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身份的自我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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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详 同性恋身份的自我认定对于有些人来说比较简单,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充满了艰难险阻及内心的痛苦和挣扎,甚至是惊心动魄的。可以将各种认同方式粗略地划分为两类,一类是无师自通的;另一类是由其他同性恋者引导“入道”的。也就是说,在同性恋身份的自我认定方式上,一部分人是通过读书和自自然而然懂得的;但也有人承认是由别人教会的。
在性朦胧时期,少年的性目标尚未确定,只是感觉到发泄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容易做出同性恋行为。虽然有些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将终身的性对象定为同性,但也有相当比例的人在可以得到异性伴侣时,成功地将兴趣转向异性。这就解释了金西调查中为什么“有过同性恋行为者”(37%)同“终身同性恋者”(4%)之间存在比例差距的问题。
金西给男性同性性行为所下的定义是:“一个男性与另一个男性发生肉体接触,并因此而达到高潮。不论心理刺激的状况如何,不论采用何种技巧,不论是否经常这样做,不论是否还有过异性性行为,这种同性间达到性高潮的肉体接触就是男性同性性行为。”根据金西报告,“青春期男孩中约有60%从事过同性性行为”。许多男同性恋者最初就是从这种同性的发泄行为中,无师自通地走上了终身同性恋者的道路。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类发泄式的同性性行为,并不一定会导致终身的同性恋倾向,甚至不一定被当事人当做同性恋行为看待。
一位同性恋者讲到和他同单位的一位同性伴侣。他俩感情极好,性关系也极为频繁。但对方只把这种行为当做单纯的发泄,始终不知道他们之间所做的事属于同性性行为。当单位里其他同事有一次议论起世上还有“同性恋”这么一回事时,他竟然天真地问人家:“同性恋是怎么回事?”我们当然怀疑他是在明知故问,但把这件事讲给我们听的那位同性恋者说:“他不是装不知道,他确实没把同性恋这个词和我们俩之间做的事联系起来。”这位调查对象还有对自己的性活动详加记录的习惯,他给我们看了一个小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他同那位天真少年做爱的日期、时间和地点等,令我们对那位少年的天真纯朴感到十分有趣。
调查对象中有人提供了一伙少年无意识的同性恋活动的事例:“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看录像。后来女孩子离开了,我们六个男孩子在一块儿,就说比比谁的生殖器大,比比看谁X(射精)得快,X得多。开始各人自己弄,后来就互相弄。”这位调查对象当时虽已是个自觉的同性恋者,却没有加入这个活动,据他说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得罪这几个朋友的事情。这类集体发泄行为显然不同于自觉的同性恋行为,大多数当事人也不会认定这类行为的性质。然而按照金西的定义,它确属不折不扣的同性性行为。他提到少年中常有这种情形,亲密的朋友们甚至会订立协议,除非彼此在场,绝不单独手淫;这些男孩绝大多数并不是同性恋者,但他们的精神反应完全是同性恋的,虽然他们自己不会承认这一点。
一位典型的无师自通的同性恋者所讲述的自我认定方式颇具戏剧性,他说:“记得是在初中时,我不知在哪里看到了‘同性恋’这个同,一看就觉得和我有关系。”我们问:“记得是从哪本书哪篇文章里看到的吗?”他说:“全都不记得,当时留下印象的就是这一个词。”他还说:“一知道社会上有这种事之后,特高兴,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
有的人在同性恋倾向的自我认定阶段有过痛苦的内心挣扎。一位年轻的大学生这样回忆了他内心挣扎最激烈的阶段:“高中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篇文章,报道美国的同性恋。这是我第一次在杂志上看到‘同性恋’这个词。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不是同性恋吧?’当时感觉很不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后来我开始有意疏远男孩,和女孩打成一片。那时我们有个小集团,里面有两个男生三个女生,我们五个人干什么都在一块儿。我长得漂亮,大家都爱和我接近,男生也愿和我在一块儿。当时班上有个男孩,我看出他有这个意思。有一次上体育课,我病了没去。他也借故留下来。教室里就剩下我们俩。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去厕所了啊。我隐隐知道要发生的事,心里很矛盾,又想去,又觉得不该去。我怕这是堕落,想控制自己。我记得当时脸憋得通红,心咚咚地跳,最后还是克制自己没去。15分钟后他回来了,直盯盯地看了我很长时间。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看我的目光,眼睛里充满疑问和责备。当时我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后来我们俩的关系就一般了,他再也没做过类似的表示。”这位同性恋者在性倾向的自我认定过程中,回忆到年代最久远的感觉是在小学六年级时:‘有个低年级的小男孩,他长得很好看。那天我站在校门回当值日生,他走过来时,我们互相笑了笑,当时我就有了点特别的感觉。我和他之间当然什么都没发生,但那的确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另一位调查对象的自我认定过程也很痛苦:‘哦,以前就发觉自己有了不知如何形成的嗜好:一直爱想像特别漂亮的男孩子与异性性爱的感受,看到特别漂亮的男同学的裸体,像过电一般,感觉很好(但不是很漂亮的同学,我无丝毫感觉)。
“当我向最亲密的朋友吐露心中的苦恼时,他吓得再也不敢碰我一下。我对自己的一切感到特别神秘可怕,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我找了大量关于同性恋的书,想说服自己,却越陷越深。我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更加变态。我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书中的那些人,于是假想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但却未料到内心竟升腾了向往。我又想证明自己绝非那种彻底女性化的同性恋,于是假想自己是个女的,和男孩子在一起,但却未料到内心没有出现抵触和拒绝。我怕极了!”
同性恋者的第二种自我认定方式是在别人的引导下达到的。
一位同性恋者描述了他被资深同性恋者引诱入道的经过。他说;“是人家教我的。我有一个同学和我住楼上楼下,我常去他家玩,在那里碰见了那个人,是个老头。一次我到同学家,他从楼上下来了,聊聊天,他说觉得我很好。他摸摸我的手,又摸摸我的脸,让我明晚上他家。我去了,住他那儿,他跟我睡一被窝。开始我没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他让我把内衣内裤脱了。我说,那哪儿成呀……第一次觉得很讨厌,后来就觉得好了。”
少年被老师引诱入道是一种较常见的情况:“最值得回忆的,还是当学生期间发生的一件事。那是个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学生都已回家。我把作业本抱到办公室刚要走,一任课老师叫住了我。他快近30岁,单身一人,长得标致。他把我带到他的单身宿舍、把钥匙交给我,要我晚上给他看门。他外出有事。我同意了,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一方面他是老师,我不好说什么。另一方面他对我也比较偏爱,上课老是提问我。夜里十点半以后,我看完书刚睡下不久,老师回来了,我们就睡在一起。起初他问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问一句我就答一句。后来他就慢慢地接近我,搂紧了我,开始摸我下部。我很紧张,也很激动。过一会儿他给我口淫,我觉得舒服之极。后来这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快感一直刻骨铭心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抹之不去,以前我也从一些学生口中隐隐约约地听说他有过这种事,总不敢相信,直到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后我又去了几次,再以后他就出了点事,到了其他地方。”
调查对象中有好几位提到他们的体育老师,对于一个容易被男性身体吸引的青春期男孩来说,体育老师很自然地会被当做向往的目标。他们的经历中,有些限于单恋,有些就不止于此了,像以下这个例子:“我小时候性格就比较内向,而且很少接触女孩,只是喜欢和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子在一起。我最喜欢的人是我的体育老师。他是一位20岁左右的男青年,当年风华正茂。不但是他健美的体魄吸引我,更主要是他对我确实很好。虽然他只比我大七八岁的样子,但对我很亲切,就像是爸爸对待儿子一样照顾我。记得在我小学毕业前的一天下午,在学校的体育器材房里,我们坐在垫子上。我依在他的身上。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叫了他一声‘爸爸’。当时他也十分激动;紧紧地拥抱着我,在我的脸上亲着。我甚至感到他的身子在发抖。也就是在这一天,他主动地让我抚摸了他的生殖器,而且他也用嘴亲吻了我的生殖器,使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这种‘父子’般的关系一直保持到我16岁当兵走的那一年。在我当兵八年回来时,老师已经出国了。我现在依然怀念他。前年我接到他从国外给我的一封信,说他时刻忘不了我。我也忘不了他。虽然以后我有过许多的朋友,但心中的偶像一直是他。每每我总是用他的形象去比较其他朋友的好坏。我评价我的这位老师对我的爱是真心的。我们之间如果排除那种同性之间的不正常的关系,我们之间的爱不亚于父子。他是除了我亲生父母之外最爱护我的亲人。”
不仅是异性恋者对成年人与少年的同性恋关系易持否定看法,即使是同性恋社群之内,对于这种关系也颇有争论。一位对此问题深思熟虑的同性恋者是这样说的:“洛加尼斯的自传中谈到,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relationship(关系——作者注)是发生在16岁时和海滩上偶遇的40岁男子之间的事。很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