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乐么,你是同性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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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ku 刘铮【你快乐嚒,或者你是同性恋么】里说:同性恋,确乎是一个难处理的题材。 那是过去,其实现在才不,如今这个时代,我看到很多创作者都急巴巴要搭一班同性恋的快车,赶一个同性恋的集市。影片拍出来,先顾不了好坏,只是摊上个这样的题材,例必也能摊上一些炒做,摊上一些各色眉眼。
昔日同性恋的那些先师鼻祖,不知可有预见到过今日的辉煌与鼎盛,总之一度车马冷落的门庭,此时也喧阗起来,直需担心门槛,怕有要被踩断的危险。那些有先见之明,早就进了场霸住一席好位的,自不去论它,就是来晚了的,也都忙不迭补票,要求赶快进去凑趣,哪怕是敬陪一个末座也好。
我自己不就是嚒。前些时间写的两篇小说,因加插了些同性恋的人物跟情节,便已经有人跳出来质疑我了。但不是我不肯反省,实是我并没有刻意要拘于同性或是异性那样的情结,只不过笔下的人物恰好碰到了同性,就像她们也有可能碰到异性一样,就让她们去罢,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不过由此也该稍有领略,这一个题目,简直是个一碰就爆的机括,可见多么的白热了。
然怎么说,我不过小打小闹而已,再加上我态度中和清平,不愿设计跟张扬,所以造不成什么声势出来。此番说到这里,简直就不能不提一下红及一时的【蓝宇】。
原作【北京故事】,起先流转于网上,算是一种坊间的私厢传阅,范围也不过从同志的手到同志的手罢了。后来被关锦鹏拿来改成【蓝宇】,便突然有了登堂入室的气候,造就了一季的话题不算,还捧了几个奖项回家,果真风光不与四时同。【北京故事】原作者佚名,据说有清华北大的底子,我有些不信,我也懒得考证,因为我是这样偏向着这两所学府,不忍那般粗砺直陋的文字辱没了它们的门楣。那样的文字,除了平铺性事整个流程之外,我体察不到任何作者的关怀,然却叫好之声不绝,竖耳听了听,并没有新鲜的,概是不变的台词,所谓什么真实。真实若是那样个诉求法儿,我看了只能觉得一些恶心。好多人以为赤条条才是真实,自家有几根汗毛也一一数给人家看,但凡稍为深致低敛些,讳莫些的,便一概打入矫情造作列,指不定还有什么虚伪之类的大帽子等着。其实我对摇旗叫好这一点,并不抱有任何反感,不过只是想奉劝这拨拥趸,莫要随便打着“文学”的名义,那我是要气愤兼不耐的,简直不拿严肃当严肃。那些看了好些年书,作的文可以汗牛充栋的人,又有谁自承摸到了文学的门环的?如此“文学”,不文也罢。
其实单就论关锦鹏【蓝宇】,也不能说是好的,看了总有轻和敷衍之感,仿佛隔靴搔痒,抓挠在表面,缺少往纵深打探的力度跟诚意。除了泛泛讲述一个滥情故事,照着剧本文字描摹罗列,使之单纯影像化了之外,更兼有企图用眼泪搏点数的嫌疑。不若【春光乍泻】,更关及心灵与情感的内核,探求的内容,也脱离了单一性别的层面,涉入人性最深水之处,有了更悲悯的照拂。可真是崔颢题诗在上头,想超越都难。
从这个意义上想,刘铮说得竟也不错,同性恋这题材是难搞,有个人体验的倒还好些,不用调查也有发言权。若果不,那么弄不好,一个闪神脚下一滑就流于浮浅媚俗,起码叫人怀疑有趁风吃屁的居心。这个立场还真不好站,客观又公正,那须得先肃清自我心中的渣滓才行,稍稍有所执念,便可能失之偏颇。此话说时已备觉艰难,一旦实行起来更是不易。因为就连某些个同志本身,叫嚣的嘴脸看着也叫人心烦。同性恋区区性取向问题,原没有什么羞耻与荣耀的附加值,不必时时挂在嘴边口号,更兼劳师动众发动革命。
早前网上有名同志出来说:“同性恋”这个词本身有轻贬歧视之嫌,不若日文中说“同性爱”更能体现平等与尊重。我看罢直微笑了半晌,后来自己也捡了这个题目,作了篇论文,交了那一学期的‘日本传统与社会’的期末报告。那位仁兄看日本,不过临水照花,雾中望月,单凭一个“同性爱”词,就轻易断定这里的风向气候,是偏向他们族群的,殊不知世界大同,走到哪里都一样,管他恋还是爱,不过尔尔私人事情,笑面还是冷眼,也都是人家的观点态度,你自己于心无愧,便尽可以挺直腰杆,何须动辄过敏,平白起了那样的疑心。更悲哀的还不是这些,因为有些同志,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胆量跟诚意,将他的恋,或是爱坚持到底的呢。
我很唠叨而且矛盾。说了这么多,所做的事情却与提篮救火无异。
不过想想也就很释然,止为一点兴趣罢了,这个兴趣,谁都有自由可以感。就像感冒一样,有突然流行起来的季节,而一旦感上了之后,谁人也都有资格打个喷嚏,流点鼻水。
不要看我批评人家似乎不遗余力,但是你若要我一气之下,或说一臊之下,立誓以后再不动笔这样的题材了,那我也是不肯的。
我决定始终保持我感冒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