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梁，你叫我阿成吧。”

　　　　“你哪里人。”

　　　　“我广东东莞的，你呢？”这我没骗他。

　　　　“我湖南张家界的。”

　　　　一边说着，趁大家注意力分散，我又尝试进攻。这次，我对准了，狠狠发力。结果，全根倏忽就进去。我如愿以偿，好不快活。

　　　　同时，花木子凄厉地喊了起来。我不动，看着他，又是得意，又是害怕。很久了，他才打开眼睛看我。

　　　　“你别那么猛，我这地方跟女人不一样。你想整死我。”他埋怨我。

　　　　“那现在怎么办。”要我放弃，自然舍不得。

　　　　“真服了你，又不肯给我做前戏，恐怕流血了。”

　　　　“没那么夸张吧。”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我，此时的他让我觉得很萌。我开始微微蠕动起来，这幕，让我回到跟老婆的第一次。那晚，她也是如此，又渴望，又疼痛。我猜，他会慢慢适应的。

　　　　我一动，他表情则丰富变化。正因为如此，居然激发我征服欲。想起昨天，他居然说我早泄，我有复仇心切。
　　　　　　　“不行了，不能做了，疼得我受不了。”他突然发力推开我。我始料未及，一下子退出战局。他挣脱后，还要舒缓。我看了看我那个地方，说：

　　　　“你看，根本没流血。”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他看起来生气了。

　　　　“这是我第一次。”我说得很诚恳。

　　　　“真的？”他语气变和气。

　　　　“是，没必要骗你，你说的前戏什么我根本不懂。”

　　　　听了，花木子剧烈笑起来。而我沉着脸，一阵阵的忧伤刮过。我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这步。

　　　　“小梁，你太可爱，我爱死你。”他扑过来亲我，抱我，挑逗我。他的功夫相当到家，只是一小会，我又被他弄得饥渴难当，跃跃欲试。

　　　　他看明白，推我躺下，很温柔的动作。他笑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分明是老秦，或者老陈。

　　　　跟昨天一样，他慢慢坐了上来。很顺利，没有阻碍。他也不皱眉了，一路含蓄地对着我笑。

　　　　他适应得很快，很快自主得活动起来。这是他的节奏，我渐渐适应。

　　　　没多久，他让我摸他小二。我觉得好玩，欣然玩弄起来。

　　　　接下来，让我看到难忘的一幕。他在我拨弄下，完成了他那部分高潮。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喷飞起来，几乎落到我脸上。这需要多大的能量。

　　　　很快，他不动了，不过仍然没下来。

　　　　“我太兴奋，一下子就完了。”微微羞涩中的他，让我着迷。

　　　　“噢，这么快。”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不动了，让我着急。

　　　　“想不到在这里让我捡到宝，我运气真不错。”

　　　　“什么？”

　　　　“你真是蠢得可爱。”说完，他大胆，用手捏我的脸。

　　　　我看着他，不表态，不反抗。他此时脸色红润，让我看了，好想好好占有。

　　　　“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他突然认真地说。

　　　　“喜欢。”此时我只有欲望，什么话都是假。

　　　　“真的？”

　　　　“是。不然怎么会跟你发生关系，把第一次给你。”

　　　　此时，他身体突然退了出来，猝不及防。这让我更加痒不可支。他看了看我，发现我还在状态，他打了打它，笑着说：

　　　　“不行了，我出来后，不能再继续做，今天到此为止。”

　　　　“那我怎么办。”

　　　　“我昨天不也成全你，我自己都没出。今天总算扯平，互补拖欠。”他越来越真实。他应该是个挺风趣的中年。

　　　　我突然一发力，扑过去，也不管他身上脏，抱紧了他，吻了起来。他也接受，与我舌头戏打一番。他怎么就让我吻不够呢。

　　　　没多久，我把他按倒，强行进入。他会抵抗，但显然，他更是承受。

　　　　这次，我真的可以重整雄风，遨游驰骋。他没感到一点不痛，我可以凶猛地活动。开始，他躺在地上，如一具死尸，只为了成全我。

　　　　后来，我“旷日持久”，久攻不射，他居然渐渐找到了感觉，好奇妙。

　　　　他开始抒发起来，发出喊声。许是要给自己正名的缘故，我作极力控制，一次次地忍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酣畅淋漓的我们，还在体味深刻。他突然喊了起来，叫我快点。那张迷醉中，红红的脸，让我看了，倍受鼓舞。我顺他的意思，加速。

　　　　我感受到强而有力的夹击，然后他身体突然僵硬几秒，所有力量集中在他十多厘米。他在我之前，梅开二度。

　　　　这幕，大受感官刺激，紧跟着，我无比惬意地完成了最后的流程。

　　　　他看起来有些晕了过去，闭着眼睛，张开嘴呼吸。我躺在他旁边，突然感觉很累，很想睡。当我真的快睡着，他突然强而有力地抱着我。

　　　　我睁开眼睛一看，他除了脸色红红，眼睛也是红红。他没说话，也没把泪水流出来，定定地看着我。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

　　　　清洗过后，我们一起走了出来。

　　　　“要留个联系电话吗？”他问我。

　　　　“先不要吧，下次吧。”我回答。激情过后，人回归理智。他连姓名都舍不得给我，我又何必主动给他手机号码。

　　　　“噢。”他显得不那么高兴。

　　　　“你有车吗？要不要我载你一趟。”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就在前面。”

　　　　“我的车在这里。”

　　　　“那下次见，很晚了，我该回家了。”他说。

　　　　“好的，再见。”

　　　　我先上了车，紧跟着也看着他上了车。他看起来也不简单，开的是凌志350。我等车预热，而他直接就把车开走，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天，我人生遭到洗礼，从肉欲的的诱起，我对男人开始走上一条追逐的道路。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电话，被告知工厂遭到盗窃，不见了两台新机器。要是那两台机器不见了，我起码损失上百万。

　　　　幸好深圳的事办妥当，虽然代价不小，但存在的利润很诱人，总算没白走一趟。

　　　　让我不舍得的，是一个叫做花木子的中年。第一天认识他，他脱光所有，看不出身份。我不知他底细，他轻易让我进入他身体，让我一度轻视他。直至昨晚分手那刻，看他开的是凌志，我判断出他是有身份的人。这给他增分不少。而我们激情，让人越来越难忘怀，时常想起。

　　　　回到东莞那夜，我整晚睡不着，工厂的事是原因之一。其二，是我总想着花木子，他会不会在同志会所等我？他会等我多久？他会不会等不到我，就随便找一个人发生关系？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机器被盗的事，当天就找到线索。事情是这样，我工厂的员工跟外面白粉仔串通好，在保安的茶下了安眠药，趁保安熟睡，半夜里他们偷运出去机器。由于新机器体积不庞大，所以不太容易被发现。

　　　　不过，他们的作案，还是被厂里睡不着的员工甲发现。员工甲认出是什么人作案，他本来装做没发现，明哲自保，因为干坏事的人很凶，很恶霸。后来，警察说多数内部人做的。我作出了悬赏主意，向我们提供线索的给予一万元奖励。冲着这重酬，员工甲最终向警方提供线索和证据。

　　　　派出所扣留了嫌疑人，拷问起来。嫌疑人守口如瓶，一直不肯合作。后来也不知道警察用了什么方法。同伙的，他们承认作案事实，并他们说出事情来龙去脉。

　　　　接下来，警方全力去追查被盗的机器。因为托时间太长，机器估计已运到海南，甚至可能早交易掉。

　　　　最近，我真是事事不顺心，脾气又臭又暴躁。在家里，我摔坏了不少东西来发泄。老婆孩子都躲着我，搬到茶山跟我父母去住。我事业上的事，我妻子和父母从不过问。我也很少讲及，有压力都自己去承担。

　　　　在东莞，对于本地人，偶然在外面风流，不等同他就是个坏男人。而我又是个商人，去桑拿和夜总会招呼客人，这是寻常事。所以，妻子对我在外风流，尺度放得比较宽。她只要求我不要包二奶，不动真情，不染性病，则满意。结婚之后，我一直做到。但也许因为她的纵容，我对情色，容易迷茫和失控。

　　　　不过我除了花心，对家庭还是尽心尽责。这些年，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他们悠闲自得，想做什么，我都能给予经济支持。同时，他们对我事业上繁琐的事，实行不插手政策。

　　　　机器丢了两天，我苦等消息，可还是没找到。我情绪很低落，整天没吃东西。好朋友见我这样，叫我出去散散心，不要拖垮自己。他们都督促我离开工厂去散散心，他们的心意让我不好呆下去。

　　　　于是，我忧心忡忡地离开工厂，回到东城。

　　　　当我来到东六路，我没想，就停车来到秦轩的店。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来了。突然，觉得这个小屋子很亲切。

　　　　小侄跟老秦一见我来，欢喜得很，殷勤招待我。我心情还是很差，精神萎靡，低着头走路。老秦的店客人不多，就两个小青年在吃东西。

　　　　“想吃什么，大哥？”小侄对我称呼，从老板改口为大哥。

　　　　“随便。”

　　　　“去弄个猪脚粉，多放牛腩，再拿个茶树菇排骨汤来。”老秦在我对面坐下，给小侄下命令。看他样子，猜到他对我有很多话要说：

　　　　“你很久没来了，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是，很忙。”我抬起头，看着秦轩，他也正看着我。他这模样，说实在比花木子萌多了。看着他，让我精神振作不少。

　　　　“你工厂没什么事吧？”

　　　　“别提了，倒霉透了，损失了不少钱。”

　　　　“噢!这样。”老秦跟着我，突然就消沉。

　　　　老秦没再说话，此时他理解我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秦轩放我一个人冷静，悄悄地给我送食物。我吃了一小部分，就吃不下。

　　　　我罢手不吃，此时店里就我跟老秦在，小侄回内屋玩电脑去。老秦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路面，给我露出一个深沉的背。我走了过去，拍拍他肩膀说：

　　　　“老秦，陪我出去兜兜风，可以吗？”

　　　　“好呀!”他兴高采烈，露出可爱的笑容。

　　　　老秦给小侄交代一番，换了比较体面的衣服，急急忙忙上了我的车。

　　　　我开了一会车，也不知道去那，秦轩也没问。

　　　　“老秦，想去哪里走走。”我问。

　　　　“我听你的，去哪都行。”

　　　　“那去公园吧，我好几年没去过公园。”

　　　　“好呀，你喜欢就行。”老秦总保持乐观。

　　　　我们来到了人民公园。这个又破又旧的公园，很快就逛完。老秦见我不说话，他也没主动搭讪。没多久，我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他说了一声好。

　　　　“老秦，去我家吧，感不感兴趣？”在车上，我突然有了主意。

　　　　“可以呀，让我见识一下你家。要不要我给你做饭，我看你没吃多少东西。”

　　　　“好。”

　　　　反正老婆孩子不在身边，让老秦在我身边给我做一顿饭，也是种精神安慰。我想想，来了精神。

　　　　我们先到市场买菜，到了市场，老秦说市场脏，他自己一人下去就可以了。我同意，当给他取钱时，他推了推我的手，说：“要是当我是朋友，就别跟我斤斤计较，我身上有钱。”说完，他就下车。

　　　　其实我也想到，我不能用钱压着他，这会使他没自尊。我告诫自己要注意。

　　　　老秦买菜很利索，很快就回到车上。我们开始前往我东城住处。

　　　　我家装修蛮上档次，一般朋友来了都会观赏一番，问东问西的。而老秦一来，就蹲在厨房不愿出来。

　　　　老秦人还算聪明，不用我怎么教他，他会使用我厨房的设备。我在门口看着他操劳。这个胖子，屁股摇晃起来，让我意淫不浅。

　　　　“老秦，我想摸摸你肚子。”我突然走到他身边，说。

　　　　“想摸就摸吧。”他很开朗。

　　　　“那我不客气。”
　　　　我伸手环抱着他，摸了他肚子起来。老秦一点都不敏感，任我胡来。他那微微凸出的肚子，让我贪婪，很久都不愿放手。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对这样的身材的男人产生兴趣。

　　　　“老秦，我还想摸你鸡鸡。”我情绪有些怪，人有些任性。

　　　　“那不行，这地方你不能摸。”他说得很平淡。老秦一直在认真做菜，拒绝了我。

　　　　我退后两步，他不同意，我也不想逼他。不过，他的拒绝，让我又失落起来。

　　　　见我突然安静，老秦好像不习惯，突然转过身来，对我坏坏地笑：

　　　　“好吧，你想摸就摸吧，随你喜欢好了。”

　　　　他突然同意，让我感到意外。我又挨近他，考虑要不要下手。老秦从容自若，我本来有点紧张，但他如此淡定，让我胆量增加不少。

　　　　终于，我走出这步，右手完全覆盖在他裤裆位置。他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没表现出一丁点反应。

　　　　于是，我从轻描淡写的抱住那坨，变成轻轻地拿捏。此时，我恐怕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对秦轩的身体感兴趣，便去做了。

　　　　也许因为一开始，秦轩的社会地位不如我，致使我对他有一种从容的占有欲，支配欲。

　　　　老秦还是没反应，继续做饭。而我，开始渐渐地做有用功。他那家伙微微弹起，趋势明显。

　　　　“小刘，够了，不能再摸了，难受!。”老秦自知有了反应，敏感起来，打掉我的手。

　　　　“老秦，你觉不觉得奇怪，女人摸你你硬，正常。但男人摸你，你也硬，这是不是不正常。”

　　　　“什么人刺激都会有反应，你还本科生，这道理都不懂。被刺激勃起，跟性别没关系。”我的歪曲被老秦道破。

　　　　“我只是怀疑，那晚你说你搞小姐搞了三次。我不相信，我怀疑你根本硬不起来，所以刚才想试探你。”我给我的行为做解释。

　　　　“没骗你吧。我可以的!”老秦心态真好，从容乐观。

　　　　“是呀，你厉害。”

　　　　自知自己做得过分，我没再强求老秦。而此时，我已经有了生理反应，我脑里都是我跟花木子激情的画面。一挨着老秦的屁股，我就有莫大的冲动。想着想，自己就突然想抱住老秦，脱他裤子，对他臀部碰撞起来。

　　　　但，我深知对一个直男，不可能猥亵他，侵犯他，否则我会永久失去他。

　　　　没多久，我赶紧退出了厨房，我怕秦轩发现我有异样。

　　　　我到大厅，看起电视节目，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这几天，我根本没睡好。突然，就找到了睡眠。

　　　　老秦把饭做好，他拍了拍我肩膀，弄醒我。

　　　　“你是不是很困，你都打鼾了。”他说。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老秦对着我笑，心情一下子大好。

　　　　“是呀，工厂没什么人能帮我，整体累得像狗一样。”

　　　　“有钱人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幸好我没羡慕过你。人呀，富与贫都是那么几十年，所以为什么不快乐自由一点。”

　　　　“你对你现状很满意吗？”我不同意老秦的看法。

　　　　“基本满意。”

　　　　“你就不想再东莞买栋房子，买辆车，提高生活质量？”

　　　　“想，我的意思是，强求不得的话，要积极面对生活，你懂吗？”

　　　　我洗了个脸，出来时，才发现老秦还帮我搞了卫生，我记得我家之前没这样干净整齐。

　　　　“老秦，你趁我睡着时，是不是给我家搞过卫生？”

　　　　“是呀。”老秦不等我，开始吃饭。

　　　　“这活让钟点工做，下次不用那么操劳。”

　　　　“什么操劳，你们就是犯富贵病，家务都不做，那家还是家吗？”

　　　　此时发现自己饿了，我坐下动手吃起来。吃了几口，发现饭菜只是微热。

　　　　“老秦，你很早就做好饭？”

　　　　“对呀，看你睡得香，就不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

　　　　“你真好，要是个女人，我娶你。”我边吃边说。

　　　　“你要是个女的，我也娶你。”

　　　　“我是说真的。”

　　　　“我要是个女的，看我这体型，还不丑死。真是又老又肥又贪吃，像条河马。”我被他逗乐。

　　　　老秦的手艺真不错，让我暴吃一顿。吃饱后，我心情晴朗起来，我说：

　　　　“老秦，最近我工厂机器被盗，要是找不回来，我就要损失上百万。所以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

　　　　“噢，原来这样，怪不得你面色这么差。我都怕了你。”

　　　　“怕我什么？”

　　　　“做饭时你要摸我下面，我当时很怕你，就知道你今天行为很不正常。”

　　　　“怎么样才叫正常？”我要跟他理论。

　　　　“男人摸女人，或者女人摸男人就正常。”

　　　　“你爸摸你，你摸你儿子那就不正常。”

　　　　“这不同。我们是家人。”

　　　　“你是不是想说，我摸你像搞同性恋。”我很严肃。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不知道你不是。”老秦看我脸色一变，他紧张了。他补充说：“搞同性恋多变态，你怎么可能是。”

　　　　听了这话，我就没想说下去。我离开饭桌，去大厅打水喝，老秦开始给我收拾碗筷。

　　　　完事之后，老秦就说要回去。我看他焦急的表情，知道他放心不下他的店。我同意了，要送他回去。但他执意不肯，还叮嘱我早点休息。在他离开前，他认真地对我说：

　　　　“我有种预感，你的机器今晚会被找回来。我的预感一直很灵。”

　　　　果然，到了半夜，我接到电话，说我的机器在湛江找到，现在开始运回来，估计明天中午能运到东莞。他们通知我明天带证件过去，把机器运走。

　　　　接到这个好消息，我兴奋异常。此时，我猛地想起秦轩的预感。于是，也不管那么多，就给老秦打电话。很快，他接听了。

　　　　“我机器找回来了。”我很激动。

　　　　“真的。”

　　　　“是呀，刚收到的消息。”

　　　　“我就说嘛，你的机器今晚会找回来，我的预感很灵。”

　　　　“你是巫师呀，预感!不过，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还很难过。”

　　　　“没什么，朋友一场，我也希望你过得快乐。”

　　　　“我会的。”
　　　　　见了秦轩一面之后，我事业又迎来顺景。机器找回来，深圳那边的合同顺利签下，几个单子拖了许久的欠款突然收到手，真是喜事连连。

　　　　这给我一双情愿的感觉，秦轩是我的福星。

　　　　我又恢复与秦轩正常交往。如今一年四季都是水果季节，我的烟酒行也卖起水果。虽然赚钱不多，但能经常吃到新鲜水果。

　　　　在秦轩的店吃东西，他总不收我钱，久了我不就成了恶霸。我便经常拿新鲜水果给他们叔侄。

　　　　一来一往，我们感情加深，我把秦轩当做亲哥哥看待。秦轩对我也是照顾有加，平时会悄悄熬个靓汤，叔侄舍不得吃，都留给我吃。经营店，让他忙得心力交瘁，可当我撒脾气要他到我家给我做饭时，他总是义不容辞，宁可自己少赚一点。

　　　　老秦的憨厚老实，以及他的风趣幽默，让我每每见到他，心情晴朗喜悦。

　　　　渐渐的，我习惯了经常见到秦轩，要是一周不见老秦，我会心里不踏实。当然，我知道他是直男，我们的相处也是止乎礼。有时，我对他身体渴望难止，也只是厚着脸皮抱抱他，偶尔揩下油。

　　　　到了十二月，在我烟酒行附件，有一家店关门大吉，大门贴出招租广告。这个地方要是让老秦开福建沙县小吃，会很有前景。因为地段好，价钱也不便宜，老秦承租的话，目前会有压力。但按做生意一贯作风，瞄准了就去冲，别让机会白白乱发，要赚大钱，就要大胆赌一把。

　　　　我有了暗中帮助秦轩的计划。首先，我找到业主，跟他在价钱上沟通一番，然后找到我手下，按他姓名签下一年的合同。接着，我让手下以更便宜的价格转租给秦轩。

　　　　其二，秦轩接过来做，自然要考虑重新装修的问题。我又想出办法，骗老秦说我自己有一支装饰队伍，让他只负责买材料，其他事我来包办。装修过程中，我除了垫人工费，还暗中给他买了不少材料。

　　　　其三，新店开张，需要的家电和桌凳，也要换新的了。好不容易给他租个靓铺位，哪有舍得宰鸡不舍得放酱油的道理。我把我家的旧彩电和一些崭新的桌子椅子全送给他。这又给他省了一大笔钱。

　　　　终于，秦轩换了个新店面。福建沙县小吃也是品牌，地段又好，所以秦轩的店一开张，生意非常旺，经常座无虚席。这势头，靠他们叔侄，根本忙不过来。老秦是贴出招聘告示，可近年底，确实不好招工。我见这样，又从我洋酒行调来两个人帮忙，他们的工资还是我来付。

　　　　这样，秦轩看到的和看不到的，我帮了他不少。他欠我一大笔人情。

　　　　到了2006年的春季，老秦不打算回家过年。换了新店后，短短的两个月，他赚了近十万块。赚了钱他自然高兴，也受鼓舞，所以春季也不回家，反正租金不便宜。过年了，他给家里寄两万块，这更划得来。看到老秦的店有了很大起色，我自己也很欣慰，对他的付出总算没白费。

　　　　老秦不傻，我这样帮他，他当然会投桃报李，对我像亲人一样。只要我开口，在他能力范围内，他都会听从我，为我效命。

　　　　年初一那天，我把老秦带给我家人认识。见面时，他给我小孩发红包是应该的。老秦是个省吃省用的汉子，自己赚了钱也舍不得买衣服过年，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我送给他的。那天，他出手阔绰，他给我儿子一个红包，就是两千块；给我爸妈的红包也是两千块。事后，我家人问我，这人是不是大老板，有钱成这个样子。我听了，哈哈大笑。

　　　　春节过后，老秦的店渐渐进入正轨，他请了三个伙计在做，这样他工作轻松多了。老秦自由时间增多，我便有了主意，我想多带他认识朋友，更想带他到处去玩。

　　　　跟老秦关系亲近后，我自己事业上也是顺风顺景，没遇到麻烦事。深圳的合作，给我带了很大利润，我收获破丰。经过多月的磨练，我的管理层终于给力，将我工厂打理得很井井有条，合符科学管理。

　　　　以前，老陈在的时候，我们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钱是赚到了，但生活越来越乏味。都说不愁钱的人，必定愁健康。商场上打拼十年，我的身体积累了很多问题，什么三高，肾结石，尿酸过高，我都躲不过。医生建议我多做户外运动。

　　　　老秦这胖子，虽然身体健实，也有三高的问题。正好，我们可以一同爬山游水，健身跑步。老秦自然听我的，每次我约他出门，他从不爽约。有他在身边，生活变得非常有趣味。

　　　　许是日久生情，我对他有一种很深的兄弟感情。而老秦也把我当成生命中至亲兄弟。

　　　　如果在我未被老陈影响之前，跟老秦有这样的交情，恐怕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但是，我渐渐发现我对男人有特殊感情，甚至我的底不干净。深圳发生了难忘的419，我对男人的欲望，变得很具体。

　　　　隔一段时间，我总要上深圳办事，那边客户多。有些时候，我禁不住寂寞，会到同志会所，寻找与我激情过的人。但很不幸，我没再遇到他。渐渐的，我也不再去那种地方。

　　　　然而，我的欲望还是被开发。秦轩，跟他经常相处，让我有时候，很想冲动，跟他有肌肤之亲。不过，总在关键关头，还能控制住。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了。

　　　　我也不是出于占有，才帮秦轩的。是我对兄弟情，有一种浓重的情结。

　　　　不过，或许那种所谓的兄弟情，实质是一种同志倾向，只是那时我没看懂罢了。
　　　　来到2006年的四月份。有一天，我正在深圳办事，突然接到秦轩的电话。

　　　　“小刘，我店里出大了事，帮帮我。”

　　　　东莞本地人乙谋跟丁某，在老秦的店吃了宵夜。乙某吃的猪脚粉，丙某吃的是牛腩粉。那晚回去之后，乙某暴毙。尸检出是事食物中毒致使。丁某作为证人，认定是老秦的店食物有问题。乙某家人报了警。

　　　　第二天，派出所、食品安全办和卫生局的人来到老秦的店调查，将老秦店的食物带回去化验。报告下午就出来，说老秦的猪脚确实含有剧毒的化学剂。这报告很致命，传出去后，恐怕老秦不但会惹上官司，还会影响他店的名声。

　　　　老秦给我电话时，我有紧急工作，不能即刻回去。到了晚上，我才赶回东莞。此时，老秦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

　　　　我把小侄带到身边，问个究竟。他一五一十告诉我详情。小侄说，猪脚根本没有问题。昨晚他才跟老秦吃晚饭时，各吃了一个。店里还卖出数十个猪脚，又不见其他吃客投诉。他肯定，他叔肯定是被陷害的。

　　　　出了事，两叔侄恐怕指望我能帮上忙。我把老秦当亲人，又怎么会见死不救。

　　　　我开始去了解，通过层层关系。后来，乙某的家人就放话，说给他们三十万，私了可以。我再去打听，原来乙某家的亲戚就是卫生局的人，而且是个官。

　　　　他们虽然做得滴水不漏，但我深知，老秦是无辜的。甚至让人怀疑，已经火化了的乙某，根本不是食物中毒而死。

　　　　所有物证很快销毁，剩下的只有那份报告和人证。是私了还是跟他们打官司，我决定选择后者。

　　　　老秦很快被我保释出来。那天，他一看到我，一幅含冤的表情，让我很痛心。在车上，他什么都不说，很苦的泪水，已经把他冤情显露无疑。

　　　　我决定不惜代价去打这场战。乙某不过是有点关系，但我除了胆量，还不差钱。

　　　　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开庭那天。进过一轮角逐，审判出结果。结果是，控告无罪。秦轩不但没事，而且乙某家人以勒索和伪造证据等当场被起诉。很快，乙某那个卫生局的亲戚，被调到其他地方任职。

　　　　我们赢了，老秦还获得一笔赔偿费。为这事，足足花了我六十万，这是那笔私了费的两倍。是得是失，如今再无法计较。

　　　　审判结果出来那晚，老秦要亲自下厨，犒劳我，多谢我。半个月来，我为这事，东奔西跑，不得好过。老秦他更是，突然之间老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上厄运。如今，他含怨得雪，水落石出，他如获重生般，自然是眼笑眉舒，喜逐颜开。

　　　　我拿了两瓶酒出来庆祝。我喝红酒，秦轩选择二窝头。

　　　　“大恩不言谢，哥我先饮为敬。”老秦说。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大恩。”

　　　　老秦喝了一满杯，虽然是三四钱酒。不过老秦的酒量一直不好，他平时几乎不沾酒。我见老秦喝光，自己也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哥我今年三十九岁，在三十九年里，除了父母和老婆，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日后无论发什么任何事，我都会把你当做亲兄弟，我说到做到。”

　　　　说完，老秦又倒满酒，自己喝光了一杯，又斟满。

　　　　“哥，做人要讲究信念，我走到今天靠的就是信念。自己要相信成功，要得到的东西，要坚信一定能得到。好像这次，我相信你，我拼了所有财产也要还你一个清白。”

　　　　“喝。”

　　　　老秦两分钟内喝了第三杯。刚才做饭他还笑哈哈，现在深沉，双眼深邃，看得很远很远。

　　　　“我相信，在我人生的道路，老秦你会帮我很多。我把他当投资一样，虽然这显得我很攻心。我对你好，你也会一辈子对我好。”

　　　　“当然，要是没得吃，我会把剩余的都留给你吃，我自己饿肚子。要是只有一件衣服，我会让你穿，自己挨冻。要是有人拿刀要砍我们，我会挡在你面前。”

　　　　“有你这话，我所有付出值了!哥，你也看得出，我现在不缺钱，但我告诉你我缺情感。真的，我需要你这样一个兄长，管管我，爱护我。”

　　　　“好，这辈子我都管好你，我都爱你。”

　　　　他说出爱字，突然触动了我。此时，我心里酸酸的。老秦他不知道，我对他除了深刻的兄弟情，还蕴含一种微妙的情感。我希望，他时刻在我身边，我受伤时他可以安慰我；我有困难时他替我分担解忧；在我寒冷时，我更希望可以抱抱他取暖御寒；在寂寞时，我们缠绵不休。

　　　　所以，他这个爱字说到我心坎上。可是，我还是得不得他，得不到灵魂。我倒满了一杯红酒，一口喝光。我怕我眼泪惹得他更早伤感。

　　　　我们边吃边说话，老秦讲起他小时候。他尽述他做过的坏事：他偷过人家的农作物和水果；他夜里用石头砸碎过同学家的玻璃；他初中时，跟几个同学偷看过女孩子洗澡；他坐公交车经常不给钱；他还吃过霸王餐等等。

　　　　在我角度，这些所谓的坏事和缺点，不过是他丰富人生一笔趣谈的财富。他没影响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反而，他真诚了，连这些秘密都告诉我，表示他信任我，与我拉进心的距离。

　　　　说到尽兴时，老秦总是自觉喝上一杯，本来他脸就好看。如今醉后红润，再加上他为人风趣，让我整晚看着他脸。我好多次对自己说：我真想亲他。

　　　　菜做了很多，但我们都没吃多少，倒是酒喝了不少。老秦说他半斤酒是他极限，之后必醉无疑，而且那是几年前。今晚一瓶烈酒，他一个人喝得差不多见底。

　　　　我一直没阻止他喝，因为自己也喝了有一瓶红酒，也犯糊涂。此刻的老秦，不是醉的，也八九成了。我想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弟，你说我欠你六十万，我怎么还你呀。”老秦搭在我肩膀，整个人摇晃着，看样子坐都坐不稳。

　　　　这事，我没告诉过他，也不知道谁的话传到他耳朵里。

　　　　“我不用你还，你好好过，就是对我的报答。”

　　　　突然，秦轩哭了起来，而且一开始就是嚎哭。

　　　　我知道这是他喝多的原因，不然不至于这么失态。他还扑到我身上哭，抱着我。我没料到他会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使劲有多大，硬把我推到。结果，我抱着他，一起倒在地上，幸亏我们坐的凳子不高，没受伤。
　　　　　我静静看着老秦，他那嚎哭时，让我感受的不是伤感。他哭的样子非常可爱，像个小孩子，让我想疼他，还想笑。

　　　　我摸着他的头，摸着他的脸。吻他的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终于，我轻轻吻了他脸颊，这动作估计他能接受。老秦还在哭，他身体压着我，大腿压着我私处。我们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

　　　　一会过后，他消停了，说：“今晚我答应你，无论你让我做一件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这话说得我痒痒的，我没经大脑思考，就吻了他的唇。他好像知道我想这样，抱得我更紧，对我的亲吻竟然迎合起来。

　　　　我抚摸起他的背，他也凌乱地摸着我，虽然力度稍嫌大。这一幕，我期待了多少天。终于，我得到，苦尽甘来的感觉。这体味果然非凡，欲仙欲醉。

　　　　热吻中，我恼里一会想着老秦，一会想着深圳的花木子。我那家伙，直冲冲地顶起，对着他的大腿。欲望使人快失去理智，我被什么控制了。

　　　　老秦估计不知道我是谁，在做什么。而我兴奋变成亢奋，并不糊涂。我想做一件最激荡最亡魂的事。

　　　　我开始去脱他的衣服，他微微睁着眼睛看着我，没表现出任何抵抗。那时候，天气开始热，他穿的很少。三两下功夫，他就被我剥光所有。

　　　　我第一次看到意淫已久的身体。他果然完美无瑕，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雪白的身子，粗而繁密的毛发从阴部一直延伸到胸口，微微突出的肚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男人特征的味道。

　　　　让最渴望的，自然是他可爱的小家伙，它短而胖。

　　　　我没犹豫，把它放在嘴里，香喷喷地吃了起来。虽然我第一次做，但显然我期盼已久。

　　　　在我刺激下，它渐渐大了起来。估计是喝多的原因，它不是百分百。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完美。甚至它因为没清洗，散发一股特殊的气味，让我疯狂地吸收。

　　　　我再去吻秦轩的唇，他眼睛微微睁开，似睡非睡。

　　　　此时，我想我是清醒的，更是激奋的。我放下老秦，跑到我卧室，找了一瓶妻子用的洗面奶。这工具可以辅助润滑。

　　　　再回到老秦身边，他还是那模样，睁开眼，无力地看着前方。他的家伙没有下来，这给我力量和决心。

　　　　我脱光自己所有，抹了不少洗面奶在十多厘米处。

　　　　此时，我还是不知道给对方松弛。我太急于求成，匆匆强行进入。

　　　　虽然慢，但因为他没抵抗，我迎来生命最有意义的时刻。我终于占有了秦轩。

　　　　进入初始，老秦突然回魂，睁大眼睛，手发力抓紧我肩膀。想必，他是因为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虽然如此，我还是想着，他可以像花木子那样，最终能缓和过来，并获得快感。

　　　　老秦抓住我，那表情是惊愕的，不解的。但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样。

　　　　我开始动了起来，满足我的肉欲。因为难得，比起与花木子的那次，我获得的感官刺激远胜之前的。

　　　　动了几下，我就发现老秦要推开我。但我发现他的力道不足以分开我们。他的表情是痛苦的，我看他想喊，但喊不出。

　　　　我怕事情会失败，愚蠢的我选择了加速，猛烈起来。

　　　　秦轩不再挣扎，他的疼痛已经让他招架不来。他除了皱眉和张开大嘴，就是用惊愕的眼睛看我，仿佛根本不认识我。

　　　　而我，沉浸在感官享受里，忘记其他。

　　　　我没后顾之忧，甚至当他推我的时候，我恶劣地想：是你说的，我做什么事，你都答应我。我在你身上花那么钱，你给我肉体抵偿，又不吃亏。

　　　　所以，我越来越起劲，毫不不怜悯他。

　　　　是不是我对他的身体渴望已久，当我得到它，我就不惜一切，拖长时间来占有。还是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

　　　　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结束，撞不动了。我擦了擦汗，满意地大口呼吸。而秦轩还是睁开眼睛，看着地板，面无血色。

　　　　完事后，我离开他，打算自己先去清洗，再来帮老秦。

　　　　到了卫生间，我才知道，这次搞大了，我那下面粘的都是血。我赶紧洗干净，跑出大厅去看秦轩。

　　　　他还睁大眼睛看地板，漠然的表情，像看透世事，看穿我的为人。

　　　　我再看秦轩下半身，发现地板也是一堆鲜血。我挪动他身体，他许多地方，都是血迹。

　　　　“冷。”老秦突然说话。

　　　　“什么？”我听不清。

　　　　“我冷。”他说。

　　　　我听到了，赶快跑去卧室，拿来被子和毛毯。我把他抱起来，放在毛毯上，又给他盖上棉被。见他没枕头，我又赶紧去拿枕头。

　　　　当我回来回到他身边，已经清晰看见老秦的泪水，不断打湿被子。

　　　　我躺下，抱紧了他，他的身体果然很冷。我擦了擦眼泪，对他说：

　　　　“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我想睡，不用去医院。”他闭上了眼睛。

　　　　我再度离开，给他找来阿莫西林来服下。他吃了药后，很快睡着。

　　　　我不放心，躺在他身边，随时观察留意他。而他没发烧，没再流血。渐渐的，我就躺在他身边，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睁开眼睛，便看到秦轩睁大眼睛看着我。他表情还那样冷漠，洞空一切，看了让我害怕

　　　　“要去医院吗？”我问，同时摸摸他额头。他没发烧。

　　　　他没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没反应。

　　　　我起来，打算给他清洗一番，带他去医院。我给他打来水回来，我发现他站了起来，并开始穿衣服。看到这幕，我心安不少。他看起来不算严重。

　　　　“去医院打下针吧。”我说。

　　　　他还是不理我，没说话。我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穿好衣服，收拾好他的东西。看样子，他要离开。

　　　　当他要出门时，我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是不舍的，是内疚，还是太爱他。

　　　　他转过身，挣脱开我。迎来空隙，他便狠狠送我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我被他打了，除了意外，更是安慰。

　　　　“打吧，你打我吧，打死我吧。”我又冲过去，抱住了他。

　　　　原来，他力量不亚于我。很快，我又被他甩开。甩开后，眼看他又一巴掌打过来，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可结果，他收住了手。

　　　　但没收住的，是他的眼泪。
　　　　秦轩回去后，我先赶往茶山办事。我也需要时间，思虑一番，该怎么面对他。

　　　　发生那样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我们还不容易建立的兄弟情，可能因此而毁灭。然而，一直想占有他的淫恶期盼，终得以实现，这又是一种精神慰藉。

　　　　傍晚时分，我来到秦轩的店。一问，知道老秦不在，我便拉小侄坐下说说话。

　　　　“你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有呀。不过他说今天要休息，说昨晚喝多了酒，头疼。”

　　　　“他去哪里休息。”

　　　　“他说店里太吵，拿了衣服出去，我以为他去你那呢。”

　　　　老陈在外面给三个工人租了间房子，但他却和小侄挤在店里睡。他会不会去了工仔租的地方去休息？我猜想。

　　　　“小侄，你去外面的出租屋去，找下你叔。我打他手机是关机。我找他有事。”我说。

　　　　“好，我现在就去。”

　　　　小侄消失了一会，很快我接到他电话，他说他叔不在出租屋里。

　　　　这下我开始着急，老秦会不会出事。我想起昨晚，他留了很多血。这事，想必他一时不会告诉别人。要是去看医生，恐怕也是偷偷的。

　　　　这样想，我就估计秦轩只是躲一会。小侄回来后，我就交代他，见到他叔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回到家后，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老怀疑手机在响而我不知道。隔一段时间，我也会打秦轩的手机，看他会不会开机。这个夜晚属于失望。

　　　　没有消息，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秦轩的店。看到小侄我就急忙问他：

　　　　“你叔回来了没有？”

　　　　“还没。”

　　　　听了，我很失望。小侄此时又说：“他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时候？”我惊喜。

　　　　“昨晚，差不多凌晨。他说探望一个朋友，这两天不回来。我见太晚没告诉你。”

　　　　“他还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你找他有事，叫他给你电话，他说不要理你。”小侄不理解地看着我。想必他猜到我跟秦轩有什么内情。

　　　　“那我过两天再来找他吧。”说完，我离开了。不过，还算有收获，秦轩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只是躲起我来。

　　　　虽然老秦不想见到我，但我还是整天呆在烟酒行，没去茶山。这里距离秦轩的店近。有时，我借故送水果，跑过去看老秦回来没有。去多了，我又不好意思，便改成开车在他店门口溜达。

　　　　我难过与失望及着急地过了两天。按老秦的讲述，他两天后回来，今天应该会回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只好跟朋友在外吃过午饭后，才过去看。

　　　　下午两点左右，我才来到秦轩的店。此时，店里客人不多。我看不到他们叔侄，便问工仔。

　　　　“你们秦老板呢，回来了吗？”我说。

　　　　“他回来了。在里面睡觉。”工仔说。我经常来，他们都认识我。

　　　　“是不是一个人。”

　　　　“是。”

　　　　我听了，来不及多问，走了进去。老秦的店其实不能住人，地方太小，还潮湿。不过他节省，还跟小侄挤在这睡。我自己也有出租房，就在洋酒行上面。以前我跟他讲过，借一套公寓给他们叔侄住。他没领情，那时我帮了他很多。他不愿意继续占我便宜，说要看好店。

　　　　来到秦轩的床，就他在。小侄这时候都跑出去上网，我送他的笔记本电脑，因为没拉宽带，他三千块钱卖了，把我气死。

　　　　老秦还在熟睡中，微微响起鼾声。我没叫醒他，一开始也安分，静静看着他。但想必我很想念他，片刻过后，我偷偷吻了他。吻了他的脸，见他没反应，我更大胆，吻了他嘴唇。

　　　　这下，我把他弄醒。他猛睁开眼睛，瞪着我。我害怕和愧疚相当。

　　　　“哥。”我喊了声。

　　　　“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不友善。

　　　　“来看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看完可以走了。”说完，他转过身，背对我。

　　　　我见他这样，突然心痛起来，几滴眼泪挂在脸上。

　　　　“我们还能做兄弟吗？”我说。

　　　　他没回话。我又接着说：“哥，对不起。那晚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能说出我爱你。那，让我骗你吧。不过，秦轩未必这样看待事情的。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他说这话，还不如他沉默。

　　　　他的冷漠，与我对自己的憎恨，让我不想再呆下去。

　　　　我离开。此时，我真发现自己很肮脏。以为自己比他有钱，帮过他不少，对趁人之危，了他，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个星期过去，我没到过秦轩的店。这时间，我内心还是无法平息。不过，我知道，我去找秦轩，他对我还停留失望，还气在心头置之不理。我不如给他点时间。

　　　　在这一个星期，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对他的兄弟情，其实不过是我在暗恋他。如今，我看清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直男中年。

　　　　本来，这几天，前往烟酒行时，我都绕道。有一天，我思想开小差，不经意路过秦轩店那条路。见一见老秦，让我心里激动。我减速，小心谨慎地偷看。老秦正在包饺子，低着头。

　　　　他那憨样，还是让我怦然心动，为之着迷。为什么，我得到它的身体，却换来无穷忧伤。

　　　　我下了车，默默走到老秦旁边。我来到了，坐在他对面，他才猛地抬头看我。我对他笑笑，他还是波澜不起，继续熟练地包饺子，视我如白菜。

　　　　“你真的不愿意看到我吗？”也不管人多，我小声说。他不理我。我又多说一句：“你还不肯原谅我？”结果，他没变化。

　　　　我拿了烟，抽了起来，静静地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轩终于把手头的面粉用完。他站了起来，把饺子拿到火炉边。我受他影响，也跟着站起来，但发现自己没必要跟着过去，便又坐了下。

　　　　我继续默默的抽烟，眼光看着前方。那些与老秦在一起时快乐的画面，让自己想笑，也想哭。没过很久，老秦亲自做了牛腩粉，递到我面前。他人，在我面前坐下，但还是没说话。

　　　　我掐灭了烟，开始动手吃了起来。心情很复杂，一时兴奋，一时感动，一时忧伤。这不，吃了两口，我的眼泪掉到碗里。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他不再是冷漠，多了一些惊讶和同情。

　　　　我心冷，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跑着离开。
　　　　2006年的夏天，这一年让人印象深刻的，无非是第十八界德国世界杯。在7月10日凌晨，齐祖头顶马特拉齐，被罚下场，成为球赛的转折点。最后，意大利凭借点球取得胜利，卡纳瓦罗举起大力神杯，也是激动人心的一幕。世界杯结束了，对于中国球迷，这又是另一种解放，终于不用熬夜看球。

　　　　好长时间没去秦轩那，对于我，度过了一个很长的思想斗争期。我发誓不能再爱上男人，不再跟秦轩纠缠不清，不再付出有企图的帮助。但事实总爱捉弄人，在与秦轩零接触期间，我的事业又遇磕绊。

　　　　工厂今天工人打架闹事，明天出货的货车遇到大水货物浸湿，后天老机器出现故障整条生产线停工。而烟酒行又出现被告发卖假酒，店被封了几天。卖些水果吧，保鲜又不得力，容易腐烂而造成整个夏天都在亏钱。世界杯赌球更惨，我亏了不少于五十万元。

　　　　这让我怀疑，秦轩真是我的福星，跟在一起时我心情不但好，生意还非常顺境。而一旦跟他疏远，我总是走背运，事事不顺。

　　　　虽然我不至于迷信，但自己情绪上确实受影响。我知道，我迟早会再去见秦轩。同时，我也忘不了他。

　　　　有一天，我的车坏了，要到烟酒行收钱，道路施工的原因，出租车不得不提前放下我。出租车刚离开，我刚下车，就下起鹅毛大雨。我身上拿了有合同，被淋湿，便躲在工商银行大楼里避雨。

　　　　雨看样子会越下越大，我便进去找个地方坐。想都没想，看到大厅有个空位置，便坐了下去。主要烟瘾来了，我着急要抽烟。当我急忙拿出烟，抽了第一口，感到解馋，这时才留意周围。原来，坐在我旁边的，正是秦轩。

　　　　只是他头发稍微留长了，衣服也换了没见过的，最主要还是我见到他时，他正低着头整理粘在身上的雨水。我没及时发现他。要不然，恐怕我不会挨着他旁边坐下。

　　　　“好久没见，近来好吗？”见到他，我又是兴奋，又是惶恐，话都说不好。

　　　　“可以。”

　　　　“我来时没发现时你!”

　　　　“哦。”他表现倒从容，脸上很平静。

　　　　停顿几秒，我见他也不算友善热情，就想离开。

　　　　“你坐吧，我不打扰你。”说完，我起身。

　　　　“这么大雨，你去哪。”老秦意外地喊了起来。

　　　　我停住，看了看他，他脸还是很平静。这下，经他这么说，我便有理由留下。

　　　　“最近生意好吗？”我说。

　　　　“还可以，有两个工人不干，我又换了两个新人。”

　　　　“怎么走了？”印象中，老秦请是伙计还算老实能干。

　　　　“跟我侄儿打架。”

　　　　“噢。”当然工人敌不过亲人。

　　　　“也不是我赶的，是他们自己走的。小侄说他们偷柜台的钱，他妈就发生冲突。“

　　　　“我看不像。”

　　　　“我也觉得，他们蛮信得过。不过，我来不及问，打架的当天他们就走了。”

　　　　又沉默了一会，见我不说话，秦轩主动说：

　　　　“我最近觉得小侄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瘦了很多，精神越来越差。并且柜台的钱经常对不上，少了很多。我怀疑是小侄偷的。甚至，我怀疑他吸毒。”老秦神色凝重。

　　　　听到吸毒而字，我瞬间打起精神，关切的问：

　　　　“他会不会整天呕吐头晕，注意力不集中，还怕见阳光，生活黑白颠倒。”

　　　　“对。”老秦认为我更懂，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确实看过白粉仔，知道他们有什么常规特点。

　　　　“我们不要猜，等下我去试探他吧。”

　　　　“好。谢谢你。”

　　　　这次再见老秦，总觉得他有了变化。原来是多了对小侄的担忧和害怕。要是小侄真的吸毒，他怎么给他死去的大哥交代，怎么给他寡妇大嫂交代？他的心情，我多少能了解。

　　　　雨停了，我先去烟酒行处理自己的事务。完事后，很快我赶去秦轩的店。

　　　　来到了店，发现这里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因为刚下完大雨，店一时没什么生意。小侄正在懒洋洋的坐着玩手机。老秦见我，脸色出现喜光，出来迎接我。而小侄，我曾经送他不少东西，他对我态度非常好。小侄发现我，也匆匆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刘哥，好久没来，最近去哪发大财。”

　　　　我一看他这副身体，果然觉得不对路，虽然他装作很精神，但他那瘦削而疲惫的模样跟我以前见过的白粉仔很相似。我有六七成肯定，他吸白粉。

　　　　“小侄，我们聊聊。”我拉了拉小侄肩，避开老秦。小侄也听我的。

　　　　我试探他说：“哥我最近发现一条财路，不过有些风险，不知道小侄胆色够不够？想不想发财”

　　　　“想呀!什么财路，我可以的，我什么都可以干。”

　　　　“你需要钱吗？我这工作是给非常需要钱的人准备的。”

　　　　“需要呀!谁不需要。我干。”他想都没想，就急着答应。

　　　　“好!等机会成熟，我再来找你。”

　　　　几句对白让我试出，这个小伙子不再纯真。

　　　　没多久，小侄见店没什么生意吗，跟我告别跑了出去。他一走，老秦就焦急地问我：

　　　　“小刘，你看我小侄怎么样，像不像吸毒？”

　　　　“像。”我没隐瞒的。

　　　　“是不是真的!”老秦接近崩溃。

　　　　“我会找人帮你查吧，你先别着急。”
　　　　　做生意做大了，什么道上的人都认识一两个，哪怕卖白粉的，这是需要的。要找人去了解小侄有没买毒吸毒，这不是难。贩毒的圈子很狭小，给这些版子相片，再给他们送点钱，他们就一五一十告诉你相片这人有没吸白粉，吸了多久。

　　　　没多久我查出结果，让我很惊讶。原来小侄铁实在吸海洛因，而且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这个月够买的分量，比上月翻了一倍。他毒瘾明显加深，怪不得要偷柜台的钱。

　　　　得知消息后，我很快找到秦轩。此事恐怕不能隐瞒，也不能再拖。

　　　　“现在怎么办？”他问我，欲哭无泪状。

　　　　“强行戒毒，送去戒毒中心。”

　　　　“他怎么突然就变了，以前他是个多好的孩子，能干懂事。他今年才满二十岁，人生的路还很长。”

　　　　“被坏人带坏的吧，很多人开始吸的时候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奇。上瘾之后才知道，可是为时已晚。”

　　　　此时，秦轩把我跟他的恩怨，暂且放下。眼前，他只想做的，就是挽救小侄，帮他命途扶正。得知小侄真的吸毒后，他每天憔悴萎靡，寝食难安，又怎么有心思想其他。而我，为此事东奔西跑。

　　　　没多久，我联系好了戒毒中心的人，在一个早晨，强行将小侄带走。小侄被带走时，他反抗，死活说自己没吸毒，并且跪下来乞求工作人员放过他。他连自尊都没了。见工作人员态度强硬，他又过来求老秦，还向我磕头求助于我。老秦的眼泪簌簌流了下来。我也万分痛心。

　　　　“也许一直我做错了。他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书。那时候，我就该代替我哥好好管他，不该让他跟着我做生意，应该逼他多读几年书。等我做生意赚到钱，我应该让他多学点文化，虽然他老是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都是我，我对他管教不严，让他放纵。”小侄被带走后，老秦坐着唉声叹气。

　　　　老秦状态非常差，饭也吃不下，眼睛通红的，面色灰白。他屡屡走神，喊他都听不见。我不放心他，每天都来看他。他也不太说话，整天坐着，望着门口发呆。

　　　　到了小侄被带走的第三天，老秦病了，他虚脱而晕倒，并发高烧。是我亲自送他去医院的。老秦昏昏迷迷的时候，不断的抓住我的手，喊着：小刘，帮我照顾好小侄。

　　　　到了半夜，秦轩烧退，他醒了过来。我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累得自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没有欲望，只有一颗爱他、呵护好他的心。

　　　　老秦醒来，一直看着我，表情平静。我发现，不停对他笑，有时流着泪。

　　　　“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你不该喜欢上我。”他终于说话。

　　　　我握紧了他的手，无从回答。他又说：“我真的把你当亲弟弟，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找到我能回答的话。

　　　　“那晚，你对我那是强你知道吗？其实我可以告你，告不赢也会让你丑名远播。但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做。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所以发生事情后，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躲着你。那几天，我想了很多。发现你对我这么好，好像一开始你就有目的的，你让我害怕。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付出很多，一直真心帮我，所以我不会去伤害你。所以，我考虑要不要离开东莞，要不要跟你断绝联系，该不该恨你。”说着，此时老秦眼泪也流下来。

　　　　而我，更是泪流满面。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握住他的手，用力。

　　　　他接着说：“弟呀，你狠傻，你有那么好的前途，你是该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不像我，哥我没什么大志，但我希望你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但你对我那样做，是社会不容的，你又怎么面对你老婆和孩子。所以，我恨你，恨你太不长志气。我本来不再打算跟你联系，不跟你见面。我打算合同到期，做完今年我就想走。我欠你的钱，可能一时还不完，但我会能还多少，就还多少。我打算离开东莞，永远离开你。但是，你会不知道，我也想你，我也舍不得你。我对你，也有很深的感情。”

　　　　是不是，在人脆弱的时候，这些内心的话才会自然流露，才会说出肺腑之言。他说的这些话，也说明他是爱我的，虽然是当亲弟弟那样爱，不会上升到爱情。但是换个角度想，在精神上其实我得到了他。
　　　　秦轩病愈之后，他开始振作起来，他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这段时间，我都生活在他身边，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他对我，本来就很用心，只是他怕我误入“歧途”，怕伤害到我家庭，以致他极力控制与我保持距离。

　　　　不过也很奇怪，这是不是一种心理作用。跟老秦和好后，他那边虽然发生不愉快的事，但我做人做事积极了起来，我的事业又再次好了起来，那些大风浪小风波都平息。我的生活，又开始获得更多自由时间。

　　　　我跟秦轩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不过，我们所谓的和好，其实还是没达到以前那种地步。我们都怕有身体接触，一碰到或者不小心撞到，都会猛地疏离。而我们的话题，也不能随心所欲，尤其性和黄色话题，我们都止步不谈。这些深深的隔膜，让我又有跟他疏远的心。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交往不会单纯。

　　　　我还是会找老秦，看看他，偶尔送点东西过去。但是，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老秦也不再愿意占我便宜，我送他的东西，他要是衡量价值是否太高，要是太高均给我退回来。他的做法，自然让我难过。逃离他的心，恐怕越来越强烈。

　　　　我决定选择一段新的感情，来要淡忘跟老秦的感情。我们情人做不成，只好做普通朋友。这或许体现我攻心功利的商人本质。要我继续为他付出那么多，爱着他，而得不到他，我会活得很痛苦。

　　　　如果，爱情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还要苦苦去追求。结果，恐怕是一桩桩痛心和遗憾。这想必是每个爱上直男的命运。

　　　　上天给了我一个契机，在我不知如何处理跟秦轩的关系时，让我认识了廖才庆。老廖是个四十五岁的人，东莞人，也是开烟酒行的。我在网上找到他发布的征友信息，存了他手机号码，这样来认识他的。有次，我去虎门出差，夜里一个人住宾馆，实在熬不住寂寞，我就尝试约老廖出来玩。

　　　　他接到我电话，说了一会话后，他居然答应跟我见面。第一次见面，我开着我的新款奥迪去他档口，他那时刚刚收档。他让我进了屋喝茶。他看起来信任我，而我也觉得他有正当职业，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很快，我们就在他家里发生了关系。从见面到上床，还不到两个小时。这晚，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知道男人之间是该怎么玩的。两人在床上非常尽兴，那晚我都没回宾馆过夜。

　　　　虽然廖才庆不如秦轩那么精致，他身体比起来瑕疵不少，但他在性爱上让我尝尽了甜头。以前，我还能控制对男人的肉欲。但遇到了他，我彻底迷上。有时，为了在他身上打一炮，我不怕辛苦从茶山开夜车过去。

　　　　认识他之后，我几乎每周都过去找他，一展大家身体上的文艺。在我们快发展成恋情的时候，他开始问我要东西。他的真面目，渐渐原形毕露。

　　　　他先是问我借几千块，说是提货。数目不大，我答应。接着，他又问我借几万，说他想换新车，手头紧凑。我见他开的捷达，也是相当崩溃，又同意借他五万。

　　　　后来，当他开问我借二十万换个铺位，我才猛地清醒过来。我被他利用了。我跟他的那不是感情，仅存的是激情，和金钱交易。

　　　　我要寻找的不是这些，远不是。为了躲他，我果断换了手机号码，还换了车牌号码。幸好，他好几次说要来茶山看我工厂，要东城看我烟酒行，还说来我家玩，我出于认识不深都没答应。这个骗子，要是知道我这些，恐怕会要挟起我。都说同志圈里的中年，十个有八个是骗身体，其余两个是骗钱。

　　　　而我借给老廖借的钱，只能充当高额嫖资来看待。

　　　　这件事，想想都害怕，人心不古，自己怎么看得透别人，哪怕他脱光了衣服给你看。通过这件事，我终于看明白了，我对情欲的执迷不悟，迟早会毁了自己，酿成大错。

　　　　为什么跟秦轩在一起，非要想得到他身体。以前，我跨不过这个门槛，我喜欢他，爱他，就要赤裸裸的占有。认识老廖这个骗子后，我才看清楚，最刻骨铭心的感情不一定是爱情。占有身体重要，还是占有这个人的灵魂重要。如果你觉得前者，那父母对你的爱，你又该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当我再走近秦轩的生活，我有了竟然不同的心态。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他了。一个心灵美的秦轩，是多么值得我珍惜。爱上直男，也可以很美。
　　　　好些天没看秦轩，一来他就躺在病床上。一问伙计，得知他刚做了痔疮手术，早上才出院回来。

　　　　我来到他床上的时候，他整个人臭烘烘的，两天没洗澡。这个胖子其实很爱干净，因为他不好意思让工人服侍，所以忍着。

　　　　“你来了？”

　　　　“嗯。来看你。你做手术怎么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不要大惊小怪。”

　　　　“你现在身边没人照顾你，你应该找我。”

　　　　说完，自己都惭愧。这段时间，是我自己风流去了，置老秦不理。现在倒说风凉话。

　　　　“你身体一股味，要不要我帮你清洗一下，给你换身衣服。”我突然来了兴致。

　　　　老秦奇怪地看了看我，犹豫着。这时，我就不管他了，给他打水去。心想，要是他不喜欢，可以不清洗他私处。

　　　　“先给我刷牙，我想刷牙。”当我打水来，老秦给我提意见。我猜想，他在意跟我说话，怕呼出臭气讨我讨厌。

　　　　我便又去给他准备。他刷完了牙，我开始给他脱衣服准备清洗。我脱剩内裤时，他不肯给我脱。我听他的。

　　　　“你怎么会长痔疮？”我一边清洗起来，一边问。

　　　　“男人长痔疮很普遍。”

　　　　“我看过……”

　　　　我想说，我看过你后面，以前没发现。但这话，我说不出口。

　　　　“反正觉得你不该长那东西。”我说得自己都莫名其妙。

　　　　老秦没理我，脸色显得他害羞和不安。看着他这副熟悉的身体，我总回想起往事。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不过不知道你给不给我问。”我说。

　　　　“你问吧。”

　　　　“那天，我强行搞了你，你出了很多血，到底有没事？”面对他这副诱惑的身体，我很难不想这些。

　　　　“你想知道？”

　　　　“嗯，很想。”

　　　　“结果，就是我今天躺在这个结果。”

　　　　我停止，紧紧看着他。他给我露出不满的表情。他挺恨我的。

　　　　“你说你长痔疮是因为我？”我问。

　　　　“我那不是痔疮，是肉瘤。”老秦说得自己面色通红。

　　　　我清楚了一些，但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明白，不安地望着他，待他解释完整。

　　　　“被你搞伤后，我一直没去理它，后来里面长了一小块肉瘤，凸出来，好久都没好。我一上洗手间就流血，流了好多血。”

　　　　“对不起。”这个发现，我不能不内疚。

　　　　“不说了，本来一直不想告诉你，都怪我说漏嘴。”

　　　　“你放心，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我向你承诺，哪怕你再次喝醉了，我都不会冲动。”我下了狠心。

　　　　“你不是有什么问题。”老秦这样问，倒让我想出了一个主意。

　　　　“是，我彻底阳痿了。”

　　　　秦轩惊愕地看着我。这次，轮到我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我不为我的撒谎而后悔，我认为跟他继续做兄弟，抛开情欲很重要。

　　　　看样子，秦轩不相信，我又继续撒谎：“是我自己内疚。有一次撞到，那里受了伤，我就没去治疗，后来就硬不起来。”

　　　　“你不去看医生。”老秦关切地问。

　　　　“不了，反正现在对同性和异性都没了兴趣。”

　　　　“你这样不行的。”

　　　　后面，我给秦轩好好清洗了一遍，我最后一次问他私处要不要擦。他显出犹豫，待我要起身去倒水，他却说要擦。这事，我自然乐意，开始殷勤起来。

　　　　要是对他身体没兴趣，那是骗人的。只能说自己会注重理性判断。

　　　　可能我刚才清洗时刺激过他，他内裤被一拉下来。那他可爱的家伙，又肥又长的，在我面前跳了几下。

　　　　我假装镇定从容，开始认识清洗。被我这样操作在手里，老秦露出尴尬而痛苦的表情。显然，他对他的选择会后悔。

　　　　“够了，够了，停。”终于，饱受折磨的他，喊了起来。

　　　　我听他的，止步。紧接着，我转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自己躺着，在自慰起来。

　　　　“你躲了一躲吧，我受不住，了个去。”他见我来，害羞地说。

　　　　我被这景象诱惑，可他赶我走，我自然兴奋而失望。

　　　　“我背着你吧，我不偷看你。”说完，我坐下，背对着他。

　　　　他对我的做法，没说话。没多久，我听到床板摇晃的声音，他自己在做了起来。

　　　　“小刘，你在，我紧张，你还是出去吧。”老秦又说。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心里犹豫。多好的机会，我心里想。

　　　　“其实你想不想我帮你，我不介意的。”我终于说了出口。

　　　　“不用。”他果断回答。

　　　　“就一次吧，我保证。”

　　　　他又看了看我，犹豫中。我趁他有些心动，赶紧走了过去帮忙。很快，我抓住他的十多厘米。

　　　　“你为什么想这样？”他问起我。

　　　　“好奇。”我笑了笑。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再对我感兴趣，你应该对女人感兴趣，你知道吗？”

　　　　“老秦，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喜欢男人不是一种病态。古时候很多皇帝，都搞同性恋。这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现在很多很成功的人，也喜欢同性不喜欢异性。医学都证明了，性取向可能是染色体的问题，不是什么病。”

　　　　“我没你懂的多。但我知道，你要是大街上说自己同性恋，别人一定会鄙视你，没人会认为你是正常的。你不就不怕？”

　　　　“哥，我问你，你讨厌我吗？”我有些忧伤。

　　　　“不讨厌。我疼你比疼我自己还疼。刚才，我知道你想这个。我明明不同意，可还是想着你会开心，所以允许你帮我。”

　　　　这下，我停住手，不帮他撸了。我怀疑，秦轩在试探我。要是这样，他成功了。我的弱点再明显不过。

　　　　我打算出去躲避一下，心情难过。不过，临走前我对他说：

　　　　“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我遇着你才这样。
　　　　　秦轩躺了两天，之后，他可以下地走路。他这两天没再让我帮忙洗澡。他屁股还很疼，走一步要一秒多，不过总算自立。

　　　　此时，来到了秋季，天气非常好，适合户外运动。我们出去走走，对他身体有好处，他也不逆我意见。我们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有一次，我带老秦去香港玩，他说想拜神，我便带他去拜黄大师。他替我许了个愿：希望我走一条正路，别出任何差错。他希望我一家人能团结和睦。

　　　　他的愿望都给了我。让我不能不感动。

　　　　有一天，我去看秦轩，他正收拾东西。他说他父亲住院，情况危殆，要赶回去。老秦将他的店看得很重，他春节都没回去，自己住院的时候都没歇业，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离开店。看来，他父亲情况不太乐观。

　　　　“我跟你回去吧。”我说。

　　　　“你也去？”

　　　　“反正有个人，要是出了问题也好商量解决，你愿不愿意？”

　　　　“你生意不要啦!随便跟我走。”不过看得出，他不拒绝我。

　　　　“我走开三两天没事的，我经常这样。”

　　　　“你跟我去有什么好的？”

　　　　“看看你家人，就当我去长沙散散心。”

　　　　他同意了。没多久，我跟家人作交代，就收拾几套衣服，跟秦轩出发。我想过开车过去，但师傅告诉我要开十个小时，我果断坐飞机去。

　　　　原来，这是老秦第一次坐飞机。他虽然做生意，但长大到现在，就只在湖南和广东呆过。距离不远，不出特殊情况，确实用不着坐飞机。

　　　　第一次坐飞机，秦轩不适应，出现耳鸣和呕吐。幸亏，这只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机程。到了长沙，秦轩也不顾面色有多差，直接赶赴医院。

　　　　我出门前，已经让人帮我租好车辆。我开车，载老秦到医院。匆匆赶到他父亲住的病房，很遗憾，就在半个小时前，老秦的父亲去世了。

　　　　在病房里老秦哪有空给我介绍，看着他们痛哭，就哭了一个小时。

　　　　我退了出来，回到车上，发现秦轩的行李全在我租的车上。我肚子饿，先去吃东西。在我吃东西的时候，秦轩终于给我打电话。他问我在哪，他要回家。我便说了稍后会面的地点。

　　　　我赶紧吃完过去。秦轩说他爸的尸体今天会火化，接下来还有祭祀工作。他让我先回广东。我也不知道该什么办，来长沙之前，大家都没想他父亲会突然没了。按他们地方丧礼的风俗，我是外人，是不好参与。

　　　　我载了老秦回家，第一次到他长沙住处，他却不让我上门。我能理解，他怕我惹上晦气。临走前，我硬给老秦塞了两万块现金。他开始死活不收。后来，我说：“你现在反正也没带那么多现金在身，就当借我的，回东莞再还我吧。”

　　　　“你总出现在我需要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希望日后我能为你做上门。”秦轩最终收下。

　　　　我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先回去。本来我之前，打算在长沙玩两天，让秦轩带路。长沙来过几趟，但都是奔着办事而来，还没真正玩过。现在他没空，我也没了这心情。

　　　　在我不知道去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陈锦棠。一想到他，我就决定去看一看他。他在我心目中，一直有地位。

　　　　长沙地方我不太熟，租的车又没有GPS，找了好久，问了不少人，才来到老陈的住宅。一来到他家，发现门是锁着的。不过通过阳台，我看见晾有衣服，猜到老陈还生活在这里。

　　　　我没老陈手机号码，不过我知道他爸妈就住在附近。我去打听，很快我便找到目的地。我见到老陈年迈的父亲。我没表明自己身份，只说我想找老陈做生意。他父亲告诉了我老陈开的店详细地址。

　　　　没开多久的车，我在一个繁华的路段，找到老陈的店。一来到，我就看到了老陈在搬东西，一看这个熟悉的背影，我兴奋起来。

　　　　老陈开的是体育用品，打着“腾飞生活体育”招聘。在他店的旁边，是个凉茶铺，招聘写着“御和棠”，看起来没什么特点，不过一读起来才发现“御”和“裕”谐音。这让我内心一阵欢喜，这是不是以我和老陈命名。

　　　　我下了车，老陈还不知道我在身后，他在整理起客户翻乱的货物。我还是没出声，考虑要不要给他一个惊喜。突然，他回头发现我，吓了一跳。

　　　　“老陈，隔壁的凉茶店是你开的吗？”我说。

　　　　“吓死我。你怎么来了？”

　　　　“今天来长沙，我不是刻意来找你的。是有时间，所以顺路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刚才去过你家，我问你爸的。你还没回答我，隔壁的凉茶店是不是你开的？”

　　　　“是我开的，怎么了？”他好像怕我发现什么，脸色诡异。

　　　　“御和棠，怎么让我觉得是写我和你。”我直接点破。

　　　　“没这样的事，别乱猜。”说完，老陈回里面坐，给我泡茶。

　　　　时间过了这么久，老陈对我的感情和恩怨，恐怕都淡漠。现在，他应该也不会恨我，不会赶我走。我这样想。

　　　　我们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老陈想知道我工厂现在怎么样。而我想知道，他在这里生意做得怎么样。我们都说这些。

　　　　天黑了，他问我饿不饿。我说饿。他就打了电话，找人来看店。很快来了个朴实的中年，老陈交代几句，就拉着我离开。

　　　　“我带你去吃粤菜吧，我请你。”说了一会话后，老陈热情起来。

　　　　“如果有选择，我希望你做给我吃。在外面吃，我都吃厌了。”

　　　　“我手艺不行，你吃不惯。”

　　　　“哎，我就知道这么难。你以为我跑来长沙，是为了吃粤菜。”

　　　　我这样激将，他便让我载他去市场买菜，为我亲自下厨。
　　　　到了他家，我东张西望，在寻找那个高傲的帅小子。结果，只发现老陈一个人居住。我忍不住问他：

　　　　“老陈，上次我见的那个人，走了吗？”

　　　　“哪个？”老陈在弄菜。

　　　　“就那个长得挺好看，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有双酒窝。”

　　　　“噢，他早走了，你问他干嘛？”

　　　　“他走了!你们是不是分开了？”我试探，现在我也不怕问了。

　　　　“什么分开不分开？”

　　　　“他不是你BF？”我懒得跟他磨唇舌。

　　　　老陈突然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我，问：

　　　　“我哪有BF!谁告诉你他是我BF？”他意见大大。

　　　　“他不是？你们不是曾经同居？”他的回答让我惊讶。

　　　　“他是我请的工人，是我亲戚的儿子，他刚念完中专一时找不到事做，就过来帮忙。你来的时候，我订购的床还没送来，他才不得不跟我一起睡。”

　　　　“我猜错了？”

　　　　“你就是瞎猜。简直莫名其妙!”

　　　　“老陈，你回长沙后，一直一个人过？”

　　　　这个问题，老陈懒得理我，只给我怒色。按我对他的了解，这让我相信他真的一个人过。

　　　　“老陈，你为什么不找个朋友一起过？”

　　　　“有什么好找的。”

　　　　“你一个人过不会孤独，这样的日子能过下去吗？”

　　　　“过不下去？我都孤独了那么多年。”

　　　　我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我的猜测总是错误。我对老陈感到陌生。

　　　　“老陈，实话告诉你，我是个同性恋。”对于我的表白，老陈回头，表示惊奇。

　　　　“我知道。”他的回答，很突兀。

　　　　“什么？你知道!”我大声喊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很奇怪，你是不是不记得了？你应该很早就发觉。以前我当你是兄弟，你对我却有非分之想，总是对我摸手摸脚。”

　　　　“什么不记得，我们发生过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你勾引我!”

　　　　“你是不是想我说出真相。”我的勾引刺激了他。他反应强烈。

　　　　“什么真相，你说吧？不怕的，我不会难为你的。”

　　　　“真的？”老陈这磨叽的态度，让我讨厌。

　　　　“说吧，你烦不烦，就把你所谓的真相完完整整给我描述出来。”

　　　　“有一天，你喝醉了酒，发起酒疯。你逼着我用口给你那个。一开始，我不肯，你就打我。后来你逼迫我替你吹出来。完事后，你叫我把这晚上的事烂死在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是别人怀疑，你让我承认是同性恋，喜欢上你。否则你不会放过我。”

　　　　“这怎么可能!你说反了，是你自己主动给我口jiao。我记得很清楚，你别扭曲事实。”

　　　　“我都背着这个包袱两年了，是你还不肯放过我。”

　　　　此时，我退出厨房，我想砸东西。此时，我再去回想，居然发现那晚上发生的事，是这么模糊。我记得，我们出事那晚，我是喝了很多，而且在饭局上发酒疯。经老陈这么说，好像是朋友帮我叫来老陈，吩咐他送我去宾馆休息。老陈来了，我就骂他，说我没醉。后来，我还是被强行带走。我，又好像是对他动手，打了他。接下来的事，我真的记不清。只回忆到，老陈趴着，替我用嘴服务那幕。

　　　　“那晚的事，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讲，我怕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再次到厨房，问他，态度有了改观。此时，老陈心思也不再做饭了，他在厨房抽烟。

　　　　“真的要说？”

　　　　“说吧，这事影响了我一辈子。你现在不说，我以后还是会问。”

　　　　“好吧。那晚，几个人好不容易把你送到酒店。你脱了衣服，躺下，安静了一会。然后，你开始自慰，让我给你叫小姐。我说你喝多了，劝你休息。你就说我不听你话，开始打我，用脚踢我。然后，你就逼我吃你的XX？我开始不肯。你又不知轻重，往死地打我。我害怕，就做了。做完，你叫我不能说出去，否则杀了我。”

　　　　老陈此时，冤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直喜欢我，你什么都听我的。那时，我给你几万块，你又为什么也不要。”

　　　　“老板，你一直很强势，我不敢不听你的。不过，你对我还算好，我只好忍气吞声。你给我钱，我当时非常恨你，我不要你的，我是想让你感到不安。”

　　　　听了这话，我突然被轰炸过似地，体无完肤，感觉不到自己。

　　　　原来，我一直在骗自己，我所看到的都是假象。我看到的，被我歪曲过的。

　　　　“老陈，你再回答我一个，你是不是同性恋？”

　　　　“不是。”

　　　　“我不信!你要不是同性恋，你又为什么离婚之后，你一直一个人过，也不见你近女色。”

　　　　“老板，你真的冤枉我了。好吧!那我告诉你吧，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的身体是残缺的。”

　　　　老陈噙着泪，慢慢解下裤子，退下内裤。我看到了让我心惊胆战的这幕，陈锦棠那个地方，没了男人特有的东西，是平坦的，只有一个大大的疤痕。看完了，我一阵晕厥感。

　　　　此时，我流着泪，疯狂地喊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老板，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下半生。”

　　　　我扯着长长的泪，跑了出去。我真不相信，我是一个活在内心猜测错误里的人。我是这么一个下流而卑贱的同志。为了达到目的，原来我做了不少肮脏的事。

　　　　坏事做尽，我还给自己心里暗示，逼迫老陈扭曲事实。改变真相，下暗示对不起的是他，不是我，以获得心灵好过。
　　　　以前，我认为自己即使不是好人，也不至于是个恶人。如今，我厌恶自己，恨不得撕掉我的脸换一张新的。

　　　　我中邪似的，情绪满溢，咬紧牙齿，右脚狠踏油门。我要发泄。看到前方的车稍微开得慢，心里就很不爽，非要超车。此时，我根本不怕出事故。而事故，它也不怕缠上我。

差不多来到市区，在一条小路上，周围路灯估计坏了，没亮。没有人居住，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我肆意对速度的追求，油门此时踩到尽头，因为不怕，没有摄像头。

　　　　不过，我还是意识到可能有人或车经过，一直按着喇叭，往一个人生未知的方向行驶。脑里，显然还想着跟老陈的事，摆脱不了。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身影，正背着我在路中间。那么一两秒间，我意识到危险，赶紧刹车。但车速一时减不下来，眼看要撞上他，我猛闭上眼睛，怕看到血腥一幕。也奇怪，车滚了有许久，我才听到嘭一声巨响!当我要睁开眼睛，我的头此时发生剧烈碰撞。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躺了四天。醒来后，在我身边看护我的，是我妻子和我爸妈。他们知道我出事后，都来长沙，除了要上学的儿子。

　　　　“他是不是死了？”醒来后，我第一时间问我老婆。

　　　　“谁死了？”老婆显得不知所以。

　　　　“我撞的那个人。”

　　　　“他什么时候死的？”

　　　　我突然想骂她，还想打她。我问的，当然是我出事故那天撞的人。

　　　　此时，我猛想到要是撞死人，不进行私了的话，会惹上牢狱之灾。我可不想坐牢。于是，我又对妻子说：

　　　　“你有没带够钱来，有没去跟死者家属谈判，赔多少钱他们才满意。”我急切。

　　　　“你还是休息吧，别激动。”妻子还是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你说呀，我现在很精神，你不说我不安心。”

　　　　“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你的脑……”

　　　　老婆欲言又止，让我生疑。我追问她：

　　　　“我的脑怎么了？”

　　　　“这次撞车，你撞到脑袋，医生交代这阶段你不要多想多虑。”

　　　　“你还是没回答我，我撞的那个人怎么样？”此时，我没听她的，突然一激动，脑袋疼得要炸开一样。

　　　　“刚叫你别多想多虑，你又冲动了。我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撞到人？”

　　　　“我出事那天，明明看到撞了一个人，不过我看不清他的脸。”

　　　　“没有，你自己撞到大树上了。”

　　　　这时我爸在我妈耳朵私语几句，我老婆即刻起来走了出去。我爸转过脸，对我说：

　　　　“裕，你朋友在外面，你要不要见见他。”

　　　　“谁？”

　　　　“他叫秦轩。”

　　　　“好呀，叫他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兴奋，把撞到人的事都忘掉。这次撞车，经过一轮刹车减速，撞到树上时车速已经慢了下来。因为我扣上安全带，受伤的就是腹部和脑袋。

　　　　我爸走了出去，很久都没回来。我妈开始给我张罗吃饭。不过也奇怪，我受伤醒来后，家人都表现镇定，脸上没写有别样的喜和优。见我醒了，他们也没有欢天喜地的表现。不过，可能是我昏睡几天的缘故吧。该哭的，早该哭够了。我这样猜。

　　　　我吃饱后，我妈拿着吃饭的工具出门。她一出门，这时我才看见秦轩一个人进来。这，像是商量好。他们看起来都在外面，只是没进来而已。

　　　　“你感觉怎么样？”老秦关切地问。

　　　　“就有时会头痛，没什么大不。”看着他这张脸，我突然感到心灵清静。

　　　　“你吓死我，怎么夜里跑到小镇上去。你对长沙又不熟。”

　　　　此时，我想起出事那天，我见了老陈，记得他跟我说过的话。我突然感到对自己失望，脑袋又犯疼。我滚动起身体。

　　　　“好好，不说那些，你现在要心平气和，不能再用脑过度。你的脑本来就……”

　　　　“我脑撞得怎么样？怎么会这么疼!”很久，我才舒缓过来。

　　　　“伤口还没好，自然很疼，所以你要多休息。”老陈很有耐心。

　　　　“问题不严重吧？”我突然忧心起来，脑袋可是人的核心。

　　　　“不会，没什么大碍。”

　　　　“是了，老秦你知道不知道，我出事那天撞的人死没有？我开得太快了，他好像聋了一样，我按了很久喇叭，他竟然没听到，也不避开。”我还不安心，又想起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你哪有撞到人!”老秦露出惊讶表情。

　　　　“我明明看到，是不是没把他撞得很严重，后来他见我也出事，他自己跑了？”

　　　　“可能吧。反正我们看到的，是你自己撞到大树上。路过的人叫了救护车。”

　　　　“真的？你们不用骗我？”

　　　　“是呀，这有什么好骗的。”

　　　　他们一个个的表现，让我生疑。对他们的话，我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我确实不能多用脑，刚才疼了几回，突然就想睡了。
　　　　醒过来之后，我在医院只住了两天。这两天，我总是很累，但很多事情要去细想。想我生意上的事；想这次与陈锦棠见面，他说过的话；想跟老陈发生关系那晚的真实情况；想我撞车到底是不是眼花，还是真的撞到了人；想家人跟秦轩悄悄说话，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住院期间，医生都是跟我家人沟通，从不与我多说病情。我家人告诉我，我身体没大碍，我也认为不严重，便没去问个清楚明白。

　　　　我心里惦记东莞的工厂和烟酒行，我决定提前出院。医院同意了。很快，秦轩跟着我一同回来。他为了我，在长沙多留了几天，想必他牵挂他的店很久。

　　　　回来之后，我身体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用脑过度，得注意控制情绪。那种疼痛，我以为是暂时的，我并没有把他放心上。

　　　　回来东莞之后，身体和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不过，我还是摆脱不了老陈对我造成的影响。我一直以为是陈锦棠将我带进同志圈子。但他的说法，我聊早有同志倾向，我还伤害过他，威胁着他。如今，我也判断不了，到底那晚发生的事真相是怎么样的？那晚给我的记忆，已经模糊。

　　　　不过，要我去找陈锦棠，问个明白。我失去了这种动力。如今，我证实自己喜欢男性。谁影响到我，这不重要。以前我不敢去承认，才会做出荒唐事，现在我敢去面对，没必要较劲。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还是经常做噩梦。一是，梦到自己打老陈，逼迫他，自己一副暴徒的模样。二是，梦到撞到人那幕。那个被我撞的人，居然一时是老秦，一时是老陈。我亲手杀死我最爱的两个人。

　　　　生活还得继续，钱需要赚，朋友还得要见。噩梦，毕竟是虚幻一场。秦轩的小侄就要从戒毒中心放出来。有一天，老秦跟我商量小侄的事。

　　　　“小刘，你说小侄出来后，还要不要留在东莞。留在东莞，我怕他还是会找那些坏人，被他们误导，又吸上毒。要是不留在身边，又没人看管他，还是怕他误入歧途。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真是个难题，结果无论怎么样选择，还是要看小侄个人的素质，看他控制力和意志力。要是他自甘堕落，我们送他一百次去戒毒中心，也是于事无补。

　　　　“我觉得先让在呆在东莞，好好看管他。你要是怕他跟那些坏人来往，这样吧，让他去我茶山的工厂，我给他安排工作吧。”此想法，我也有私心，我不想秦轩选择跟小侄离开东莞。

　　　　“谢谢你，这是个办法。小刘，你总出现在我需要的时候，我……”老秦的眼泪又犯浅。

　　　　对于我，也是举手之劳。时间越久，我对秦轩的感情越深。不过，我想我已经能理智看待我们的情感。我对肉欲，在这段时间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小侄从戒毒中心出来那天，我跟秦轩一起去接他。小侄吸毒后来了解到，他是抽别人做过手脚的烟，被骗进去的。一开始，他没意识自己吸毒。

　　　　他一出来，没表现出对我们的憎恨，反而一脸忏悔。他们两叔侄一见面，泪眼汪汪。小侄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他叔疼他，为他好。而老秦觉得没看管好小侄，没尽责任，总是掀起一阵内疚。

　　　　那天，我们先去吃饭，然后老秦给小侄买了衣服和鞋子。没让小侄在东城呆一晚，在傍晚时候，就把他送到我工厂去。这也是老秦第一次到我工厂来。

　　　　他叔侄感情其实很好，小侄总是说自己会照顾自己，不会让他叔失望。而老秦总是有唠叨不完的话。老秦的话，一开始听了，我会腻。但渐渐的，我觉得他这才叫真情。小侄当然很感激我，他给他叔下跪认错的时候，也给我跪下道谢。我给他安排的工作也不错，做好了，也是有前途。

　　　　给小侄安排妥当之后，我就跟秦轩一起回东城。一路上，老秦都不说话。

　　　　“小刘，你觉得人一生中最幸福是什么时候。”他突然问我。他沉思了很久。

　　　　“你先说。”我没想好。

　　　　“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我一遇到困难，你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笑笑，他的话只能说明他感激我，这或许跟幸福无关。见我不说话，老秦又说：

　　　　“我又知道一件事。现在的铺位合同到期，房东昨天来找看店，顺便问我要不要续租。我以为他搞错，我合同不是跟他签的，我不认识他。后来他给我真合同看，我才发现我那是第三合同。我也了解到，现在铺位的价钱便宜了差不多一半。我知道，是你帮了我，是吧？”

　　　　“是。”事已到此，我没必要隐瞒。

　　　　“小刘，你是个生意人。我问你，你有没想过回报？”他认真了。

　　　　“有，不过我想我已经得到了。”

　　　　此时，我也问自己，值吗？这样爱他，这样为他付出值吗？所谓的回报，我是不是已经满意？

　　　　我车开得很慢，我们突然沉默。当我想说点什么，老秦始料未及，扑过来吻了我。虽然他的动作很粗略，我没尝到多少甜意。但我还是心花怒放的，笑对他

　　　　“小刘，你想要我吗？”他紧接着说，表情还是很认真。

　　　　“什么？”

　　　　“我说做爱。”
　　　　此时，我不为感动，甚至，我有些生气。他不过是，觉得我帮了他那么多，心里不安。亏欠感的原因，让他企图用身体来慰藉我，报答我。这跟我要的不一样。没有爱的话，要是针对性，那不简单多了。几百块钱的买卖而已!

　　　　“不想，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说。

　　　　“哥我不傻，我能看出来。你一直想得到我。”

　　　　“哥，你不了解我。我是想得到你，但不是性那么简单。”

　　　　“我懂，你不但要我的身体，你还要我的心，是吧。”他的话，让我意外。说他不懂，他其实也懂。

　　　　我突然想到扳弯这词，难道他跟我朝夕相对，受我影响，渐渐对我产生好感？这段时间，我对他也是规规矩矩，对他的帮助又一如既往，我的人品没问题。以致，他也动了真情？

　　　　“哥，你对同性恋认识有多少？”我问。

　　　　“开始，我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人。但渐渐我也觉得他们没什么。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是，其实同志挺多人蛮优秀的。张国荣你知道吗？”

　　　　“知道。”

　　　　“他就是同志。”

　　　　“自杀了。”

　　　　第二天，秦轩买了菜到我家做饭。早上我又犯头疼，没去茶山。秦轩也很久没到过我家，这次他主动打电话给我。一听到我说头疼，他就提议过来给我做饭，照顾我。这事，我自然同意。

　　　　他来了，就开始给我做饭，露出憨憨的背影。我头疼的原因，让我整个上午都打不起精神。我有心无力站在门口跟他说话。

　　　　“你头疼最近是不是经常发作。”他关切地问。

　　　　“是，而且痛得越来越厉害。以前吃点药就没什么事，现在还是很痛。”

　　　　“有没人告诉你，你头疼是什么原因。”

　　　　“不就是上次撞车，脑震荡。”

　　　　“噢。你呀，实在撑不住，就要看医生。”

　　　　“知道。要是你是医生就好了。”

　　　　“为什么？”

　　　　“我就算一辈子住院也甘心。”

　　　　“你傻!”

　　　　秦轩花了很长时间给我做饭，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可我没什么食欲，吃得很少。秦轩见我这样，也没吃多少。一吃饱饭，我又吃了药。此时，他去搞卫生。很快，我昏昏欲睡。我交代秦轩要是离开，请自便，我休息去。他见我不舒服，反而留了下来。

　　　　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想想，这样一天就快过掉。一起来，发现我头不疼，我顿时精神好起来。我兴冲冲走出卧室一看，发现老秦在大厅睡着。见他熟睡的模样，我不忍心叫醒他，便回卧室，开始洗澡。门我没反锁，洗到半路，门突然被打开，老秦闯了进来。他吓了我一跳。

　　　　“我听到声音，怕你出什么事，所以进来看看。你没事吧!”老秦倒是一点尴尬都没有。我可全裸着。

　　　　“没事，现在头不疼。”

　　　　老秦表情即刻轻松。他还没觉得不妥，走了进来洗脸。我的尴尬和紧张，因为他的从容，慢慢消失。

　　　　“小刘，我也想洗个澡，出了一身汗，臭。”他突然说。

　　　　他转过头，眼睁睁看着我，把我看个完整。他表情，还是惊奇了一下。

　　　　“想洗就洗，你随便。我家有三个浴室，你可以随便用。”

　　　　听了我这话，老秦就关了门，退了出去。我对没提议一起洗澡，不知表示高兴，还是遗憾。在我心目中，他的身体很美，但我还没完完整整看过他。

　　　　在我脑里就想着这些的时候，老秦突然一丝不挂走了进来。他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紧张。这惹得我一阵阵的欢喜。

　　　　终于，我完整欣赏到他全身。白白胖胖的身子，毛须茂盛，结实而翘起的屁股，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是一种淳朴天然美。

　　　　对于我，最熟悉的自然是他那私处，胖胖的肉柱子，可爱得无可复加。此时，它很冷静，只露出个圆圆的头。

　　　　“小刘，你瘦了很多。”在我欣赏正入神时，老秦突然摸了摸我肚子。我居然紧张。

　　　　“是呀，最近经常吃不好，睡不好。”

　　　　“你应该活得乐观点，现在你比常人多拥有了很多东西，你该满足。”

　　　　“老秦，说实在，我一点都不羡慕自己。要是可以选择，我宁可生活简单点，平凡点。我甚至不高兴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小刘，你告诉我，在情感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个问题，我以前根本没想过。我有这么好的妻子，别人还羡慕我呢。不过我的回答是：“是呀，我经常感到一阵阵的寂寞，想死又不敢死。我感到没人理解我，同情我。”

　　　　在我感到无比的忧伤时，突然他抱紧了我，肚子贴紧我身体。他的脸贴在我背上，让我很惬意。

　　　　“我看得出，你外表坚强，其实你也有脆弱的时候。”

　　　　“每个人总有他的弱点。”
　　　　突然，秦轩走到我跟前，深情地看着我。

　　　　“你喜欢我，哥我一直知道，我也不是冷血的。我迟早被你摧毁。”说完，他抱住我的头，毫无犹豫地吻了我。

　　　　发生这一幕，我还不知道它真实与否。我有些激动与感动，但又非常怕。怕，他说的是谎言。所以，我被他吻了，还傻愣站着。

　　　　见我无动于衷，他突然蹲下去，没过两秒，他就用嘴紧紧包围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推开了他。这样好的事，自己竟然会拒绝。

　　　　“哥，别，别委屈自己。我不需要。”

　　　　“我自愿的。”我甩脱了他，他说完又冲了过来。

　　　　“哥，今天你怎么了？”他得手了，我没反抗。

　　　　“我喜欢上你。”

　　　　这话，我期待了上千年了。可他一说出口，我只感到冷冷的玩笑。我真的不需要，施舍的性。

　　　　渐渐的在他吸允下，我有了反应。那种快被遗忘的感觉，突然就来了。想必，我根本不是正人君子。

　　　　“喜欢这样吗？你为我做过，我也可以为你做的。”好一会，他问我。此时，这问题早有答案，他多此一问。

　　　　过了片刻，他累了，嘴以及腿。然后，他站了起来，贴着我身体，轻轻抱住我。

　　　　我一摸他下面，它可大了!

　　　　此时，我有些不管后果。我发力，也抱紧他，主动吻他。他很配合，闭上眼睛。这摄魂的感觉，一刹那让我完全失控。我感觉到，我不但得到他身体，还得他的心。我真想把他一口一口吞下去。

　　　　我的手不安分起来，不断抚摸他身体，渐渐的，焦点落在他翘翘的屁股上。

　　　　“想吗？我可以给你。”他看明白我心思。

　　　　“真的，你是自愿的？”

　　　　“是。”

　　　　“你没骗我？”

　　　　“你开心就好。”

　　　　他脸上有几分沉醉，让我觉得他正有状态，他的话不假。他是不是感受到那种微妙的感觉，他应该能喜欢上这行为。即使这次，可能是假象。但我可以证明给他看。

　　　　我伸手拿来洗面奶，倒了一些出来。在我要动手之前，我认真地对他说：

　　　　“如果你不愿意，随时跟我说，我不会勉强。”

　　　　“不会的，你来吧。我也想得到你。”

　　　　得到他的肯定，我开始行动。我在廖才庆丢了不少钱，但也有所收获，我在他身上学到了一些技巧，知道怎么做前戏，怎么给对方松弛。之前，秦轩那次，他流了很多血，让我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我不能再让秦轩受伤。

　　　　想着跟老廖销魂的情形，我如法炮制，给老秦做了充分的松弛。老秦今天确实放松，他在我服务性，他舒服地喊了起来。之后，他比我还急切，背着我，露出胖胖的屁股，失意我快进入。

　　　　我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恰亢奋，当我进去的时候，果然，没有任何阻碍之余，他也没感到有多少疼痛。

　　　　我开始所谓的九浅一深。我不知道老秦发出的声音，是不是他体会到快感。

　　　　但我想，他起码不至于难受。随着快乐能量的推进与叠加，我完成了一次灵魂的震荡。这感觉，让我用什么来换取，我都愿意。

　　　　对我来说，认识秦轩最遗憾的莫不过，是一次身体与灵魂的占有。而这次，我感觉我做到了。在他情愿的情况下，我们完成了灵肉的交融。

　　　　“怎么样？”事后，我问他。

　　　　“还好。”

　　　　“什么叫还好。”

　　　　“看到你这样开心，我也感动满足。之前你骗过我，说你阳痿，我一直担心这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做到，我爱你，可以得不到你身体。”

　　　　“现在你得到了。”

　　　　“是呀!老秦，我爱你!你会爱我吗？”

　　　　“会。”他坚定地说。

　　　　我心花怒放，紧紧抱着他，又吻了他。

　　　　我以为，我用两年多的时间来征服这个直男，我用我的诚意和真心扳弯了他。我的努力终于有回报!

　　　　可是，我错了。我得到的，与看到的，不过是假象。是他牺牲的，违心的成全。

　　　　老秦的铺位合同即将到期。这也是他离开东莞的时候。对他来说，很多事情已经设计好，就差时机来执行。包括他这次对我主动献出身体，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对我所做所有的帮助，他不能用金钱偿还，便选择了肉偿。

　　　　他走的那天，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我说去了深圳办事。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要明天才能回来。

　　　　后来，事情顺利办完了。我以为他想我，便当天夜里赶回来。一回到东莞，我直接到他的店去。一看，傻眼了，他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正搬上货车。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

　　　　很快，秦轩发现了我。见我突然出现在夜色里，他受了惊吓，手里的东西没抓稳，掉在地上，哐哐响。我擦干眼泪，努力笑着走了过去，帮他捡了起来。

　　　　“你又说明天回来。”他说。

　　　　“你连最后一眼看我都不愿意。”我以为我能控制好情形。结果，我只有满脸的泪水。而他，也如此，也不管身边的人看着我们两个。

　　　　“我怕我真的舍不得你。”他说。

　　　　“是你怕我缠着你不放吧。”

　　　　“让我走吧。”

　　　　“一走，是不是永远都不见了？”

　　　　当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却让我来承受这个悲剧。让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消失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在爱得痛不欲生。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蹲下，哭得什么都看不见。秦轩一直站在，看着我，泪水没干。后来，我见他东西基本都搬上了车。我心痛得呼吸不了，就站了起来，往寂冷的路走了下去。

　　　　一路走，在我不知道什么事尽头的时候，秦轩突然跑了过来，抱住了我。

　　　　“你不要出事!你不要出事!”他喊了起来。

　　　　我没有眼泪，推开他，说：

　　　　“走吧。这辈子也不要回来，我不会找你。”

　　　　“你别这样，我就怕看到你这样，我才躲着你。”

　　　　“你在我心目中已经死了。”

　　　　我一发力，把他推开，他没站稳，倒在地上。此时，我跑了起来，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我看到前方有一道强光，之外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喘气声。

　　　　很快，我又有了知觉。这是一辈子都能记住的梦。

　　　　秦轩划着小舟，在前方向我招手，他正玩得兴趣盎然。这是桂林漓江。“但见江上烟波浩渺，群山若隐若现，浮云穿行于奇峰之间，雨幕似轻纱笼罩江山之上，活像一幅幅千姿百态的泼墨水彩画。”我去过，桂林山水甲天下，秦轩没去过，我一直想带他畅游人间仙境。如今，这愿望得以实现。此时，看见老秦，我纵身一跳，就来到他的船上，灰常神奇。秦轩一见到我，即刻展开活泼可爱笑容。他把漓江山水映衬得完美，我刚要冲过去搂住他，吻个不停。此时，他却给了一支划桨。我不肯接，要抱他。他却让我先唱一支歌。

　　　　突然，情景变成一人一支划桨，我们一边划水，一边唱起《中学时代》，他一句我一句。前面，蓝天白云悠悠，绿山青水相映衬，群峰如洗，江波如练，若置身空灵境界。置身此，人还会有什么烦恼。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把百合和日记藏在水旁/我纯真的你/我生命中的唯一”

　　　　《中学时代》的歌词，还在耳边，一遍遍回想。眼泪在旋律里，轻盈地飞舞起来。它，因为是幸福，还是因为遗憾。

　　　　“阿裕，醒醒!阿裕，醒醒!”突然，熟悉的歌词变成了妻子的呼喊。我身体在她的摇晃中，醒来。

　　　　刺眼!头痛!当我一睁开眼。我就不想再睁开第二次。耳边又是一阵阵的呼叫声，妻子之外，还有儿子，爸妈，岳父岳母。

　　　　我要找的声音，却没出现。老秦，他真的走了吗？

　　　　五年前，我出了一次意外事故。在工厂巡逻时，机器突然掉下来，砸到我脑袋是，我几乎命丧于此。我被陈锦棠送到东莞医院治疗，后来又转到广州中山医院医治。拍片结果，我颅内有淤血，这会影响我神经。这事我知道，不过淤血，我相信会自我驱散消除。医生也说，只要身体好，人健康积极，不会有什么大碍。

　　　　三年前，即2004年，我一次喝了酒，犯头痛，昏倒了。家人以及老陈再次送我到中山医院。那次，拍片的结果，五年前淤血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肿瘤。而且这个位置，不好动手术。在当时国外先进的技术，也只有七成的成功率。家人都不同意开刀。医生说，肿瘤目前体积不大，如果不激发它，乐观生活也许不会致命。家人根据医生的建议，决定对我隐瞒此事。因为他们担心那个二十几岁的我，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会加重病情。医生给了家人几条建议：一是不能喝酒；二是避免过度疲劳；三是不能纵欲；四是，注意保护脑部，不能受猛烈撞击。

　　　　家人为难了，又不能告诉我左脑有肿瘤，又要我控制情绪，生活规律化。不过，医生说，乐观地活着最重要。家人一开始见把我管严，我经常闹情绪，频频出现头痛。后来对我就比较放任，事事顺着我。这做法反而得到更好效果。

　　　　以致，这几年，我妻子明明知道我在外会偶尔搞下情色，都睁只眼闭只眼。她衰老得有些快，我们的性生活越来越凋零。遇到秦轩后，我对她身体冷淡。

　　　　人的记忆功能，主要体现在左脑。我肿瘤的位置恰在此，要是它突然移动，会损坏我的左脑功能，造成失忆，医学上称它为临时性失忆。说得不好听，我其实有精神病，我有时候自己做的事，会不清不楚，懵懵懂懂。

　　　　这三年来，我经常头痛，为此我已经很少喝酒。家人对我喝酒一直看管得很严，在家里只给我存红酒。在2005年的夏天，我跟陈锦棠发生关系那晚，这到底谁主动，谁逼迫，我一直记不起来。这原因，就是喝酒与肿瘤活动的原因。那晚我所谓喝得头晕，其实是头痛。是不是我一直喜欢陈锦棠，对他小小的动作非常敏感，甚至误认为他喜欢上我。那晚，就强行占有了他。

　　　　事后，陈锦棠早知道我精神有问题。这个好员工，他对我的了解，胜过对他的了解。针对我这些年对他不错，他忍了。他守住了真相，能不说的就不说，以免激化我病情。不过，发生那种事之后，他见我扭曲了真实。他怕事情会越来复杂麻烦，伤害到他和我家人，便选择离开工厂。他走时，其实有很多不甘。他恨我。

　　　　那天他在我逼迫下，在他认为事情淡漠的情况下，他最终说了出来。结果，这事对我造成很大打击。我突然跑走了，开着车，开得太快。看到前方有人开着车，向我打远光灯，我突然害怕，一刹车，结果自己撞到树上，晕了过去。在我昏迷的几天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开车撞到了人。我醒来后，对撞车那幕记得不清楚，清楚的是昏迷时的梦。我以为它才是真实的。于是，我便认为自己撞到了人，其实根本没那回事。

　　　　在湖南长沙，我经历撞车后，又撞到头部，病情恶化。我又开始经常犯头痛。拍片结果显示，我肿瘤体积扩大了，而且位置偏移，情况非常不乐观。家人一天我撞车撞到头，就都跑来长沙。在衡量让不让我知情时，家人还是选择对我隐瞒。他们认为，不让我知道，反而让我活得好好的。因此，他们宁愿让秦轩知道，也不告诉我。他们希望秦轩帮助我，让我乐观面对生活，生活得更有规律。

　　　　回到东莞，我确实发现秦轩对我很好，事事依我。但他也管制我，不让我喝酒，陪同我一起参加户外活动。渐渐的，我因为有他在身边，活得乐观，病情得到了控制。
　　　　这次住院，完全因为秦轩偷偷离开东莞致使的。

　　　　那天，我眼睁睁看着秦轩收拾好所有，要舍我而去。糟透的心情，让我喝了不少烈酒。到了凌晨，酒后的我摇摇晃晃，准备上车离开。两个皮黄肌瘦的白粉仔拿着刀要抢我钱包，抢我车匙。我反抗了，仗着比他们高大魁梧，以为自己可以以一敌二。白粉仔估计是本地人，他们不敢伤我生命，拿了刀也不敢捅我。不过我此时醉了，我根本没什么力气。他们几下就把我按倒在地上，见我还要挣扎起来，他们就抓着我的头，狠狠地敲水泥地面。敲了数十下，直至我昏迷不省人事。

　　　　被好心人看见，叫了救护车。我大难不死。醒来后，一直头疼，吃了止痛药，是好了起来，但复发时间快。

　　　　家人没再瞒着我。我的颅内淤血，以及那个又增大的肿瘤随时会要我的命。我已经到了随时毙命的地步。

　　　　我的病情，家人一五一十告诉我。这种病，只能用不幸来形容。忽地，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对老秦和老陈的好，换来他们对我的同情和忍让。

　　　　我生命并悬一线，做手术切除肿瘤是个方法。医生说，国外医生亲自操刀，成功率有六成五。要是国内顶级医师开刀，成功率为六成。家人不能再做替我做任何决定，我走怎样的路，由我自己来选。

　　　　突然意识到死亡距离这么近，为什么我当时没感到恐惧，一点都没有。是不是长期头痛，让我早知道自己有问题，只是不敢去想。还是，秦轩的离开，我对爱情的毁灭，让我一时生无可恋。

　　　　就在我觉得生命可有可无的时候，秦轩来看我了。在一个大早上，他拿着鲜花和水果来看我，像一道久违的彩虹。

　　　　我刚刚醒来没多久，我爸已经来了，他刚好出去买早餐。房间就只有我和秦轩，看到他，我的眼泪就无穷无尽地喷发。

　　　　本来还笑眯眯的秦轩，一见我何等凄哀，脸就沉了下来。他握住我的手，很久才说：

　　　　“昨天我问过你家人，他们都说你知道自己病情。不过也好，你始终要面对它。以前家人担心你太年轻，会老想着它，放不下，会过得不好。现在，我想你长大了，要学会承受。”

　　　　“你来干嘛!”我几乎没听他说的话。恨他的心，占据所有。

　　　　“这次，我打算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东莞。我们和好吧!我是说真的。”他很认真地说。

　　　　极恨，不过是因为极爱。我突然不顾一切地抱紧他，对他说：

　　　　“别走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就让我不多的时间里，陪陪我好吗？”

　　　　“好!好!”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我知道。”

　　　　我是不是太脆弱，面对它宽厚的肩膀，我真相永远抱着他，让时间停在这个钟点。我是不是太想他，一见到他，恨他的心都可以瞬间消融。

　　　　秦轩，为什么不走，留了下来？

　　　　秦轩计划好的，合同到期，他意识到赚的钱，其实很多事我无偿送给他的。这伤害他自尊。跟我这段“畸形”的情感，让他感到很累。我帮了他这么多，而他又明白我爱上他。这给他带来苦痛。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离开东莞，离开前成全我一回。于是，便有了他主动跟我做爱那幕。

　　　　趁我不在东城，那天他收拾东西，要离开，回湖南去。但我突然提前回来，发现了他要偷偷离开。我失望之极，和伤心至极。那时，我刚占有了他身体，我对他的爱，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他见我情绪这么大，这么伤心。这样伤着我走，他不安，所以那晚没走成。很快，他得知我住院，这更使他走不成。他能猜想到，我住院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可能会害死我。

　　　　即使不爱我，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即使不爱我，良心还是存在的。

　　　　昨天，他问了我家人，家人告诉他我很消极。他今早便一大早来。此时，他恐怕想好，无论如何，要我重建人生，要我积极活下去。

　　　　如果我真的要死，财富我自然留给我家人。对不起你们了，生命的无情让我不能做得更多。如果我真的要死，弥留之际，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我的答案是，我想跟秦轩过一段夫妻那样的生活。这是我这两年来的梦。财富我已经不缺，我就缺感情。

　　　　秦轩对于我家人来说，是个熟面孔。我们做得还好，未曾让他们怀疑过我们的关系。秦轩每天都呆在医院，在我寂寞时跟我说说话，在我口渴时递给我一杯水，在我流泪时用手替我擦眼泪。他真的不走了，他说他已经是我的，可以不属于他，但不能不属于我。

　　　　我决定暂且不做手术，因为还有很多事我还没有做，我不能这样死去。医生也说，如果颅内的淤血能顺利排清，肿瘤通过新药物能控制的话，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出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秦轩的铺位续租。我找到房东，将铺位续签两年，然后免费让秦轩继续开福建沙县小吃。当然，我怕他自尊心受打击，我找了个借口，说我也要做股东，到年底赚了多少我们五五分。秦轩爽然同意了，对他来说不继续开店，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

　　　　另外，秦轩最关心的问题之一，是他小侄的成长。我将小侄提到管理层，把他作为重点对象培养。让他在法务财务学点真本领。这事，自然骗到了秦轩的感激与眼泪。

　　　　出院的那个月，刚好我东城有套公寓租期到期，客户也不租下去。我一直嫌弃老陈住店里，那个破地方太埋汰他。于是把那套公寓免费给他住，住多久都行。秦轩领情了，拿了钥匙，好像突然读懂什么，诡秘地笑。

　　　　给秦轩一个不错的住所，其实，这是出于一番私心。我出院后，老婆孩子都搬回东城住，我爸妈也来了，他们把我看很紧，这可以理解。

　　　　因此，我不能随便带秦轩到我那房子去，即使去了，也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的梦，我要去实现。我要跟秦轩过夫妻般的生活，那得需要一个安乐窝，我们缠绵的地方。

　　　　还有，秦轩的交通问题也该解决。之前，他没驾照，也没开过电动车。我找了人，花了万把块钱，直接帮他弄一个驾照。要学会开车，也很容易，找个师傅陪练，不用一个星期秦轩便可以上路。有时，我也充当老师，教他几回。幸亏秦轩不笨，没让我动怒。学成之后，我未经秦轩同意，给他买了一辆全新的科罗拉。所有的事，秦轩欣然接受。拿到车那天，他兴奋地在莞城开了一个下午。

　　　　就在我送车给他那个夜晚、秦轩主动了，对我献出身体。而我，也渴望了很久。地点在我们的公寓，我们的安乐窝。秦轩还自己准备好KY和安全套。他亲自下厨，先给我吃饱，好有力气战斗。饭后，见我出汗，便叫我去洗澡。我去了，他也脱了衣服跟着进来。他洗帮我洗了遍。我有些猴急，涂了唾液就试着进去。

　　　　他肯了，不过我把他弄疼。他便说，别着急，床上去。

　　　　后来，在我充分给他松弛情况下，在床上，我攻入他身体。

　　　　他一直笑，可能真的没感觉到一丝疼。也许，他觉得值，我对他的付出，与爱，让他觉得温暖。他希望我快乐，比他得到快乐，看得重。

　　　　那晚，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小盒装的安全套没了，我还想要。无套进入，他也允许。我信任他，而他也信任我。此次之后，我们就习惯了无套行为。每次，都是我攻，他受。我喜欢这样，心理占优势的原因。

　　　　那晚，面临高潮时，我都会头疼。但我全然不顾。要是这种情况而死，我心甘情愿。

　　　　不过，我还是有一些遗憾。虽然秦轩在过程中，会畅快地喊起来。不过，他从来不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高潮。在我冲撞他身体期间，他也不让我摸他私处。

　　　　“你喜欢我吗？”我问。

　　　　“喜欢。”

　　　　“我想你叫我一声老公。”

　　　　“大胆!不叫。”

　　　　“老婆，我喜欢这样，在你身体里，永远停留在此。”

　　　　“我也喜欢。老公!”

　　　　到此，我算不算扳弯了他，让他也感受到男人之间无可比拟的激情。

　　　　我尝到心与心合一的激情后，我会无止境的欲求。然而秦轩只允许我一周来一次。他说，是为了我好，我不能太兴奋，不能太激动。我觉得有道理。虽然，刚感觉我们进入初恋阶段，那事情当然越多越好。但我还是听他的。我只喜欢他愿意情况下，与他缠缠绵绵。

　　　　同时，我因为他，三个月里，没碰过女人，没碰过小姐。时间来到了2007年的四月份，我如愿以偿，跟秦轩过上夫妻般的生活。我对他的爱，超越了任何人。想起，这一路来，自己苦苦追求的路程，终于圆梦。

　　　　这几个月，我做了一个决定，在我事业上我开始进行变卖，缩小经营范围。工厂开始裁员，一些效益低微的生产果断停产，并且将机器卖掉。我的合作伙伴，也渐渐减少，保留大企业和国企。从而，生产集中和单一，事务便少了。我获得自由时间越来越多，烦恼自然减少。这是好事，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太操劳。

　　　　我当然不想死，难得与秦轩热恋。我希望自己与他白头偕老。我定期去检查身体，拍片，关注肿瘤的大小和位置。人乐观后，对病情即使不起积极作用，也不至于消极。也许，我尝试了新药物，这作用更为显著。

　　　　我颅内的淤血在四月份最近的一次检查，结果显示，淤血全然驱散。而肿瘤这几个月来没扩大，没移位。

　　　　有秦轩在，我生活便有阳光。我对治疗更有信心。
　　　　除了性爱上，秦轩事事迁就我。我们每天在一起，节目丰富，生活很有意思，也很有规律。我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大。

　　　　天气开始热，游泳馆开始开张营业。第一跟秦胖子去游泳，去游泳馆游泳的人少。而我们也去得晚，温度在夜来临之后会降几度。到了八点，游道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保安员见我们考边聊天，也离了。

　　　　我心情好，让老秦跟我游最后一圈，我们来一趟比赛。老秦同意了。按体能和技术，老秦不是我对手。不过，许是之前他保留了体力，返回的时候他跟我保持距离，不分上下。我有好胜心，想赢得胜利。于是，我拼尽全力。

　　　　就在我抛离秦轩，与胜利只有几步之遥，我突然抽筋，而且来得非常距离，身体失去平衡，眼看要沉入水。

　　　　我喊了起来：救我!救我!

　　　　秦轩在我几乎命丧之极，将我身体扶了起来，他自己其实体能也快到了极限。我抓住秦轩，本能地死死抱住他。此时，我已经喝了很多水，这个人晕厥。我许是用力过猛，秦轩把我沉沉压入水里。他肯定不适应，挣扎了起来，要浮上来呼吸。这又把我还在抽筋的人，拉入水里，我呼吸不了，猛地喝了几口水。

　　　　秦轩发现，赶紧把我重新抱起来。这次，他调整好，沉入水里，将我举起，游向岸边。距离虽然很近，但他发现偏斜，又加上对我体重判断不准，以致花了不少时间和体能。

　　　　当我着按，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沉下水。秦轩即刻浮出来，大口大口呼吸，近两分钟。

　　　　“差不多憋死我了。”他缓过来才说。

　　　　“刚才我们差点丧命。”我也好不容易缓过来，脚抽筋舒缓了。

　　　　“你没事吧，喝了很多脏水吧。”

　　　　“没事。第一次感到游泳那么危险。刚才窒息的感觉，让我想想都害怕。”

　　　　“刚才我推你上来，我以为自己不行了。”

　　　　“什么意思？”

　　　　“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一顶要救你，不能让你死。靠这个我才推到你上岸。”

　　　　我此时，才清晰秦轩刚才确实也很危险。一阵感激与激动，让我冲过去抱住他。他失去了平衡，掉入水里。此时，我脚不抽筋。我抱住他，吻了他，无比深刻。

　　　　“老秦，你是我命中的唯一。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自杀。”我心里对自己说。

　　　　身体每周都去医院检查，医院给我服用从美国引进新研发出来的药物。我积极配合医疗，生活得乐观。这一切，看起来朝好的方向发展。家人一开始不免对我看管很严，我爸妈和妻子，轮着对我监控，甚至一度二十四小时跟踪我。随着情况往乐观方向发展，家人对我的压力越来越小。而我也明白告诉他们，命是我自己，我不小了，我能权衡利弊，分轻重。

　　　　到了五月份，我爸妈在东城这边没有朋友，住得非常不习惯。这月，他们又搬回茶山那边住。我父母身体也不好，在东城住经常失眠，在我精神面貌渐渐好起来同时，两老看起来越来越糟糕。

　　　　我身体不能让我太疲劳，我对生命有了一些领悟，我不能做一个钱奴。人生无常，我该享受一生该有的乐与恬静。我把一些机器和业务卖出去，之后工厂的事务单一，集中了。这给我省不少烦恼。

　　　　这段时间，我银行账户多了一大把钱。对于钱，我一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连我妻子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物业资产，银行存了多少钱。这几年我做生意，挺顺景的，都稳赚不亏。钱是赚到，物质生活过得殷实。渐渐的，我对财富也没了以前那么大冲劲。我开始追逐金钱之外的东西，我更注重精神满足。

　　　　突然多了那么多有形资金，我有了想法。面对秦轩，我许是太爱他，时刻想着他能过得更好。他为人，又憨厚老实，脾气又好，对我从不提条件。他自尊心强，我一路来，都在暗中帮忙他为主。太信得过他的原因吧，我与他们每天见面，平时收了多少财务回来，我银行有多少钱，都会一一告诉他。我这样做，也想证明，我对他是一心一意，付诸真诚。同时，我也可以为他，付出我所有。只要他敢提要求，我都会满足。

　　　　跟秦轩相处了几个月，我没堤防他。存在银行的钱，也很少去查它。有时，我怕秦轩跟着我吃亏了，我会给他一张银行卡，打入几万或十万，让他去取去花，该买的买，该用的用。可是秦轩还是保持一贯节省的作风，总把卡的钱存起来，原封不动还给我。这让我更信任他，他不是个贪心之人。渐渐，我银行卡放哪，什么密码都告诉了他。

　　　　钱，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工具，真没把它看得很重要。那阶段，热恋中的我，有些爱情至上了。

　　　　有一天，我去了虎门走一趟，办正经事。事情很顺利，我合同拿到手后，去宾馆换一身衣服，准备去赴宴。开车返回时，在路边我看到了有卖榴莲的水果档。毫不犹豫，我买了一个最大个的。老秦喜欢吃，我以为他才开始吃榴莲。本来晚上打算跟客户庆祝我们这次的合作。但此时，我一想到老秦美滋滋吃起榴莲的模样，我兴奋异常，牵挂着胖子。我下了决心，推掉饭局，提前回东城。反正我怕被敬酒。

　　　　就在我到达老秦的店时，我看见秦轩刚开上了车出门。我喊他没听见，我即刻给他打电话。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横心一想，我跟着他，吓吓他也好。这样想，就一直跟着他。

　　　　这两个月来，老秦经常给我电话，几乎一开口就是问我在哪。我认为他是在关心我，每次都老实回答。比如今天我什么时候回来，老秦就打电话问过。当时，我还骂他，说他是个厉害的管家婆，恨不得在我身上装个GPS
　　　没过很久，我看见老秦拐进一个破旧的小区。很快，他靠边停车，匆匆走了上去。我很奇怪，偷窥心理此时作祟，我想知道老秦去做什么。这个小区没有电梯，我清楚看到老秦爬上五楼，还看见他进了右手间的屋子。他很快就消失了。我很郁闷，想上去，又怕打扰到他，惹他不高兴。

　　　　此时，我留意起老秦进那房子的阳台。猛地发现，色彩艳丽，裙子飘飘，晒的全是女性衣物。而且从衣物看起来，这主人穿着时尚，身材姣好，估计年龄应该不大。

　　　　突然，我闪过一个很可怕的猜测：莫非老秦跟女人在此幽会。

　　　　我几乎每天跟秦轩在一起，他要是认识这样一个女性，我没理由不知道。我不敢想下去，我骗自己秦轩应该去办正经事吧，他对我是一心一意的。我没侯着秦轩出来，更没胆量上去找他。我选择直接离开，先回到他的店去。

　　　　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个小时，终于，秦轩回来了。他一见到我，神情从平静变得满脸笑容，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不过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好厌恶，总觉得他在假装。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他问。

　　　　“还不为了你。买了个榴莲，怕熟过头，干净抱回来给你吃。”

　　　　“事情办好了吗？今晚还去虎门吗？”

　　　　“办好了。”

　　　　“你怎么看起来，像不高兴。”

　　　　“老秦，我来了有一会了，你刚才去哪？”我一问，他表情闪过一道不自然。

　　　　“我看店快没面粉了，就去市场走一趟。”我这一试探，发现老秦没讲真话，市场跟他刚才去的地方，是反方向。

　　　　“面粉呢？买到了吗。”

　　　　“没买成，货看起来都不漂亮。明天早上我再去看，那时候货比较多。”

　　　　“噢。”

　　　　“除了去市场，没去哪了吗？”他表情闪过第二道不自然。

　　　　“没有，就去了市场一个地方，怎么了？”

　　　　“心情不好，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等很久才等到你回来。”

　　　　知道秦轩骗我，我一下子就没了心情。老秦倒好，见我情绪不高，突然用脚挑逗我私处，给我一个媚态的眼神。他这动作真大胆，但很有建设性。没多久，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舍不得生气。渐渐的，我那里挺长挺直。

　　　　他见我起反应了，悄悄在我耳边说：“来吧，我们回去做爱吧，我想你了。你想怎么糟透我，就怎么糟透。”

　　　　他激发了我的情欲，我兴奋难挡。我们有一周多没好好温情一番。很快我就跟他来到公寓。

　　　　他显得主动，一进门就帮我脱衣服，推我去洗澡。洗澡过后，他给躺在床上的我，热情吻了起来，从上到下，又上又下。

　　　　被他用口伺候片刻，我满意了，也饥不解渴。他很懂我心里变化，适时地倒出KY，在我们的“地方”涂个均匀。

　　　　然后，毫不畏惧，一个含蓄的笑，就坐了下来。如今，他对这事驾轻就熟。

　　　　此时，我终于获得踏实，畅快地呼吸，与呐喊。为了他也能快乐，我伸手，去撸他私处。

　　　　他见状，我还没碰到他小家伙，他狠狠打了我的手，说：

　　　　“不要搞它，今天早上我才出过了，累呀。”他总是这样说，这不是第一次了。这让我太床上表现的兴奋，待演戏成分。

　　　　这次，我不依他，板着脸，非要逼迫他。他抵抗了一会，最终依我了。

　　　　结果，很久了，它才勉强站起来，而且没一会就低头，趴下去了。那样子，它看起相当疲惫。我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去跟女人鬼混了。他对女人的感觉一直在？

　　　　这样想，我就不放过他，来了狠劲。我爬了起来，把他压在身下。开始有力地摩擦，冲击。他不喜欢我太深入，但我这天偏偏每次都钻到最深处。

　　　　结果，搞得他咬牙切齿，眼睛眯得狭小。好几次他要推开我，喊着不行了。只是，我没放过他而已。他突然想不能让他爽，我爱看到他痛苦难堪的样子。

　　　　完事之后，我匆匆洗澡出来。我出来后，轮到他开始洗澡。他这段时间，他变得很爱干净，平时洗澡时间不长，但每次跟我发生关系后，他总要洗很久。每次，也也不让我进去看他。

　　　　我穿衣服的，激情之后，总是很累，提不起精神。不过今天全然不是，精神可好了。

　　　　我看见他衣服全在床上，旁边的是手机。我想都没想，就拿起他手机偷看起来。不过他狡猾，我发现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只有一连串数字，都没存了名字。我不能辨认对方是男是女。我又去翻看他的短信，还是没有新发现，信息被他删得干干净净。

　　　　无果，但我还没感到安慰，反而觉得他好像隐藏了我没发现的秘密。突然，我看到他的钱包，又拿了起来。钱包，除了现金，就是驾照和银行卡。我在想，秦轩到底有多少存款？他缺钱吗？

　　　　我没犹豫，拿起他的钱包，离开房间。我们楼下附近就有ATM，我告诉过秦轩我的银行卡密码。他表示诚意，也主动告诉过我。

　　　　很快，我一查，发现他三张银行卡，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万人民币。这个数字让我很惊讶，他比我想象富有多了。除此之外，他还有没其他方式存了款，也是个谜。

　　　　我突然对秦轩感到陌生，他好像真的瞒了我不少事。我想直接去问他，大概问不出真相，不如自己去查。于是，我赶紧跑上楼。回到公寓，还好，秦轩还在洗澡。

　　　　待他出来后，我就装作没事发生。说了一会话，我就平静地离开。一出了门，茫然感包围了我。
　　　　到了第二天，我去查我几张银行卡，这几个月来的存取记录。我想核实，秦轩有没偷偷取过我的钱。他是不是正人君子，还是给我演过假象。结果我从纪录核实，发现我这几张卡几乎每一个星期，我的存款中就要被取走三五万。

　　　　这钱，我肯定是秦轩取的，因为除我就他知道密码。而我，一直没去取过钱，我平时需要钱的话都去烟酒行直接提。这三个月，我被秦轩取走了近六十万现金。钱我不在意，不过他这样做，让我很不高兴。他如果问我要，我想我可以一次性给他六十万。没人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通过这事，我发现秦轩没我想象那么老实。我联系起昨天他偷偷去了一个女子的住处。我决定找人去查，看秦轩昨天去见的是什么人，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有钱使得鬼推磨，很快，我查到了结果。秦轩背着我，包了一个二十三岁的“二奶”。这事已经有两个月了，这时间来我跟老秦几乎每天见面，没想到他这么能见缝插针。这个二奶姓梁，是四川人，以前在洗脚城做技师。秦轩一次跟朋友去洗脚，看上了她。他动心了，出奇的大方，他给了洗脚城经理一万块，让他帮他搭线。事情破费周折，梁小姐开始嫌他又老又肥，而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在经济社会，有时就是人品斗不过金钱。梁小姐有个弟弟，被歹徒抢劫反抗时被扎了腹部一刀，他住院了。在这个“时机”，秦轩给了梁小姐五万块。结果，秦轩成功包养了她。每个月，老秦给梁小姐六千块的生活费，让她每天好好养着。而梁小姐透露：每周，秦轩很规律，跟她发生三到四次的性关系，从来不过夜，平时电话也不多打。

　　　　听到这个数字，我一阵晕厥。秦轩的肉欲原来一直在女人身上，还挺旺盛。

　　　　为什么会这样？我最爱的男人，花我的钱，去包养一个女人。如果这不是背叛，这又是什么？

　　　　是我，一手把秦轩从一个小小商人，扶持成百万富翁。我还送车送房，提高他的生活质量。为了留他在身边，我还贴钱给他做生意，让他越来越感觉良好。可是，他根本不珍惜我，他出于感恩和利用，才在我身边。或者说他对我没动过真情，他宁愿跟一个婊子鬼混。

　　　　我很头痛，好多天没犯病了，突然疼得要倒下来。有时，我恨他，会幻想抱住他，从二十二层的大厦跳下去。但每次看见他温和的笑，和趣味的说话，我又忍住。

　　　　接下的几天，我什么事都不做，也不想做。突然觉天空是灰色的，每个人是可怕的，充满谎言的世界。每天，我偷偷跟踪起秦轩，为了他，我经常换车辆，戴墨镜。我要看清，在我不在的时候，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踪了近十天，结果，我发现他真的很规律，隔一天就去找梁小姐，讨快活，要销魂。每次，看到他上到五楼，我就望着那个窗户，不停地流泪。这期间，他还是会与我做爱。因为觉得他脏，我一直躺在，自己不主动。他呢，对我百般讨好。以前发生关系时，他不说话，也不怎么喊。突然，他就变了一个人，用语言挑逗我，还叫喊声刺激我。每次完事之后，在他一去洗澡时，我总是抱着枕头哭，还不敢哭出声。

　　　　为了他我不但犯头痛，还流尽了眼泪。

　　　　在2007年的七月，我终于走到这步。我给了秦轩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他还是没跟梁小姐中断关系。甚至我因为身体的问题，变得经常住院，很难有机会在床上温热。我派了人帮我每天跟踪秦轩。他倒好，去梁小姐越来越勤，甚至开始在她那过夜了。

　　　　我承受下去，秦轩对我虚假的心，让我比死还难受。有一天，我出院了，自己跟踪秦轩。不出所料，我看见他进了梁小姐的房子。待他进门后的二十分钟。我开始爬上五楼，敲起了门。

　　　　敲门后，房内没开门，也没发出声音。我便更用力去敲，敲了很久，敲得自己很心痛。终于，门开了!此时，我满腔怒火，一见是个机会，我就一天跩过去。门被彻底踢开了，小姐踉跄倒在地上，身上仅披着毛巾。我看了看她，确实是不错的货色，长得像香港某明星。

　　　　“干什么？”她喊了一声。而我，极其凶恶地看了他一眼，她惊怕地看着我。

　　　　她再漂亮，对我也是没欣赏价值。很快，我闯进她闺房，他们造爱的地方，正激情的地方。

　　　　秦轩反应显得很慢，他根本没想到我。我又是一脚，将门踢开，此时秦轩才下床，正捡起地上的衣服，拿着正要穿。这个人，此时赤裸全身，估计行事到半路，还亢奋中。他的家伙还直挺，穿上粉红的安全衣。

　　　　秦轩见是我，万分惊惧，哆嗦着嘴，但又不出话，一直看着我。好些秒过去，我的愤怒，好像突然变成了释放。

　　　　我看到了这一幕，证实他心不属于我，身体也是。我开始冷笑起来，对着天。

　　　　“你要干嘛!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了。”梁小姐突然喊了起来。

　　　　“不要打!”这是秦轩的喊话。

　　　　我没说话，此时转身，跑着离开，万念俱灰的人。

　　　　其实我早知这个事实，为什么还要揭穿它。是我不甘心，还是我太痛心。

　　　　我直接去秦轩的公寓，我还想看看我们的曾经快乐的地方。一进来，熟悉而干净的房子，充满回忆的空间，让我看到无穷到景象。也许，这不是头疼。我看见秦轩静静地向我走来。

　　　　我抱着被子，哭成了泪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轩突然开门进来，我没听到。当他抱紧了我，我才感到有人进来。而他的身体和味道，是那么熟悉，让我不用去猜。

　　　　今天早上才出院，我又晕了过去，再去被秦轩送到医院。不过，这次是太伤心的缘故，当晚我又出院了。

　　　　事情被我这样揭发，秦轩没解释。而我也没说此事。我们好事像往日那样，经常见面。不过，不同的是，见面的几天我们一直都没说话。他总低着头，不敢看我，想很多的事。他眼睛每天，都布满血丝，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睡不着。他老了很多。

　　　　相安无事，平静地让人要窒息地过了一个礼拜。接下来，我重新到秦轩的公寓过夜。每晚，我都要他身体，要得我筋疲力尽，还要占有他，攻击他。而他，对于我的进入，从不拒绝，我停不停下来，他眼睛还是没闭上。他变了，还是妥协，还是放弃自己了。

　　　　终于，他说话了，最长的一次对话：

　　　　“我把她(梁小姐)打发走了，我不会再去找她。能不能让我多说几句。我是太寂寞了吧，所以会这样做。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保证，我不会有下次，这辈子都不会。你也知道，我跟你在做，一直都是你在做我。有时我也会不好受，这么大个人被你这样搞，我恨自己像个男人又不是男人。我在女人身上找回平衡，让自己好过。”这话，他想了很久了吧。

　　　　“我原谅你，我不怪你，真的!这事就这样吧。我们都不再去说了。”

　　　　“你真的肯原谅我。”他事后第一次流泪了。

　　　　“是。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不会怪你的。”我用舌头去舔他眼泪。

　　　　“我不会离开你。我走不了了。”

　　　　我真的原谅他了吗？就像我，自己不也跟深圳的花木子，跟虎门的廖才庆发生过关系，激情过好几回。我自己本身不纯洁，为什么非要秦轩纯洁。况且，秦轩还能做到，他的菊花只为我开放。他是受，只因为我。

　　　　但是，爱就是这么自私。如果我们关系定位在419和激情，那么我想我不会痛到要死要活。我不会这样对他用尽所有，甚至可以用我生命来爱他。

　　　　太爱了，便太希望他完整属于我。这，让人变得狭隘，走向极端自私。
　　　　　我的犯头痛了，频繁出现。更恶劣的情况出现了，我出现明显的临时性失忆。经常，我只记得近几天的事，再往前推的事记不清了。很多事情记不起来，脑袋经常空白一片。有次，我看我儿子，我问我老婆他是不是儿子，怎么长这么大了。

　　　　医生说：病人思维开始混乱，记忆模糊，这是精神病，希望看好他，不让他做疯狂的行为。

　　　　病情加重，我心情又没几天是晴天。基本上在2007年的八九十月，我隔几天，就要住一次院。这个循环，确实让我滋生暴力。有一天，我打了我手下，只因为他没给我烟抽。

　　　　又有一次，我老婆给了我汤喝，太烫了，我抢过他的碗往墙上扔。她骂了我一句王八蛋，我即刻打了她一巴掌。她被我打了，用眼睛瞪我。结果，被我一脚踢到躺地板去。

　　　　接着，我把我爸也伤了，他手还因为我缝针。我妈左眼也曾经被我打肿过。很奇怪，我就是从来没伤害到的秦轩。我脑里的记忆经常有他，我经常问他我们是不是去哪玩过，一起吃过什么。他总是说是。

　　　　他经常在我身边。我家人渐渐，怕了我，总希望秦轩多照顾我。而结果，我每次住院，哪个晚上不是秦轩在我旁边。

　　　　秦轩那时体重，每周都会下降。但我每天与他见面，没发觉。只觉得他的眼睛，越来越大，但越来越空洞。

　　　　我好像每天都想跟秦轩在一起时的回忆，有时我对他失望，我想到踢开门，看到他赤身全裸，去捡衣服。有时，我幻想起他压着梁小姐身体，喊着：爽吧!看我这么收拾你。

　　　　我的暴力，我对秦轩失望了，怨恨了，但我更舍不得失去他。而我今天这等残废，其实是他直接害我的。他也清楚。他看起来，要为伤害过我，赎罪。

　　　　有一天，我出院了。很快，我就瞒着家人，跑去见秦轩。如果，上天给我活着的时间不多，我最后的希望就是多跟他呆在一起，哪怕一天。我总这样对自己说。

　　　　秦轩好像等某个人很久了，我一打开门，他正坐在厅中，面对门口。

　　　　“你来了。”他说。

　　　　“我以为你去哪了，打你手机，关机。你知道我今天出院吗？”

　　　　“知道。”他显得很平静。

　　　　“你今天不去店里？怎么在这里。”我走到他对面。

　　　　“坐下吧。我做好饭了，一起吃吧。”

　　　　秦轩去厨房把菜搬上了，他做了五菜一汤，这恐怕忙了他一个早上。不过一看到这么丰盛的午餐，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你是不是约了人，我来错了，打扰你跟别人约会。”我问。

　　　　秦轩露出惊愕神色，然后努力控制住，说：

　　　　“没有，我等你来。”

　　　　“等我来!你手机都关机了。你肯定约了人。”我生气，又头疼了，按着自己的脑袋。

　　　　“你说，我约谁，我现在还有什么朋友？先吃饭吧，别生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秦轩从容地给我剩饭，夹菜。我平和了自己心情。不过，刚才还挺饿的。现在就食欲不振，只喝了一碗汤。秦轩也没吃多少，想来，他这个早上又白忙了。他越来越瘦，我抱着他，摸着他，才发现他啤酒肚早不见了。亲他的脸，才发现面积小了，肉没了，皮肤也不光滑。

　　　　“说吧。给我什么交代？”我迫不及待。

　　　　“你还吃点嘛？”

　　　　“不吃了。吃不下。”

　　　　“我没去接你出院，就是想给你做一顿饭。我好久没给你做饭了，还以为你吃我的饭菜，胃口会好点。”

　　　　“真的吗？那我吃。”

　　　　于是，我猛地吃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饿不饿，有没食欲。吃到他有些怕了，抢了我的碗，对我说：

　　　　“好了，别吃了。菜做太多了，吃得饱就好了，你吃不完的。”

　　　　接着，我又手去抓，把菜放进嘴里。觉得不能让他失望，把所有菜吃进去才好。这下到他忙了，他把菜收拾起来，全倒进抽水马桶。

　　　　没多久，他扶着我，去洗手间吐了。出来后，他给我倒水喝。我喝了一口，说：

　　　　“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我说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没事。”我的疑神疑鬼，恐怕不止一次，他没多大反应。

　　　　“我突然想叫你老婆。”

　　　　“你进来一直这样叫我。”

　　　　“是嘛？”

　　　　“我想把这个还给你。”他突然掏出一个存折，递给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先打开一看。存折的开户名还是用我的名字。里头的数字，我数了三遍，才清晰他存了二百八十万元。

　　　　“你哪来那么多钱。”

　　　　“车我卖了，店我在你住院的时候转租给别人了。我算了一算，我应该起码欠你这么多。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什么意思。”

　　　　“我想求一个心安，想还你些钱。”

　　　　“我帮你，你就不心安。”这时我的泪水和头疼又来了。

　　　　“不是，我……”他说不出，他的眼泪比我还快。

　　　　我们抱在一起，我替他擦泪，他无比怜悯地看着我，替我揩拭。

　　　　“老婆!我想你。”我说。

　　　　“嗯，我在，一直在。”他回答。

　　　　“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不要分那么清楚好不好。”

　　　　“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想娶你。”
　　　　　2007年的10月30号，我永远记住这天，这是秦轩去世的日子。

　　　　在这之前，他度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没有工作，没人朋友，处处围绕着我的日子。他只要我说了一声，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在这两个月，我过半时间住医院，而他也跟着我，过半夜晚睡在医院。

　　　　家人好像知道我们关系了。但没人敢说我们两个。我的妻子也不敢说。我会动手打他们是一回事。其二，秦轩为了我，他把命赌上了，家人看在眼里，他们不认为秦轩是个坏人。甚至，家人会可怜秦轩，经常叫他回去休息。

　　　　到了十月底，我工厂已经卖了，遗嘱已经写好。终于，我同意了做手术。我一直拖着不做，是因为好些事没做完。其实这好像在给自己找借口。我表现得更想多看看秦轩，我怕突然看不到他。

　　　　我怕我这次手术后，会永远醒不来。于是，我把能卖的都卖了，不能让老人妇女和小孩，去打理这些，而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卖了工厂等，我获得不少钱。钱看起来，多得够一家人过一辈子。于是，我便从中拿出两百万，寄到秦轩的老家，直接寄给他老婆。因为我知道，给秦轩，他或许会要，但这会让他很难过。

　　　　近来，我才知道，我之前误会了秦轩。我以为他每周偷偷拿我银行卡，取个三五万。后来才知道全是自己和老婆取的。只是我记不清而已，那时一激动，就认定是秦轩偷的。而老婆知道我银行卡密码的事，我也忘了。

　　　　所有的事都交代好了，为了博得最后生存的机会，哪怕做手术几率只有五成，我也要动手术。后天，我就要上手术台，我的生与死，交给医生了。而我，总觉得那会是我最后的人生时光。舍不得的人，是瘦削的秦轩。

　　　　30号那天，我让秦轩给我准备晚餐。到了明天下午，我就要坐飞机到美国去。在我心里，已经算好，这会是最后的相聚。

　　　　这晚，我说要喝酒，他同意了。其实这是非常大的禁忌。这是我多少天之后的第一次喝酒。我喝得不多，秦轩也喝了也不多。不过我受不了这刺激，喝了一整杯之后，看事物已经便模样，不得不经常揉眼睛。

　　　　眼前的秦轩，喝得脸脸红，一直对着我笑。他瘦了，春节时，他还有170斤的体重。近两个月，他掉肉非常厉害，如今只有120多斤。他样子变得好难看，眼睛下陷，皮肤干燥无光，不像四十岁的人，还要老很多。但我就是爱他，一如既往。有时，我不也看他还是旧模样，可爱的肥仔。

　　　　这两个月，他生不如死的那一幕幕，恐怕我一直没看见。他面对我，总是乐观，和微笑，以及对我百依百顺。在我面前，他不得不坚强起来。他唯一希望，就是我能活下去，用他生命也肯。

　　　　我似是醉了，似是。我们很久没做爱了，我说要跟他洞房。他说好，只有我喜欢。

　　　　我说就在这里，像我们第一次那样，我了他。他还是说好，我喜欢就行。于是，我把他按倒在地，脱他衣服，吻他私处。他真会演戏，表情跟两年前那天一模一样，死灰的脸，目空一切的表情，置身在他处的错觉。

　　　　这许是给我最后性福时光，我不得不最最后一次体验。我跌跌撞撞，从洗手间拿来洗面奶，回到他身边，我才脱自己的衣服。他还那样，一副喝醉没力挣扎的样子。

　　　　没多久，我如愿进入他身体，觉得自己很有力量，很疯狂。可是，这跟与第一次不同，我进入得很流畅，没有难度。而他，也没露出挣扎，与疼得要死要活的表情。

　　　　我去掐他脖子，掐得可紧了，突然就这样。我还问他：

　　　　“为什么你这次感觉不到痛，我要掐你，你会痛苦嘛!你给我皱眉。”他皱眉了，流着眼泪，很多，很快。他也不反抗。我怕把真把他掐死了，突然放手。他猛地呼吸一口。

　　　　“你爱我吗？”我又问他，我也哭了，很多很多的眼泪。

　　　　“爱。”他坚定地说。

　　　　“我这辈子只爱过你，这辈子我也只想得到你。你后悔遇上我吗？”

　　　　“我不后悔。”

　　　　“我快做手术，我可能会死，你会跟着我死吗?”

　　　　“我会。我会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不想你孤单，不想看到你难过。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也活得不好。即使我给光所有钱你，你也会活不好。因为，我是你命中的归宿，我存在你才存在。”

　　　　“你要是我不在，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你带我走吧，我累了，困了，想再你怀里睡一觉。”他，疑是醉了。

　　　　“秦轩，这刻我终于感觉到你的灵魂在我的在一起。我们一起走吧。”

　　　　我突然疯狂笑了起来。他也笑了，我们的泪水还是那么多。笑了一会，忽地我又对他说：

　　　　“人家说，如果你真的敢为一个人去死，就证明你真的爱他，我敢。你敢吗？”

　　　　“我敢!我不怕!”

　　　　我突然把我喝的红酒杯，敲断了。锋锐的玻璃残端，渐渐靠近秦轩的脖子，我停住，对他说：

　　　　“你怕吗？”

　　　　他摇摇头，笑了。我也笑了。

　　　　很快，我闭上眼睛，在他脖子重重刮了一口。然后，没看他，又在自己脖子划过。

　　　　之后，我仍酒杯在一旁，抱住了秦轩，亲他最后一次。

　　　　“我们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我睁看眼，看了看他，他也闭着眼睛在微笑。我又闭上眼睛。

　　　　他是不是根本没料到我真的会这样做，杀了他。还是，他早有了死的心。他突然呼吸困难，喊了一声：刘裕!

　　　　是不是，他想救的人，是我。他想通了，改变主意了，不与我一道去极乐世界。

　　　　他推开了我，挣扎起来。一只手，捂住喷血不止的喉咙。爬上去后，另一只手抓到手机，他按了几个数字，然后一直喊：“救命!”

　　　　十来秒之后，我不想他在最后的时刻不在我身边。突然，我抱住他的腿，用力一扯，他失去平衡，重重掉在地上。着地时，他脑袋恰好撞到我刚才仍的酒杯。他眼泪止住了，剩下的是血，很多。

　　　　我爬了过去，抱紧他，不让他动。他在我怀抱里，挣扎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我闭上眼睛，享受生命中未曾有过的满足，与平静。

精彩呀，有激情的地方

无言。。

小说，却有张力。

惊悚的同志小说!刘裕真的很变态。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佈局精采!只是结局太淒惨了!

看着结尾，似乎很是血腥。

一口气看完，真的精采!

还好支持下

还没有写完吧

精彩 谢谢

东莞本土的故事,感觉十分亲切.但是真实故事吗?

算是真实的吧

支持

似乎是啥意思

很感动，只可惜我没有碰到这样的老陈!应该好好珍惜

感人!悲壮!

享受满足与平静

写得很精彩，不过结尾很恐怖

继续支持你!

很感动，可惜我碰到这样的......!谢谢分享!

悲情文字!尽管我以前看过。

一口气看完了。看得心里好难受。

一口气看完了。看得心里好难受。

精彩，不过结局太悲惨、、、

很好看的故事，只是，结尾又是悲剧，唉……

收不容易看完了 原来是自己间歇性失忆症 唉

喜欢就行

精彩.我现也是32了。可我没有人喜欢。

写的太真实了，太好看了，结尾有点恐怖，但确实是一篇用意识流勾画出来的精彩的内心世界。

写的很好

写的很好

太可怕了 ，但是气氛渲染的好真实

留个记号，不错看的说!

好长，楼主是个有故事的人

祝你好运

故事的结尾是不是 自己和老秦同归于尽了 ？

后来怎么了

路过

真的假的啊。

嘿嘿!!
黄金一样的年龄~~~~~~~~~~~~~

写得不错，就是结局太。。。。。。

享受满足与平静

[:C好惨结局]

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是一个成功者。

祝福你

花了很长的时间看完了，过程很好很美!但是结局不应该如此悲凄!

平凡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