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美好,能让人心存希望,能繁花中再生繁花,虽然文章蕴涵伤感。告别伤城,是2007年最初的期望。
编者语
北京下雪了。
终于在新年来临的前两天,整个城市重新又变回一片雪白,单纯又干净。
从高楼的窗户里望出去,除开灰蒙蒙的天空,眼里所见的就是对比分明的黑和白,四下里静悄悄的,连路上的车也都在小心翼翼地开,仿佛是在上演一部默片。
雪花总能将这个世界上很多并不美好的东西暂时地掩盖掉,所以很多人的心情都在下雪的日子里变好。
几天前的圣诞,我人在上海。
上海的圣诞节很暖和,暖和得就如同这个城市里的人们过节的心情,总是那么的含蓄,不温不火的样子。平安夜的傍晚,在繁华的街头挤满了出来看热闹的人群,却又是一个个行色匆匆,如果不是街边的彩灯和圣诞树在闪烁,你会觉得这个傍晚应该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经过人民广场的莱福士,店门口堆起了高高的一座城堡,城堡的顶端,有造雪机在努力地运转着,向城堡下的人群抛洒着一片又一片雪花。可怜的雪花还没有落在地上,甚至是还没有被伸向它们的手触碰到,就已经融化了。但是人们还是很开心,满脸笑容的小女生们,揽紧了男友的手,互相依偎在雪花里,幸福得就像在演出某一部日剧。
仅管是临时搭建的城堡,仅管是人工造出的雪花,但是也许在某些人的心里,这些都并不重要,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亲吻或拥抱,那一刻就成了永恒,一辈子也忘不掉。
走过两条街,经过一间外观并不起眼的酒店,我跟同行的REME说,这是一间很特别的酒店,在它的房间里,没有白天和黑夜。
也许在REME看来,它并没有什么特别,它只是一片跟教堂相连的建筑,有着石砌的阳台和铁铸的栏杆,一如老上海遍地皆是的海派洋房。
而我却记得它,记得它里面的每一个细节,记得房间里紧锁的窗户和厚重的窗帘,不透进一丝一毫的阳光,关上了灯,就与外界脱离了干系,如同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一年里最热的日子,赤着脚行走在冰凉的木地板,暗红的墙纸,蜡黄的灯光,洁白床单上的皱纹,枕头上湿湿的,我知道那是我悄悄流下的泪。
走过那扇窗户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我却可以在回忆里浸润上三年。
这是一个从来不缺乏浪漫的城市,连辛酸也可以变得浪漫,就像古代的美女,可以用绚丽的花钿,来装饰出额角那一个不小心留下的美艳伤痕。
我们还可不可以重来?
我们还可不可以回到从前?
我们……
几年前的一个平安夜,我站在街上对着电话那端这样讲。那天下着小雨,天气变得异常的寒冷,偶而经过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电话那端的声音最终归为沉默,手机里传出的是机械呆板的忙音,我还久久舍不得把通话挂掉。
我在冷清的大街一个人流泪。
那一年的圣诞节,快乐是别人的,一点都不属于我。
节日总是过去得很匆忙,当我坐上飞机再一次从高空眺望这座城市,它已经陷入幕色,只看得到一片璀璨的灯火,犹如满天的繁星,遥远不可捉摸。
回到北京打开电脑,才在新闻里看到了台湾海峡地震的消息。
大地在深深的海底撕开了一道口子,而那一刻我正在万米的高空。
房屋倒塌,生命逝去,通讯光缆被震断,国际联系受到影响,MSN也好几天不能登上……只是一瞬间的颤抖,给人间留下的伤痕却不知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抚平。
我看了《伤城》。
很平实的一部电影,没有虚幻得上天入地的特技,也没有靠女演员勒紧胸脯来博人眼球,更没有大红大绿的色彩,电影里的世界,就如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
很难给这部电影定位,不是悬疑片也不是动作片,从整体来说它更像一部文艺片,夹杂着很多商业元素的文艺片。
刘伟强是个尽责的好导演,他总是善于用诚意来给观众讲故事,并且喜欢用一些小小的细节在不起眼的镜头角落对整个故事做着铺垫。
在同样的城市里,不同的人,带着各自的伤痛生活着。每个人都在选择着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悲伤,隐藏,复仇或是解脱,而最终能够走到最后的,唯有解脱这一条路。
“酒之所以它好喝,正是因为它难喝”
是是非非,往往就是在那一念之间。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生活和向往的城市,因为曾受伤,也是为了疗伤。
所以,我很想做到,好了伤疤,也忘了疼。
雪后的北京变得很美,美得像是一座被装在水晶球里的城市,因为我们平时眼里所见到的那些并不美好的东西,都可以暂时被白雪所遮盖。
我们总是在下雪的日子里觉得心情会变好,那是因为我们也将自己的悲伤隐藏了起来,带着愉快和希望去迎接满天的雪花,迎接新的一年。
我会爱上每一座有着希望的城市。
目眩的眼光
擦身边而过
天真的孩子
有天使的翅膀
黑暗中的一点光
纯白之中的一抺黑
翅膀上空无一物
看也看不清
我并不是我
那一个是我
那一个都错
镜子里是我吗
我的手总抓不住
快乐不过是一口气
我的心最放不下
风里的日子
飞也飞不高
没翅膀不算天使
坠落人间的一首诗
写的是你
吻也吻不到
请握著我的双手
最后的愿望
不回头你带我走
带我飞出去
告别了伤城
——何韵诗 《伤城秘密》(《伤城》中文版主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