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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拍出爱情一种

剧组成员畅谈拍摄感悟

娄烨的最新影片《春风沉醉的夜晚》入选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后，一直受到媒体高度关注，影片里的几位主演也由此从年轻演员成为戛纳的人气明星。影片三大主演在戛纳分别接受了新浪娱乐前方记者谭争劼的专访。三人都认同导演娄烨的观点，本片更应称为“爱情片”——片中男男或男女之间的纠葛，都只是爱情一种。


陈思成：每个人的痛苦都比这个电影痛苦

　　　
　　　　主演之一陈思成在戛纳独家对话新浪娱乐畅谈影片，并表示影片里主人公的自我挣扎与成长是人类共同的的经历，具有共性而不是特殊性。

　　新浪娱乐：在国内的电影氛围中，出演如此大胆的角色，作为演员是如何做出选择的，要拍一种敏感、大胆的戏，当时是怎样考虑，会不会挣扎，怎么去选择？

　　陈思成：说一点挣扎没有那是假的，娄烨导演把剧本寄给我，我看完了以后很纠结，挺有冒冷汗的感觉，考虑了很久。后来我们在北京碰了一下，他问我看完以后感觉怎么样，问我能不能够接受这种尺度，能接受的话再往下聊一聊，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演员的内部跟外部是我们这个职业的工具，我们没有别的东西，不像画家有画笔，不像音乐家有琴，我们的载体就是自己，所以我觉得对自己的载体有多大的保留，最重要的问题取决于这个剧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拍这个东西，导演为什么需要这些镜头，如果是为了色情而色情，为了这个东西，我就一定会拒绝，但如果这些戏是为了我们的主题思想来服务的，是表达它很多思想，缺少它会缺一不可的东西，我觉得我会义无反顾地来做这件事情。

　新浪娱乐：发布会的时候，你说拍了这个电影之后感觉自己被拓宽了，不仅是对表演的理解上，还有对生而为人的理解上？

　　陈思成：对。我自己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我相信很多朋友身边都有这样朋友。以前我觉得我能尽量去理解，但是没法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通过这个片子，我从心底里走进他们，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不同。有一次跟一个朋友就这个片子聊天，他问我第一次喜欢女孩是多大，你记不记得？我说我记得，上幼儿园，上小学就有喜欢的。他又问，你喜欢上那女孩的感觉你记不记得？我说我也记得。然后他说，我也一样，跟你喜欢那个女孩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后来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个男的罢了，很多东西不是我们生来能够选择的，有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生下来就是那种属性的，当我后来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发现真正的自然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时候，我发现他们没什么不值得我们尊重的，因为这个东西不是他选的，这个东西是他的属性。

　　新浪娱乐：你怎么理解导演是用同性恋题材去表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吗？

　　陈思成：导演一直强调，这不是一个同性恋电影，它是爱情电影，其实我跟另外一个女主演爱情戏也还是占很大的比例。因为所谓的食色性也，在我们所有的选择当中，最重要是一个是生存本能，一个是繁衍本能，这是两个最重要的，是与生俱来的两个任务，不用教大家都会的事，这就是天性。所以我觉得当一个人的天性中遇到困境，就会影响到其他方面，它是比较极致的，例如影片里的性取向问题，他本来以为自己喜欢女孩，后来发现对男的有兴趣，在这当中左右摇移，这个比较有意思，但这个会比较极致，比任何问题都尖锐。

　　新浪娱乐：电影里几个主人公的感情特别复杂，无论是牵涉到性取向还是多角关系，那种情感非常复杂，你觉得这种复杂和痛苦是对爱的限制吗？

　　陈思成：我觉得限制是无处不在的，包括社会给我们的限制，周围环境给我们的限制，包括所谓的人言可畏诸如此类，这就是现实生活。虽然我们呼唤自由，但是自由不是绝对的，没有谁能绝对的自由，我们的自由一定是受到很多的制约，很多的钳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种成长当中的痛苦、迷惘、困惑，是共性，不是我们中国年轻人才有，法方有个记者问影片是不是代表中国年轻人的挣扎，我说其实真不是，我相信法国年轻人一样挣扎，美国年轻人一样挣扎，哪个国家的年轻人都是有挣扎的，因为年轻，因为青春，因为我们要成长，所谓的成长就是你要经历，要不断地跌倒再爬起来，你要经历那些疼痛，所有的成长都不可能是一帆顺风的，每个人的成长都是那样的，我们在表现那种过程，表现那种痛苦，把生活缩小看的话，把它紧缩的话，每个人的痛苦都比这个电影痛苦，都拧吧，别说你们没经历过，相信你们都经历过类似的选择。

　　新浪娱乐：电影里的人物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后，你觉得最后能得到自由的爱吗，你认为自由的爱是什么样的？

　　陈思成：无论怎样，我们都在路上，我们不能对生活本身失去希望，无论我们受到多大的打击，这个打击有多么沉重，但是我们一定要相信光明在前面，因为那是我们生活根本的一个东西，一个驱动力，如果我们相信前面我们走下去就是黑暗的，我们活着干嘛，我们一定要相信美好的东西在前面，而且我相信只要你相信那个东西，时间长了，一定会有，坚持很重要。

秦昊：这是人类共同的情感

      新浪娱乐：我们知道在国内的氛围还不是非常开放的情况下，演员要去选择这样的角色，对于你来说，你会要做怎样的考虑，或者当时有挣扎吗？

　　秦昊：我跟很多人都说过，娄烨导演把剧本给我的时候，我看完了马上就跟他打电话说，姜城这个角色我能演，娄烨说那好，就演了。答应他能演之前，我很礼貌性地跟我的家人沟通了一下，我的家人会有一些犹豫，当时我跟家人说娄烨是一个优秀的导演，我相信娄烨拍出来的片子是艺术片，绝对不是色情片，而且你儿子是一个职业演员，你要相信他。

　　新浪娱乐：这个题材和角色是什么吸引你？

　　秦昊：不是题材，是角色写的特别吸引我。因为这个角色写得太精彩了，他的各个侧面，人物写得那么饱满，又这么传奇，这么精彩，这样的机会，我相信如果我错过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再演这么好的角色，对于我来说。

　　新浪娱乐：你会怎么理解姜城这个角色的，他的哪里能够触动到你？

　　秦昊：我觉得这是大家的误区包括我在拍这部戏之前的误区。比如说我和你在这边聊天，一会我们可以去吃饭，可以去做采访，可以看电影，回到家以后，你有可能是有女朋友在家等你，有可能是男朋友在家等你，但是我们在一起之间做的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同吗？有什么不一样吗？所以我就觉得我演的姜城就是普通的人，他的魅力不在于他是同性恋，而是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对他爱人的态度，他看起来什么不在乎，游戏人间。问题在于他把什么都当真，他游戏不了人生，他心里疼痛，那种痛苦是他自己摆脱不了的，我就觉得这个人物写得太精彩了。

　　新浪娱乐：你刚才提到同性恋和异性恋没有不同，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作为所谓的小众群体，要面对不为大众接受的压抑，这也许就是最不同的地方之一，那你是怎么理解这种压抑呢？

　　秦昊：如果单纯说同性恋是一个小众群体而要面对压抑的话，还有太多其他的小众群体，不是同性恋，可能是其他的边缘人物，同样有这种压力，有这种压迫感。所以说这是人类共同的情感，不能把它只归限于一个同性恋或者作为我来说，我在经历过这么多年毕业到现在，我也经历过很多有跟姜城心路历程类似的地方，我能够感受到他那种疼痛，我跟他有共鸣，所以我会这么喜欢这个角色的原因也在于此。

　　新浪娱乐：在表演的过程中，有碰到特别困难的难关吗？

　　秦昊：有困难，就是里面的激情戏，确实困难，因为以前真得没拍过，也不知道怎么拍，怎么来表现，虽然说之前做了很多工作，文字也好，影像也好，从技术方面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怎么样的姿势，怎么样的方式来做，具体在拍的过程中，你知道这个方式了，真得要去表现的话，你真得要靠演员的情感，他去真得感受，真得付出。即使这样的话，我们拍的过程中也有很多困难。我记得特清楚，有一次我们真得拍不下去了，娄烨跟我说，昊子，咱们拍这电影，其实你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有很多人会感谢我们的。他这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这句话也在我们后来遇到困难时，给了我很大的力量，也是帮助我能顺利完成这个角色的动力之一。

　　新浪娱乐：谈到影片里的角色，几个主人公的情感非常复杂，你觉得在这些困惑和痛苦里，他们能得到自由的爱吗？或者你认为怎么样才是自由的爱？

　　秦昊：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好。我们以电影来说话，我相信姜城是自由的，因为他是愤世嫉俗，他是游戏人生，他是自由地去爱了，但是自由地去爱就带来了伤害，所以说姜城这个人物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所以他的魅力也在于此，我喜欢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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