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马萨诸塞最高法院判定同性伴侣有权结婚

(作者或来源) 石洋      美国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１１月１８日以４票赞成、３票反对的微弱多数裁定，根据该州宪法，同性伴侣有权结婚。但法院没有允许向同性伴侣立即发放结婚许可，而是裁决要求州议会１８０天内找到解决方案。州最高法院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判决，这在美国尚属首次。
      ◇   官司由来
      ２００１年，七对居住在马萨诸塞州的男同性恋伴侣和女同性恋伴侣各自向当地的市政厅申请结婚。遭到拒绝后，这七对伴侣向州方提出起诉。２００２年５月，萨佛克县的上级法院驳回了他们的诉讼，声言州法没有规定同性伴侣在婚姻方面的宪法权利。来自“同性恋权益辩护”组织的专业人士担任了七对原告的律师，他们认为该州的法律并没有将婚姻定义于男女之间，因此立即向该州的最高法院提出了上诉。
      最高法院投多数票的４名法官认为，该州法律并没有将婚姻限於男女之间，而定义为“两人之间排除他们情况下的自愿结合”。他们在判决书中写道：“婚姻是个具有关键意义的社会机制，两人之间相互承担义务的约定培养关爱与互助，它有助于社会稳定。由於无法在婚姻方面得到保护、享受福利和履行义务，同性间的专一结合无法加入我们社会中最有益也最受珍视的机制……这种隔离违背了州宪法中规定的对个人自主权的尊重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
      ◇   各方反应
      最高法院的这项判决在支持方和反对方都引起了强烈争议。“同性恋者权益与保护”的律师玛丽•波那多表示：“这是个法律和文化上的里程碑。法律终於跟上了形势，承认同性恋者和同性恋家庭为我们社会的一部分。同性恋家庭和他们的孩子终於将在共同体（指马萨诸塞州）内获得完全的平等，这将对人们的生活产生重要影响。”
      原告之一的希拉利•古德里奇代表自己和伴侣朱丽•古德里奇说：“这对於我们的家庭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时刻。我们用不着再向八岁的女儿解释为什么我们无法结婚，或者试图说我们虽然不能结婚但仍然深深相爱。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为安妮提供婚姻制度下的全面保护，而不管我们在多少法律文件上签字，都无法强过这种保护。”
      教师加瑞•查尔莫斯和护士理查德•林内尔是另一对原告。“我们感到兴奋至极，”查尔莫斯说，“我们和邻里的其它家庭一直没有什么两样，现在最后一点区别也被消除了。结婚后，我们和女儿受到的伤害肯定会更小，也更稳定。”
      反对方的声音也不甘示弱。国会的共和党议员一直呼吁通过宪法修正案，将婚姻严格定义于男女之间，此番更感到该修正案的通过迫在眉睫。布什总统先前虽然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化，但认为并没有必要设立有关的修正案，但马萨诸塞最高法院的判决公布后，他表示将“与国会议员密切合作，以保护婚姻的圣洁”。
      立场保守的家庭研究理事会的康妮•马基对马萨诸塞最高法院的决定提出了批评，认为“它是法院凌驾于公众意见之上的又一鲜明表现”。她在接受有线新闻网的采访时表示：“假如公众的意志能够对判决产生影响的话……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对此加以否决。几千年以来，人类文化都是将婚姻视为男女间的结合，其目的在於抚养孩子。”
      同性恋权益组织“人权运动”的负责人伊丽莎白•伯奇对上述看法持有异议，她认为法院的决定并不需要为大多数人的意见为准：“假如没有法院的判决，美国黑人当初就无法获得选举权，妇女也不会获得选举权。宪法的目的在於保护少数人免受多数人的伤害。”
      目前美国的民意调查表明，支持同性恋合法化的人只有３０％左右。男性对此的支持率勉强超过２０％，女性对此支持率只有４３％。在２０岁至３０岁的人中，支持率为５０％。
      ◇   前景如何
      与１９９０年佛蒙特州的最高法院的类似判决相比，马萨诸萨州的这次判决在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方面更为坚定。佛蒙特州的判决要求政府或者修改婚姻法来接纳同性伴侣，或者设立平行的注册系统，令同性伴侣可以享受到平等权益。２０００年，佛蒙特州设立了“公民结合”，成为全美国第一个全面承认同性伴侣关系的州，但“公民结合”未将同性伴侣间的合法结合称为婚姻。而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的判决则没有给州方任何回旋余地，只有为同性伴侣颁发结婚证才能满足判决要求。
      马萨诸塞州州长密特•罗姆尼是位共和党人，他明确表示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化，但支持允许同性伴侣享受一些福利。他说州方将依照最高法院的判决修改有关法律，在行政上表示服从。但他同时表示，将推动有关州宪法修正案的设立，把婚姻定义于一男一女之间的结合，不过修正案的最后通过需要等到２００６年，而州方必须在１８０天内设立有关规程，允许同性伴侣领取结婚证。同性恋权益组织表示，他们将有足够的时间向州民证明，同性婚姻合法化并不会危及他人的生活，更不会玷污传统婚姻。另外，根据《波士顿环球报》于今年４月举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马萨诸塞州约有一半公民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明显高于全面绝大多数地区。
      虽然克林顿总统于１９９６年签署的《婚姻防御法》允许各州拒绝承认在他州缔结的同性婚姻，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官司来对该法律提出挑战。马萨诸萨州也曾通过针对同性婚姻的禁令，结果导致了现今的这场官司推翻了该禁令。
      由於联邦法律规定，一州缔结的婚姻必须在其它州也受到承认，因此明年６月起，可以预料将有一些外州的同性伴侣前往马萨诸塞结婚，然后回到本州要求享受配偶权益，这样一来，同性婚姻合法化将有可能象半个世纪前的不同种族通婚一样，通过“各个击破”在一些州取得合法地位后，迫使联邦法院颁布统一法令，在境内实行全面合法化──这是马萨诸塞州的判决比佛蒙特州的判决更进一步的另一方面，也是保守人士迫切希望通过联邦宪法修正案来禁止同性婚姻的原因之一。
      由於美国实行联邦制，联邦最高法院无权干涉州最高法院这方面的判决，但假如联邦宪法修正案被正式确立的话，马萨诸塞州的判决将自动失效，同性伴侣手中持有的结婚证也将同时失效。不过联邦宪法修正案需要参议院和众议院三分之二的选票通过，并在全国四分之三的州得到批准后方能正式生效，这对于保守派来说，将是场旷日持久的争战。舆论估计，同性婚姻合法化将成为２００４年总统竞选的重要议题。
      目前全球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的地区是荷兰、比例时以及加拿大的安大略省和卑诗省，北欧各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的佛蒙特州、加州和夏威夷州都设立了赋益程度不一的家庭伴侣法或者“公民结合”，允许同性伴侣享受部分配偶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