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玻璃,干卿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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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史书里,那个楚国君王可爱地孩子气地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那么无辜纯情无奈坚定地承认自己的性趣,让听者欲责无从责,莫可奈何,只有微笑了事。
乱弹新版主老虎上任的时候,说了类似的话。
他笑嘻嘻半开玩笑地说:“寡人无疾,寡人不是玻璃。”
“玻璃”这词,是我从乱弹第一次听到的。不知道出自什么典故,但是知道在这个论坛不是什么好词,等同于“同性恋”。如果某个写手想做人身攻击,他会立刻准备好一盆狗血,耀武扬威好似拿了东厂的格杀令,朝对方泼去,嘴里嚷着:“你这个玻璃!”被泼者再英明盖世文采出众,也会被此盆狗血弄得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同性之恋,不见容于这个小小的论坛,不见容于那些号称读了几本书实际上越读思想越狭隘的某些中国读书人。然而,同性之恋,在几千年前的东方西方都不是新鲜事。
古希腊罗马曾经男风一度成为时尚。当时的哲学家们包括柏拉图都在自己书中为同性恋大唱赞歌。他说,古时人有两个头,两套同样的身体器官,人分三类,女女同一身,男女同一身,男男同一身,其中以男男同身最为高贵。此后上帝将人劈开,他们失去自己另一半,于是穷一生之力去寻找。按他的定义,异性之恋不过是普通之恋,男同性之恋其实最为高贵,女同性之恋因涉及男尊女卑,被放到最低类。但是一切,按他的逻辑,都是爱情,一种寻找自己另一半的自然属性。
在古代的中国,官场上文人间养婢女小斯是种生活习惯,断袖之癖张扬得光明正大。好男风好女风不过是个人私生活的选择,社会并不苛责,只要当官的做好你的官,写文的写好你的文,大家相安无事。
只是后来,松久必严严久必松,朝代变了一楂又一楂,社会的要求相随变换。
西方经历了中世纪的宗教保守,经历了性解放,几个回合到了今天,对于同性恋,不喜欢的人仍然不喜欢,但他们无权公开声称他们的不喜欢,否则有歧视之嫌。本着平等与人权的口号,同性恋者有他们的生活,开始有了他们的婚姻,有了他们的种种俱乐部,有他们自己的容身之所。我过我的生活,选择我的爱人,下班以后的事,不关你的事。
中国呢,四九年以后的文化统一,文化大革命的文化清洗,让那期间那以后成长起来的几代人读着挑拣过的有限的书本,受着“此处删N字”的教育,守着被社会认可准许后的道德。然后某一天,这个国家对外开放了,人们看到了与自己不同的文化与人种与生活,向外面靠近的同时他们迷失自我,城市生活变得光怪陆离,晚于“爱情”10年,“同性恋”这个词出现了。
当身处资本主义香港的张国荣哥哥公布自己的性取向时已到无惧无畏的影歌双栖天皇地位,同时也是到了四十不惑人生重晚晴的年龄,我有钱有地位有品味,众人眼光能奈我何?所以他公开。
当成长于红旗下事业辉煌如日中天的毛宁被人似无辜似活该地砍了三刀,经媒体半含羞半遮面地技巧披露,他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网上那众口一词落井下石有仇报仇有冤伸冤的骂声,似长江之水涛涛不绝如雷灌耳,至今涛声依旧。让我这个从来对他不感兴趣的人,都不由同情地叹一声:“可怜的毛宁,你手里那张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曾经的客船?”
很多时候,人们憎恨一样东西,仅仅是因为他们不了解,随后导致误解。就象中国人一度以为美国是遍地黄金,就象美国人一度以为中国人民个个会功夫。
几个月前的假期,我去了附近一个同性恋汇集的小城。该日阳光明媚,碧海蓝天,那些同志们面容俊郎,身形健硕,能够看得出,不少人有份高尚职业,服装品味上佳,为人有礼。那些男男女女手拉手走在街上,满脸欢欣,或拥抱或亲吻,目光间的痴缠,并不逊色于异性恋。有什么错呢,如果他们快乐?
如果我是歌者,你可以批评我的歌;如果我是写手,你可以批评我的文;如果我是官员,你可以批评我的施政措施。我已向社会交了我的功课,其他私下的享乐私下的性取向私下的情感瓜葛,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无份,也无权评论干涉。
我过我的生活,你过你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我的老板对我的工作满意,我的爱人对我的爱情满意,就已足够。你对我满不满意又如何?再怎样也无权以此来攻击我的能力我的人格。
所以每当我看到那些被狗血喷了一脸的人偃旗息鼓讪讪而下,就想对那些洒狗血的人提一句:
“闭上尊嘴,只要文章写的比你漂亮,人家是不是玻璃,干卿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