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病态吗?美国一名女同性恋人士,接受纠正同性恋倾向的治疗,她努力参加多个治疗项目,发现天性难移。最终,她决定接受自己的性倾向,重新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
克里斯汀·贝克尔走进美国丹佛市郊的一间教堂,低矮、狭长的建筑曾是一家超市。教堂关门了。35岁的美术设计师克里斯汀,在生活中总是面带笑容,急中生智,打开过许多扇关闭的门。这一次,她告诉保安自己是会议的前召集人,只想故地重游。
他放我们进入教堂,克里斯汀走到一个舞台停下。她面无笑容地说:"这里是事情发生的地点,结束之后,我就趴在地板上哭泣。"
她仍然铭记当晚的兴奋气氛和无比震撼的音乐,"传道者当时希望我说些什么,我起先不想这么做,但他一直说'跟我念,跟我念',直到我用最高音量吼出'上帝原本把我造成女人,我希望成为女人!'这就是治愈女同性恋的时刻。"
"然后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我感觉自己向后倒下。他们全部为我祈祷,让同性恋的魔鬼离开我。我在地板上哭泣,经历了这一宗教性的时刻,被告知上帝爱我。"
她低头看,有些畏缩,手指玩弄自己的褐色头发。
她说:"我不想轻描淡写,当时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事实上,它对她意味一切。她花了五年时间,绝望地试图让前同性恋牧师治愈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当晚在教堂的那一刻,她确实相信治疗见效了。
"治疗"的概念
前同性恋疗法自20世纪60年代就已经出现,几十年来一直遭到同性恋团体和医疗界人士的反对。1973年,美国精神病学会宣布,同性恋不再被视为一种疾病,随后的岁月中,前同性恋疗法也被认为对精神健康构成威胁,警惕的呼声也越来越高。然而,在过去几年中,这种疗法在宗教性小区中卷土重来。
在全美各地,顾问、牧师在私人或群众集会的场合推行这种疗法,此外,也在更极端的前同性恋"新兵训练营"中推行,其中最著名的是孟斐斯的"爱在行动"。多数改造同性恋计划由一个名叫"勒戒国际"的组织赞助。尽管没有确实的数字表明多少人接受这种治疗,也不知道它的成功率有多少,宗教团体人士仍在青少年和年轻人之中推广。最近,据报道这种疗法治愈了Rev-erendTedHaggard,他是福音派的超级巨星,也是科罗拉多州的资深牧师。他承认付钱给一名男妓发生性关系,丢掉了自己的职位,之后接受3周的同性恋治疗咨询,他形容说治疗3周,胜过3年。很快他被教会官员宣布为"已完全转化成异性恋人士"。
同性恋疗法的卷土重来,激起同性恋权利活动分子的愤怒,他们指出,美国医学会和前卫生部长都曾指出,这种疗法并不科学。不过对治疗同性恋计划最为愤怒的,恐怕是接受治疗却未能痊愈的人士。迄今为止,治疗同性恋的文章和演讲涉及的多为男同性恋,克里斯汀·贝克尔希望改变现状,她讲述的故事也同样让人震惊。
自欺欺人
克里斯汀在美国西部富有魅力的教堂小区中长大,父亲是老师,母亲是家庭主妇。教堂生活的许多方面都让她仰慕。她回忆父母在俄勒冈州参加的教堂团体,他们没有举办传统的万圣节活动,而是举办了"哈里路亚"派对,孩子们打扮成他们最喜欢的圣经人物。11岁的克里斯汀已表现出离经叛道的一面,她笑说:"所有女孩都想扮演圣母玛丽亚,我却打扮成圣经中的麻风病人!"不过,克里斯汀也拥有更痛苦的回忆:她孩提时代经常生病,她的父母主要用草药和祈祷为她治疗。当我第80万次咽喉肿痛的时候,我记得教堂的长者会来为我祈祷。"
青少年时代,她在父母的严格庇护下长大,但到高中高年级时,克里斯汀开始像脱的野马,穿暴露,抽烟喝酒,并像同龄人一样发生性关系。
她现在想,或许她与男人性交是为了说服他们或者自己:她不是女同性恋。事实是,她10岁或11岁时,已经感觉自己被女孩子吸引,15岁的时候,她在朋友住所过夜,一起看《早餐俱乐部》录像带。她回忆说:"我半夜起,不断倒带,重新看女主角MollyRingwald内裤走光的一幕,我一共倒了15次带。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对MollyRingwald的迷恋是不正常的。"
她对女性怀渴念,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是因为她从小是在反同性恋的舆论中长大的。她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不断听到同性恋试图控制学校并且影响美国的生活方式。"
克里斯汀进入世俗大学念一年级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学生公开质疑她的性取向,她一直否认自己的同性恋可能,所以当时感到极为震惊。男生可能是从她的短发以及她对女性衣服的抗拒中,看到了蛛丝马迹。不过,她完全摸不头脑。在上天文学观星课程时,他抛给她一个可怕的问题:"每个人都认为你和另外一个女孩是同性恋人士,但我打赌说你不是,对了还是错了?"
她到现在都不能相信她会那么响应。"赌注是5美元,"她回忆说,"最后我还和他上了,一想到自己是同性恋,这个念头把我吓坏了。"
1993年夏天,治疗同性恋团体"爱在行动"发表演说,给她的父母留下深刻的印象。几个月之后,22岁的克里斯汀的抑郁和酗酒症状加深,为了改变这一切,她打算移居加州的圣克鲁斯。当她告诉母亲,她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在一间生物化学公司当美术设计者,并且攻读SantaCruz的加州大学,母女两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克里斯汀记得母亲说,"我们与'爱在行动'谈过话,他们说,假如你的女儿移居SantaCruz,她肯定是女同性恋。"
克里斯汀矢口否认,并且提出证据说自己前晚刚在男友住所过夜,不过她的日记里记载了痛苦的精神挣扎,她这样写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只知道自己应该是谁。我对所有假面具非常了解,但我不了解内心的自己。我担心,真正的自己肯定不能取悦我想要取悦的人。"
尝试"出柜"
来到加州圣克鲁斯之后,她开始卸下自己的假面具。她不再喝得烂醉,还接受治疗并服用抗抑郁药,最终,克里斯汀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千真万确是同性恋。她的下一步是,感恩节回家团圆时,把这一事实告诉父母。
她与父母的谈话,引来了热泪滂沱和激烈争辩。她的母亲宣称,上帝不可能把她造成同性恋。
尽管克里斯汀的母亲现在说:"我们不爱她的选择,但会无条件地爱她,"但她承认女儿的这一变化给家人造成了创伤。"我一直在哭泣,"她回忆说,"当你摇晃着躺在臂弯里的婴儿,你从来料想不到,我的女儿将来会是同性恋者,希望与其它女人发生性关系。而且永远不会生育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抱自己的心肝宝贝说他们长大了也许会成为强奸犯之类的。父母总是对子女寄以厚望。"
克里斯汀回忆说,在感恩节假期结束的时候,母亲对她说她们的关系再也无法那么亲密了,"我也无法和他们一起享受永生,我得承认,这把我打倒了。"她记得母亲质问她说:"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甚至花钱让你学钢琴!"克里斯汀的一则日记这样写道:"母亲似乎无法释怀,也看不到我生活中的其它成就,比如说我自己学业优异,并且当上了经理。对她来说,我的灵魂迷失了,其它任何成就都相形失色。"
母亲也命令她不得把自己的性倾向告诉在海外工作的妹妹,克里斯汀照办了,对自己的妹妹隐藏性倾向大约四年之久。但回到SantaCruz之后,她真正地"出柜"了。同性恋小区结识的新朋友称她为"克里斯"并非"克里斯汀",她把自己的衣柜也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后来,她和一名女子堕入爱河,在许下牵手共同生活的诺言之后,她的情人宣布自己是双性恋,又回到男人身边。克里斯汀回忆说:"这是典型的失恋故事。"她下一段关系,同样遭遇失败,中途放弃的女友甚至还没有与她有肉体关系。
在她接连遇挫之后,治疗同性恋运动迎来了一个高调的时刻:1998年夏天,《新闻周刊》封面报道约翰和安妮·保罗克夫妇的故事,他们一个是男同性恋,一个是女同性恋,在接受治疗之后,成为快乐已婚异性夫妇。他们的故事让克里斯汀深受触动,她发现自己渴望重新回到教堂。"我需要再一次寻找真正的基督教。"她说。
"我的反同性恋治疗"
此时,克里斯汀看到自己的选择是有限制的:要想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同时是"真正的女同性恋"。她开始寻访治疗同性恋的项目,希望洗心革面,重新生活。最初,她被一个寄宿训练营计划吸引,但那里有太多限制了。在形形色色的规定中,有一条是不得使用计算机(以便防止在网上结识同性恋人士),还