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时报讯 (记者 高金花 梁健敏 实习生 吴丹) 前日,广外社工专业的梁文辉通过媒体高调“出柜”(即对外公开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梁文辉,今年21岁,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大三社工专业学生,朋友眼中“高调”的Gay。从小学六年级起,他隐约察觉自己跟其他男孩不一样,并没“喜欢女孩”。到了初中,他发现自己竟然对同性才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内心十分苦恼的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份”。
170cm的个头,一袭运动装,一头清爽的短发,略显消瘦。初次见面,眼前的梁文辉与其他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并没有什么不同。采访约在广外大学城校区的一个饮品店,并不是一个私密空间。“没事没事,我已经“出柜”了。”在四周嘈杂的环境中,“同性恋”、“gay”、“出柜”等词语从他嘴里蹦出来,旁若无人。同他一同前来的两名同学说,两年前的一天,突然从班级的公共邮箱里收到梁文辉的“出柜宣言”,尽管十分诧异,不过大多数同学选择了支持和鼓励。“几乎每一条回复都是鼓励。”这让梁文辉非常感动。
直面媒体、甚至是主动邀约媒体也成为梁文辉日常工作的重要部分。“我希望通过媒体的影响力,正面倡导,让社会大众正确看待同性恋群体。”梁文辉说。
2011年,有着多年同性恋志愿工作经验的梁文辉创办了“直同道合”——一个主要由异性恋者组成的公益组织,发起“一起来撑同志”等活动。不仅如此,他所在的组织还积极联系高校老师,主持与同性恋议题相关的通选课程……梁文辉说,他的目标是要从身边的同学、老师和朋友开始,最终让大家在知道对方是同性恋时也不会有异样的眼光。
不过,梁文辉如今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知如何向家人坦白,这也是他新年最大的愿望。采访结束,梁文辉给记者递过来一张小书签,是“同志小科普”。梁文辉说,在他的包里随时都放着有关同志科普的资料,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大家认识同性恋群体的机会。
对话梁文辉
“直人”撑“同志”会更受鼓舞
信息时报记者:你为什么要如此高调“出柜”?
梁文辉:其实,之前我的性取向就已经向朋友和同学公开了,只是影响范围不一样。现在媒体知道了,可能影响会大一点,但我没有犹豫过。
信息时报记者:有没有考虑过,公开你的性取向和你的组织,会带来一些风险?
梁文辉:风险是一定会有的。通过媒体报道出来一定会有争议,特别是关于同性恋。现在关于同性恋的报道一般负面居多,所以我们要争取正面的报道,希望通过媒体给我们传递正能量。
信息时报记者:你的微博上粉丝主要是同性恋么?
梁文辉:我的粉丝一直都在增加。比如,有时举办一个讲座,粉丝就会多一两百人。至于粉丝的性取向,这要看是举办什么样的活动。有时候举办一个关于异性恋群体的讲座,那么,粉丝就是异性恋的比较多,如果办的是“同志”内部的活动,参加的粉丝就是同性恋的多。我的小学中学大学同学等也互相关注,但我会更加注重对“直人”(异性恋者)的对话。
信息时报记者:你好像特别重视与异性恋的沟通?
梁文辉:对。现在全国各地有很多“同志”组织,但大部分都是“同志”在做,偶尔会有一两个“直人”,但就是这一两个对于同性恋者却会给予我们莫大的鼓舞。圈子里面的“同志”们看到有很多异性恋者在支持我们,我们也更应该支持我们自己。所以我就考虑,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组织来让很多“直人”去撑“同志”。
信息时报记者:你现在有恋爱对象吗?他怎么看待你的高调?
梁文辉:我已经单身一年半了。之前的我还没有这么高调,所以感觉不明显。不过我也发现最近这一年我的高调确实也增加了找“对象”的难度。
信息时报记者:你的家人知道你是同性恋么?
梁文辉:他们都还不知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父母来说肯定会很崩溃,我们家又是农村的,一旦传开了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震动。不过我父母是医生,从小就支持我自己选择的生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并不担心传宗接代的问题,我也不会结婚。最终肯定会向他们坦白,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同性恋”三个字在人群中说出来,已经没有人在意,而是很平常,就像看到单眼皮和双眼皮一样,不会大肆去讨论它。——梁文辉
希望“同性恋”说出来没有人在意
信息时报记者:如此高调“出柜”,你的老师如何看待?
梁文辉:我的很多老师都知道我的性取向,他们对我鼓励的比较多。有些老师还会给我一些专业意见,比如告诉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之类的。
信息时报记者:在你了解中,现在大学生里面“出柜”的大概有多少?
梁文辉:2011年1月,我曾做了一个关于广东男同性恋的基本状况调查。调查结果显示,1500多名被调查同性恋中向父母或者准备向父母公开的百分比,只占个位数。已经向身边朋友公开的,大概占了20%~30%。这个调查并没有公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比例比想象的要多。
信息时报记者:“出柜”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梁文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同性恋”三个字在人群中说出来,已经没有人在意,而是很平常,就像看到单眼皮和双眼皮一样,不会大肆去讨论它。不过,我觉得,这个很遥远,也许要历经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
信息时报记者:“出柜”之后有没有觉得负担减轻?
梁文辉:活得更真实了。“出柜”之前,我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都会思考我这样讲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对,泄露我什么信息之类的。这样子的生活是在假装,不是真实的自己。但是“出柜”之后,就不用顾虑那么多,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讲完课后很多人跟着“出柜”
信息时报记者:听说你努力希望在学校开设相关课程?
梁文辉:我所在的另一个组织前几年一直都是和学校和老师在沟通,让老师知道开课的必要性。比如我们全国的教学大纲里面,性教育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如何落实?只要得到老师支持后就可以去申请课。我们会提供很多资料,邀请相关领域的名家和公众人物做嘉宾。这些课程很“爆棚”,不乏抱着好奇的人来听。因为大家平常生活中都会经常接触这些词语,例如“好基友”很模糊也很流行,但具体有没有科学解释,所以有这种课,就会有很多人想去听。
信息时报记者:在讲完课之后,是否有同性恋者会向你倾诉?
梁文辉:会。我们每节讲座都有提问环节,有些人会直接站出来表示讲座内容很感动,然后说告诉大家,其实TA也是。课后经常会有数十个同学留下来,咨询各类问题。课后还会收到他们的邮件或者私信,讲述他们的经历。我“出柜”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同学,包括我们学校里面的同学,会突然站出来说“其实我也是,我已经压抑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