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应斌(台湾中央大学哲研所教授)
马英九总统日前驳斥他和美籍艺人巧克力的亲密光盘传闻,说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其实这个八卦事件涉及的不只是真假的问题,也揭露了社会文化的成见。若没有这些成见,也就不会有八卦的存在,所以我们不必执着于事件真假,反而要藉此事件来破除成见。
让我们做个思想实验。
假如马英九与巧克力的事件是真的,那么人们该怎样思考总统与同性恋的关系?首先,我们应该像美国人自豪选出了黑人总统一样,也自豪选出了同性恋或双性恋总统;若缺乏这种自豪,那表示我们对同性恋的成见还没破除,就像少数美国人还没破除对有色人种的歧视一样可耻。台湾人民若能自豪有个同性恋总统,这也会让国际对台湾人民的素质刮目相看、赞佩钦羡,奠定台湾人道德气度与多元文化的正面形象。
再说,由于马英九向来被认为在道德人格与操守上十分严谨,故而若此事件为真,就更破除了同性恋不道德的成见。其实一个人的性取向或偏好对象,也就是此人的性幻想内容,不论是同性、SM、公仔、A片等等,都属于心灵私密的超现实想象,无关道德意志,也和适任公职、教职或圣职无关。即使把幻想付诸实行,只要不侵犯别人,也无关道德操守。
可是,如果马英九与巧克力事件为真,那么马英九是否对不起周美青?其实这是他们小两口的家务私事。每对配偶的情欲状态不同,不可能都用同一公式套用,只要双方都同意或谅解,每个家庭自有其安排,社会则应该学习尊重不同家庭或配偶的差异。外遇并不等同错误,配偶同意的外遇更不能说是错,且与外人根本无关。有些双性恋者得到配偶的体谅,可以外遇发展同性的性爱关系,这种体谅的情怀与气度值得赞扬,这种家庭的智慧安排也值得肯定。
如果马英九是男同性恋,却因种种原因而进入异性恋婚姻,那么是否应该加以谴责呢?目前同性恋婚姻不合法,又有各种压力迫人结婚成家,应该有不少同性恋因此而进入异性恋婚姻。这些人未必心存欺骗,有些是出于孝顺与家庭和谐而牺牲自我,有些是抱着决心来适应异性恋婚姻生活,还有一些是为了小孩而继续维系婚姻。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天下无数异性恋男女也都是抱着类似的动机与原因而结婚,并未遭受非议。同性恋与异性恋结合的家庭,或许是无性夫妻,缺乏爱情火花,但是这也是不少异性恋家庭的现状。总之,这类家庭也有可能是堪称完满的,是多元家庭的一种。
看来,站在破除成见的立场,我们反倒希望马英九与巧克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