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来，伤害不近灯红酒绿，不近女色，只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他把爱情想得很简单，两个人真心相爱，不论贫富，不讲贵贱，只朝朝暮暮、长长久久地斯守。

     伤害在建筑队做个小工，工作很辛苦，很枯燥。建筑队的队员，都是由贫下中农组成，多下流的话，都能说，并且时常说；多下流的事，都能做，并且经常做。

    召妓是他们公开的秘密。

    绝楼是召妓的行家里手，是说下流话的法老级人物。他常常把他的召妓经历绘声绘色地说出来，让大家乐乐。

    “伤害，今晚给你介绍个妓女，开开你的处男身！”一天，绝楼对伤害说。

    当时，伤害正在看他的书，不理绝楼。

    “死伤害，这次你不去也得去，花多少钱，我来出！”绝楼疯疯地说。

    于是，伤害就跟绝楼去了。

    这是间市郊的小餐馆，他们要了饭菜坐下去。绝楼也真的是神通广大，随即就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叫大波妹，一个叫帝女花
帝女花坐到伤害身边，大波妹坐到绝楼的身边。

    帝女花水灵灵的，十八、九岁的样子。

    而大波妹二十五、 六岁，好看的脸蛋，浑身上下都是肉，很是性感。

    绝楼许是和她相熟了，很自然地把手从衣脚伸进了她的胸脯，大波妹的胸脯就真像藏了只兔，从这边窜到那边，又从那边窜到这边。

    绝楼对着伤害说：“摸她啊！”

    伤害瞅瞅身边的帝女花，下不了手。

    “摸她！”绝楼又说，“摸她的奶子，或者摸她的屁股都行！”

    伤害再瞅瞅身边的帝女花，微笑着，似在期待。

    “你他妈鸡巴用不了！”绝楼简直是对伤害咆哮。

    伤害倒被说得羞愧难当， 是一把拉住帝女花说：“我们出去走走！”

    正是初秋的夜晚，外面的风很凉。帝女花不由抱紧双手，跟在伤害在身边。

    “你这么年轻，怎么要做妓女的？”伤害问帝女花，并把自己的风衣披到她的身上。

    “为了钱啊。”帝女花回答得很简单。

    “你，或者你的家遇到了什么困难呢？”伤害痛惜地问。

    “没有，我们在村下种地没有什么收入，就出来干活啦。”帝女花说。

    “那干吗不找份正当的活干？”伤害接着问。

    “正在找呢。”帝女花说。

    伤害的心稍稍有点安慰，问：“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对爱情的渴望？”

    “没有。”帝女花说。

    伤害很是失望，又问：“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吗？”

    “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进去了，外面太凉了。”帝女花不回答他的问题，又使他失望。但他看出了帝女花的心思。

    伤害说：“你是不是希望我要你的色，之后给你钱？……喏，这是你的。”

    伤害把一张十块递给了帝女花，她接了钱，把衣服递回给伤害，也不说声谢谢之类，进了里面。

    伤害怅然入到饭桌，绝楼还对那妓女上抚下摸，左瞧右看。

    伤害一声不哼，咕咚喝下一大瓶二锅头，出了小餐馆，沿着冷硬的柏油路，歪歪扭扭地走回了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