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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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岁月流金，意指时间宝贵，而宝贵之处又不仅止于不可回头，更有许多情感、许多心得是不能更改也无法取代的。于是，就想起了老歌。那些所谓的老歌，有的称其为经典，传唱不衰，更多的却随着不复的年华尘封于心灵的某个角落里。我们称人生为滚滚红尘，这份蹉跎却曾由无数个白衣飘飘的青葱韶华组成。当你懂得珍惜时，怀恋自然接踵而至，欢笑泪水畅想出来的如歌岁月，可曾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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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许丽丽/《春光美》
时至今日再次聆听这首抒情歌曲，仍感觉声音是那么清澈，旋律是那么优美，而我心中的经典不是香港歌星张德兰在春节晚会上的演出，而是那个因央视第一届电视歌手大奖赛一举成名的歌手，许丽丽，一袭钱粉色纱衣，一份甜美的笑容，一种青春洋溢的美好。其实最初知道这首歌却是在收音机里，某日十岁的我正在玩耍，突然收音机里流淌出来如同天籁般的电子音乐，非常玄妙，正惊呓的时候，甜脆的女生立即飘了过来，那是一种倾斜。“我们在回忆，回忆那春天，在春天的好时光，留在我们的心里。”简单的歌词，质朴的演唱，那是开启对歌曲崇拜的一扇门！这么多年了，再听它，仍旧情不自禁地陶醉，能够屏弃一切杂念，仿佛看到了人与自然和谐之美，和一种清新怡然的叹息。那是1984年，那一年家里买了第一台彩色电视机，14英寸昆仑牌子，而我记忆里收看到的第一档精彩电视节目就是这个比赛。许丽丽，我永远记住了这个名字。虽然20年后在再电视节目中看到了她，已丰满到不堪想象的地步了，那份纯美当然无存，但存在的却仍旧美丽。为此这个平凡的女工也打开了不一样的人生，那毕生的荣耀不仅仅因为歌声，更是那个时代创造的神话，这个神话象征着通俗歌曲的春天已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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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峰/《与我同行》、《夜色阑珊》
这首歌属于朗朗上口便与传唱的那种歌曲，而歌词内容也不是当今歌颂的情爱主题。那是在《九州方圆》这个节目里，我强烈怀疑那是大陆MTV的最早版本。一大群青年男女站在大货车上，而货车一路“狂飙”，那些风吹在他们身上，他们高声歌唱。记忆中的周峰是黑黑的小个子，但声音非常有弹性，歌曲在一遍遍重复的“啦啦”伴唱声中结束，那辆载着青春的货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或许正象征着岁月的永恒流逝。其实当时并不知道周峰也曾出过专辑，并且曾因一首《夜色阑珊》大红大紫过。那首歌吟诵的是刚开发的小渔村--深圳。所以多年以后再去聆听周峰的声音，更容易捕捉到他的那种别样韵味。他的高音之处有着特别的哭腔，声音始终含着，而某些字眼永远有着涩涩的奶味儿。所以我戏称他有些气质象大陆男版邓丽君，而鼻腔共鸣时又好似叶丽仪--其实与张行到是一个路子，风格相似，但张的声音远不如他更亲切柔软。这个歌手是黑色健康的歌手，也是一个舞蹈演员一曲成名又突然消失的传奇。17年后，人们在深圳再次邀请他演唱成名曲，我想台下的听众都已步入了中年，有多少是因为他歌声的蛊惑踏上深圳那片热土的呢？他与我同行，成为永远激荡的热情和邻家男孩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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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千百惠《想你的时候》、《走过咖啡屋》
其实应该是她和高明骏合唱的，成年之后，当我懂得用性感这个词以后，毫不犹豫地把它用在了高明骏的声音上，至少在《想你的时候》，他用声音塑造出了何其温文尔雅的翩翩男子，陷在情感的旋涡里黯然思念。而重点仍在千百惠，她的齐肩发和条纹围巾，还因为她而认识到了有一种思念叫咖啡。我想那就是七十年代人雏形里的小资情调吧？她的声音脆亮高亢，明快干净，尽显着台湾小女子的风情。自然也是她，嫁给了高大林，然后促就一个何静。这段情劫的最终结果不好评价，总之是她的沉寂。然后在看到她携夫带子的照片，有些许痛惜，不过也恍然觉得，或许，这就叫爱情。总之感觉她是紫色的，想一个人的时候，走过咖啡屋的时候。她有个很好记忆的名字，象小日本，也有着很好记忆的声音，以后的陈明真类似于她。所以在听她的老歌时，眼前总晃动着黑胶唱片、咖啡壶和握紧又松开的手指。或许并没有那么古老，人类之想象，总是易于胡乱联系与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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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陈汝佳《故园之恋》、《黄昏放牛》
陈是个容易使人惊讶的男子，单指外表，难免使人联想起羊胎素之类的东西，或许还有一些偶然因素，总之保持这么多年不变的面孔是恐怖的，也惊叹。《故园之恋》这首歌初识于春节联欢会上，还记得演唱结束伴奏停止之前，当年的俏哥儿翩翩起舞，原地旋转一圈，于是脑后的头发全部飞扬起来，帅。或许太被他外表所吸引的缘故，所以常忽略他的唱腔，而且当时听歌也多半听个热闹罢了。再听《黄昏放牛》的时候，就会感动，想象着喉咙里怎么可以发出那么多变调的“拉哦拉哦拉哦”的声音。这个一直活跃在南方市场上的南方歌手，一直没有想象中那么辉煌，一部电视剧《情魔》也只是听说过。据说他翻唱过不少徐小凤的歌曲，包括我喜爱的《别亦难》。他在那首《我心中的安妮》的歌曲表演里留过的发型我还曾留过，中分后额前高高吹起，看起来利落俊朗，可终究明星是明星，我们是我们，这就是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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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程琳《风雨兼程》
程琳唱那首歌的时候绝对是个纯情女生，因为那种纯纯的感觉是模仿不出来的，而是一种青春自然的释放，因此那个有圆形灯飘烟雾的舞台也成了永远的背景。那歌曲还加入了混响音效，所以淡恬的嗓子听起来何其飘渺。娓娓道来，言轻意重，深情款款，别情依依。其实这首歌也拜《九州方圆》所赐，有资料声称，央视在黄金时段播出《九州方圆》 系列节目，是个信号——流行乐做为被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音乐形式，被否定和批判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它也创造了令今天任何专题节目汗颜的高收视率。的确如此，那时候电视频道只有几个，电视明星也只有几个，程琳象只纯净的鸽子，不成为广大青年的梦中情人是不道德的。而喜欢这首歌自然也是因为歌曲意境之美、旋律简单便与传唱。相比之下，当今歌颂友谊的歌曲也有，声嘶力竭臧天朔“朋友啊朋友，你可否想起了我”；周华健的“朋友”阳刚有余表情直硬，又能有几首是小学妹惜别情哥时的难舍与鼓励呢？人生中有很多时候会风雨兼程，也有很多时候会拥有捷报化彩虹的喜悦，程琳早在20年前就演绎过了。之后的程琳几经浮沉，晚会上了几次，新闻留下若干。最后听到她的歌，见到她的样子，已经是在《回家》之中了，尝试改变风格是每个歌者的必然道路，虽然说不应去以成败论英雄，但那份褪去了的美好终究无法用嘶喊再度夺回。宁愿流连在昔日简单的歌词简约的旋律里，一回身，清凉世界，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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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张蔷《爱你在心口难开》
其实这个猫一样的女歌星享有非一般歌手所能够拥有的尊荣——曾被美国《时代》周刊按销量评为全球十大流行乐歌手。想想那是全球，大陆歌手若红遍东南亚就算是造化了，更何况当今传媒发达日新月异，唱片公司也首当其冲要造宣传攻势。所以她当时的脍炙人口妇孺皆知是可想而知的。她的专辑销量也只能使很多同行望其项背，几千万是保守数字。然而岁月终究是无情的，真正的英雄永远是时代。再看见她，在《同一首歌》里，风采依旧，火暴依旧，歌喉依旧，却总难找到旧日情怀。《爱你在心口难开》也是个保留曲目，曾被无数歌手翻唱。如今世界早已不是口难开的世界了，有没有爱都先丢下句“有好感”，所以张蔷也永远如同她的名字那样，蔷薇怒放，终是已过花期。据说她也要气势汹汹再创辉煌，我却不再期待，能有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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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刘文正《外婆的澎湖湾》
据说这首歌是潘安邦的作品，是他打电话给外婆时唱的。但喜欢刘文正的声音，扁到脆的声音，这自然与他曾充当琼瑶剧男主角无关。刘文正被选作台湾校园歌手的代表，自然还有《三月里的小雨》等那些代表作，而我之所以记忆是因为我的舅舅。当时我小，我舅舅却是正当年，他是个舞厅歌手或者说是萨克斯演奏者，舅舅大声唱我跟着小声唱，他唱歌是因为追逐流行，我唱歌就认真多了，毕竟，歌词里有“外婆”。想想，这个世界上歌曲虽多，唱爸爸妈妈的不计其数，唱外婆的却是绝无仅有了。难道不值得珍藏么？自然这首歌流行到被人纂改了许多版本的地步，“夜半三更去作案，我提心又吊胆，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一片黑暗暗……”那是讲小偷的，至于外婆和老船长的“故事”，那就属于纯粹无聊饥渴小青年的戏谑之作了。所以歌声的美好有时候不再歌词也不在旋律，更不在演唱者，当它形成某种情感某种概念之后，即便歌曲本身再无可称道，它也会形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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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影视歌曲/若干
这自然可以统一分类，我们在这些歌声里认识了甄妮、罗文、叶丽仪、汪明荃或者成方圆及张咪。那些不复记忆或者压根记不得名字的是新加坡的若干人，我值得欣慰的是曾收留《雾起南洋》的插曲《君莫愁》。其实很多老的影视歌曲现在听起来有的会感觉刺耳和感觉异样，但它是一个线索，能串系起整个时代。岁月是流动的，但感情有可能被抛置于某个岸上，再也没有跟过来。比如《知音》，你模糊了王心刚的威武与张瑜的楚楚，但听到旋律无不哼唱得出“山青青、水碧碧”。年少时，热血容易激涌，有没有过“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召唤或者“依稀往梦似曾见”的催发呢？那首《游子吟》可是煽情的代表，不亚于“没妈的孩子象根草”的功效。生活变得丰富了，也变得现实复杂了，有时候并非“忘记过去等于背叛”，而是你根本就无法忘记。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种柔软，都会留一块空白，老歌是让你回去瞧瞧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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