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ε作品
一
桌上堆满了我随手放置的资料,还有各式各样的文件夹以及一些空白的信笺纸。我无暇顾及这些,思维集中在显示器上的演示文稿上,那凌乱的一切只是我为了方便寻查资料。刚接手的工作,我还不太熟悉有用信息的位置,但我可不想让这个还未出世的方案糟蹋了我宝贵的长假假期。
一杯奶茶香,紧张工作之余犒劳一下自己,这已经是比较奢侈的小憩了。电话铃声响起,我的眉头微微一皱,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地接起。
“大忙人,在忙什么?新工作还好吧……嘻……”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而开朗的女声,有那么一丝地熟悉,却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
“哦……还好,”我略显尴尬,只好打了一点客套的腔说,“刚接手,还有点不太熟悉……谢谢关心啊。”
“讨厌啦,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嘉嘉!”她用顽皮的语气撒娇式地说,这种娇嗔是与她爽净的性格相得益彰的。
“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跟嘉嘉聊天总能让人轻松愉快的感觉,“平常你可是没主动找过我呀。”
“什么嘛,人家主动关心一下你还不行?”
“行行行,当然欢迎主动关心,谁叫咱们关系特殊呢。”我习惯性地把谈话转到我们熟悉的风格上来。
“对呀,我们关系是很特殊。”她还是一贯这么回答,“你是我师兄啦,前任同事啦,网球师父啦,还有……大媒人啦……”
“大媒人……”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你也算上了?”
“当然算,如果当初不是你带我去网球队打球,我也不会认识阿肖了……”小女人的言辞中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哦,阿肖……很久没见过他了,你们还好吧?”
“好着呢……其实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五一期间要结婚了,你应该能来吧?”
“结婚?”这消息让我感到有些惊讶,“你们动作还真快……不过你们的婚礼我应该参加不了了,真抱歉。”
“为什么……”我可以感到电话那头的她又把小嘴嘟起来了,“你以往长假期间不是都喜欢呆在家里吗?”
“对,因为无聊呆在家里,呆在家里更无聊,五一期间我要去别的城市参加同学聚会。”我想,就算我留在家中度假,我也不会参加他们的婚礼的吧。
“没关系,看到你能到处走走,总比你无聊的闷着好,嘻。”她无意的一句话却说得我心里有点难受,“不过你要送我礼物才行。”
“好,那你说喜欢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真的?”她沉思了片刻说,“我只想听你唱那首《三生三世》,前生,今生,来世……如果有来世……”
“好,我回去好好练习一下,”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一定让你听到最好的。”
挂了电话,旁边的同事上来打趣问是不是女朋友来电,我有些无奈地说:“以前的一个女同事,她说她要结婚了。”
“是个美女吧?看你的表情显得很失落呢。”同事说完笑着走了。
失落?我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不在脸上,应该在心里。
二
加班赶完了方案的样稿,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浑身有种要散架的感觉。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不想换衣服,不想洗澡,只想好好地望着天花板,大口地喘喘粗气。
猛然想起白天的应诺,一个鲤鱼打挺,打开电脑,翻找到了这首许久没有重温的歌。顺手打开了也许久没有登录的QQ,无非是一些头像永远亮着,但无话可说的人和一些头像永远暗着,想说也没办法说的人。
音乐还是那样乐韵悠扬,歌声还是那样甜美委婉,一个头像跳跃闪动了起来。婷,出国之后,许久不见了。
“师父……,最近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你在国外生活还习惯吧?”每每有机会在网上碰到婷,我还是很乐意跟她聊上几句,她跟嘉嘉是很不同的女孩子,外表不出众,内敛而有主见,好胜而坚忍。
“慢慢就习惯了,不过以后不会那么孤独了,小毅手续都办好了,下个月就过来。”
“有他过去陪你就好,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孤孤单单在国外,也让人不放心。”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教我打网球,我也不会认识小毅了。”
“最近可是很多人因为这个感谢我啊……”我无奈的口吻相信婷已经感觉到了。
“什么意思?你又‘做好事’了?”
“今天收到以前一个女同事的婚讯,她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跟我学了网球之后,找到了个如意郎君,不过人家行动可比你们快多了。”
“我跟小毅还常常说起,很怀念以前在学校一起打球的日子……我给你打个电话吧,也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已经到了,那头还是她那沉稳的声音:
“国外这边打电话便宜,但打场网球成本太高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对于网球回忆了。”
“其实我打得也很少,工作一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你该不会还对那场半决赛耿耿于怀到现在吧?还有阿东,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婷的话不紧不慢,一声声地敲打着我的心。
“不,不是,那些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我已经改变了不少了吧。”
“你在听什么歌?声音放得很大,我在这边都听到了,这旋律很熟……”婷懂得不再去触及我不愿提起的话题。
“《三生三世》,记得吗?就是我曾经介绍你玩的那款网络游戏的主题曲。”
“想起来了,你还在玩网络游戏?”
“已经不玩了,以前玩,恐怕是因为寂寞吧……”
“什么时候唱给我听吧,我记得你唱得挺好听的。”
与婷的对话结束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音箱里反复播放着这熟悉的旋律,闭上眼,任凭音符沁入我的脑海,弥漫着我的记忆。眼前又豁然开朗起来,我已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回忆,三年前的网球场,渐渐又变得清晰起来……
三
刚才从背后看我的男孩子上哪儿去了?只从网球场来到排球场这十步不到的距离,他就已经闪躲不见了。我对男生的眼光是敏感的,甚至还能回想起他眼神中的温度,那么地害羞却那么有触感,可我把他给丢了。
“师兄,能教教我打排球吗?”我转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略胖的女孩子,手里还抱着个排球。
“不好意思,我不打排球,我是打网球的。”我指了指旁边的网球场说。
“哦,”她笑了笑说,“我看你个子这么高,又站在排球场这里,还以为你是打排球的呢。”
“不是的,”我傻笑着挠了挠头说,“其实我过来……过来也是……”一下子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跟她说我是过来找帅哥的吧。
“奥,没关系,那你就教我打网球吧。”她看我卡壳了,连忙接上话说。
“你对网球也有兴趣?”
“能减肥就行啊。”她把手中的排球放到一边说,“我叫婷,那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四
“今天打得真过瘾,汗出了不少,我全身都湿透了。”我做了一个拧衣服的动作。
“哈哈,是很过瘾,不过还是你技高一筹,笑到最后了。”小毅看到我的动作也被我逗乐了。
“你也不错啊,能抗住我的绝招‘底线重抽’,我也是‘抢七’才赢了那么一点点。”我说完用拳头在小毅的肩膀上顶了顶,“不过你输了,说吧,怎么认罚?”
“饭堂饭堂,今天宵夜我请客。”
我跟小毅边谈论刚才的几个精彩的回合,变进了饭堂的大门,碰巧婷也在,她看到我们来了,就把身边的同学支走,跑过来跟我们坐在一起。
“你们两个去打网球怎么也不叫我?”她颇有些不满意地说。
“大小姐,我们怎么敢叫你,听说你已经连续七天,每天打两个小时的网球了。连老师都说你是‘网球狂人’,要是跟我们练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小毅表情夸张地说。
“‘网球狂人’怎么了,别以为我体力很差,常跟我师父练球,我的耐打性很强的。”
小毅吵不过她,就起身买吃的东西去了,婷凑过来跟我说:“小毅是不是你搭档啊?你对他挺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