的人都一起叫着 “more,more”“more,more”“more,more”。
再见,“more,more”的非洲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